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聲

第六十三章夜闖衙門知真相

第六十三章夜闖衙門知真相

到了跟前,幾人皆是一驚,隻見裏麵站著兩人,一人正是應流寧,另外一人也是穿著夜行衣,背對著他們,隻覺身強力壯,卻看不到麵目。

芙蕖看到應流寧與那人談話,自是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師哥,那應流寧眼睛一亮笑著說,你們都來了。

孟善和雲芯都點點頭,那穿著夜行衣的男子此時也轉過身來,幾人一看正是那淮南城現任知府鐵大人。

“怎麽會是你?”芙蕖一向心直口快,指著鐵大膽不敢相信地問著。

孟善和雲芯當然也有此一問,應流寧笑著和鐵大膽走過來向三人介紹,“大家不要誤會了鐵大人,他原來是我淮南閣的人,今晚他冒著危險來到地牢便是來通知我案子的進展的。”

雲芯卻是一臉的不信,狐疑地看著鐵大膽,絲毫不相信眼前看似野蠻的漢子竟然是淮南閣的人?那鐵大膽似是看出了雲芯的顧慮,便從衣服裏拿出蕭疏交給他的木牌,眾人一見此令,當然是深信不疑,此木牌看似普通,通身卻是用奇楠打造而成,古時候卻有“一寸奇楠一寸金”,可見這木頭極是珍貴,非一般人不得用,不得見。

這上麵更是鑲鍥著用海南梨花木刻成的“殊”一小字,因蕭疏身體的緣故,這海南梨花木更是有著調節的作用,精雕細刻之下,甚是華貴美觀,這四人都是蕭疏的貼身護法,當然見過此物是蕭疏的貼身之物,如今見了木牌,哪有不信之理?

原來那蕭疏早已經料到張賢非普通人,在上次露宿客棧的時候,就已經察覺隻是不太確定,他暗中吩咐鐵大膽繼續盯緊張賢和那身手自是不凡的小二,又發現了方廉的古怪行為,這才將幾人聯係在一起,明白了前後原因。

鐵大膽一直是淮南閣的人,隻是經常給蕭疏辦著秘密的事情,因此身份並未在淮南閣公開,自然江湖和朝廷中也是沒有半點風聲。

眾人都在暗暗驚歎閣主的神機妙算,僅是幾條線索竟然將事情脈絡理得清清楚楚,實在是厲害至極。

孟善這才開口,“那案子究竟是如何發展了?張賢是我殺的,和流寧絕無半點關係,若是真出什麽事情,鐵大人也不必顧念我,保住淮南閣要緊。”

鐵大膽聽後自是一笑,看著她說道,“孟護法也實在不必太過憂慮,前後事因應護法已經和我說清楚,我自是明白,況且那張賢早已經留了後路。”

雲芯和芙蕖聽後甚是疑慮,這又是什麽意思?皆不解地看向鐵大膽,想要讓他解開迷團。

那鐵大膽看著應流寧,二人自是早已經知道,他從袖間掏出一方手帕,隻見質地並不是很好,卻是漿白色。

那鐵大膽看著眾人,將手中的帕子展開來 ,隻見上麵寫著筆法蒼勁的字,芙蕖還是不解,忙探著頭看去“這是什麽意思?”

那鐵大膽將手帕遞給芙蕖,一手背過去說道,“姑娘請看這上麵的內容。”他本就生的高大,此刻雖是沒有官袍加身,卻早已在朝廷練就一番氣派,倒真的是個儀態舉止都像個樣子的官員。

那芙蕖接過來一看,看了看眾人,念出聲來,“草民張賢,原名為鄭蒙生,乃是一江湖草莽,在江湖上倒是小有名氣。此前淮南城發生的所有殺人奪臉事件,皆是我一人所為,小人隱瞞事實,又亂殺無辜,蒙騙大人,愧對淮南城百姓,今隻有一死,以此謝罪,勿牽連他人。”

芙蕖語罷,眾人都是一陣唏噓,看到這裏,他們幾人都知道應流寧有了這份書麵證明,再加上張賢並沒有和他打鬥多久,不是因他而亡,於情於理,都不該是他來背這個罪名。

這前前後後死去的三人,不能說他們無罪,隻是在這樣複雜的情況上,卻又覺得甚是可憐。

小二為了師傅的願望不惜殺人求劍,那並不知姓名的辦成書生方廉的人因為害怕別人羞辱而甘願赴死,這愛徒心切的張賢甘願為徒兒做個替死鬼 隻是哪一個都沒有真正實現願望,實在是一場從頭到尾的悲劇。

鐵大膽雖是已經比他們知道的早,卻在再一次聽到這話時,還是為之一動容,深深地歎著氣說道,“情況已經變成這樣,幾位護法也不必太過傷感。”

