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武侯

第262章 狀元郎,會元首(一)

蔡陽看了看王庸,臉上不禁是露出一絲厭惡的神情,不過黑暗中,估摸著王庸也是看不到,想到今晚無緣無故被皇帝晃點了一把,蔡陽心裏頭一陣的不舒服,忍不住是帶著鄙夷的語氣冷笑道:“我說你長點腦子好不好,真不知道蔡環當初是怎麽看上你的,你也不看看現在的形勢。”

“夏休那老東西年底就要退居二線了,那老夫這尚書左仆射又沒犯什麽錯,當然是理所當然地接替他尚書令的位置,你想想,尚書令,兼太尉,領詹事府大都督,全國上下,軍政權利集於老夫一身,哪個皇帝會放心?”

“更何況,天子至今未有嗣子,諸侯中又無嫡係親王、郡王,未來的皇位,保不準就得在三位公主殿下中選一個繼承,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馨兒成為未來的大夏女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蔡陽伸手摸了摸唇邊的修飾得整整齊齊的短須,盯著王庸,隻差沒把指頭點向他的額頭,繼續冷笑著道:“屆時,蔡言是女皇的丈夫,也就是未來的夏親王,可以說整個大夏王朝便會落入我蔡家手中,你說,我們的皇帝陛下,會答應嗎?”

“好像是哦,那姐夫,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該幹嘛就幹嘛,今天的事,不過隻是皇帝小小試探老夫一下而已,短時間內,他是不會拿我怎麽樣的。”蔡陽雙眸露出一抹傲然的自信,攤開手掌輕輕一撚,輕笑著道,“有北方那隻老狐狸在,老夫手中的權利隻會越來越多。”

“姐夫,您是說燕王殿下嗎?”

“哼,除了他,還有誰?掌握二十萬精銳之師,都督四州二十七郡,換誰做天子,誰都會坐臥不安。”蔡陽臉上笑意逐漸濃鬱了起來,“可笑那個尹典,今日還故意挑撥老夫和夏休等人的關係。”

“可是姐夫,那個夏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仗著自己是太宰,整天給您不痛快,那個劉揚不就是仗著他,才敢這麽肆意冒犯您嗎?”想到今晚自己給劉揚當案桌的事情,王庸心裏頭那團怨氣就無法消散。

“夏休算什麽,他退了之後,老夫要捏死他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麽容易,倒是那個李易,身為李家的人,老夫倒要提防提防。”

“那那個劉揚?”王庸鐵定是要死揪著劉揚不放了,給郎官生當案桌,絕對是奇恥大辱啊,要傳了出去,以後還怎麽混。

“劉揚?”蔡陽伸手撫了撫額頭,有些頭痛的模樣道,“這個小子還真是個人才啊,可惜不能為老夫所用,我記得前段時間,老夫有個門生叫杜完的,好像還跟他有很深的過節,看來是要找個機會,把他除掉。”

“姐夫,不單單如此啊。”看到蔡陽頗為心動的模樣,王庸趁機添油加醋道,“姐夫您忘了嗎?這個劉揚可是劉章的女婿,萬一要是讓他知道,劉章那事兒跟我們脫不開關係…”

“劉揚是劉章的女婿?居然還有這種關係?”聞言,蔡陽臉上更是一陣惱怒,“劉章那件事情,老夫還沒找你們算賬呢,你們也太大膽了,居然敢和妖神宮的人合作,還栽贓給劉章,若是讓人查出來,老夫鐵定是要被你們給害死。”

“姐夫您放心吧。”王庸低聲說道,“所有的證據早已抹得一幹二淨,那劉章也死了,誰還能查到我們身上?”

“哼,一幹二淨,你以為內衛府和廷尉府是吃素的?還有,又是誰出的主意,竟然去唆使杜完請紮羅姆刺殺劉章,你們這群沒腦子的人,這蔡家早晚被你們給拖垮。”蔡陽胸口急促地上下浮動著,一臉的憤怒,唬得王庸趕緊上前,討好地幫他捶背舒氣。

“姐夫,我們也不想這樣啊,反正事情已經做下了,他們又能奈我們何?”

