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聲

第八十九章京城暗流驚濤湧

第八十九章京城暗流驚濤湧

蕭疏笑著看著明成,正準備告辭,那人卻又是一攔,“兩位請留步。”

明成和蕭疏雙雙回頭,卻見那人又說著,“大人說了,請淮南閣閣主蕭疏進府敘舊。”

明成臉色更是難看,蕭疏自是觀察到了安慰著他道,“淮南時,我與那伊士州有過一麵之緣,何況我久居江湖,並不參與這黨派之爭,這回我也隻是進京探望朋友住在賓客樓,並不與各位皇子有過交談,這回一同拜訪,也不過碰巧是在街上碰見,這才結伴而來。”蕭疏看了一眼那立在一旁低著頭的侍衛,使了個眼色給那三殿下說道,“如今伊士州大人隻邀我一人進府,那麽我便不陪殿下了,還請您自便。”

明成看著蕭疏,當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是笑著點點頭看了一眼伊士州的府邸,一擺袖子留下一聲頗為生氣的麵色便駕馬離去。

蕭疏恭敬地一還禮,隨著那先前受人吩咐的男子走進去。隻見一踏進府院,裏麵的清香之氣便傳來,原來竟是一小池子的荷花,再走過來便是假山,裏麵沒有太多的裝飾,走過一段長廊,便是伊士州的屋子,那守衛輕輕敲門說了一聲淮南閣閣主到了!

裏麵傳來微微的咳嗽聲,“蕭公子到了,快讓他進來。”

那侍衛將蕭疏領進門去,向伊士州一叩首下去,蕭疏彎腰一行禮,將頭低下,“草民蕭疏拜見伊大人。”

伊士州看見蕭疏早已是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激動地看著他走過來,領著他去前廳,兩人一落坐,便有仆人過來倒茶,伊士州先是開了口,“不知蕭公子是有什麽事情竟然來了京城,我卻也是今日這才得知。”

蕭疏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雖算不上極其名貴,不過清香之氣仿佛彌漫整個屋子裏麵,“我有一好友住在京城,如今她身體抱恙,我前來探望,也待不了多長時間,就想著不打擾在京城的各位貴人,誰層想卻在路上碰到三殿下說是要來探望您,便想著也看看您一起結伴來了,倒是叨擾大人了。”

伊士州笑著說道,“哪裏說的上打擾,我雖身居官場,卻也在江湖上常聽說淮南閣閣主蕭疏極是相貌俊美,仁者仁心,上回匆忙,未和蕭兄打招呼,如今一劍,更是覺得氣度非凡,想來我朝也就是需要蕭公子這樣的人才,卻為何不考個一官半職,來日報效國家呢?”

蕭疏拿著茶杯的手一頓,這才說著,“我祖輩都是以淮南為家,早已習慣以江湖為家,何況我身體不好,一年都在四處尋訪名藥,這點江湖中人自是知道,若真的朝廷要了我這樣的人,豈不是……”剩下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婉據之意早已經太過明顯,那伊士州便也沒有說下去。

繞是如此,那伊士州卻連歎三聲,好像極為可惜,“公子這樣的人才埋沒於草野之中,實在是太過可惜,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隻可恨我朝官員貪汙腐敗,政治又是如此不晴朗,也難怪公子不肯趟這趟渾水。”

有人上了點心,盡是一些溫性點心,蕭疏暗暗驚歎這伊士州的細心,應該是聽了外界傳聞他的身體並不是特別好,這才準備的很是清淡,他起身道一聲謝這才坐下說著,“有道是有誌不在年高,蕭疏雖出於江湖,這一顆心卻也是心係天下百姓,我雖身居草野,卻也是能盡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倒也是我這個潺弱病體可以做的事情了。”

伊士州看著蕭疏年紀輕輕,卻出口不凡,自是十分欣賞,他細眼觀察這蕭疏說話滴水不漏,舉止雖然是得體,然而卻從神情上能看出此人心中一股傲氣,說話不卑不亢,很是心高氣傲,一點都不像能沾染朝廷的人,可是為何外界都傳聞說著他與三殿下走的很是近。這點他就想不通了。

兩人靜默著喝茶,都在心裏互相揣測著對方的心意,伊士州看著蕭疏,知道他探望朋友是假,肯定還抱有什麽樣的目的,然而放眼京城,又有什麽能比這皇位之爭更是奪他眼球了!

蕭疏看著伊士州的神情,知道他定是在猜想著自己的內心,自然也明白他同樣在揣測他今日將他單獨請來的想法。於是便以客人的身份首先發問,“想必大人是想問我到底是為何來京城吧?”

