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武侯

第103章 後院起火

“怎麽回事?第四旗呢?”杜伏盯著眼前集合起來的人馬,差點沒一頭栽倒,他發現狼牙營應到四旗,結果隻來了三旗的人,而且結集的三旗人馬也是殘缺不齊,他看著狼牙營的頭目營督,臉立馬變黑了。

“二老爺,已經發了結集信號了。”那營督小心翼翼地瞄了杜伏一眼,稽首道,“可是四旗旗尉杜風沒有回應,小的已經派了一個探馬前去催促。”

“哼!”杜伏臉色更加難看了,雖然他現在的身份是杜家的二把手,但他另外一個身份是南河縣的督郵,掌管南河郡治所所在的治安盜賊,他在領導族內私兵的時候同樣以王朝軍隊的製度來節製下屬,因此,對於這種違反軍紀遲到拖延的行為極其的深惡痛絕。

那營督見狀,臉色不由變得更加惶恐,不住地四處張望,期盼自己派出去的遊騎能夠迅速返回,就在氣氛緊張之際,終於一陣如同春雨般及時的馬蹄聲遠遠傳來。

“怎麽不是四旗的人,也不是我派出去的遊騎?”營督原本如釋重負的心情又一下子沉重了起來,因為他看到來人根本不是自己派出去的遊騎。

來人到了跟前之後,眾人才發現他穿著秦家的族服,滿臉血汙,甚至屁股上還插著一枝箭。

“簡登,怎麽是你?怎麽回事,你不是跟著二老爺嗎,跑到這裏做什麽?”秦猛眼尖,一下子認出了來人,心裏頓時閃過一絲不詳。

“族長大人,不好了。”來人一下子從馬背上翻滾了下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連滾帶爬地趴在秦猛身前,哭訴道:“秦家堡,被劉家的人攻陷了。”

“你說什麽?”秦猛一個踉蹌,伸手一下子把來人提了起來,猙獰著盯著他,吼道,“你胡說些什麽?”

“秦家堡,二爺,全完了。”那個叫簡登的人驚恐地搖著頭,而後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似的,睜大了眼珠子,結結巴巴地說道,“對了,老爺,他們…他們把夫人和小少爺們全扣起來了,說…等族長您趕回去…回去…收屍,遲一步連屍體都不留…”

“噗!”簡登話音未落,秦猛便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雙目一黑,差點沒昏了過去,但他很快又揪緊簡登的領口,嘶聲吼道,“你瞎說什麽?不是有二爺坐鎮嗎?你剛剛說二爺怎麽了?”

“二爺被劉揚殺害了。”

秦猛聞言,再也堅持不住了,哪裏還有什麽心思發動對劉家的總攻,立刻丟下簡登,利索地上馬,準備返回秦家堡,杜伏卻猛地伸出一掌,輕輕一遞,秦猛**的坐騎突然是哀鳴一聲,軟軟地癱坐在了地上。

“杜二爺,你這是什麽意思?”秦猛大為光火。

而杜伏則伸手蹭了蹭自己的黑胡子,淡聲道:“秦族長,就算你現在趕回去,恐怕也來不及了,報仇的最好辦法就是趁現在這個時候,把劉家連根拔起。”

聞言,秦猛眼裏頓時閃過一道狠厲之色,大有立刻翻臉的意思,但他暗自思量了一番,臉上卻是馬上變成一副讚同的模樣,歎了口氣,道:“也好!”

似乎並未在意秦猛臉上那不滿之色,杜伏回轉過頭,看著聚攏而來的人馬,眉頭一蹙,剛要開口,突然又是一陣馬蹄聲傳來,與此同時,狼牙營的營督高興地吼叫了起來:“二老爺,來了,我派出去的遊騎回來了。”

杜伏聞言,臉上不由一舒,但看了來人之後,臉色又迅速轉陰,因為馬上那人雖然是杜家的人,但明顯是被捆在馬上馱回來的,脖子上中了一箭,死得不能再死了。

早有人飛快衝上去拉住馬韁,取過那死屍裹卷著的一塊杜家族旗,展開給杜伏看。

上麵草草地寫著簡簡單單一行,明顯是用人血寫成的幾個大字:“滾出青澤鄉。”

“二老爺,杜風杜風的人頭。”營督突然是伸手指著烏騅馬的尾巴失聲叫道,“四旗的人多半已經遭遇不測。”