他揮了揮衣袖,走了幾步看著還在昏睡的眾人這才對著孟善三人說道,“幾位護法既然已經看過應護法,也知道事情並不是太過麻煩,就請相信大膽一次,明日的審問還是會照常,隻是因為有了這張賢的證據,明日應護法自會安然無恙的出來,各位盡管放心,閣主交代過我,我自會辦妥。”

孟善等人仔細想想便點點頭道,“有勞鐵大人了,那我們明日就等著你的好消息。”

三人互相一行禮,眉目間早已沒有了剛才隱隱的擔憂,看到地上橫七躺八的人,幾人提出告辭。淮南閣的迷藥雖是十分厲害,但眾人還是商量著先撤離 以免發生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叮囑應流寧幾句,他們便小心翼翼的出門,將鎖子鐵鏈全都鎖上,一切都恢複原位。

在較為隱秘的地方,三人和鐵大膽告辭,便一個飛身飛向屋頂,稍稍一示意,幾人便如燕雀一般消失在夜色下,無影無蹤。

那鐵大膽仰著頭看著月色朦朧下飛去的幾人,不由感歎他雖身處淮南閣這麽多年,四大護法的武功卻是無緣見到,今日單看這一躍而上的腳力,便知三人的輕功已是不可小瞧,更何況三人各自擅長的劍法呢?

三人奔在夜色中,初夏的夜晚還很是涼爽,幾人一路在上空中飛去,並未有半分歇息。

那芙蕖本就是好玩的性格,眼下知道應流寧已經沒事,再加上月色正好,當然計上心頭,一臉興奮地對著幾人說著,“孟姑娘,雲芯師姐,我們三人一起比試一下輕功如何?”

幾人在屋頂上麵走著 ,想要看看哪裏還有亮燈的地方,奈何已是午夜,多半客棧都已經熄燈關門,大街之上,除了偶爾的巡邏發出的腳步聲,就是打更敲鑼的梆梆聲。

雲芯走在最前麵,蒙善穩穩地跟在後麵,聽到芙蕖說著這話,雲芯腳步一停,笑著說道,“芙蕖,平日讓你好好練習你都沒有如此高的興致,怎的今日卻突然想著和我們比試比試呢?”

芙蕖不好意思地笑著,卻還是不服氣地說,“這武功修煉,也是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的,今日月色正合我意,當然不能浪費。”她手掌前傾,腳上一用力,跟緊前麵的二人。

孟善看著她孩子氣的笑不由慢下來回頭看著她打趣道,“照你這樣子說,看來淮南閣這個地方甚是不合你的意了?”

芙蕖撅著嘴偷笑說著,“什麽時候孟姑娘也學會打趣人了?”

雲芯看著身後的二人,笑著說道,“那我們現在便開始?”

孟善沒有回答便是同意了,芙蕖趕緊幾步,追著二人,三人並肩齊飛,月色照耀下,身姿輕盈,可見女子之美好儀態。

雲芯也是借著月光和難得的大好心情,盡情地施展著自己的功力,兩袖揮舞,白色的長緞在空中閃動,如兩條修長的蛟龍一般上下翻飛。

孟善出招向來狠厲,即使施展起輕功來也是難得的瀟灑利落,隻見她左右腳相互轉換,兩隻手也很是有力地撐起整個身子,整個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極是美觀。

那芙蕖雖是在淮南閣四大護法中武功最弱,可到底也是一位武林老手,輕功雖是比不上前麵肆意飛行的二人,可體力也是不可小瞧,三人在夜色下猶如掉落凡間的仙子,留戀人間的美好的而遲遲不肯回天上,幾人談笑之間時,孟善雖是不太言語,卻還是異常開心,這樣美好的少女時代,她多久沒有經曆過了。

淮南城第二日自是又有了大新聞,先是傳出先前死去的男子並不是真正的盜臉惡魔,而是遠近聞名的淮南山腳下的客棧老板,又傳出客棧老板自知罪孽深重,已經自殺伏法,那店小二感激師父恩情也是隨之死去,昨日被抓的犯罪嫌疑人被無罪釋放。

整個暗情發展有著驚天逆轉,眾人在張口結舌中,也是唏噓不已,紛紛感歎著造化弄人。

孟善三人抱劍立於衙門之外,等著退堂聲響,正午時分,才見應流寧緩緩走出,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很是邋遢。

那正午的陽光本就刺眼,再加上夏日炎炎,那應流寧一隻手遮著太陽,即使是無罪釋放,想必為了昨日做做樣子,那苦也沒有少受,一日不見而已,怎地胡子拉渣,身上哪裏還有半分瀟灑公子樣。

隻見應流寧站在衙門口活動活動筋骨,看著為他而來的三位女子便抱起胳膊調笑著,“原來我這麽重要啊,竟然讓三位女俠如此擺陣歡迎,在下實在是愧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