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聲

第一百五十六章 樓雪一出奈何哭

第一百五十六章 樓雪一出奈何哭

然而,若是在江湖上闖過一段時日的人一看便知道這便是江湖上有名的孤身遊俠樓雪。

傳聞此人極是冷漠無情,麵對仇敵,幾乎是斬草除根,絲毫不給仇家半分喘息的機會,更不會讓他們卷土重來。而且,此人脾氣十分古怪,江湖上門派眾多,其中不乏那些叫的上名號的人。

然而此人卻極愛獨身一人,不願與人產生糾葛,平日作風也極是古怪,武功更是集大成者,很是高明,因此江湖上雖然是對他很是不滿,卻又礙於他的武功不敢與他叫囂。

而且,最令人稱奇的是,此人雖不愛與人交往,卻和那淮南閣閣主蕭疏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隻因他手上的佩劍奈何,是蕭疏贈予他的防身之物。

這奈何來頭可不小,這可是淮南閣第一任閣主蕭茵的佩劍,當初為了打造這把劍,她遍訪名匠,不知費勁多少心力,從極北苦寒之地挖來了千年寒冰封印在這劍身裏麵,因此,即使就像是熔爐一樣的火焰根本奈何不了這件,隻是當時這把劍煉成後不久,還未來得及取名蕭茵便遭受仇人殺死,蕭疏偶然於江湖上碰到當時年少的樓雪,見他雖然不善言談,卻極是恩怨分明,逞強扶弱,便將手中隨身帶著的劍送於樓雪,並取名為奈何,也算了卻姑姑生前的遺願。

好劍配好人,恐怕也是蕭茵的意思,蕭疏能夠如此,也確實不枉君子的名聲。

此前他遊曆江湖,走遍天下山河,江湖上隻是流傳著這位少年英才的傳說,卻很少有人能有幸見到他的真麵目,如今卻在這裏現身,恐怕也跟那不久便要舉行的青雲決有著莫大的關係。

隻是,從廬山往東的方向,卻並不是直接去青州的路線,途中還要經過淮南閣,這樓雪,必是要去一趟淮南閣的。

淮南閣對於他的意義,於普通人想必,恐怕就是一個避風的港灣,一個暫時能停留的旅館。

於常人來說,可能覺得有些冷漠,然而於樓雪來說,可能是心裏莫大的慰藉。隻是聽說蕭疏這回不在淮南閣,他縱使有千萬分可惜,也隻能先去淮南閣幫忙照看,和淮南閣的人一起等著消息,隻要蕭疏一放出去往青州的風聲,便得立即動身。

吃罷鮮魚,他便將腳一揮,腳風吹動著地麵,那被火燒的痕跡立馬被掩蓋,他看著仍是銀光閃閃的劍身,愛惜地將它背在身後,拍拍身上的灰土,用手吹了一聲口哨,山林裏麵響起了馬兒的一聲吼叫,隻見遠方傳來馬蹄的聲音,樓雪靜立樹下,看著一身棕紅,隻額間一點白的馬兒向它奔來,在離他四五米時,立馬收住,那些塵土都隻在身後飛揚著,連半點都沒有飄過來。

樓雪撫著馬兒的毛發,雖是麵色還是冷清,語氣卻是溫柔了不少,“好馬兒,吃飽了麽?”

那馬兒似乎是能聽得懂人話一樣,乖巧地伸著脖子向他發出吼聲。

樓雪滿意地點點頭,拍拍馬背,輕聲一躍,便蹬在馬鞍上,看著前麵說了一聲駕便朝前跑去。

出了山澗,樓雪夾著馬肚子,拍著馬兒的頭輕輕說道,“馬兒,我們今日得快些走,才能在天黑之前趕到淮南閣,否則可就又得露宿一晚上了。”

那馬兒本就是一匹馬兒,經樓雪一說,好像通靈了似的便趕緊朝前奔去。

山林裏樹木橫生,陽光被遮蔽地什麽也很是暗淡,樓雪警覺地看著四周,鳥雀都被驚地飛起來,山林裏一下子好像變得熱鬧了起來,然而這並不是一個好征兆。

樓雪不動聲色地往前走,腰間的劍還是別在那裏,雖然已經感受到一些動靜,不過對方雖然聽起來人數眾多,卻並不是一個可以能讓他拔劍的角色。

馬蹄聲響,聲聲逼近,很是響亮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林子裏,樓雪嘴角稍稍勾起,一點也沒有停的意思,食指扣著馬鞭,更是悠閑。

隻聽那馬蹄聲越來越近,遠處似乎有著塵土,樓雪笑著看那些來人,隻見對方十來個人,穿著短衣闊褲,個個凶神惡煞,那頭目臉上竟然還有一道淺淺的刀疤,隻見他的肩膀上各架著大鐵錘,一副很是狂妄的嘴臉,他的手下高矮胖瘦,手裏也是拿著各色的兵器,看著倒像是市井之徒。