杜伏一看,果然是如同營督所說,狼牙營的四旗旗尉已經被人砍了腦袋,拴在了馬尾巴上,難怪發出了集結令,他們卻無動於衷。

登時,杜伏整個人的臉色就變了,陰滲滲地盯著秦猛。

杜家的夜郎兵團一共分為三個營,一個營大約是四百人,又分為四旗,旗的首領為旗尉,是王朝的正式武官,這是杜家曆經數十年的經營,才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但僅僅過了這麽一夜,這數十年的心血居然在自己手裏丟了整整兩個旗,半個營之多。

這完全和原先的計劃背道而馳了,原本杜家在策劃整個過程中,推算出聯合了秦家之後,徹底擺平劉家,頂多隻需要犧牲一個旗到兩旗之間,而現在劉壽尚未授首,便已經丟了將近一整個營,這已經是大大地超出了預期,即便能順利剿平劉家,回去的話,肯定也是要被家族長老們一頓臭罵了。

如果當初不是秦家用青澤山這塊大蛋糕來引誘杜家,又怎麽會有今日如此慘重的損失呢,要知道,現在的杜家在南河郡可以說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目前除了高陵李家之外,整個南河郡挑不出第二個對手,也因此他們才急於找劉家下手,吞並劉家在列柳城的勢力,這樣南河五城,杜家便可以以擁有兩城之地稱雄整個南河郡。

而如今,青澤鄉確實是打下來了,可是劉家的反擊之力卻遠遠超出了他的意料,目前的形勢上看,兩家的聯軍非但沒能成功把劉家圍攏起來,反而讓他們打破了一個缺口,還莫名其妙地讓對方反手把秦家給抄了底,現在還把布置在外圍的狼牙營第四旗給擊潰了,這也就說明想要圍剿整個劉家的希望破滅,明天過後,整個南河郡,乃至整個靈州,甚至是王朝大地,都會流傳著杜家的“豐功偉績”,雖然並不會給杜家帶來實質性的傷害,但這名聲上,絕對是要臭了。

“秦家的人果然是不堪一擊啊,號稱有靈師坐鎮,卻連一支逃亡的小隊伍都搞不定。”杜伏一想到碩大的一個秦家堡居然就這樣讓人說滅就滅了,心裏不禁一陣來氣,要是他們好歹能抵擋一會兒,自己狼牙營的第四旗也不會損失這麽慘重啊。

本來對後路已經被斬斷的秦猛來說,秦家堡被剿已經夠讓他傷痛欲絕的了,現在杜伏再這麽一說,整張臉終於是拉了下來,反諷道:“逃亡的小隊伍?莫非二爺已經知道有一支劉家的人跑出去了?”

他瞬間明白了杜家的想法,在襲擊劉家之前,他就提醒過杜伏,那個住在霧隱山的劉揚絕對不可小視,而杜伏也答應會派一支人馬前去堵截,結果堵截成讓他們溜到了秦家堡,把他們秦家滅族了,這分明是杜家有意給自己留一個刺頭,讓自己終日不安,好讓自己永遠聽杜家的調遣,如今好了,現在秦家也被滅了,杜家還被擊潰了一個旗。

這算不算是惡有惡報呢?秦猛心裏突然是產生一陣快意,非但沒有半分同情杜伏,反而是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

杜伏聞言拳頭微微一蜷,他哪裏分辨不出秦猛話語中的諷刺之味,但想到還要對付的劉家,隻得是強忍著怒意,展顏笑道:“秦族長說笑了,我哪裏知道有什麽逃亡的隊伍,如今之際,隻能是化悲痛為力量,秦杜兩家齊心協力,蕩平青澤劉家。”

聞言,秦猛也隻能是訕訕地回應道:“杜二爺說的是,我這就去整頓秦家的人,給劉家最後一擊。”

“好,果然不愧是一族之主。”杜伏伸手想要拍拍秦猛的肩膀,後者下意識地一閃,讓他不由落空,杜伏尷尬一笑,臉上卻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自顧說道,“這是我們兩家最後的機會,天亮前一定要結束這場剿匪之戰,至於那些逃出去的人,先讓他們得意一小會兒。”

杜伏把剿匪兩字說得很重,秦猛心裏卻是一陣諷笑:剿匪?也不知道剿的是哪門子的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