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婚風雨情

第100章 1977-2007走向金婚 (48)

事處長嗎?你給我安排吧!”遠處有人喊:“老於,接電話!”小於要跑,耿直堵著路:“我的問題解決了再接電話!”小於:“您您還是老幹部呢,沒點大局觀念!好好好,您今天先回去,隻要您樂意,明天您就圖書室上班吧!”小於匆匆走了,耿直嘀咕:“啥叫大局觀念?老子不圖名不圖利,就圖一個為人民服務,怎麽就影響大局了?亂彈琴!”

舒曼正在家忙著,聽到敲門聲,手忙腳亂地一手抱嬰兒,一手開門。耿耿拎著大包小包進來,廚房傳來水壺鳴笛聲,舒曼趕緊將嬰兒遞到耿耿手裏:“小心點兒啊!”舒曼趕緊往廚房跑,跑了幾步又回來,接過嬰兒:“忘了讓你洗手了,現在正鬧流感,可別把慶慶傳染了。趕緊去把火關了!”耿耿關了火回來道:“您現在可真成專職保姆了,連我都半個保姆,下班兒就往家跑,您也不想想我這大齡未婚女青年是需要交際的,成天帶孩子幹家務算怎麽回事啊。”舒曼:“你幫我什麽了就這麽多牢騷?你要有約會我怎麽會讓你幫我帶孩子?唉,

我昨天去醫院,來了幾個外國留學回來的,我托人打聽了一下。”耿耿懶懶道:“不就海歸嗎,沒什麽不得了的。”舒曼瞪著耿耿:“你眼裏什麽人不得了啊?你真得振作起來,我們醫院回來這幾個

海歸醫生條件真不錯,年齡也合適,都三十幾歲了,在國外一直沒有談戀愛,就想找中

國女孩子。”耿耿笑著說:“媽,您看我像中國女孩子嗎?”舒曼:“嚴肅點兒!你要老這麽嬉皮笑臉下去,你這輩子……”耿耿一偏頭:“別一輩子啊,您還沒一輩子呢,我幹嗎一輩子啊!”舒曼氣得重重歎口氣,耿耿趕緊接過慶慶,一手拍母親背:“您怎麽還跟我生氣

啊,我什麽德性您不知道嗎?您甭跟我講大道理,我什麽不明白啊?”舒曼手指頭點到女兒額頭上:“你明白什麽呀!你的智商也就慶慶這麽高!”突然聽見門鈴響,耿耿抱著慶慶開門:“喲,姥姥來了。”劉翠華放下手裏的包,就要去抱慶慶,身後舒曼趕緊喊:“別別別,你一身染發水

燙發劑的,對幼兒可太危險了!”劉翠華奓著手,可憐巴巴地說:“您這意思,我就不能抱我外孫子唄?”舒曼:“趕緊洗洗吧。”劉翠華:“我剛洗過手過來的呀,我連錢都沒點,我就怕您批評我不講衛生。”劉翠華說著又要接孩子,舒曼趕緊說:“你還是換件衣服吧,你身上這味兒多大

啊,嬰兒皮膚那麽嬌嫩。”劉翠華苦著臉:“唉呀,你說這咋整,忙乎一天還不能碰孩子了,那咱掙錢可圖啥

呢。”一邊說一邊把外套脫下來,舒曼趕緊接過衣服,掛得高高的。劉翠華抱著外孫,親著:“哎喲我的大胖孫兒噢,越長越漂亮啦。”電話響,耿耿接電話,拿著話筒往廚房走說:“媽,出版社電話。”舒曼答應一

聲,趕緊過去:“又催稿呢。”接起電話回道,“真不好意思,我這段不是帶孫子呢嗎,孩子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抓緊時間,好。”