“哼!”蔡陽雙目微閉,怒氣未消,“眼下皇上對老夫也是有所猜忌了,這段時間你們最好給我夾緊尾巴做人,不要再給我惹是生非,否則到時候別怪老夫不留情麵。”

盡管劉揚被賜封侍讀學士的詔書還沒下發,但第二日,他被賜緋袍,以侍讀學士身份入閣的消息早已在整個官場流傳了開來,成為上京轟動一時的大新聞。

街頭巷尾到處流傳著各種小道消息,有的說劉揚背後是夏休,有的說劉揚的背後靠山其實是大公主,也有的說,劉揚很可能是未來三公主的駙馬爺。

甚至有更離譜的是,說劉揚是當朝天子惠文皇帝流落在民間的私生子,否則以他這麽年紀,如何能夠進入內閣,成為侍讀學士。

緊接著,隨後,解釋的版本出來了,他在乾清閣內的表現也曝光了,而且被傳得活靈活現,什麽劉揚醉酒戲王庸,敢把虎背當桌案,吟一曲水調歌頭,震帝國八大重臣。

這兩件事情出來後,一下子把前麵什麽私生子,什麽駙馬爺的那些小道消息通通秒殺了。

王庸是何等人,經略詹事府左都督,劉揚又是什麽人,小小郎官生,一個郎官生居然在皇帝麵前把右將軍、左都督當桌凳,而且還能完好無損地走出來,這是何等風光、何等榮耀的事情,因此,當這個消息一爆出來後,幾乎所有郎官生看著劉揚,都是羨慕嫉妒恨的神情。

然後,所有人的焦點又聚集在了另外一個問題上麵,那是什麽事情,居然可以讓王大將軍甘心把後背拿去當劉揚的桌案呢。

答案很快出來了,為了一首仲秋賞月詩,水調歌頭。

而且和離園酒會的命題詩詞是一樣的。

隨後,詞的內容也被泄露了出來,不到一天的功夫,具體內容便已經傳遍街頭巷尾。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一時間,這幾句名句幾乎上京城但凡每個識字的似乎都會背了,就算是黃口小兒也都是琅琅上口,更別提大街小巷的那些文人士子。

說來奇怪的是,當這首厥詞開始四處傳誦後,許多人反而不再恥笑王庸,繼而開始羨慕他了,理由是,這首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大家之作的牌詞,可是在他背上完成的。

將軍年年可以有,這名作可不是年年都有的,日後他王大將軍的名字和後背可是要隨著這首名作流傳千年了,難道你不應該與有榮焉嗎?

這麽說著,當事人王庸反倒是心境稍稍有了些安慰了,指不定讓人一宣傳,自己還可以博個愛好文學的美名呢。

但是這看似和諧的場麵背後,有個地方卻像炸開了鍋一般,瞬間沸騰了。

離園酒會,評審們現在個個是坐如針氈,今日就是仲秋日,按規矩,晚上最終的會元首就應該要出爐了,但從早上一早起,十個由各地文豪名士組成的評審團,盯著最終敲定的十篇優秀作品,突然間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了,甚至連郎官比賽最重要的排位賽也沒時間去看。

原因很簡單,你這會元首不是還沒公布嗎,但現在人家那兒,已經有了現成的一首了,他們翻了翻手頭上堪稱佳作的作品,就算把其中最為優秀的幾篇拿上來,隻要再和劉揚的水調歌頭一對比,立馬就被比了下去,就像醜小鴨見天鵝。

而且現在就算是硬生生拉一篇放上去,估計那詩詞的主人也是絕對不樂意的,螢火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嗎?那不是榮耀,那是丟人。

“怎麽辦?”評審團的成員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拿不出個主意。

“我曾經委婉地和柳豐透露過,今年他極有希望奪得會元首,但被他直接否決了!”來自荊南的名士高東陽無奈地說道,“他不想在劉揚的光環下拿這種名譽。”

“蔡言那邊還好些,他沒有接受,但也沒有拒絕!”

“那要不然,就定蔡少語吧,他這首中秋夜月堪稱佳作,境界比起柳豐的,還要勝上幾分。”

“是要勝上幾分,可是和劉揚的那首比起來…”

“哎!”

“可惜劉揚沒有參賽本屆的離園酒會,不然就不用那麽麻煩了!”

這時候,一直坐在角落裏,始終未發一言的一個神秘黑衣人,緩緩地站了起來,如漆的雙眸緩緩掃視了眾人一圈,淡淡地說道:“誰說他沒有參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