第一章 有燈火
第一章 有燈火
我當時就嚇出了一身白毛汗，因為魃的原因，我幾乎是渾身的弦都是緊繃著的，現在好不容易有點放鬆的意思。
窗戶上的那張臉很像一種怪異的猿猴，臉上全都是濃密的長毛，一雙眼睛通紅通紅，正盯著車窗裏頭。
我不知道它是否能夠看到我們的具體情況，但是我感覺它死死的盯著我，盯著我的眼睛。
我在過度驚嚇之下，幾乎是發不出任何聲音的，隻是渾身哆嗦。
過了很久，我終於恢複了過來，低聲說道：“九爺。車窗戶外頭有一張臉！”
九爺聽了這話。扭頭看了看後視鏡，笑道：“放屁，陳烽，你他娘是困成傻波一了吧。窗戶外頭哪兒他娘的有人，你可別嚇唬你九爺。”
我偏過頭去看，那張臉分明就貼在車窗上，為什麽九爺看不到呢？難不成我有了陰陽眼？
我說：“就在這邊，九爺，你再看看，你要是看不見，讓小和尚看看，他是佛眼！”
九爺笑了笑，說道：“別扯淡了。你要是困了，趕緊睡一覺，小和尚現在睡成這個德行，我要是給他吵醒了。他還是得吐……九爺我看了，外麵真是沒有臉，你趕緊睡一覺吧，外麵要是真有鬼，咱們也就認栽了。”
我沒奈何，知道我現在勸不動九爺，再回頭一看，外麵的臉確實不見了。
奇怪，難不成真的是我眼花了？
可是我分明看到窗戶外麵剛才貼著一張臉，而且很像餘乘風描述的那個魃！
但是現在為什麽又看不到了呢？
可能真的是因為在養屍地宮太累了，導致我開始產生幻覺了。
迷茫之中，我漸漸進入了夢鄉……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忽然感覺自己身上有什麽柔軟的東西在動，幅度不大，反而很輕緩，而且汽車似乎也不走了。
我眯著眼睛看，隻看到郝甜滿麵通紅，在我身上蹭著，似乎是想要蹭下車去。
我和她近距離的摩擦讓我十分不好意思，但是現在我們倆坐的這個姿勢，她必須要這樣才能下車，我也不敢讓她知道我已經睡醒了。隻能閉著眼睛假裝還在睡著。
過了一會，郝甜終於成功下車，轉眼另一個龐大的身軀鑽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腿上！
我這下子可堅持不住了，直接叫了出來：“臥槽！誰啊，想他娘的坐死老子啊！”
等我睜開眼睛，看見坐在我懷裏頭的正是九爺，九爺瞪了我一眼，說道：“臥槽，陳烽同誌，你搞什麽區別待遇啊？剛才抱著郝甜，就一聲不吭，現在抱著九爺就說九爺要坐死你？太令九爺我寒心了！”
我眉頭緊皺，說道：“九爺，實話告訴我吧，你到底多重，讓我死也死個明白啊！”
九爺笑了笑：“九爺我兩百多斤吧，不到三百……”
我當時就想吐血了，趕緊往餘乘風和李輝那邊蹭了蹭。
這一蹭，把他們兩個也蹭醒了，李輝揉著眼睛問道：“怎麽了？咱們到家啦？”
九爺怒道：“到他娘什麽家，九爺我開了半天，連個路都沒找到，我記得咱們來的時候就是走的這條路啊，怎麽他娘的找不著了呢？”
我看了看表，現在是半夜一點多，估計是九爺困得不行了，所以讓郝甜來接替他開車。
我們之前來的時候，是從京藏高速下來的，本來從高速下來之後沒有開這麽久，但是現在開了這麽久，卻始終沒有找到高速的影子，真是奇怪了。
這麽一折騰，李輝他們全都醒了，小和尚睡得嘴唇發白發幹，說道：“各位施主，小僧能不能討口水喝？”
九爺笑道：“你這和尚，一睡醒就化緣，真是狗改不了那個啥……”說完從後備箱抽來一瓶礦泉水，說道：“給你吧，咦？咱們貌似就剩這一瓶水了。”