伊士州著實一驚,實在是沒有料及他竟然如此坦然,不過想著淮南閣閣主的身份,他倒是心裏明白了解了幾分,便點點頭說著,“閣主在江湖上的勢力我雖未曾見過,卻是聽了幾分,想必若是誰能得到公子這樣的助力,隻怕是更加有恃無恐吧!”伊士州右手椅著桌子,眼睛一瞟向那蕭疏。

蕭疏眼神裏自然是充滿了笑意,輕聲放下茶杯,然後徑自添茶又給伊士州也添了半完茶這才說道,“人家都說添茶不過半碗,寓意過滿則虧,幾位在京中的殿下已經有如此之大的勢力,又怎麽會需要我這樣的江湖術士來相助呢?”

伊士州眼睛一亮,敲著桌子說道,“你的意思是在京中的殿下?那如果遠被發配在關外的皇子又該如何說?”

蕭疏一飲而完杯中茶水,將空著的杯子扣於桌上,這才說道,“所有驚天動地的事情看似是一瞬間發生,實則卻是需要好多年的養精蓄銳。京城中的明爭暗鬥,皇上何嚐不知道,與其讓他日日猜測,不如先順著他的意,暫且不要威脅到他的江山,待到有一天時機成熟,再借一回東風,便可力挽狂瀾。”

屋子裏麵靜悄悄的,伊士州更是早已經派著心腹將門外嚴格把守,因此這一番話隻有屋內的兩人聽見。

伊士州先是一驚,順便帶倒了杯子,桌子上一片狼藉,他趕緊拿著袖子一擦,蕭疏笑著說道,“大人實在不必驚慌,晚輩雖不是朝廷中人,可是卻也能分明是非黑白,這些年,朝中的這些人做了什麽事情,我當然心裏清清楚楚,我是個明白之人,當然知道在如今這麽動亂的天下想要明哲保身是如何艱難,伊大人能夠在朝中為四殿下說話,晚輩心裏很是感激。”

“原來?原來你竟是……”那伊士州睜大著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蕭疏,也難怪,換做旁人也是奇怪,這京中自從太子不幸逝世便一直分割成為兩大勢力,一個是出身高貴的二皇子明德,一個是為朝廷獻力很是討皇上歡心的三殿下,幾乎人人都不會想起,甚至連皇上自己其實也很難想起他自己還有一個替他南征北戰不知打下了多少江山的四兒子明博。

帝王家家事向來不簡單,一個不小心便禍國殃民,然而就在這場奪帝之位的戰爭漸漸明朗之時,卻又有人撒了迷霧,讓人琢磨不透。

“噓……”蕭疏做著手勢笑著說道,“大人心裏自然也是認同四殿下的,否則又怎麽會三番兩次地替他說話。我雖是江湖中人,可是叔父從前在朝為官,有幸結識幾位殿下,後來叔父辭官還鄉,我卻沒有與這幾位殿下斷了聯係。之所以和他們都有通信,就是不想因為我們的身份而失了從前的兄弟之情。然而,現在看來,要想選一個,就得拋棄另外一個。至於選擇哪一個,放棄哪一個,想必大人心裏也早已經如明鏡似的。”

伊士州歎一聲氣,“雖是如此,可是太子之位又豈是你我二人能決定的,就算四殿下宅心仁厚怎麽樣?還不是被發往邊疆與那一群沙子作伴,而我這回的案子,牽扯到的人又實在太多,若是全部說出來,朝廷有一半人都得全部遭殃,這其中雙方的人都有涉及,到時候皇上必定會權衡再三,到時候說不定會刻意壓下此事也說不定。到時候不僅沒有打擊到對方,自己倒會攬一個災贓陷害的名頭,那樣可就因小失大,得不償失了。

而且這樣做會引的朝廷動蕩,“可是若是放棄了這個機會,以後很難再掌握著這樣的時機了。”

蕭疏笑著說道,“還會有機會的,那些居心剖測的人一定是要鏟除的,隻是不是現在,我聽說伊大人將那曹正光關到一個秘密場所而不是刑部,不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做手腳,既然有人已經上門來,為何卻要將別人拒之門外?”

伊士州畢竟是官場老手,笑著說道,“恐怕我與閣主的擔憂是一樣的。如今四殿下遠在關外,怎麽說也得幾個月後回來,若是在這時候扳倒了在京的一方,等到剩下的那一方做大,完全沒有了牽製作用,到時候想要再將他弄下台來可是有一些難,不如現在讓他們互相撕咬,我們在這裏靜靜觀看,坐享魚翁之利的同時,還能觀察一下時勢,到時候若是誰能留下來 ,便將這一直準備的弓箭射向誰。”

伊士州恍然大悟,可是卻是皺著眉頭,“隻可惜公子要走的路還是很長,而且這比另外兩條路還要艱難,何況前方還會有人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