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南河公主
“皇上，正如太宰大人和宗伯大人所說，殿下還小，而且…”蔡陽看了看劉嫣身上那件華麗的宮裝，一陣沉吟…
此刻的劉嫣，一襲透著淡淡紫色的平羅裙，長及曳地，無一朵花紋，隻袖口用品紅絲線繡了幾朵半開未開的夾竹桃，乳白絲絛束腰，手挽屺羅翠軟紗，身姿如柳，肩披著寬長的極近透明的白色雲肩，一舉一動皆引得雲肩有些波光流動之感，露出的肌膚，若凝脂一般，氣若幽蘭，香熏滿殿。
看到這種情景，一向鎮定自若的蔡陽內心也是不由自主地讚了一聲，腦海裏閃過昔日清影皇後那絕俏的身姿,而此等絕色，已經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當下接口說道，“而且陛下，三殿下看著盡得先皇後的真傳，形貌氣質，還要更勝上幾分，如此芳華絕代，再過幾年，如若能替我大夏出席天祭大典，天祭司一職非她莫屬，所以臣請皇上留暫時留她在上京…”
話音落，原本麵無表情的夏休眉頭登時微微一皺，睜開微閉的雙目掃了蔡陽一眼，蔡陽並不以為意，回應夏休的是淡淡一笑。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本來略有猶豫的神色，在聽了蔡陽這麽一番話後，卻立刻變成一臉青灰，盯著他那絕色仙女一般的女兒，眉角突然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
大殿突然又沉寂了下來，劉揚明顯感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和凝重感，他側眼看了看蔡禾，發現後者也是一臉迷糊，而且不光光是他，皇甫鬆也是雙目飄忽的四下搜尋著答案。
這裏麵一定有故事！
劉揚敏銳地感覺到，蔡陽肯定不是無意識地說那番話。
“你們不用再說了，朕意已決，劉嫣封為南河公主，開春後立刻就府。”沉默許久的皇帝，終於再度開口，而且劉揚也注意到，他的臉上突然也是流露一絲決絕的意思。
再度閉上雙目的夏休聞言，複又睜開雙眼，這回他沒有再出列，而是看了看蔡陽，傳遞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裏麵飽含的是譏誚和嘲諷。
蔡陽給他的回應隻是嘴角輕輕牽扯了一下，事情已成定局，夏休就算再牛，也隻能眼睜睜看著昌邑…哦不，是南河公主在未來的政治博弈中出局，無論如何，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身為尚書令，夏休本來是有封駁權的，不過皇帝再度開口後，他便沉默了，因此，惠文皇帝的旨意便立刻生效。
事情一下子有了定論，車煥坤雖然得到了他想要的豐厚賞賜，但終究未能為他的孫子娶到公主殿下。
曹達也領到了豐厚的賞賜，但得到的隻是表麵上的光鮮，實際上失去的遠比得到的要多得多。
而昌邑公主劉嫣的損失最為慘重，由原本最有希望成為皇位的繼承人，變成了率先出局者。
這場博弈中，最大的勝利者，應當是屬於蔡家，他們既賣足了麵子給車家，以讓車家在遠東地區繼續幫蔡家鎮守著那塊巨大的地盤，另一方麵，借著劉裔和曹家等人的力量，又把車家想要成為皇室成員的野心給掐滅了。
最重要的一點是，長久以來，如同哽在他們喉嚨上魚刺的三公主殿下，突然之間失寵了，這為劉馨未來繼承大位掃清了最大的障礙。
出了宣德大殿，從每個人臉上的神情就可以判斷得出，這些個帝國大佬們今日的得與失。
夏休和劉裔等人麵無表情，曹達鐵青著臉，車家悵然若失，唯獨蔡家的人，臉上喜形於色，個個都是含笑不語。
“毅恒！”
出了大殿，百官們自然而然，成團成伴地分了開來之後，劉裔卻是挺著肥滾滾的龐大身軀，幾步走到劉揚身側叫住了劉揚。
“宗伯大人！”劉揚作了個揖，他能得到今日這麽多的東西，眼前這位老人功不可沒，而且現在他身為本屆郎官生的主考，在名義上算是自己的恩師了。
“怎麽樣，在上京還習慣吧？”劉裔完全沒有一點失敗者的那種頹廢相，相反此刻的他笑眯眯的，像是剛吃了糖蜜一般。
“多謝宗伯大人關心，一切安好！”
“哎呀，我們劉氏一族，總算出了個像樣的子孫。”劉裔雙手一背，腆了個個大肚子緩緩走下玉石階，眼角的餘光瞄著劉揚，語氣一轉，問道，“什麽時候回南河啊？”
“明日吧！”劉揚想了想，答道。
“嗯，也是該回去的時候了。”劉裔小心翼翼地踩著步伐，因為他的大肚子已經完全擋住了他下台階的視線，劉揚趕忙是走上去攙扶他，卻被他一手推開道，“我還沒那麽老呢。”
他目光朝前，雙目有些銳利了起來，繼而突然開口問道，“毅恒，今天的這一幕，是你和皇上共同商量好的嗎？”
劉揚愣了一愣，這可真冤枉他了，皇帝的麵他壓根就見過一次，又怎麽可能會和他商量這種事情。
嘴上卻是不動聲色地反問道：“宗伯大人怎麽會這麽問？”
“嘿嘿，你小子還跟我打啞謎？昌邑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地被封到南河郡？不要告訴我跟你這個南河郡郎官一點關係都沒有？”
“不敢隱瞞宗伯大人，末將的確和三殿下相熟，但是皇上為什麽會封三殿下為南河公主，末將真的是毫不知情。”當初，劉揚的確是希望劉嫣的封地能在南河，這樣要對付杜家就名正言順了許多，但是自從劉嫣選擇了皇甫鬆為她的第一建製兵團之後，他就覺得這事兒已經沒戲了，沒想到皇帝今天居然會封劉嫣為南河公主。
是巧合，還是有意？如果是有意，自然和劉揚撇不清關係，如果是巧合，那麽看起來更像是皇帝在發泄他的不滿。
所以劉揚否認了。
“跟你無關？這就奇怪了，那麽皇上幹嘛約老夫今日和他演這出戲呢？”劉裔看著劉揚，肥嘟嘟臉龐努力擠出一絲神秘的笑容。
演戲？劉揚看著劉裔，眼裏露出一絲疑惑，他看了看身旁的人，基本都已經走散了，這才低聲問道：“宗伯大人，您說，您是在和皇上演戲？那麽皇上對三殿下不是真的生氣了？”
“有沒有生氣，本官也不知道，不過封昌邑公主為南河公主我想肯定另有深意。”
劉揚沉默了一會兒，如果皇上和劉裔在演戲，那麽和劉嫣肯定也是在演了，這麽說來，劉嫣被封為南河公主並不是巧合，可是自己看皇帝的神情，卻是不像在作偽。
蔡陽說了那番話後，自己是可以感覺得到他散發出來的那種複雜的神情的，這其中肯定還另有隱情。
“宗伯大人，末將想問件事情。”
“老夫知道你想問什麽？為何蔡陽說了那麽一番話後，皇上臉色為什麽那麽難看對吧？”劉裔看著劉揚，淡淡地笑道。
“不錯！”劉揚肯定地點了點頭，會不會是劉嫣自己向皇帝請求封地為南河，然後皇上就順水推舟呢。
“這是有原因的。”劉裔眼睛眯了眯，“在這裏解釋不方便，你跟老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