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婚風雨情

第23章 1958-1965一愛到底新 (23)

想通了,我愛人要是實在調不過來,我就回陝西去,你們也別太為難。”耿直急得汗都下來了:“不為難!不為難!我一定盡力!”馬麗麗欲言又止,深深地看了耿直一眼,轉身走出。耿直這才擦擦汗,長長地鬆了

口氣。回到家,耿直四仰八叉躺在**,手按住胃,呻吟著。舒曼關切地上前:“怎麽

回事?”耿直:“中午楚建吃煎餅,我搶了半張,就著辣椒吃了,吃完肚子就疼。”舒曼歎口氣:“你這個人哪,讓我說你什麽好!你胃病是老毛病,不能吃涼的,硬

的,太辣的,你怎麽就沒記性呢?兩個兒子都比你省心!”耿直:“唉,咱不就好那口嗎?爹媽給的,沒辦法嘛。”舒曼:“來,把藥吃了……”一邊扶耿直起來吃藥一邊說,“我得趕緊上班去了!”耿直可憐巴巴地:“待會兒我要餓了吃什麽呀?”舒曼氣樂了:“真是餓死鬼托生的!廚房裏有粥。”欲走又停,“要是想吃好的,

自己叫對門煮碗麵條吃!”耿直歎口氣:“我都這樣了,你還氣我。”歎口氣,“以後想吃也吃不成了!”舒曼:“為什麽?”耿直:“局裏給她調了房子,這兩天她就搬走。”舒曼明顯鬆了口氣,忍不住微微一笑:“那太可惜了,沒關係,以後想吃麵,請她

到咱家來做,行吧?”耿直指著她:“這一次可是你虛偽了啊!”舒曼一笑,轉身離去。

舒曼出了門,耿直蹲了一會兒廁所,捂著胃出來,就聽到敲門聲,耿直奇怪著:“忘帶什麽了?”

耿直打開門,愣住,馬麗麗端著碗熱氣騰騰的麵片站在門外,她顯得很拘謹,見到耿直立刻拘謹一笑:“聽小李說您今天胃不舒服,我就做了點麵片,正好也要搬走了,跟您說一聲。”

馬麗麗並沒有進屋的意思,碗往耿直手裏杵,耿直不由自主就接過來,馬麗麗一笑就要往回走,耿直又想推辭,叫了聲:“小馬。”馬麗麗轉過臉看著耿直,聲音很輕:“耿處長?”

馬麗麗眼裏不由自主含著一份依戀之情,耿直感覺到了,於是不好意思立刻回絕,於是尷尬著,胃開始劇疼,下意識輕哼了聲:“哎喲!”馬麗麗趕緊攙著耿直:“我來端碗。”

馬麗麗一手端碗,一手攙耿直走進屋裏,隨手將門關上。馬麗麗攙著耿直坐到椅上,耿直不好意思要掙脫開她的手,馬麗麗識相地放開,四下看著:“舒醫生呢?”耿直含糊著:“在醫院,待會兒回來。”

馬麗麗“哦”了一聲,把碗推到耿直麵前勸道:“胃不舒服喝點麵片湯最好了,最好趁熱吃。”

耿直早看著麵片湯眼饞,起身端起碗,又覺得不對,又放下,也不抬頭,含混著:“謝謝你啊,我會吃的。”

馬麗麗看出耿直要趕自己走的意思,突然傷心,起身,眼睛濕了,聲音發哽:“對不起,打擾了!”馬麗麗傷心離去,耿直又覺內疚,叫道:“小馬?”

馬麗麗緩緩回身看著耿直,聲音淒楚道:“這碗麵片不是拍馬屁,沒有任何企圖,你怎麽就不相信我呢!”耿直:“你看你又說這種話,我、我、我真是有點不舒服。”

馬麗麗低下頭:“對不起,我真沒眼力見兒您現在怎麽會吃我的東西?我拿走好了,以後再也不會打擾您了。”

馬麗麗去拿碗,耿直很內疚,忽地按住碗:“小馬,我不是那個意思。”

