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他言得來終覺淺
第八十四章他言得來終覺淺
孟善猛的怔住，笑著說道，“公子這樣熱情，小女怎麽有不來之意呢？不日便會拜訪，還請沈公子做好準備。”
沈靈看著孟善，對那沈居然有點莫名其妙，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麽誤會，竟是這樣詭異的氣氛，實在讓人有點疑慮。
那沈居然拱手一讓，淺笑說一聲，“小生等候二位。如花姑娘，在下等著你。”
孟善拉著沈靈快步離去，頭上還帶著沈靈給她編織的花環，兩人步行飛快，待走出那一片花海，沈靈喘著粗氣彎下身子將雙手抵在大腿麵上說道，“孟善，不行了，我們休息一會兒吧！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孟善看著她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便也停下說聲好靠在附近的一棵樹上，花環在她的頭上很是好看。
“孟善，你剛才到底是去哪裏了？”沈靈緩了一口氣說道，“剛才那個人出來的時候把我差點嚇死了。”
孟善深吸一口氣這才說道，“從一開始的時候，我就感覺有人在跟著咱們，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有沒有聽到什麽笛子的聲音麽？後來我感覺到旁邊有一道人影略過去，便跟著他走了一段距離，沒想到跟到一半那人便消失不見，這才返回便看見你和那位沈公子相談甚歡。”
沈靈臉一紅笑著說道，“我們也沒有聊什麽？不過就是碰巧遇見說了兩句。”
孟善一心想著那笛子的聲音還有沈居然身上拿的玉笛，確定那吹奏笛子的人便是那個人，可是在沈靈麵前又不能多說，怕她害怕。
誰知沈靈像是猜出了什麽，便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孟善，我剛才看見那沈居然身上也配有一支玉笛，你看他會不會就是那個先前吹奏音樂引你來我這裏的人？”
“這個我還不能確定，不過凡事還是小心為好！”孟善將她一把扶住說著，“陰陽閣雖然向來安逸，不過也不能沒有防人之心，再加上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沈靈笑著說道，“我不怕，有你這樣一位武功高強的女俠保護，誰敢來欺負我？”
孟善看著她一臉囂張跋護的樣子直言笑道，“你啊你！這心思還不是一般的大，不知道真老是如何讓你出來行走江湖的？”
沈靈走在前麵看著她道，“師父雖是什麽都沒教過我，卻讓我學會了一套耍嘴皮子的功夫，也算是有一技在身。”
兩人說說笑笑，便也來到了陰陽閣門前。孟善照舊是尋個清淨的地方去練武，沈靈自然是要跟著，托著下巴看著孟善在已經初顯熱度的天氣裏揮汗如雨。
“孟善，我覺得你這個劍法，總有些不對靜。”沈靈看著孟善停下來，劍尖晃得她眼睛疼，她瞅著孟善的招式掌法，總覺得哪裏很怪似的。
孟善收起劍，笑著接過她遞過來的手娟擦著汗看看自己身上說道，“沈靈，哪裏怪了？莫非你能看出什麽來？”
沈靈嘟起嘴搖著頭說道，“我不懂武功，自是看不明白招式的變化，可是總感覺那劍發出一種寒氣，你出的招式也太過狠絕，好像不給別人留一點喘息的機會。”
孟善聽到這裏愣了一愣，笑著說道，“傻丫頭，在比武之中，自然是要比誰最狠絕，你心軟便會被別人取勝 ，而敗的唯一結局就是死在他的刀下，千萬不可有半分馬虎。”
沈靈聽著她說的一席話不由一笑，指著孟善的臉說道，“孟善，你如今的臉色可是和你家閣主好像，真是逗人。”
孟善笑著的臉僵了起來，說了聲是麽便不再說話，那沈靈暗自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她本來想逗她開心的，卻不知為何話說出口就變味兒了。
孟善看著月亮已經升起來，和沈靈坐在屋頂上看著月亮，沈靈指著那月亮上的陰影，講著故事，“孟善，你知道麽，月亮上其實還有著另外一個你，也有另外一個我，人們都說，我們在這裏做不成的事情，便可以在那裏實現。所以如果有什麽煩心事，你一定要讓它趕緊過去，要知道其實在那裏我們早就得到自己想要的。”
孟善笑著心說這真的是個很美好的事情啊這樣來說這世間便沒有人再不會實現簡單而又美好的願望了。