舒曼一邊通電話一邊盯著劉翠華和嬰兒。劉翠華抱著孩子親著,有點人來瘋,孩子小手亂擺,劉翠華一口含住,舒曼大驚,顧不上什麽說,放下電話就喊:“唉,你怎麽這麽不講衛生啊!大人嘴裏多少細菌啊!你的手更不得了,還接觸那麽多化學製劑!”說著接過孩子,掰著嬰兒手喊:“耿耿,弄點溫開水。”

一旁劉翠華可是下不來台了,不過做生意的人臉皮自然是練出來啦,笑著:“嗨,我開著美發店不假,是美發店,不是理發館,可我是老板,我又不親自動手給客人做頭發,我手上完全沒沾什麽化學製劑,瞧您把我說的跟個定時炸彈似的,老嚇人了,我外孫子長大還不得怕姥姥啊。”

舒曼也不管劉翠華情緒和耿耿忙著給嬰兒擦嘴。劉翠華心裏不高興,但不表露出來,道:“我說親家,您還是找個人吧?我店裏老多小女孩,要不要找一個幫幫你?”舒曼還沒說話,耿耿趕緊擺手:“那可不行,你店裏員工哪個沒沾過化學製劑啊,

個個都是小炸彈,還不得把我媽嚇死。”劉翠華:“要不那麽著,我從老家找個懂事能幹的姑娘來,不找姑娘找媳婦也成。”舒曼慢條斯理道:“我現在還忙得過來,真有需要再說吧。”耿耿衝劉翠華做一個

無奈手勢。

劉翠華抱著孩子鬱悶地走了幾步,回頭笑道:“親家母,我一直琢磨,你瞅這院裏吧,隻要是家裏有老人的,不那麽困難的,哪家沒請個小阿姨啥的呀,你咋就那麽特別呢,後來我一問美美我可算明白啦。”

舒曼沒當回事兒,給孩子攪菜泥。劉翠華四下看看,不由分說將身邊耿耿推進附近房內:“老娘們說話姑娘家家避一下。”回身對舒曼道:“親家母,我知道你有心病,我向你保證,我這些員工吧,我成天都給她們洗腦來著,她絕對不能幹那些砢磣事兒,你老就放心吧!”

舒曼開始沒反應:“什麽心病?什麽事兒我放心?”劉翠華眼神曖昧地看著舒曼:“我知道知識分子臉皮薄,可咱老姐倆你還有啥不好

意思的?老牛愛啃嫩草是一般規律,可我瞅咱老親家也不是那號人,再說我那些小姑娘

吧,我都擱老家精挑細選,跟查三代似的,連他們太奶奶那輩兒都查了,都是老實巴交

的人,沒那些花花腸子。”舒曼明白過來劉翠華指什麽,臉上掛不住了,起身,淡淡道:“你想多了,我不願

意找保姆就是一種個人習慣,我寫東西,喜歡家裏靜,有個人走來走去,不適應。”劉翠華立刻就坡下驢:“那你們也有動不了的時候啊,那咋辦呢?”舒曼:“再說吧,現在我還動得了。”舒曼說著走進廚房。劉翠華撇撇嘴,耿耿推門出來,竊笑:“你真是太不了解我媽了。”劉翠華:“親家這麽多年,我還不了解她?她真是多餘擔這個心,我這人多實誠,

直腸子。”耿耿樂:“我看你這外孫子倒是個直腸子。”劉翠大叫:“這孩子怎麽又拉稀啦!”

