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駙馬

第627章 生死難料

第627章 生死難料

薛楚玉靜靜的躺在**,渾身是血臉如白紙,雙眼緊閉,有如死人。

薛紹就像是強盜一樣幾乎是闖進了房間,凶猛的氣勢把在場的幾名士兵和軍醫嚇了個夠嗆。要不是薛訥也一同進來,他們還以為這是敵人來尋仇了。

薛紹一眼見到薛楚玉那副形如死人的模樣,當下心中大痛大怒,一把揪住軍醫大聲質問:我兄弟怎麽樣

這這軍醫被薛紹提得雙腳離地,隻覺頭皮發麻魂飛天外,口中打結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薛訥連忙示意另一名軍醫,讓他代為答話。那人道:將軍息怒少將軍氣血衰竭暫時暈厥

暫時暈厥

聽到這話薛紹心中總算稍稍安寧,這才將那軍醫放下,連忙走到薛楚玉的榻邊蹲下握住了他的手。

還好,有溫度

何時能醒薛紹問道。

那軍醫茫茫然的搖頭,在下隻是一個尋常的郎中,醫術不甚精深。少將軍的這副情況,在下很少見聞因此在下一時也說不清楚,他何時能醒。興許是明日,又興許永世不醒

退下薛紹怒喝一聲。

軍醫惶惶而退,生怕慢了一步就被眼前這個憤怒的猛人給剁了。

張成吳遠,你二人接手醫治玉冠將軍薛紹下令,從即日起,除非他能站起來和我說話,否則,你二人休得離他半步

是張成和吳遠一同鄭重應諾。

薛家的部曲可不是那麽好當的,張成和吳遠除了練就一身殺敵的好功夫,猶以醫術見長。薛紹還教了他們很多現代的醫療技術和戰場急救之法,這使得他們的醫術更具獨到之處,猶其適合軍旅。同時他們也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薛楚玉在薛紹的心中有多麽的重要。

張成和吳遠馬上著手查驗薛楚玉的傷病情況,過了片刻之後一同向薛紹回報,說薛楚玉消耗過甚氣血衰竭,現在如同假死。這樣的情形確屬少見,換作是尋常之人恐怕早就活活累死了。得虧是薛楚玉這樣的天賦異秉之人,才勉強留住了一口氣。他何時能夠蘇醒,真的隻有靠他的造化。再者,就算他能夠醒來,恐怕也多半是個廢人了

假死

造化

廢人

我不管薛紹大聲怒吼,你們一定要救活他

是屬下必當竭盡全力

不是竭盡全力,是一定一定薛紹左右揪住張成和吳遠的衣襟,雙眼通紅有如吃人的魔怪,對著他們的耳朵嘶聲怒吼,你們聽清楚了救不活他,你二人就給他償命

二人大駭當場汗如雨下,少帥放心,我二人拚盡死力,定會救活玉冠將軍

薛訥在一旁,早已是淚眼模糊。他連忙上前來抱住薛紹將他拚命的往後拉,少帥,你先冷靜冷靜五弟福運在天,一定安然無恙

哭個屁你這沒用的東西,放開我薛紹正在氣頭上,連聲大罵。

薛訥不肯鬆手。

薛紹更加怒火萬丈,扔掉了張成吳遠,猛然發力一個大靠背就撞中了薛訥。

薛訥猝不及防,被薛紹一個大靠背撞中胸腹,當場飛身彈起直接撞到了牆上,將木板牆撞了個大窟窿,慘慘的摔到了屋外

薛紹一個大踏步從窟窿裏站出來,雙眼通紅的指著薛訥,怒聲喝道:我把五郎將交給你,你卻將他活活累死他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叫你陪葬

屋外盡是薛家的部曲和薛訥的隨從,這一個突然的變故讓大家以為薛紹和薛訥打起來了,頓時數十人拔刀而出,眼看將要火並起來

都住手躺在地上的薛訥大驚失色,捂著胸口大聲叫道:自己人,休動刀劍

狠狠發泄了一通的薛紹狂喘粗氣,這時總算稍稍冷靜了下來。這時他才意識到,肯定是剛剛的一場血戰讓自己的老兵綜合病發作了。否則,自己不會這樣的衝動和暴怒,就像失去了理智的瘋子一樣。

連連深呼吸了幾口之後,薛紹的語氣有所平複,全都收起刀劍

士兵們全都收刀入鞘,隨從們連忙將薛訥從地上扶起。

少帥息怒。薛訥吃了這一記大虧而且大失顏麵,但他非但沒有半點的怒意,相反是滿副慚愧和恭敬的對薛紹拱手長拜,說道:五弟受殃,我身為兄長也非常的自責和擔憂。但薛訥仍然願意,聽憑少帥處置但若五弟有何不測,薛訥願意與他共赴黃泉

薛紹連籲了幾口氣,上前一步對薛訥還禮,慎言兄,是我魯莽失禮,還請見諒

彼此都是袍澤弟兄,少帥何須如此薛訥坦然的笑了一笑,說道:就如唐將軍所言,薛訥人如其名愚鈍木訥不善言辭,因此時常被人誤會或是將他人激怒。實話實說,五弟傷成這樣確是我的錯,但我不知如何表達。少帥若能真的將我痛打一頓,我這心裏興許還能好過一點。