我一看，完蛋，這輛車上的儲備物資實在是太少了，別說吃的了，就是連水都已經快被喝光了，再加上這裏荒無人煙，連個交通服務站都沒有，難不成我們這是要野外生存？
小和尚咕咚咕咚的一口氣喝了半瓶子，李輝著急說道：“默默，你悠著點，咱們就剩下這半瓶水了，你要是喝完大家都沒得喝了。”
小和尚打了個飽嗝，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點了點頭，說道：“哎呀，不好意思，小僧喝太快了……咱們這是到哪了？什麽時候能回去？”
郝甜一邊開車一邊皺眉說道：“我也不知道咱們這是到哪了，好像有點……迷路。”
李輝一聽，急了，說道：“啊，那可怎麽辦，你們誰手機還有電，看看這邊有網麽？”
我搖頭，說道：“不行，我充電寶放在九爺車上了，現在手邊屁都沒有。”
九爺說道：“我手機倒是有點，就是一點信號都沒有……”
餘乘風歎了口氣，說：“唉，這荒郊野外的，就別想著上網了，現在是晚上，你看看月亮不就知道方向了麽？咱們一路往東南走，總能找到路的。”
郝甜一聽，是這個道理，就一邊開車一邊看，看了一會，忽然“咦”的一聲，說道：“前麵好像有個村子，有燈火！”
我們趕緊看，似乎還真的星星點點有亮光出來。
李輝估計是這一路被嚇壞了，說道：“我怎麽覺得這村子有點怪，該不會是個鬼村吧？一村子都是鬼？”
九爺拍了李輝腦袋一巴掌，說道：“放屁，能不能不這麽晦氣，咱們現在又困又餓，有個村子歇歇腳還不好？”
餘乘風也點頭說道：“對啊，至少等到明天白天再上路了吧……晚上連個方向都看不清楚。”
郝甜也點頭表示同意，我們就立即掉頭，朝著燈火傳來的方向開去。
正所謂看山跑死馬，看著遠處的燈火並不算遠，郝甜加足馬力，卻足足開了十多分鍾。
我們這才看清楚了這個村子的輪廓。這是一個並不算典型的北方村落，在西北這一片荒地裏有一種綠洲的感覺。
村子地勢比較低窪，村外是一片很大的水塘，因為有水，所以這邊植被還算不少，水塘外是一片稀稀疏疏的小樹林。
村子裏的建築不太像是漢族的建築，都是一些格局周正的小院落，有點像四合院，但是卻都是夯土結構，這又有點像陝西那邊的建築特色。
整個村子在我們粗略的估計下頂多隻有二三十間房。
現在已經很晚了，點燈的院落不過隻有兩戶。
雖然這個村子處處都透著一股詭異，但是畢竟算是我們救命的稻草，我們一沒糧食，二沒水，甚至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能夠找到一個村子落腳，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郝甜小心謹慎，慢慢駛入了這個村子，村裏頭的路都是土路，而且窄的很，郝甜的suv幾乎都開不進去。
費了半天牛勁，我們終於在一家亮著燈的院落門口停下了。這間院落裏麵院子裏亮著一盞昏黃的老式電燈泡，燈泡外麵圍著一圈飛蟲。
我們穿過低矮的夯土牆可以看到裏麵的景象，現在看來，這樣的房屋倒是令人很有睡意。
我們下了車，我走上前去，敲了敲木門，咚咚咚，低沉的聲音在夜裏顯得尤為刺耳。狀住向圾。
敲了一會門，院子裏頭傳來了吱呀呀的開門聲，然後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罵罵咧咧的傳來，這個聲音口音很重，具體內容我聽不太懂，但是草爹幹娘的罵人話我還是領會了幾句。
然後，大木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