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雙方坦白明真相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雙方坦白明真相
“其實……”兩人繼續慢慢走著，小狐掂量著話語開口，“我早就知道師父會武功的事情，也知道陰陽閣的暗格的秘密，知道我們生活的地方其實也是一張碩大無比的網，隻是師父待我們畢竟好，我怕你傷心，一直沒有告訴你。”
“直到孟姐姐出了事後，我發現你有點不對勁，平日上早課最是積極的你卻好多天沒有去，見了師父也是盡量躲開，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你一定看到了師父的秘密。”小狐聲音沉穩，說話有條有理，絲毫不像平日裏那個鬧騰的孩子。
沈靈聽後自然是一驚，原來這孩子竟然比自己早先知道陰陽閣的秘密，卻為了自己一直瞞著，在這個看似平和安寧的陰陽閣裏，他又有著多少的惶恐，沈靈停住，抱著小狐摸著他的頭發安慰著，“小狐，姐姐竟然早早沒有發現，我實在是太沒用了。”
小狐擠出一絲笑容，臉上洋溢著朝陽般的神情，他仰著小臉問道，“姐姐，你在那山崖上到底看到了什麽？孟姐姐以後會怎麽樣？”
沈靈彎起的嘴角不見，搖搖頭，“沒什麽，上麵什麽都沒有，我自然也沒有看到你孟善的未來。”
小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二人繼續往前走，回到陰陽閣。
沈靈錘著自己的腿，那上麵早已經是傷痕累累，昨日爬山太過累倒不覺得疼，今日卻是隱隱作痛，小狐在山崖底下等了一夜，稍微著了些風寒，沈靈讓他回去好好休息，自己卻是獨身一人去往大殿，敲著師父的門。
裏麵傳來一聲渾厚的聲音，“進來！”
沈靈猶疑一會兒，終是踏進來。隻見裏麵霧氣繚繞，師父靜靜地跪在地上的軟墊潛心修煉，聽到身後的聲響，也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過來跪下！”
沈靈走過來，學著真老的樣子，雙手合十，閉著眼睛慢慢跪下，看著前麵的文殊菩薩潛心祈禱。
“師父可知道我心裏現在在想什麽麽？”沈靈仍是閉著眼睛說道。
“為師不知！”真老聲音裏沒有半分波瀾，仍是扳著身子直直地跪在那裏。
“靈兒其實是在懇求菩薩原諒，我作為陰陽閣的靈女，能知天下人的命運，明知其危難，卻要眼睜睜地看著這可憐人死去而絲毫不能幹涉，每天想著曾經見過的那些人有哪些會死去，他們的生命又剩下多少，師父不覺得我比那些人更可憐麽？”沈靈轉過頭看著一頭花白頭發的真老。
“你去了崖頂應該知道那女子的命格了吧？”真老緩緩開口，“那女子命格獨特，你想改變她的命運又何其容易？”
“師父既然可以把我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送到一般人都不敢去的青峰崖，自然也能幫助孟善。”沈靈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焦急，“師父，靈兒沒有怎麽求過你，若是你可以救了孟善，靈兒發誓這輩子都會呆在陰陽閣，不會踏出去半步。”
真老扭頭看著態度堅決的沈靈，眼神裏充滿了詫異，隨後慢慢站起來才說道，“靈兒，生老病死，豈是你我二人能夠轉動，我們陰陽閣的人看似無所不知，其實最是可憐，我們可以知曉天下人的生死，卻唯獨不知道自己的命數。而我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己不會落得個好下場。”他背著手走到桌前，“靈兒，你和我不一樣，你終歸不是這裏的人，這裏發生的事情自然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實在不必摻合進來。”
“再說了！”真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下，“孟善的命格你也應該在青峰崖上看到了，想必你也試圖逆轉木軸從而改變她的命運，可是哪裏有那麽容易。”
原來真老眼見沈靈在孟善走後一日比一日擔心憔悴，知道她肯定想要改變孟善的出路，他想要勸慰，可是靈兒卻像躲避瘟神一樣，自己很難有機會和她說明。
