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聲

第六十四章妙趣橫生應流寧

第六十四章妙趣橫生應流寧

三人看著他披頭散發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應流寧一聳肩張開雙手想要撲過來,那芙蕖捂著鼻子嫌棄地躲著他,“哎呀,應流寧,你身上的味道也太難聞了吧。快離我遠點,快離我遠點。”

芙蕖大叫著躲到孟善身後,應流寧聽到這話也下意識地往自己身上聞聞,頓覺不好意思,昨日在牢房,他就鋪了點幹草睡在地上,那裏麵確實什麽味道都有,潮濕發黴。

不過,應流寧看著芙蕖的表情,一臉不高興道,“哎!我說芙蕖,我身上臭是臭了點,可是有你那麽誇張麽?你現在都把我當做什麽了?”

芙蕖向他吐了吐舌頭,說著,“反正你今天要是這幅樣子的話,那你就離我遠點,我可受不了你這樣子。”說完她縮了縮脖子又躲到雲芯身後。

那應流寧哈哈哈笑三聲,慢慢地朝芙蕖這邊走過來,搖著身子這時候倒像是一個浪蕩公子一樣對著芙蕖慢慢,說道,“你讓我離遠點,那我今日偏偏就挨著你,你嫌我臭,那我就一直纏著你。”

應流寧大叫一聲撲過來,芙蕖看見雲芯並未阻攔反而嘻笑著看著她,芙蕖哼地一聲趕緊從雲芯身旁躲過,又竄回到孟善身邊,看見應流寧果然止住了腳步,芙蕖幸災樂禍地朝他笑著,不料孟善也是緊抱著胳膊,閃身一躲說著,“流寧,你自去找她吧,這樣的事情我可不管。”

芙蕖看了孟善一眼,不顧形象地大跳著,在大街上兩人就奔跑起來,隻見很快就淹沒在人海。

雲芯和孟善抱著胳膊在後頭慢慢的走著,隔著老遠還能聽見芙蕖扯著嗓子喊道,“應流寧,你給我洗洗去,哎呀!”

大街上兩人的聲音響徹雲霄。

淮南山腳下看著遠處,朦朦朧朧,幾座山都被罩的隱隱綽綽,緩緩流淌的河水清澈無比,因為不是在高處,這裏的水勢並不是太大,幾人走到此處,應流寧拗不過芙蕖的性子,隻好隻身下河,兩腳踏入河裏,他無奈的攤開雙手看著邊上站著的幾人,“我說,我不過是在牢房裏睡了一夜,你們至於這樣嫌棄我麽?”

芙蕖雖是離的很遠,卻還是捏著鼻子,其實味道早已經散去,隻是兩人向來就愛鬥,這會子芙蕖抓住了他,怎麽會輕易放過呢。看著他隻是雙腳浸入河裏還是不滿意,指揮著說道,“不行不行,咱們這兩天接二連三地進出衙門,還碰上這麽些事情,洗一洗也好,你快些將頭也往裏弄。”

那應流寧順時哭笑不得,看著三人不服氣地道,“雲芯,孟姑娘,你們瞧瞧芙蕖,她就是想要整我。”

“流寧!芙蕖雖是過分了點。”孟善難得的為這次事情開口,應流寧自是一臉期待著她的話兩眼也是放著光,不料孟善話鋒一轉說著,“不過我們今日畢竟是要上山的,你得好好洗洗,否則讓閣裏的弟子看到了你這幅模樣,你這護法的威嚴可就沒有了。”

應流寧看著水中自己的模樣,不由笑笑,往自己身上和臉上潑水,他眼睛一轉,笑著說道,“那你們幾人不許看我,我得好好洗一番。”

幾人不明其意,卻見應流寧將上身衣服已經全部脫下,扔到旁邊的草叢處,對著芙蕖得意地看著,雲芯和芙蕖臉一紅數落著應流寧,芙蕖更是大喊大叫說著應流寧是大流氓,趕緊拉著雲芯轉身躲到不遠處,孟善不由搖搖頭,踏著緩慢的步子跟著雲芯和芙蕖二人那邊前去。

雖然已經是夏季,可是應流寧初一下水還是抖了一抖,他本是撥弄著河水看到幾人已經走開,便收起了玩耍的性子,看著孟善不慌不忙地走遠,他心裏一聲苦笑,大概是不在乎,所以他無論做什麽都不重要吧,也許,他根本就入不了孟善的眼。

回到淮南閣, 幾人誰也沒有向眾弟子提起關於方廉就是鄭蒙生的事情,隻說那方廉受不住淮南閣的眼劉,熬不住苦便下山繼續做個教書先生去了,這樣也好,不能勉強的事情再勉強也不行。

眾人都是一臉可惜的樣子,想那方廉在時,雖然不見他怎麽練武,卻是每到晚上眾人休息時候,便紮堆地跑到高占玉和方廉休息的地方聽著他講天南海北的事情,方廉確實是個讀書人,談吐舉止皆是一番讀書人做派,說話慢慢吞吞,講話很是斯文,卻能像個說書人把大家的注意力都抓起來。