馬麗麗眼睛濕著去拿碗,兩人手就這樣挨到一起,耿直像被燙了一樣,趕緊挪開,身體也跟著一閃,用勁強了一點,腰忽然就扭著,“哎喲”一聲,身體就有點搖搖欲墜,馬麗麗趕緊上前抱住耿直。馬麗麗這一抱,手就死不鬆開,頭忽地埋在耿直肩上顫抖不已。耿直那一扭沒把他驚住,這個抱著自己的女人倒把他嚇住,他也不敢用勁,試著推推:“小馬,我沒事兒,小馬,我沒事兒。”

馬麗麗渾身激動著:“耿處長我沒別的意思,我不是想求你什麽,我什麽都不要你做,我就是崇拜你,你是大英雄,是我見過的最了不起的男人,我、我喜歡你。”有那麽片刻耿直完全震住了,他抓著馬麗麗身體沒有鬆開,馬麗麗的身體自然而然地偎到耿直懷裏。

話說舒曼剛到醫院就碰到石菲菲在吃餛飩,吃一口,讚道:“菲菲,你這菜肉餛飩越做味道越地道了嘛!跟誰學的?”石菲菲:“自己琢磨的唄。”

舒曼再吃一個,忽然抬頭:“唉,耿直晚上沒吃飯,胃疼,我給他拿回去吃行

嗎?”石菲菲一笑:“行,我替你頂一會兒。”

舒曼抓起飯盒就跑,石菲菲笑道:“都結婚七八年了,怎麽還像談戀愛啊,這麽惦記!”

舒曼拎著餛飩推開門,正看見耿直抱著馬麗麗,耿直嚇得一哆嗦,猛地推開馬麗麗。舒曼拎著飯盒呆立在門前,傻了。馬麗麗轉過臉,嚇得趕緊抹把臉,想說也不知道說什麽,低下頭,悄然離去,經過舒曼身邊時,舒曼一動不動,馬麗麗停片刻,想說點啥,舒曼臉色冷若冰霜,馬麗麗隻得離去,悄然關上門。

耿直頭一回經曆這種事兒,任他再能講道理,這會兒也有點懵,看著舒曼冰冷的臉,急得直結巴:“唉唉唉,你、你先別急,別急,什麽事兒不能急,一急就看不清事情本來麵目,就會出大問題。”

舒曼一句話不說,拎起飯盒走到廁所,耿直跟過去。舒曼走到蹲坑前,手一揚,一飯盒餛飩全倒進廁所,然後一拉繩子,水“嘩”的一聲衝下。

耿直一旁急得直跺腳:“你、你這是浪費!貪汙和浪費是最大的犯罪!你忘了三年自然災害咱們餓得就想吃口餛飩。”

舒曼如入無人之境,根本不理會耿直,拎著倒幹淨的飯盒,轉身就走,耿直趕緊過去堵住門:“你不能走,你得聽我說。”

舒曼不理耿直,硬走,耿直把著門,舒曼走不出去,就推耿直,耿直不動,猛推耿直仍然不動,推得狠了,碰到耿直的胃,耿直“哎喲”一聲,彎下腰去,捂住胃,舒曼怔一下,本能要去扶耿直,耿直卻急得屁股抵門,聲音嘶啞著:“老婆,你男人胃要穿孔了,你還鬧啊?你就不能聽我說句話嗎?”

舒曼冷笑不語,耿直:“你別冷笑,你說話。”

舒曼繼續冷笑不語,耿直:“好好——你冷笑你不說話,你不說你聽我說,小馬,馬麗麗,她要搬走了,她知道我胃疼,送我一碗麵片湯,我腰閃了一下,她就攙著我,後來你就進來了。”

舒曼依舊冷冷地:“你讓開!”耿直欣喜:“你可開口了,我的娘唉,我就怕你不說話。”

舒曼聲音很輕:“這件事兒你怎麽說我心裏也不舒服,我不舒服,你也不會舒服,你還是讓我出去,我看著你虛偽的臉,我就惡心。”耿直無言以對,二人對視。耿直終於鬆開手,舒曼快步走出房門,繼而用力把門關上。耿直身子一軟,無力地坐到地上。呆了一會,胃疼就回**去躺著,沉沉睡去。

不知多長時間,耿直睜開眼,愣了愣神,突然轉身摸向旁邊,旁邊是空的。耿直騰地坐起身,發現舒曼根本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