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聲

第二十一章淮南閣內出狀況

第二十一章淮南閣內出狀況

沈靈對自己的好的,孟善自己自然知道,隻是想要變得親密,他們還需要時間。

這一天太過勞累,她自己打了熱水,將整個身子泡在木桶裏,放鬆下來,一天的疲勞好像慢慢地減弱。

上床後不久,她今日並未像往常一樣早睡,閉著眼睛想著白天發生的一切,那個戴著麵具的人,總是有點熟悉,卻又實在想不起來。

會是誰呢?閣主專門解釋了小孩豫章的事情,卻對鬼影派的事情支字未提,光是這點兒,已經足夠讓人生疑了。

門口閃過黑影,孟善卻並不驚慌,那個身影如此熟悉,她有怎麽會分辨不出來呢?月下的人分明就是個男子,束著高冠,隱約能聽家故意壓著的咳嗽,蕭殊是為了什麽事情才來?

是有什麽吩咐,還是擔心自己的傷?這胳膊早就擦過藥,已沒有什麽大礙了。隻是是否因為她的傷來,這點她就不得以為知了。

好在門口的人知道自己熄滅蠟燭後,應該會早睡,便晃蕩了幾下走了,孟善也呼著氣,這月色如此涼,要是他一直呆著,著涼可不好。

第二日,孟善直睡到太陽明晃晃的時候才慢慢起來,看著窗戶上照著的光,她趕緊揭開被子,穿著衣服,稍微打理簡單梳洗一下就趕緊上早課練功。

一發力運用輕功趕緊跑到大殿,隻見眾人正在聽閣主授課。她微抿著嘴,從眾人身邊穿過,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快步上前,聲音冷冷地說著,“孟善來遲,還請閣主懲罰。”

蕭殊拿著的書半合上,背著手笑著,“我已給雲芯說過,這幾日你太累,又受了傷,今日你不用來。”

眾人又將目光集中到了雲芯身上,雲芯沉著臉下跪道,“請閣主責罰,昨日我本想告訴孟姑娘的,可是人多了我有點暈頭轉向,後來便忘了。”

蕭殊把書合上,輕輕走下台階,仍是不變的笑臉,“這樣啊!”

“罷了!”他停下腳步笑著說,“即是這樣,雲芯,你去齋戒律抄寫一百遍經書,孟善,你去往雲墨涯吧!!”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雲墨涯,那可是曆代淮南閣的罪人才去的地方,淮南閣這麽些年,也隻有閣主和那些犯了重罪的人去過。可是繞是如此,那孟善又是為何才被發往那裏。

明明才剛回來,而且閣主也說了,她這一路極其辛苦,又受了傷,怎麽會這樣?難道是在途中,孟善做了什麽不得體的事惹怒閣主了麽?

眾人雖是各種猜測,卻不敢發作。孟善微微一扣首,恍惚的站起來,往門外走去,門外的梨花落了一地,四月的季節,已是盛春。

傳聞那雲墨涯,走勢極其的陡峻,繞是輕功上好的人也得極費力氣。孟善沒有準備,前腳出門,後腳馬不停蹄的就來到雲墨涯山下。

雲墨涯是淮南地帶少有的一座奇山,繞是周圍已經春暖花開,花開半夏,那雲墨涯卻是終年積雪,山頂更是風雪肆虐,寒氣逼人。

孟善將自己的白袍挽起,她輕功並不是很好,這種陡峭的山崖垂直險峻,實在是沒有下腳可以借力的地方。

“用繩索吧!”一句熟悉的聲音響起,孟善回頭一看,旁邊的蕭殊拿著繩子看著她。

“這雲墨涯的傳說,外人和本派弟子一直認為這裏是關押罪人的地方,其實並不其然,最開始的時候,這裏是殉情穀。”

孟善睜大了眼睛,山穀的風雖然不大,卻還是吹的她頭發亂飛。蕭殊笑著將兩根堅硬的鐵鉤深深地釘在山體之間,拽了拽繩子,對她說著,“我們先上去,有了它就容易多了。”

孟善點點頭 隨著蕭殊一起慢慢地爬上去,這雲墨涯山穀的氣溫就已經很低,他們爬一會兒歇一會兒,等到半山腰的時候,孟善已經有點喘氣,蕭殊撐她一把,在底下支著她,“向上走,我在底下呢,別怕!”