她和閣主一起賞過月，還和林家公子林恒一起賞過月，雖然感覺截然不同，可是看到的月亮是同一個。
想到這裏， 她計算著日子，閣主如今應該早已經到了京城安頓好了，若是此時能傳來一封書信便好，可是直到現在卻什麽消息也沒有。
沈靈看著月亮很是憧憬，她輕輕地哼著歌自己也有些睡意，孟善戳戳她回去睡覺。果然今天應該是玩累了，孟善體力尚可倒是還能支撐，隻是沈靈沒有武力在身，自然是感覺很累。
孟善看著沈靈睡著後，拿著染玉出了門，換了一身夜行衣變出去，她的身姿如同夜行的狸貓一樣矯健，身姿輕盈，路過照汀殿，也就是真老所在的地方，她更是刻意放輕了腳步，看著那裏還亮著燈，心中不由感歎，這陰陽閣真老果真如傳說中的那樣日夜奉守神靈。
她輕輕踏著瓦片飛出去，真老滾著念珠的手突然停住，看了一下屋頂，笑著歎了一聲氣，向著供奉的神靈說著，“自古凡事不可勉強，蕭施主已經明白這個道理，然而孟姑娘卻還是沒有參透。”
香灰燃燒到一半掉了半截，燭台上全都是香灰，整個大殿充滿了香火氣息。真老慢慢念著經文，雙膝跪在地上小聲地念著。
“在下恭候姑娘多時了，早就料到姑娘今日晚上會來，特此準備了一些酒菜來款待，還請姑娘不要嫌棄。”那沈居然站在月色下，清風明月，美酒佳肴什麽，若不是這樣的見麵方式，倒是挺應景。
“沈公子，相信這是你的真名吧，在下孟善，今日代替朋友過來也是想替她問些事情。”孟善應著沈居然的邀請落座，端起一杯酒喝起來。
“你怎麽知道我要找的是沈靈沈姑娘。”沈居然也是笑起來，夾起一筷子放進嘴裏。
孟善從酒杯裏抬起頭來看著他說道，“就憑沈公子明明知道沈靈的真名卻假裝與她偶遇，明明在暗地裏已經跟蹤了她那麽長的日子，卻還是不敢露麵。明明用笛聲引我過去相救，卻不敢獨自一人上前。你問我如何得知，倒是多此一問了。”
沈居然笑著說道，“原來在下的用意竟然這麽明顯，隻可惜沈姑娘不知道，倒是在下有些自作多情了。”
孟善雖是覺得他說話沒有什麽可疑之處，卻還是為了保險起見，問著，“你和沈靈是怎麽認識的，不可能你這樣了解她，她卻不認識你，實在是奇怪。”
沈居然聽到這裏搖頭一笑，回想著三年前的一天，“那年冬天我遭受江湖仇殺，倒地在大雪中，路過不知多少人，卻都將我以死屍對待，我本是抱著必死的心在大雪中躺著，沒想到就在這時卻出現了一個輕靈的女子，她身著白色披風，與大雪融為一體，我以為那時候自己看到了仙女。”
沈居然笑著說道，好像真的回到了那時的畫麵。隻見他嘴角上揚，眼睛裏都帶著笑意，孟善想著，眼神裏的暖意，她好像從一個人的眼睛裏看到過。
“她本就沒有什麽武力，身邊也是不帶一個人，卻在寒風中將保暖的披風裹在我的身上，硬生生地將我一個毫無意識的男子拖到附近的寺廟裏。那寺廟看起來香火並不是很旺盛，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外麵看著很是破敗，但好歹可以遮風擋雨。”沈居然笑著說到。
“沈靈向來善良，記得我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她便對我百般好，任憑我是什麽樣的態度。”孟善接著沈居然的話道，隨即停下，將時間留給沈居然，聽著他繼續講下去。
“破廟裏自然也是很冷，可是大雪封路，寒風凜冽，現在根本走不出去，要不是我，她早已到了附近最近的客棧，可是她並沒有棄我而去，而是在破廟裏搭了一個臨時住所，我迷迷糊糊中隻感覺到一個女子輕柔的手，她將屋子中的一些廢棄的木頭收起來打起火石在我身邊燃起一堆火，我身子發燙，腦袋也已經有些發燒，幸好她隨身帶著藥，給我喂下。第二日我的情況好了些，睜眼一看隻見一個薄衣的女子依偎在我肩頭，我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便知道是她所救，正當我想要給她披上時，她抱著胳膊醒來，那時身邊還尚有一堆微弱的火，定然是她在晚上不停地加火，我才得以一晚上溫暖的睡得舒服。”
孟善想象著那個畫麵，更是覺得沈靈確實是個好女子，這時候沈居然繼續講著，“我們二人被困在這寺廟裏，我身受重傷，再加上外麵雪又大，根本出不去，而又無法請到外援，別人也進不來。我以為我們就算可以在風雪中得救，也會被餓死困死在這寺廟裏，便不由一陣心酸，卻又對那女子無限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