薛紹先是一愣,隨即搖頭苦笑,擺了擺手道:不必廢話了,我們再去看看楚玉。

二人重回房中,張成和吳遠正在用針灸給薛楚玉行血過脈。

怎麽樣薛紹的語氣和緩了話多,讓張成吳遠心中稍稍安定。

張成答道:朔州缺少藥物,我們暫時隻能先用針灸,護住玉冠將軍的心脈五髒,不令淤血團集阻塞任督。這樣或能延緩一些時日,等候藥物來救。

要一些什麽藥我去辦薛紹說道。

吳遠連忙將一份剛剛寫好的藥單拿給薛紹,說道:奇病還需奇藥醫,這其中的一些藥物絕非尋常的軍醫所能擁有。除非去到大的城市,運氣好或者能夠尋得

薛紹看了一眼,好多藥物自己聞所未聞。他將藥單折起好好的收在了胸甲之中,說道:之前我放出的狠活,不過是一時憤言,你們不要掛懷。如今你們要盡力拖延,尋藥之事交給我辦。隻要能夠救活玉冠將軍,上天入海我也會把你們所需的藥材一一尋來

薛紹逐漸的恢複了冷靜,細細一尋思,離這裏最近的大城市,也就是並州了。

可是朔州和並州之間,還夾著一個戰火紛飛的代州。那裏的情形一點也不比朔州輕鬆,同樣正被數倍於己的突厥兵圍攻。至今城池是否已經陷落了,都猶未可知。

郭安薛紹大喝一聲。

屬下在郭安入屋應諾。

薛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他的腳下,像尋常一樣沒有半點不妥的跡象須不知他的腳上,幾乎已經沒有一寸好皮,磨損厲害的地方都已經能夠見到骨頭了。

思及此處,薛紹不由得心中一軟,說道:你派去代州打探情報的兄弟,回來了沒有

還沒有。郭安答道:代州戰況緊急,要不屬下親自再去一趟

有句話郭安沒說,但薛紹明白他的意思派去代州的斥侯,多半是回不來了

派別人去,如何薛紹問道。

郭安微微一笑,少帥,所有的斥侯當中,我的傷是最輕的。再者代州的情報相當重要,隻能是我親自去

薛紹狠狠一咬牙,上前一步握住他的雙肩,我把我的部曲,派給你

少帥的身邊,豈能沒了部曲郭安仍是微然一笑,少帥放心,我一定安然回來

薛紹看著他的眼睛,從他的眼神之中看到的,盡是堅毅與自信。

好一字,斬釘截鐵。

郭安重重一抱拳,轉身便走。

片刻後,唐休璟來找到薛紹匯報戰場清理情況,說朔方軍戰死了三千多騎,重傷兩千餘,另有輕傷無數急需醫藥救治。敵軍五萬人馬多數被剿,隻有少數逃逸。目前粗略統計殲敵兩萬餘人,俘虜了一萬七千人

少帥,這麽多的俘虜,如何處置唐休璟問道,我們既沒有糧食豢養他們,也沒有藥物救治他們。哪怕是將他們收羈監押,也派不出多餘的人手去看管他們。萬一他們聚眾鬧事或是趁機奪逃,將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薛紹雙眉緊擰的沉思,眼神冷冽非常。

唐休璟暗暗的心驚肉跳他現在的這副神情,才是名符其實的人屠

傳我令。薛紹轉身走到窗邊,看著遼遠深遂的墨色夜空,一字一頓的說道:突厥俘虜,願意歸降我軍充為士卒者,可令其戴罪立功免於一死。日後稍有反跡或是不法之舉,立斬不饒

是唐休璟大聲應諾,之後又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不願降者呢

你說呢薛紹猛然一轉身,眼神如同雪亮的鋼刀刺向唐休璟。

屬下這就去辦唐休璟不敢再廢話,連忙走了。

薛訥站在一旁不敢插言,隻是禁不住心驚肉跳連吸涼氣,心中暗暗驚道:大唐至開國起一向主張慎刑,很少有殺俘之事發生。當年家父三箭定天山殺了一批九姓鐵勒的戰俘,回朝之後卻受盡了口誅筆伐,甚至因此而被貶官一萬多名突厥俘虜啊薛人屠,果然名不虛傳

朔州城下,鋼刀刷刷刷的揮起,刷刷刷的斬落。

一萬七千多名突厥戰俘,投降了不到六千人。其他人全都被當場處決人頭落地。為了避免瘟疫爆發,唐休璟叫軍士們清理戰場,把所有的突厥人的屍體堆積起來,放了一堆大火將其焚燒。

隆隆煙火燃得比朔州的城池還高,刺鼻的焦臭味百裏之外皆可聞到。

唐休璟知道,薛紹將他編到為後軍,就是讓他留著體力處理善後。因此他沒敢休息片刻,連夜將投降的突厥俘虜拆作零碎,編入了朔方軍的騎兵當中,並且當場發放唐軍的衣甲和兵器,給他們造了軍人籍冊,從此視為朔方軍的一員。

在強大的軍隊機器麵前,零星的戰俘是掀不起什麽大浪的。從此以後,這些突厥戰俘就算是大唐的子民了,但他們的戶籍全都是官戶賤民,也就是充軍的奴婢。他們非但沒有軍餉和立功授功的可能,在軍隊裏的地位也是遠遠不如唐軍將士的。

無論這些突厥戰俘是否願意,以後都隻能乖乖的在大唐的軍隊裏永遠服役,直到他們殘廢或是死去。但是比起那些死於非命者,他們總歸算是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