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怪譚

第二章 古村,老人

第二章 古村,老人

門開了之後,一個頭發花白,身材佝僂的老頭出現在了眼前,我一愣。沒想到這老家夥耳朵還挺好使,我們隻是敲了一會門他就出來了。

老頭滿麵煞氣,顯然是大半夜的被吵醒有點不耐煩,但是看到我們之後,老頭嚇了一跳,趕緊就要關門。

九爺快步上去,一下子就按在了門板上,說道:“大爺,您別關門啊,我們是路過的,想跟您家借宿一宿。”

老頭看著九爺大光頭。還帶著一身刺青。更是嚇得哆哆嗦嗦,還以為見了強盜,嘴裏頭用方言不知道說些什麽,就是使勁要關門。

但是老頭的力氣哪裏比得上九爺。顯然架不住九爺的身手,折騰了半天,氣得老頭吹胡子瞪眼,就是關不上。

郝甜看九爺太凶惡了,幹脆就自己過來,一把拉住老頭,低聲說道:“老先生,您看我們都不是壞人,我們是旅遊的,迷了路。這才不得已過來借宿一宿,您家有沒有空房間?給我們騰出來一間?”

說完,郝甜從懷裏掏出一遝錢,塞到了老爺子的手裏。

老爺子低頭一看。忽然“哦”了一聲,又說了一句方言,我粗略的估摸了一下,老爺子的意思大概是他沒見過這樣的錢,或者說是他沒見過這麽多的錢……反正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這老大爺口音實在太嚴重了,我們竟然沒人能聽懂。

九爺問老餘:“餘乘風,你也是方言使用者,你能聽懂不?”

餘乘風罵了一句,說道:“俺他娘是南方人,這老頭顯然說的是北方話,你說俺能聽懂不?”

九爺搖搖頭:“得,看樣子咱們這是比去了外國還困難,以後隻能跟老頭打手語比劃了。”

不過好在有郝甜這個美女,一邊溫柔勸說,一邊動用大鈔,多多少少算是連哄帶騙的讓老頭把我們迎接進了院子。

這院子四四方方,北麵三間大房,東西廂各兩間小房子,還是個豪宅,西南角上一間老舊的旱廁,發出惡臭味道……

老爺子現在沒那麽驚慌了,操著濃重的西北口音說了一通,我聽不太懂,郝甜倒似乎略知一二,給我們翻譯,說這老家夥是個鰥夫,死了老伴,膝下無子,現在就一個人住在這裏。

我不由得驚歎,好家夥,郝甜還是個精通多國語言的高手。

老爺子又絮絮叨叨說了一會,然後將西廂房打開,讓我們進去。

郝甜繼續翻譯,說東廂房裏麵是倉庫,不能住人,西廂房雖然也挺破舊的,但是至少有個炕。

我一聽,還有炕,一下子就樂了,這種東西我是從來沒住過,不知道什麽樣?

一進門,我徹底傻眼,原來這就是老爺子所謂的炕:隻見房間裏麵挨著牆用磚塊石頭壘起來一個四四方方的台子,上麵塗滿了夯土,夯土上麵鋪著兩張床單,這大概就是老爺子嘴裏所說的炕了。

老爺子又說了幾句,似乎是說他家裏沒有多餘的被褥枕頭,讓我們湊合湊合。狀住向亡。

我點點頭,這個可以接受,畢竟我們冒昧拜訪,隻是求個休息的地方,誰都沒有過高的期望,睡在這裏總比睡在汽車裏頭強。

老頭姓衛,跟我們漸漸熟了之後,開始不住嘴的絮叨,他這個年紀的人就是容易話多,再加上他死了老伴,估計更是平時悶壞了,見到我們,一下子就打開了話匣子。

我們都困得像狗一樣,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著他,但是都想要早點睡覺。

老爺子說我們開的車太高級了,村裏頭從來沒見過,勸我們將車藏起來,要不然的話讓別的村民看見了,隻怕是要謀財害命。

九爺趕緊就去把車停進了衛老頭的院子,找了幾張塑料布給遮擋了起來,這家夥出來一趟膽子變小了,做事情也變得低調了很多。

衛老頭倒是很喜歡跟我們說話,他說我們的口音就像是新聞聯播裏頭的人一樣,逗得我們嘿嘿笑。

餘乘風問道:“老頭,您覺得俺說話也像新聞聯播?”