再看那頭目拉了一下韁繩,正正地停在了樓雪的前麵,將他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見他穿戴不凡,便嘿嘿一笑,“公子一看便是富貴出身,想必身上也帶著不少值錢東西吧。你看我們兄弟幾人最近著實缺錢花,識相的拿錢消災,否則哥幾個的刀斧可不長眼睛。”

那人說著,順勢將那鐵錘在自己的頭頂上掄圓了轉了一圈,得意地笑著。

樓雪冷冷地看著他們幾個,還是沒有發出半點言語,那領頭身後的一個獨眼龍調笑著說道,“大哥,這公子一看便知道是讀書人,手腳無力的,您說話這麽大聲,可別把他嚇著了。”

“我猜啊,估計是嚇到尿褲子,不敢答應了。”眾人哈哈大笑,隨聲附和。

正在此時,那領頭的忽然收了剛才那有些放浪的笑,一臉威脅地說道,“小子,我好話可是說在前麵的,你要是還不把錢財交出來,可別怪我下手不留情!”

他見樓雪淡然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一點反應,哼了兩聲,繼續說道,“實話告訴你,這廬山地帶還沒有幾個敢和我鎮老六叫板的,光在這條路上,爺爺我不知殺了多少人,今天也不差你這一個!”

樓雪終於正眼瞧了他,聲音極其飄渺冷峻,“你果真殺了那麽多的人?”

鎮老六還未來得及說話,他身後的小弟便嘻嘻笑著,極其狗臉地說著,“那是自然,整個廬山,誰不知道我們六爺的名號,小子,今天碰到六爺,也算你走運。”

樓雪寒光一閃,眼睛隻是往那一瞟,對麵的人便渾身一震,好像汗毛都要豎了起來。

隻見樓雪左手輕輕一翻轉,那手指運出去的力像是一把利刃一樣劃出幾道線似的,隻見那頭目身後的兩個人脖子一歪,應聲倒地,連吼叫的聲音都沒有發出去,眾人驚詫之餘,正要提劍應對,接著又是幾道光閃過,在場之人,除了那頭目,全都栽下馬去,連哼哼的聲音都沒有發出,算得上是一招斃命。

那頭目鎮老六看著瞬間便成如此境地的場麵,自然也是慌了神,看著樓雪的手還要往起伸時,一腳蹬在馬背上,雙手張開飛身而去,將那大鐵錘以回旋鏢的方向朝著樓雪扔過去。

隻見樓雪也是輕輕一蹬馬背,並無用半點力氣便已經騰空而上,那鐵錘打了個空,又回到鎮老六的手上,暗想著這看起來一個文弱公子沒有想到竟然會有如此好的身手,看來值得會他一會。

說著便飛身一腳,踢倒了一旁礙事的馬兒,向樓雪再一次衝過來,那鐵錘像是幾十斤重,直直地對著樓雪的胸口,那樓雪不屑一顧地笑著,一瞬間便已經飛到那鎮老六的麵前,在他跟前晃了晃,冷笑著說道,“遊戲結束。”

說著便伸出右手猛地抓住了那鎮老六的脖子,用勁幾分力氣,鎮老六的臉憋的青紫,雙腳不停地掙紮,抓著鐵錘的手也慢慢垂落下去,眼睛泛了白,轉眼間便已經斷了氣。

樓雪順勢慢慢落到地上,一鬆手,那鎮老六就如殘葉般飄到地上,他拍拍手說道,“果真如你們所說殺了這麽多人,那我這樣做也不為過。”

他回身一看自己的馬正在一邊靜靜立著,麵色雖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語氣確是放的溫柔,“好馬兒,壞人已經沒有了,我們繼續趕路。”

那馬兒聽懂他話似的,長鳴一聲,樓雪一個翻身上馬,一人一馬不到半天的功夫便已經走出了廬山,途中再也沒有遇到任何的事情。

淮南山下,終年清淨,偶爾有幾個擔著籃子的賣菜老農路過,卻也不過是悠閑地走著。遠處飄來幾縷炊煙,一副安寧平樂的樣子。

樓雪慢慢地抬頭看著,這處地方,他隻在很早的時間才來過,那時候,蕭疏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

沉了沉心,他歎著口氣將馬牽到附近的客棧,淮南閣是個清淨之地,這山上也從來沒有馬匹走過,這也是淮南閣的規矩。若是來人想上淮南閣,隻能依靠自己的腳力上去,任何通過借助外物來到淮南閣的人,都會被轟下去,倒也有趣。

樓雪提氣運力隻輕輕一蹬,便已經一躍幾十米,雙手攀住那長在崖上的竹子,隻一晃便又彈到幾米開外,尋常人難以登上的路,於他來說不過是如遊戲一般,看他提神運氣的樣子,顯然沒有用到足夠的功力,看他在空中如雲鶴般行走絲毫不喘粗氣,顯然輕功卓越,想必也隻用了三四分的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