那高占玉更是一臉失落,自從來到淮南閣他還不容易找到一個誌同道合的朋友,何況這朋友還幫他解決了很多事情,比如和黛曉師妹的誤會,更是教會了自己很多東西 現在他連招呼都不打一下就離開 ,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四大護法看著眾人的樣子,知道那方廉雖然來這裏不長時間 ,但確實給眾人留下很深的印象,眾人一起商量,將那鄭蒙生的骨灰撒到淮南山,回到房間芙蕖看著孟善說著 ,“盡管方廉謊話連篇,可是我相信那天他說在淮南閣的日子是他今生過得最安寧最舒坦的日子,我相信那時他肯定沒有騙我。”

孟善沒有說話 ,自然是表示默認。她是相信的,那方廉眼中的絕望,她能明白,沒有人會裝出來那樣的眼神,隻是,那方廉還是比自己幸福,他能大仇得報,按照自己的想法死去,可是她卻連死去的機會都不能有,孟家莊那麽多的人,她還不能完全拋下。

晚上蕭疏將幾人召到內殿,看著四人說道,“想必這幾天下山你們學會了許多,許多事情,並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更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江湖中的事情,從來不是這樣簡單。你瞧瞧這些事情,不是都難住了你們麽?”

四人沒有說話,知道蕭疏說的很對,雲芯開口道,“閣主,這次的事情是我們沒有查清楚,以至於差點給淮南閣惹上大麻煩,還請閣主降罪。”

蕭疏看著他們說道,“這次的事情並不怪你們,本就是事態複雜,我也有不周到的地方,沒有及時告訴你們,也是想鍛煉你們,不過你們處理的方法我還是很滿意,便以功抵過。”

“不過,在比武那天我說過的話還是算數的,那便是輸了的人必須閉關修煉,尤其是在青雲決迫在眉捷的現在,明白了麽?”

芙蕖等人雖是不願意,切也隻能聽著吩咐,誰讓自己確實技不如人呢?

雲芯看著麵無表情的孟善,看著蕭疏說道,“那閣主,勝出的孟姑娘,又該做何打算呢,閣主想要怎麽安排她呢?”

孟善看著蕭疏的表情像是話裏有話,便開口道,“閣主還有什麽事情需要吩咐孟善?”

“有!”蕭疏看著她說道,“你和我去一趟陰陽閣,我有要事求見真老,至於你去是因為沈靈想見你。”

陰陽閣裏,真老坐在徐徐升煙的大爐子旁邊喝著茶,沈靈挽著雙鵝發髻,身穿一身粉衣不停地給裏麵扇風,溜出來的煙嗆地她鼻子酸痛直流眼淚,。

她手裏的動作沒有停下,看著真老悠閑的樣子,表情像曬幹了的茄子,不時地甩甩胳膊,口中卻念念有詞,“師父,咱們陰陽閣素來以算命,哦不!算卦為生,怎麽幹起這煉丹弄藥的活了。再說既然這藥沒有太大作用,為何咱們還要這麽賣力地去製作呢?”

那真老對著一個長嘴壺吸著茶,哈哈大笑,頗有慈祥之意,看著沈靈扁著的小嘴,他說道,“陰陽閣確實以知天命為生,隻是這煉丹也是其中一部分。前來求卦的人要麽是已經窮途陌路不知該怎麽走,要麽就是正走上坡路求我為他們指點迷津。”

他唉聲歎氣著,“小靈啊!我這一生,泄露的天機實在是太多,最終肯定會不得善終,所以啊,就想多做做好事,好讓自己以後不要太受煎熬。”

沈靈坐在小墊子上扭頭看著他,右腳稍稍一跺,“師父,你又說這話!”

看著師父不言語,她又覺不忍,重新將話題圈回到丹藥上,更是賣力地扇著風,氣憤地說著,“這些人也真是,醫生,我指的是大夫,給他們抓的藥他們不肯相信不願意吃,咱們練的丹藥不是和他們的藥是一樣的麽?”

那真老搖搖蒲扇,看著沈靈氣鼓鼓的臉蛋,捋捋他那花白的胡子,笑著說道,“不一樣的,他們從大夫那裏得來的是已經不可救治的消息,我們陰陽閣雖不是救死扶傷,起死回生,可他們要買的就是一副心安,其實他們何嚐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快要走到終結了?”

沈靈笑著道,“也對,他們是求心安,咱們呐,就是求財!”

真老看著沈靈滿臉灰塵笑嘻嘻的樣子,慈愛地笑著,“小靈子,當初領你回來時,便是看出你超於常人的靈氣和膽魄,可是我們這些人能算的別人的命數,卻始終不知道自己會在哪天結束,也許十年後,也許就是明天。”他哈哈笑兩聲,“老頭子活夠了,小靈子可不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