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聲

第四十五章牽繩引線恩怨現

第四十五章牽繩引線恩怨現

飯後,明成向三人請辭,此時的他恢複到正常人一樣,不像先前那樣頑劣,雙手報拳說道,“這幾日甚是打擾各位了,淮南閣上下幾日恐怕也是累了,今日我有要事在身,想去衙門與伊士州商量一下回京之後的事,明日一早便動身回去,畢竟這是一件大事啊!”

雲芯本想說著無妨,看了一眼蕭疏又將呼之欲出的話咽了回去,蕭疏背著一隻手,笑道,“我不勉強你,路上注意安全,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

明成拍拍他的肩膀,向他眨了一下眼睛說道,“這回來了能見上你我已是很高興了!”他張開雙臂抱著蕭疏,這才說道,“放心,知道你關心我,也百分之百地信任你。若換做旁人說這話,我是怎麽也不相信的。”

蕭疏也拱手笑著,“回京之後又不知何時再見麵,隻望後會有期。”

明成歎了一聲氣說道,“各位,後會有期。”

他看著孟善,又看著雲芯,笑了一下,“兩位姑娘,保重!”

他與三人在客棧門口告別,蕭疏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說著,歎著氣說道,“明成真是長大了呀!”

孟善也看著他的身影久久未移開,雲芯看著明成,對著蕭疏說道,“閣主,四殿下這樣不好麽?”

蕭疏笑著搖搖頭,示意往回走,“回去吧,今日我們先往客棧住一宿,明成走了,案子也破了,這山下便沒有我們的事情了。”

三人一同離去,雲芯碰著孟善,“你今日給那胡三吃的到底是什麽?據我所知,咱們淮南閣可是沒有那麽狠毒的毒藥。”

蕭疏走在前麵聽見笑笑並未搭話,孟善從懷裏掏出一精致的小瓶看著,“隻是可惜了流寧千辛萬苦地幫我找的一些療傷的上好藥丸,若是讓他知道我竟然這麽浪費,還不得急得跳腳。”

孟善一本正經地說著,雲芯卻了然與心的樣子說著,“如果他知道,定會再冒著被馬蜂蟄的危險再去找那世外高人要一瓶。”

殘陽如血,街上賣樂器的江湖浪子吹著塤吸引著客人,一個高大的身影移形換影,他的樣子被夕陽照出來有點暗,隻見他躲在柱子後麵緊緊地盯著三人,跟著他們的腳步慢慢走去。

“還真是晦了氣,今天老子又輸了幾十兩!”一個滿臉落腮胡,腆著個大肚子,身體壯實的男人晃晃悠悠地從賭場出來粗聲粗氣地抱怨道。

一個瘦的猴精似的小個子男人陪著笑臉哈著腰說盡好話,他身後跟著一個中等身材的夥計,此時那瘦小男子說著,“大爺,您今天呀不過是一時大意,再加上喝了一些酒水,才會被他們得逞,否則憑借那些個雕蟲小計怎麽會哄的了你的法眼呢?”

那個男人立馬撇了撇嘴,看著賭場的招牌,狠狠地跺了跺腳,再看看眼前那笑的五官都快擠成一堆的人,不耐煩地從懷裏又取出一小錠銀子,擺擺手說道,“快滾快滾,看見你們這些人就心煩。”

那男子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銀兩,細笑顏開地說著,“多謝大爺打賞,那您明兒個可一定要來啊!小的就不送了!”

身後的夥計也立馬識趣地說著大爺慢走。

那落腮胡嗯了一聲轉身就走,待他走出一段距離,那瘦小男人不屑地將分量不重的銀子扔給了身旁的夥計,朝地上狠狠地呸了一口,毫不留情地罵道,“扶不起來的破落戶,還在這裏裝大爺。記住,明天他來了別讓他進來,他這些日子可沒多少銀子了。”

身後的夥計看著遠處差點摔了跤的男人點頭答應。

那落腮胡走到胡同口,看著四下無人彎著腰便吐了起來,感覺自己有點清醒後,這才扶著牆唱著小曲兒準備回家再熱兩盅小酒,下幾碟菜,日子倒是也很滋潤。

天此時也黑了下來,落腮胡走的踉踉戧嗆的,隻聽見眼前嗖得一聲,麵前便多了一個黑袍加身的人,他先是一驚後看清楚是個人後,罵罵咧咧地嚷道,眼睛瞪的再大,卻也還是看起來很小,充滿了滑稽感,“這是哪個龜孫,竟然敢擋爺爺的道,活的不耐煩了!”

