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聲

第五十七章鬼魅殺手遭伏法

第五十七章鬼魅殺手遭伏法

孟善看著他把玩著染玉,說道,“你以為有了染玉,江湖中人就會承認你的存在麽?難道搶奪別人的東西就這樣讓你感覺到快樂麽?”

孟善看起來很是費力地將芙蕖護在身後,看著他說道,“江湖中人,最見不慣的,也是最噬之以鼻的便是連婦孺之輩都殺的人,你一路這樣走來,不知道殘害了多少無辜百姓,現在的臉,恐怕也不是本尊吧。到了這個地步,難道你還不想讓我們看看你的真麵目麽?”

方廉雙手扶住桌子,臉湊近孟善,惡狠狠地看著他,孟善身子向後一靠,看著身後的芙蕖說道,“你太過張揚,不過是因為你自卑,你不敢以真麵目示人,不過是因為你怕。”

那方廉揮手一掌,孟善力氣沒有恢複稍一側身躲過,眼看著方廉又一掌過來,直往芙蕖腦門上打,孟善“騰”地一躍,上腳一踢,正中他的麵門。

隻見方廉身子一帶,臉順時被打,嘴角流出鮮血,驚訝地看著孟善,孟善手指輕輕一點芙蕖的身子,芙蕖得了力氣趕緊活動活動筋骨,將雙手叉在腰間,極是神氣地看著方廉,“這整個淮南閣裏,大家都知道我和孟姑娘是永遠不可能反目成仇的,也就隻有你笨才會相信我說的話。”

那方廉看著孟善早已經活動自由的身體,起先自是嚇了一跳,可是待握到手中的寶劍時,又不由一笑,緩緩扯下自己的人皮麵具,扔到一旁,芙蕖看著不由發出聲來,捂住嘴看著孟善。

隻見方廉的臉從眉骨到下巴處都被劃破,不知是有幾十刀和幾百刀劃過,傷口結痂處又被劃破,整個臉沒有一處好肉,看著卻很像是支離破碎的樣子,勉強能看出被劃破的眼睛,鼻子和早已經被扯到耳根邊的嘴巴,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從地獄裏走出來似的。

想來那書生方廉的臉是他半道上搶來的,其實蕭疏早就知道了書生方廉是假冒的,隻是當時並不確定真麵目是誰。

模仿一個人說來容易卻也不簡單,其實那最早進入淮南山腳下客棧的自然是方廉本人,隻是在上山途中早已被人暗殺,淮南山的路說來曲折難走,讓一個手無寸鐵,毫無武功的書生在一天之內上去,又是多麽難的事情。

蕭疏本打算直接拒絕方廉,看他那樣誠心誠意地樣子,就想著讓他知難而退,等到他上山來再拒絕他。

可是蕭疏算計著怎麽著這個方廉也得兩天才能走到,可是這個弱不禁風的書生竟然用了一天的腳程,出現這種情況,隻會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他在路上碰到了德道高人,指點迷津,二就是因為這上來之人,並非那個書生方廉。

那鄭蒙生也許就是那日早晨那幾個大漢之間的其中一個,聽見那書生要上山,這才跟來,殺害了他。

蕭疏看著方廉雖然走路形態都與此前無異,隻是下腳步伐卻很是輕鬆,他雖然表現得自己一點也不懂武功套路,卻在看孟善和雲芯二人打鬥時,神色卻變了。

想到他執意上淮南山的目的,再一聯想到那個專扒人臉的鄭蒙生,蕭疏便猜測他很有可能就是。他知道那人臉的保質期並不是很長,因此鄭蒙生須過一段時間便換個身份生活。

因此鄭蒙生上淮南山時,蕭疏不趕他下山,而是想把他留在山上以免他又下山在害別人。

這中間有些時日蕭疏不動手的原因是想親自找出鄭蒙生害人的證據,所以他一直暗中監視著著鄭蒙生,算計著換臉的日子也快到了,便讓芙蕖和孟善聯合起來除掉他,也算是為淮南城除一大害。

“那又怎麽樣,不管怎麽說,我確實拿到了染玉,都說染玉出鞘必見血,要不然,今日我就拿你們兩個試試,這其中還包括它的主人。”撕掉方廉那張眉清目秀的臉後,鄭蒙生吼叫著將本性暴露無疑,他拔劍砍向孟善,那劍太過於鋒利,遇鐵砍鐵,遇鋼砍鋼,孟善拖著芙蕖左右躲閃著,毫不費力,那染玉是她的東西,旁人怎麽可能一下子參透這其中的奧秘呢?