孟善點點頭,繼續將繩子拽的緊緊的,腳用力的勾著山石,越到上麵的時候,風雪便越大。

雲墨涯並不是很高,他們在中間走著累的時候在可以歇腳的地方小小休息一會兒,小半天的時間,便已經到達山頂。

上去後,孟善的眼睛便被它牢牢吸引住了,她不停地在這快天地上走動,驚歎著。這時的她,便不像平日裏那麽的冷酷,而是真的像個天真的少女一樣。

原來這山頂並不像那些人所說的是個冰天雪地之境,目光所到之地,到處都是綠景,隻山崖邊上被一圈冰雪覆蓋,實在是難得的奇景。

“閣主,我從不知雲墨涯竟是這個樣子,真的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世事總是這樣。人們經常不清楚一件事情,便人雲亦雲,但隻有你自己身臨其境時,才能判斷。”蕭殊捧起一把雪隨意地散在空中,揚揚灑灑地下來,很是美麗。

孟善看著在太陽下放著光亮的雪花,雪花浸在她的臉上,即刻融化,真不敢想象在四月的淮南還能看到這副景象。

“為什麽不問我為何帶你來這裏?”蕭殊背著手說道。

“閣主自然有閣主的道理。”孟善伸出手來,對於蕭殊這種慣用的伎倆自是已經屢見不鮮。

蕭殊腳下一用力,踢起千層雪,片片雪花飛舞在孟善麵前,蕭殊手法極快,手輕輕夾起其中一片,那雪竟然遇熱不化。

“幼年時期,因為疾病的原因,姑姑經常帶我來這裏修煉,一來可以增強武力,二來也有益於我的身體。”蕭殊繼續把玩著那片雪花,直到把它輕輕吹落到地上,那雪便瞬間沒了影子。

蕭殊不愛與人接觸,極是愛幹淨,這點江湖人眾所周知,而別人不知道的便是他通身體寒,幸好他內力深厚,用自己本身的能力去抵抗寒毒,否則放在一般人身上,必死無疑。

“孟善!”他轉過身叫著,“這回與你出行,你雖隱藏地很好,我卻知道你並未放下。你執念太深,若是不幫你早早的解除心頭的疙瘩,恐釀下大禍。”

孟善知道蕭殊說的是什麽意思。早在進林家的時候,她就知道林放涯便是幾年前滅她一家的人中之一,那時她在井中,努力地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卻將那個人的聲音記得清清楚楚。這些年,她能忍耐下來,隻是因為自己還尚不能與之匹敵。

再者,她不希望連累淮南閣,她自己的恩怨,她自己解決,因為淮南閣出現在林府時,她並不準備動手。誰知那林放涯自己嫌命長,搶了染玉,倒也不用她動手了。

這時她下意識地看著後退著,“你要阻攔我麽?”

“並不是!”他歎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殺人償命,本就是江湖規矩,理當天經地義。我沒有在你的立場,當然不會批判你。隻是以你現在的功力,在江湖上隻可自保,卻不足以對付仇家。否則,尚且沒有報仇,你便會沒有安身利所之地。”

這話那麽熟悉,沈靈分明也說過,

“仇家?”孟善自嘲地笑著,“仇家尚且不知是誰,我又如何能與他們對決呢,閣主。”

”那長榭閣還不夠遠麽,竟安排她在這樣的地方修煉。

“明白了,閣主。”孟善應承著。

蕭殊交代完便立即下山,他縱身一躍,便飛下山,孟善這才知道,以他如此了得的輕功,這區區一兩千米高的雲墨涯又怎麽可能登不上去需要徒手攀登呢!

想到這裏,她頓時感覺心中溫暖,褪下衣服踏進了溫泉當中。

淮南閣中,芙蕖很是著急,也難怪,她一向最是喜歡和孟善說話,雖然大多時候孟善都不言語,可是孟善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子,溫潤如玉,冷豔孤傲,在她的身上,芙蕖總能看到自己沒有的一麵。

此時她站在大殿上,不停地纏著應流寧,“你說這該怎麽辦?閣主不明不白地把孟姑娘罰到那樣的地方,孟姑娘怎麽受得了?”

應流寧也是著急,也實在是想不明白閣主為何突然這樣做,明明先前還是極關心孟姑娘的,讓她回去好好休息,怎麽孟姑娘來了,他反倒罰她了?

他已經去問過雲芯了,她什麽都不知道,隻是說忘記將閣主說的話轉告給孟姑娘,卻又怎麽被罰去抄經書了呢?

這點他百思不得其解。芙蕖看著他皺著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樣子,腳一跺氣極敗壞,“算了,我去找閣主,求他饒了孟姑娘一回,大不了我和她一起受罰。”

應流寧卻不停地向自己眨眼睛,芙蕖沒有好氣地看著他,沒有理解地說著,“你看我幹什麽?”

話未說完,身後一個冷的能夠凍住一塊玄鐵的聲音響起,“哦!是麽?”芙蕖一個激靈,感覺到身後一陣寒意。

她閉著眼睛,咬著嘴唇,心想這下子完蛋了,她背後說著閣主的壞話,定是要被閣主罰了。

慢吞吞地轉過去,她拉著一張苦瓜臉,低聲說著,“閣主,芙蕖知錯了,不會再說您的壞話,還請閣主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