黑衣人不說話,徑直向他走過來,他現在才覺得不對靜,眼前這人肯定來者不善,轉身想往回跑,那人哪裏肯給他機會一扳住他的”肩膀,他的上半個身子已經是動彈不得,渾身麻痹。

他勉強動了一下,待看清楚黑袍下的臉後,肥大的身子不停蠕動,失聲叫了出來,“救命”二字還未說出口,便被黑衣人一劍封喉,脖子處血如水注。

黑衣人被遮在低下的臉邪魅一笑,慢慢地擦掉濺在男人臉上的血跡,男人此時還有微弱的意識,瞪著眼珠直直地看著他,眼中的驚恐像是見到了鬼魅一樣,隻見黑袍男拿著剛才想要落腮胡性命的匕首沿著屍首臉部輕輕地劃過,極其仔細認真,隻聽“嘶”地一聲,男人發出難以忍受的叫喊聲,被黑袍男子猛的捂住嘴,他猛地將落腮胡的臉皮一扯,整張完整無缺的臉,便被硬生生地撕扯了下來。

他興奮地站起來,腳下的男人在地上抖動了幾下,便痛苦地死去,臉挨著地麵的一處,留下一灘深紅色的血。

他將整個臉皮高高地舉起,端詳著他的麵孔,不由心生膽寒,這樣醜陋五官都不端正的臉,竟然也可以讓那瘦小男人這麽彎腰行禮麽?

他搖搖頭不解地笑了一聲,將男人的臉皮扔到地上,一腳踩了過去,毫無留戀。

他的身後,男人以極其奇怪的動作躺在地上。

他搖搖頭走在前麵,一直喃喃自語,“這個也不行啊!不行啊!很快就沒有時間了。”

夜幕降臨,天地一片渾濁。

蕭疏走到前頭,雲芯和孟善跟在後麵,三人一同來到山腳下的客棧,並不是很好,不過眼下也顧不了太多了。蕭疏走在櫃台前,用食指敲著桌子,底下探出來一個年輕掌櫃,看著麵前的三個人,兩個風華正茂的男子,一個清冷如月,氣質高貴,另一個冷豔囑目,絕代風華,多了絲陰柔之氣。身後還跟著一個粉裝女子,也是大方出塵,三人手持配劍,一身江湖氣息,這裏是淮南閣腳下,掌櫃的也就見怪不怪,料定這十有八九就是淮南閣的人,因此也是異常熱情,笑著說道,“客官幾位?”

“三位!”孟善在後頭麵色清冷地說道。

蕭疏笑著說道,“開三間最好的房間!”

雲芯看了看孟善,說道,“閣主,還是開兩間吧,我和孟姑娘一間。”

孟善轉過身來,一身長衫顯得身姿很是高,“我不習慣和人同住。”

雲芯並無尷尬之意,拉著她道,“我有話想要和你說,閣主,兩間。”

雲芯堅持兩間,蕭疏隨後笑著,“掌櫃的,那就兩間。”

掌櫃的笑了一聲,看了一眼孟善,又看著雲芯,眉目之間不無調侃之意,笑著說著,“各位客官幸運,也就隻剩兩間。”隨後他將頭扭到一邊,對著樓上喊著,“樓上上等房兩間。”

幾人噔噔噔上樓,剛走到中間,隻見客棧衝進來一個冒冒失失的男子,背著一個簡單的包裹,衝在掌櫃的麵前,“老板,給我一間房。”

年輕男子看著樓上的三人帶著歉意地對他說著,“不好意思,這位客官,我們今天最後的兩間客房也被人定走了。”

孟善等人下意識地回頭看著樓下,隻見是一個麵目清秀,溫文儒雅的男子,背著簡單的行禮,一臉失望。

可是就算這樣,他也沒有放棄,而是繼續懇求著,“掌櫃的,這附近也就你這一家客棧,你看這樣行麽?錢我照付,你就讓我在這裏落個腳就行。我明日一早還得上淮南閣呢!”

孟善聽到淮南閣,不由多看了幾眼,那男子撓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道,“說句不怕您笑話的,我這次啊,是去上山學藝的。”

這回不僅是孟善,就連此前頗不感興趣的蕭疏和雲芯也看過去,孟善和雲芯二人心裏想著,看這男子的身形,單薄無力,再看這打扮,一個文弱書生,還想進淮南閣?

蕭疏看著男子,似是看出了雲芯和孟善二人的心思 ,背著手說道,“可不要小看了別人,不了解一個人先不要妄自下決定。”

隨後便淺笑不語,噔噔噔走上樓梯先回房休息,雲芯拉著孟善去往另一間,孟善無奈,隻得跟她進房。

一進房,孟善便坐在桌子旁,看著雲芯說道,“你有什麽話要說,如果是為了感激我,那倒不必了!”

孟善站起來脫下外衣掛在一旁,“我不會領情的。”

雲芯嫣然一笑,絲毫不介意孟善的語氣,“我知道你的個性,自是明白。不過我今日與你說的,即使你不喜歡,也得從我開始講起。”

孟善皺著眉頭,不知道她壺裏賣的什麽藥,這才正眼看她,“你到底想說什麽?”

那雲芯也坐下,將桌上的一壺酒倒了兩杯,一杯推到孟善那邊,另一杯自己拿起喝了下去,這才慢慢地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