至於為什麽,孟善和芙蕖在知道方廉是個假冒的時候還將染玉作為一個誘餌就得問孟善了。

隻見孟善將芙蕖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和他好生地鬥起來。孟善赤手空拳對著鄭蒙生拿著染玉的劍,她身形移動變化之迅速,一時兒讓鄭蒙生慌了神。

鄭蒙生後背吃了一掌,轉過頭來時前胸又受了一拳,孟善出掌出拳向來是狠厲,鄭蒙生雖然出手也很是毒辣,卻畢竟不是孟善的對手,哪裏受得住孟善這樣打,三下五除二便被甩在地上,孟善上去一腳,將他手中的劍打落,翻了個身便將染玉接在手裏。

待鄭蒙生反應過來,那冰涼的劍早已經抵在他的脖子上,孟善繞有其事地轉動著染玉,劍在他的脖子上畫出了細細一道傷口,鄭蒙生悶哼一聲呻吟著。

“怎麽了,殺了這麽多的人,輪到自己的時候,你便這樣窩囊?”孟善看著鄭蒙生,鄭蒙生自知已經無路可逃,索性全都坐在地上,搖著頭,“不是自己的東西怎麽都不是自己的,孟善,其實來淮南閣是我變成這副模樣後過的最舒坦也是最安心的日子。”

芙蕖看著他如今落魄不堪的樣子,不由地想起那日在花園中她故意向他訴苦說著孟善的壞話引他上鉤,讓他露出狐狸尾巴,但其實就是在那時候,她也不願意相信一直以來受自己欺負的卻是一個這樣臭名昭著的惡人。

門被打開,進來的是應流寧和雲芯,兩人神色緊張地看著孟善和芙蕖,看著兩人安然無恙的樣子,各自鬆了一口氣,執劍跑過來也指著鄭蒙生,一臉憤慨,原來二人也是知道內情的,隻是配合他們一直在外麵守候觀察情況變化。

這雲芯見到鄭蒙生還是很鎮靜的,隻是手稍稍抖了一下,那應流寧卻是一點準備都沒有,眉毛都挑了挑,特別想有一種要離開這個房間的衝動。

鄭蒙生見到一下子進來這麽多人,不由地雙手撐在後麵,仰天大笑,那猙獰的麵孔顯得更加嚇人,好像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半晌才說道,“曾經有人說過我不得好死,現在我卻覺的可能並不會如他所願,臨死之前,淮南閣四大護法守在我身邊送我走,是多少人能求得來的幸運,我已經死而無憾了,你們要殺要剮,或者是要怎麽折磨我都行,放馬過來吧!”

雲芯看著他不無鄙夷,直視著他的臉說道,“你以為這世上的人都和你一樣喜歡那樣慘無人道的虐殺無辜百姓麽?我淮南閣自然會給你留一個全屍,將你的罪名一一展示給淮南城老百姓,讓他們數落你的罪名,讓他們唾棄你,讓你遺臭萬年。”

鄭蒙生苦笑了一聲,“淮南閣果然是公正嚴明,這樣也好,隻是若是我死了,你們便將我一把火燒了隨意撒在淮南山吧,我做了這麽多事情,也是無臉再去見那些人,我的屍首也是隨你們處置吧!”

孟善一隻手握著劍看著他說完笑了一聲說道,“你這番話倒也算是臨死之人的善語,你放心,我會記住你的話,會按照你說的要求辦,也會將你的事跡公開給天下,給他們個警示,也許這也是你唯一的作用吧!”孟善冷冷地說著話,眼皮也不眨一下。

應流寧和雲芯看著孟善沒有再說話,雲芯是想將這事情全權交給孟善辦,應流寧卻是看著鄭蒙生脖子上流出的鮮血讓人不忍直視。孟善轉動著劍柄,輕聲說著,“上路吧!”

鄭蒙生脖子一伸,那踏進生死門的一瞬間,過往的一切都在他眼前出現又幻滅,他的眼角分明流出了一行淚,遮掩了這麽多年,終於在死之前用了自己的真麵目,如果有下輩子,他一定會選擇一個與世無爭的安靜地方,伴隨著眾人的墳,吃一輩子的清淡食物,陪著他們,永遠贖罪。

孟善眼睛一閉,心一橫將劍“唰”地一聲劃過,隻見鄭蒙生“呃”地一聲脖子上的血如血柱噴湧而出,鄭蒙生不禁將自己的手握住脖子,手掌也慢慢地浸透了血,他喉嚨裏發出“咳咳”地聲音,血一直在流著,他眼皮一直在翻動著,眼珠一下子翻到上麵,全剩下了眼白。孟善冷漠地看著他,芙蕖不忍看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其他兩人深知孟善這樣做了已是無藥可救,自是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希望這一場痛苦的曆程在鄭蒙生身上趕緊過去,幾分鍾之後,鄭蒙生終於蠕動著身子,不再動彈,地上卻早已經留了一大攤的血,他是因為失血過多才死的,身體的血早已經流了大半。

孟善掏出手中的帕子,仔細地擦著染玉,看著地上的屍首說道,“染玉出鞘,自是要見血的,隻是你想不到的卻是要用自己的血來祭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