舒曼和耿耿推著嬰兒車帶慶慶散步,慶慶哼哼,耿耿說:“慶慶是不是要尿尿啊?”舒曼停下車:“你把一下吧。”耿耿:“我才不,弄輕了重了,慶慶哭鬧起來你又怨我,我還不知道你。”舒曼抱起慶慶,嘀咕著:“你就懶吧!以後你有孩子看你怎麽辦?”耿耿遠遠遞過紙巾:“我幹嗎要孩子啊,找這罪受!我告您啊,我看著我這倆大侄

子從懷孕到生產,我真是夠夠的,人生寶貴時間都搭在這上,多不值!”舒曼利手利腳給孩子擦屁股放好:“你時間寶貴什麽?成天不是煲電話粥,就是跟

朋友瞎混,沒看你寫本書,也沒見你翻譯什麽大作。”耿耿接過孩子,伶牙俐齒道:“您就是我爸說的典型資產階級名利思想!恁不健

康!憑什麽非得出書譯大作才叫寶貴人生啊,噢,我們普通百姓健康生活,欣欣向榮,

憧憬理想未來,就不是寶貴人生了?您這思想真得好好改造!”舒曼:“你別貧了啊!弄得連狗蛋這樣的都敢追你,還在那兒自鳴得意。”耿耿:“狗蛋怎麽啦?狗蛋也是民營企業家啊,身家至少幾千萬哪,我要做狗蛋夫

人,也是大款太太啦。”母女倆齊樂。耿耿:“以前老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光聽說沒見過,這狗蛋真讓咱開眼。”舒曼一本正經地說:“別說這麽難聽,你爸還挺喜歡狗蛋的。”耿耿瞪起眼睛:“喜歡聽他侃大山是一回事兒,當女婿是另外一回事兒啊,我問過

我爸了,他也覺得是天方夜譚。”舒曼給慶慶喂水,看女兒:“狗蛋後來還找過你嗎?”耿耿搖頭:“你還別說,就這點我覺得他還像個男人,自從去年我罵他個狗頭噴血

以後啊,這狗蛋還真就人間蒸發,真滾沒影兒了。”舒曼笑:“你爸可該傷心嘍。”說著耿直走過來:“老娘們嘀咕什麽,帶壞我孫子!”耿耿道:“爸,最近跟狗蛋有聯係嗎?”

耿直:“怎麽,你也想狗蛋了?”耿耿竊笑:“什麽叫我也,你想就你想唄,我幹嗎要想。”耿直:“我還真想這孩子,可人家被你糟蹋成那樣,哪還好意思再跟人聯係!唉,

你這丫頭,你這個陰毒勁隨誰呢!”

舒曼:“反正不隨我!”耿直和耿耿都笑了。舒曼又說:“千萬別再招他啊!狗蛋那種人就應該敬而遠之,弄得跟個親戚一樣,結果怎麽樣,先讓人惦記,後得罪人!什麽事兒!”

耿直出來,要抱慶慶,聽舒曼這話,也不生氣,抱著孫子道:“你奶奶再次充分暴露她本來麵目!人家狗蛋做什麽了?不過是表達美好的愛慕之情,你們就這麽惡心人家?”耿耿:“爸,我知道狗蛋是你‘狗腿子’,不過你不用為了有人陪你釣魚,聽你侃二次世界大戰,就想把女兒賣給他吧?”

耿直:“什麽話!這丫頭怎麽越來越惡毒了?這點可不怎麽像你媽,你媽心裏有什麽,可臉上至少還是笑的。狗蛋真是沒看清你這丫頭真實麵目,就你這自私刻薄勁兒,誰家好小夥願意娶你!”

耿耿卻不在乎:“沒人娶,我就在家陪你們唄,反正你們也不能把我趕出去。”耿直氣得瞪舒曼:“她、她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舒曼息事寧人,推耿直走,小聲嘀咕:“為個狗蛋父女翻臉,什麽事兒呀!以後不

許再提這個狗蛋兒!”

夜裏,舒曼聽慶慶哭得厲害,忍不住爬起來,進耿遠房間,看見耿遠打著哈欠抱著孩子,左右晃動,唐小美仍在睡覺,舒曼匆匆進去:“孩子怎麽了?”耿遠:“不知道,他就哭,給他水也不喝,也不拉屎也不撒尿,就哭。”唐小美仍在睡覺,舒曼不滿地看一眼唐小美接過孩子,哄著:“奶奶看看慶慶怎麽了?”

