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聲

第九十章各懷心思鬥乾坤

第九十章各懷心思鬥乾坤

蕭疏環顧著周邊,看著堆滿書籍的府邸,不由笑著說道,“大人可曾聽過有誌者事竟成這句話,我蕭疏雖然不能以一人之力改變這一切,卻願意用命一搏,想必大人一心為民,也會願意助我一臂之力,這樣我們的勝算便有會多了幾分。”

伊士州托著下巴,那遠在關外的皇子雖然出身不甚高貴,可是有情有義,將帥之名更是威震天下,說實話四殿下的性格並不適合當一個帝王,自古無情帝王家,四殿下並沒有那麽狠的心思與這京中二位鬥智鬥勇,不過如今有了眼前這位謀士,想必確實是有可能。

在看一下京中的二位殿下,一個庸碌如草包,隻知歌功頌德,一個心狠手辣,狡詐異常,戾氣很重,若是讓這二位中的任何一個當上皇帝的話,那天下的百姓可都有受的了,朝綱亂紀還是小事,萬一國家動蕩導致這個國滅亡,那可又是如何是好。

這個年輕人從一開始就將事情全盤托出,想也是知道自己一定會幫助他的,這才吐露出真情,隻不過他說的也不無道理。

想到這裏,伊士州笑著說道,“公子還請放心,這種事關天下大事的事情,我自是不會馬虎當成兒戲,你說的事情我會考慮,不過我說過公子要是想入仕的話,公子也可以考慮。你既然已經為四殿下做事,那麽在京中做事凡事都得小心,他如今不在朝中,自然是護不了你。尤其是三殿下,他生性多疑,又一向心狠手辣,若是被他發現,那……總歸在他身邊說話做事萬事都得注意。”

蕭疏看著他笑著點點頭。那伊士州看著桌子上的文案,歎了一聲氣,戀戀不舍地說著“難道老夫要將這些千辛萬苦地證據全都棄之鄙履麽?”

蕭疏笑著說到,“伊大人不要氣餒,這世上邪不壓正,我們搜集到的證據並不是沒用 ,而是未到最好的時機。說實話,我很高興伊大人並沒有與我為敵,否則有您這個勁敵,蕭疏的勝算卻是沒有幾分了。”

伊士州大笑著,他真的很是喜歡眼前這個看似病弱卻口若懸河的男子,不愧是淮南閣閣主,見解自然是非同凡響。

他將蕭疏領到桌子旁,將身邊的書籍全都推到一邊,展開一張大紙,將毛筆遞到蕭疏手裏,自己便在旁邊磨墨,“素聞淮南閣閣主寫的一手好字,不少人千金難買,京城之人都皆知我素來愛收集文人雅士的字帖,今日我想鬥膽請蕭閣主為我寫幾個字,我們來個以文會友 ,也好對外麵的人說道說道如何?”

蕭疏爽快地說了一聲自然,便展開架勢右手執筆,左手撩著袖子看了一眼屋子中的擺設,心中想了一想,便下筆起來。

隻見他的第一個字“清”,寫起來行雲流水,力透紙背,他一副白衣,本來就比別人多了一份淡然處之的氣質,下筆更是剛柔並濟,隻見片刻之際,宣紙上便出來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清風明月”。

伊士州接過來輕輕吹著未幹的墨跡,抖動著紙張不禁嘖嘖感歎,看著蕭疏讚歎說道,“閣主,你年紀輕輕,寫起書法來卻是很老道,這字如龍似虎,很是瀟灑,我看並不比那些大家差,沒想到今日卻是得了這麽一副寶貝。”

蕭疏看著伊士州激動的樣子,拿著手中的字幾遍地觀看,不厭其煩。

突然那伊士州踱步的腳一下子停頓下來,他神色凝重地說著,“閣主,你這筆法很是熟悉,難道你的師父便是那……”

蕭疏手搖著折扇,不等那伊士州問著便笑著說道,“沒錯,我的師父正是十幾年前辭官還鄉的李鳴琦,他便是我的叔父,我從小受到過他的指點,所以這筆法也是我為了紀念他而創。”

伊士州倒退了幾步,將那書法放在桌子上這才說著,“你的叔父,當初與我一同入仕為官,後來因為官場黑暗便引咎回鄉,如今他變得怎麽樣了?”

蕭疏歎了一聲氣這才說到,“叔父辭官之後一直待在淮南養病,隻是後來還是去世了,現在算來竟然也是有七八年了,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伊士州將手彭的一聲放在桌子上,心裏暗暗想著原來竟是如此,當初分離的時候,總想著可以日後再相見,沒想到今日卻才得知兩人早已經是天人永隔,還真是造化弄人啊!