那日偶然間和人商量青峰崖的事情，誰料被小狐聽到，真老於是告誡小狐，將這個消息告訴沈靈，並且告訴她崖上不僅寒風凜冽，大雪紛飛，還有著最致命的雪饑蟲，可能會九死一生，原本以為對於沈靈，她會知難而退，誰知這個孩子，竟然真的隻敢憑那麽簡單的裝備就上去。他隻好派著陰陽閣的十幾名輕功頂尖的高手在身後保護著他們。
因此沈靈昨日晚上看到的那些雪饑蟲其實就是那些大內高手，隻是不想被沈靈發覺看清楚他們的樣子，才對沈靈施了幻術。那青峰崖雖是不高，可是懸崖極是筆直，幾乎與地麵垂直，要想攀上此峰，若是沒有身後的高手用內力托著沈靈，隻怕她早已經摔了個粉身碎骨。
待沈靈爬到上麵去的時候，這些人沿著真老告訴他們的小路原路返回，因此就算是一直守候在底下的小狐，也未見其真麵目。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們陰陽閣身處深山，到底是怎麽為別人做事的，今天我就告訴你，你且隨我來。”真老看著地上的沈靈緩緩說道。
他走到窗前扭開書桌上另一枝純屬作為擺設的精美毛筆，名畫後麵赫然出現了一道暗門。
沈靈站起來，兩人相視一眼，恐怕沈靈怎麽也想不到，陰陽閣竟然還有這樣隱秘的地方。沈靈隨著師父貓著身子鑽進黑漆漆的通道，沈靈看著師父，便知道久不出山的他要出動了。
真老拿著火把，照著前麵的路，兩人在窄小的道路中間行走，這通道，隻能容的下兩人的距離。
他們拿著火把照著腳底下，這一路自是沒有任何暗箭毒針，隻是裏麵九九八十一道，煙霧繚繞，樓梯台階更是數不勝數，錯綜複雜。貿然進去，就是自己人也會迷路。
這個機關自然是真老想出來的，他早年隨著得道高人學習太極八卦，地道的修砌，整體來說就是一個圓形，環著中間最裏麵的信息網修建，牆壁是花了功夫的打滑，外人若是想要圖個安全沿著牆壁走，想要尋找出路，恰恰掉進了真老的陷阱，隻會來回地在原地打轉，一輩子都出不了這個龐大的地下城。
那麽困在這裏，隻會被活活餓死，這比那些暗器毒針，一點點的絕望慢慢吞噬自己恐怕更狠毒了些。
當年真老還沒有將沈靈帶進來，便親自設計圖紙，請天下的能工巧匠搭建的時候，也是分開幹活。那些人，隻知這是個宏偉的地下建築，卻不知這具體的構建方位以及裏麵的布局情況。
所以，這裏的暗門，隻有真老得知，如今又多了個沈靈，想必真老也是要將所有的秘密全都攤開來。
“師父，靈兒隻聽到你說陰陽閣有著信息網，卻不知道竟然有這麽大的一個地下規模，這次想要打探什麽消息，難道是跟孟善有關？”真老走在前麵為她開路，沈靈跟在後麵不無疑惑地問著。
真老拿著火把，在光線不亮的地方稍稍停頓，找到地上很難發覺的大理石碎屑，重重跺腳幾步，在旁邊的牆上沿著光滑的牆壁，按照腦子裏的記憶拿手輕輕觸摸，兩人腳底下的階梯自動和其他石頭分成兩體，真老隨後招來沈靈，石頭便緩緩地往下沉。
兩人站在階梯中間，自是有著千年寒冰作為屏障，將底下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外麵繩索鈴鐺碰撞，各式飛信紙張傳來傳去，所有人也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互相交換信息的。
若是沒有任何保障，難免不被飛快的“紙張利器”所傷。
越往下，鈴鐺的聲音便越響，外麵的聲音也越清晰。中間的環形網用無數紅繩綁著，巨大的圓形周圍，每一麵都有著人形般大小的洞口，且每個洞口都互不相連，要想過去任何一麵，都要用到真老所乘坐的升降機器，在遠處乍一看，倒有點千瘡百孔。
沈靈看著腳下的東西，構造手法，精細程度，忽的明白了，原來那青峰崖上的竹簍也是被師父所造，想必師父也是早就知道自己肯定會去那裏尋求真相，故早就在很多年前便將一切準備好，自己臨時的決定，卻恰恰走進了師父的預言。
這本不足為奇，奇怪的是，每個洞口都守著一位黑衣人，正在忙著纏線拆紙。
這些人在酉時集市一過，便褪去了平日隱於市場或挑夫或小販的身份，搖身一變便成為陰陽閣的搜情人員。
這些人都是真老當年接過陰陽閣的重任時拉攏的江湖奇才，最開始是為了方便自己即使身處偏僻之地也能知道天下的消息。
陰陽閣已經在武林中存在幾百年，即使江湖上各大門派紛爭，滅了又起，起了又滅，陰陽閣作為武林中的常青樹，卻從來沒有斷過，一直被武林中人所信仰。
陰陽閣處事何其神秘，別看這些人外表普通，身份平淡，可他們都身懷絕技，聽音一遍便會模仿的趙成山，是江湖老一輩的傳聞，後來隱退江湖，被真老不知用什麽方法引的他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