孩子那叫一瘋哭啊,舒曼道:“可能是胃不舒服,奶奶給揉揉。”孩子哭聲小一點。耿遠乘人不備,趕緊撥拉一下唐小美,唐小美一動不動。舒曼臉色示意耿遠別管唐小美了,輕聲:“有熱水嗎?”

耿遠遞過水瓶,舒曼摸一下:“涼了,我去熱熱吧?”

耿遠趕緊說:“我去吧。”舒曼把孩子放到耿遠手裏:“你也不知道什麽溫度合適,還是我去吧。”舒曼拿著水瓶出門。舒曼剛走,唐小美就睜開眼,直踢耿遠:“你剛才幹嗎呀,你媽在跟前兒你推我,不是讓我在你媽麵前下不來台嗎!真是的,怎麽想的!”

耿遠低聲:“唉,孩子那麽哭你也聽不見啊!”唐小美:“我好長時間沒上班,跑一天業務,累死了,別說孩子哭,就是你哭我也聽不見!”舒曼進來,唐小美趕緊笑著:“唉呀媽,您怎麽還親自起來呀,小孩子夜裏哭那是經常的,書上都說小孩子哭沒事兒,練肺活量呢。”舒曼把水遞給唐小美:“我看慶慶是有點消化不良,可能是受涼了,你們晚上注意點,別以為用了尿不濕就萬事大吉了,也得勤換著點兒。”唐小美嘀咕:“我說回我家住,偏不讓,吵您覺了吧?”舒曼想說什麽,唐小美已

經背過身去,哄孩子了,舒曼隻得出門。舒曼回到臥室,見耿直捂著胸口腿耷拉地上,見舒曼,身子往上一拱一拱的:“孩

子怎麽樣?”舒曼:“著點涼,沒事兒了,唉,你起來幹嗎?”耿直:“孩子這麽大動靜,我怎麽睡得著?可我這腿咋就沒勁兒呢,想起身就是挪

不動這腿。”舒曼扶著他:“叫你不服老!沒聽老人講啊,人老先老腿,你老啦!別再上班啦!

在家好好休養吧!”耿直一邊往**躺一邊樂嗬嗬道:“我可不像你,我服老!我是一個徹底的唯物主

義者,生老病死是人類發展規律,有什麽可怕的?我上班不是因為不服老,我的人生格

言你不知道嗎?我要為奮鬥終生,死也要死在崗位上!”舒曼:“去去去,又唱高調,也不嫌肉麻。”耿直:“在你眼裏,員堅定信仰就是肉麻?難怪耿耿現在變成這個樣子!”舒曼:“喲喲喲!可給你機會上綱上線了!趕緊睡吧,明天不是還要奮鬥嗎!”舒曼一拽台燈,睡了,寂靜中就聽一聲微弱的嬰兒啼哭聲,兩個老人同時醒來。耿

直按著胸部,睜大眼睛,仔細聽著,哭聲似有似無。舒曼起身:“我還是去看看。”耿直也想翻身,舒曼按住他:“你睡你的。”舒曼蹣跚出門,耿直掙紮著想起身下

地,但動不了,氣得直砸大腿。一大早舒曼就起來抱著孩子喂食,困得直打哈欠。耿直一邊穿衣一邊出來,走到客

廳,突然難受,手扶住牆壁,舒曼嚇一跳,趕緊起身:“哪兒不舒服啊?”耿直揉著心髒:“沒睡好,有點難受,沒事兒,吃了藥的。”舒曼趕緊一手抱孩子一手就要打電話:“我叫劉翠華過來帶孩子,我陪你去醫

院!”說著就要撥電話,耿直趕緊按住:“沒那麽嬌氣啊,現在好多了。走了!”舒曼攔著不讓走:“你別不當回事兒,你都七十了!心髒病是說犯就犯的,出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