衛老頭笑著罵道:“你說話像新聞聯播裏頭被參訪的老農民!”

聊著聊著我大概已經能夠聽懂衛老頭的方言了,郝甜也不用每句話都翻譯。老頭說他年紀大了,一醒了就再也睡不著,就想跟我們聊聊天,問問外麵是什麽樣的。

老頭對外麵的世界了解的很少,甚至他還以為蘇聯沒有解體,一口一個老大哥的叫,很有意思。

老頭從四點多一直跟我們聊到了五點,聊到天邊都開始有點泛白,終於說要去下地幹活,從炕頭下來走了。

我們幾個被老頭說得頭暈腦脹,終於送走了這位老大爺,都是迫不及待的倒頭便睡。

小和尚貌似有點不舒服,肥嘟嘟的圓臉通紅通紅,大黑貓也暈車暈的厲害,一直垂頭喪氣,沒精打采。

衛老頭一走,我們立即就睡下了,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不分晝夜。

我還做了個夢,夢見了李家屯深邃的山裏頭,青銅巨籠裏的怪物朝著我笑,因為我沒有見過它的臉孔,夢裏頭將它腦補成了複仇者聯盟裏綠巨人的形象,那叫一個嚇人……嚇得我當場就醒了。

我撲騰了一下胳膊,看見一邊的郝甜睡得很沉,另一邊的李輝同樣沒睡醒,而外麵似乎還是陰沉一片。

我一愣,不對啊,我們睡下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了,怎麽睡了一覺起來,外麵還是黑著的呢?

我看了看表,時間竟然是晚上八點多,這就奇了怪了,難不成我們足足睡了一整天?

不過也差不多,因為從狐仙古鎮開始,一直走到養屍地宮,我們幾乎都沒有好好睡過覺,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個沒有鬼怪的村落,這裏邊又這麽安靜,睡個大覺也是情理之中。

我掙紮著從炕上爬了起來,大土炕太硬了,還沒有褥子,睡的我渾身難受,再加上這些天吃的不好,還老喝涼水,我肚子裏頭嘰裏咕嚕的響。

我從桌子上撕了點紙,就往茅房走,這邊的旱廁味道太大,還沒走到就已經聞到了一股惡臭。

我強忍著惡心,鑽進去蹲了下來,點了支煙壓壓味道。

茅房倒是比京城裏頭的公共廁所都不小,少說有個二三十平方的樣子,草棚,四四方方,中間是坑。

我一邊抽煙,一邊回想著養屍地宮裏頭的事情,還有身上新得到的這卷青銅卷軸,也不知道它跟養屍地宮裏頭的黑巨人有什麽關聯。

老杜似乎就是憑借著這個青銅卷軸才煉成了黑巨人走屍,而姚廣孝和朱棣則是憑借著上一個青銅卷軸才找到了深海之中的娜迦族,看起來這青銅卷軸真的是有某種特殊的能力,莫非是個召喚卷軸?

可是之前我出生時候遇到的那個老道士卻說這卷軸不能單獨打開,否則的話會反噬其主,這又是什麽意思呢?

姚廣孝和朱棣顯然是打開過卷軸,老杜也顯然打開了卷軸,他們似乎都沒什麽事情啊?朱棣活得很久,姚廣孝也是壽終正寢,雖然老杜是慘死了,不過八成是因為他多行不義,跟青銅卷軸沒什麽關係吧。

難不成是當年的那個老道士騙我?

我越想越不對,腦子裏頭亂成了一鍋粥,趕緊擦了擦屁股,準備站起來。:。

沒想到一回頭,忽然看見茅房的後窗戶上貼著一張人臉,正在那看著我!

我一個激靈,連忙站了起來,大聲問道:“誰?誰在那?!”

可是等我衝出了茅房,卻再也沒有看到有人,甚至連個影子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