“敏琦生前最是厭惡官場之黑暗,我倆一直同仇敵愾,隻是當時都隻是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小官,後來他遭人陷害隻好回鄉,我一直說要去看他,卻一直沒有實現這個諾言。實在是愧疚”

蕭疏笑著搖搖手,“大人不必太過傷心,叔父走時沒有太多痛苦,是我親手送他離去的。他一生遠離官場,便時時告誡我千萬不要染指朝廷,要平靜地為自己而活。隻是時過境遷,我竟然又代替他回到了他曾經無比厭惡的地方。”

“隻是!”蕭疏看著伊士州,“叔父曾經為了逃離這個官場用盡了一切辦法,甚至不惜辭官弄個玉碎瓦全,然而十幾年後的今天,我卻有代替他到了這裏。不過我和他的目的不同,他是為了逃避,而我卻是為了改變。 ”

蕭疏看著伊士州書房一切為民的牌匾說著,“伊大人,若是你肯助我一臂之力,那麽我叔父的這種悲劇,一定會減少很多的。”

伊士州遲疑地說著,“四殿下確實一心為百姓,是所有皇子中最出挑的,可是我伊某從來不涉及黨爭,皇上這才對我信任萬分,若是我有意向一方傾斜,隻怕會加劇四殿下本身的劣勢。”

蕭疏將紙張微微一抖,墨跡早已經被晾幹,他笑著說道,“大人不必擔心,這個蕭某自會有分寸,不需要大人正麵出去支持四殿下,若是四殿下有回來的希望時,還請大人一定百般支持,大人贏明確,言辭自然會自己組織。”

蕭疏拱手彎腰,行了一個謝禮,伊士州重重地點了一下頭,那蕭疏說道,“至於這次有關於曹正光的事情,還請大人將證據留到最後,切莫打草驚蛇。”

伊士州鄭重的點頭,兩人這才又叫人添了一壺熱茶, 開懷暢飲,談天水地。

蕭疏是被人恭恭敬敬地送出府的,那些下人們也是從來沒有見過大人和哪一個人聊的這樣長的時間,更何況還是一個無一官半職的男子,心下更是對淮南閣閣主的身份揣測半分。

隻見蕭疏踏出門口, 對那送他出門的小廝微微一道謝 ,便轉身向前走,解開了馬僵一躍而上,這才駕馬前去。

隻見他一路悠哉地騎著馬前行,街邊的小攤小販看著他,隻覺如天人甚至都不敢與他對視。

卻見他仔細地瞧著路邊的飾品,打眼望過去,很多都是西域來的,他跳著下去,來到一個老人的攤子前,拿起一支雙魚環抱的玉簪仔細看著,直到摸到那一隻魚眼角的劃痕這才心下很是疑惑道,“老板,你這簪子是哪裏得來?”

那老漢見他神色凝重,當下聲音都發抖了起來,“老漢是從一個叫花子那裏用一兩銀子換來,本想著這個簪子還值幾個錢,卻不知道著簪子到底是從何而來?”

蕭疏輕歎一聲氣,這才說著,“老板,我今日未帶銀兩,可否用我騎的馬換你這支簪子?”

那老人佝摟著腰,臉上寫滿了滄桑二字,看著眼前這位公子穿衣打扮雖然不甚華麗,可是眉眼氣度又如世家公子,然而又沒有他們的嬌縱之氣,現下他竟然要用自己的坐騎換這支毫不起眼的玉簪,實在是匪夷所思。

蕭疏的這匹馬,雖然不是千裏良駒,可也是三殿下永尚王親自挑選的萬裏挑一的好馬,那隻釵子雖是好看,卻與這馬比起來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老人自然是驚呆,一直吞吞吐吐不敢接手這筆生意,他自然是害怕這些達官貴人們日後反悔來毀他的攤子,可又害怕若是現在不與他交換,那麽他生氣又該如何是好?

這不,旁邊的一位打扮得體,身姿輕盈,容貌秀麗的女子便好心地上來提醒 “這位公子,這簪子雖是好看,卻質地普通,玉也不是上等材料,實乃很普通,公子還是再考慮一下,千萬不要上當啊!”

街邊的人皆是點點頭,紛紛勸著蕭疏不要交易,誰知那蕭疏擺擺手眼睛也不移地說道,“我並非上當,這個玉簪,我找了這麽久,它對於我來說很重要,她便該值這個價。”

那老人見蕭疏這樣喜歡這支簪子,便也不再猶豫, 隻說,“公子若是喜歡這支玉簪,大可先行拿去,日後再付銀兩也行,隻是這馬實在太過貴重,草民實在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