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日夜防守漏網魚
第一百七十八章日夜防守漏網魚
“本以為這輩子會做個孤魂野鬼，誰知碰上莊主，救我於水深火熱中，還安頓我的家人，手刃那狗賊。莊主之恩，莫齒難忘。”一向忠厚老實的黃有德說到動情處，不由磕了三個響頭。
“莊主大恩，寶玉齋眾人不敢忘……”
沈靈用扇柄抵住頭，聽著這些傷感的陳年舊事，示意他們不要再說下去。既而眼皮一抬，“星月，你還記得你是怎麽進來的麽？”
星月此時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靈巧勁一發顫，肩部一聳一聳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星月孤身一人逃荒災到皇城，卻誤入丐幫地盤，被他們打的半死不活，幸的莊主挺身而救，星月感激不盡。”
沈靈將扇子一張開，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星月，你可別忘了，當初救你的可還有那皇宮中的二皇子呢，你怎麽能把他忘記？”
“嗯？”沈靈看著底下的人沒有再說話，又善意地提醒了她一句。
“那日二皇子和您在一起，當日他也出麵救助小人，小人自是記在心裏不敢忘記。”星月情真意切地講著，眼睛裏蓄滿淚水。
“星月，哦！不，我應該叫你一聲二皇子身邊的紅人才是。”沈靈起身離開座位，走到台階下繞著星月。
隻見她的身子明顯一顫，卻還是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沈靈，企圖讓沈靈打消對她的懷疑，這種行為直讓沈靈的心冷到穀底。
“你知道麽？一直以來，你的戲演的很好，卑躬驅膝，認真做事，甚至說話中，確實帶有湘西的地方語言，不得不說，你準備的很足。”沈靈不緩不慢地說著。
“可是，正因為你的太過優秀，太過考慮周到，才暴露了你急於留在寶玉齋的真正用心。可是真正讓你暴露的還是那時候你去石門寨，知道我的背景身份，你沒有半分驚訝，實在太過正常了。”
沈靈一語點穿她，“星月，那二皇子明德把你安排在這裏確實是煞費苦心，不惜讓你假扮難民，讓我們遇見，其實一開始我就有點懷疑。因為冷血的他不會輕易為任何一個人說話，放在平常的話，他肯定會立在旁邊等著看我的好戲，可是那天他卻親自插手，有意想要將你安排在我身邊。”
星月跪著的雙膝一軟，跌坐在地上，冷冷地笑著，“沒錯，咱們的這位二皇子真是任性，就為了你這麽個女人整日跑出宮去。我不忍他那麽勞累，又想著若是他能登上皇位，我為他的千秋霸業自然也立了不小的功勞，說不定可以一步登天，沒有想到……”
“昨日當你看到二皇子和三皇子下台的時候，我觀察到你的臉色，可是並沒有點破。因為我還不知道你到底是誰的人。巫木待我去地道看的時候，你知道那裏通向哪裏麽？正是我們的寶玉齋。我看到你正和幾個男子接觸，神色非常神秘。那幾個人正是二皇子身邊的人，我並未見過太多次麵，可是也是有了印象的。原來蕭疏早已經知道有人在暗中盯著我，因此將計就計，時不時地給你們放一些假消息，比如四皇子回京的日期，故意說的晚了兩天，才讓你們撲了個空，從而能使四皇子安全回京。”
沈靈想到這裏便生氣，一拍大腿，怪不得自己的行蹤經常被人發現。恍然大悟後，忽覺得後背發涼，沒想到在在寶玉齋這個自己隨意奔馳的“草原”，竟會有這樣一個整日整夜地
看守她的人。
隻見底下跪著的眾人皆秉住呼吸，不敢言語，畢竟像是寶玉齋混進這種人還是頭一次發生，怨不得莊主這樣生氣。
“那現在，你準備怎麽辦？是我親自送你去見你的主人，告訴他你的細作任務失敗了，還是把事情真相一滴都不要漏的說給我聽。”沈靈重新回到座位上去，背倚在柔軟的靠背上，雙腳蹬在另一隻椅子上一副桀傲不訓的樣子。
“莊主，這段時間很感激你的照顧，隻是，恕星月不能從命。”星月亮晶晶的眼牟直直地盯著她，那是一雙年輕而又精明的眼睛。
她幕地閃過一絲笑，又有些不忍，沈靈心裏一驚，大喊，“不要！”
可惜等她抬手阻攔的時候，星月咬斷舌頭已經氣絕身亡。身旁的老陳兩指搭在她的脖頸上試探她的脈搏，抬起頭來對著沈靈搖搖頭。
沈靈捏在手裏的扇子從手裏脫落，身子一歪，從椅子上跌落了下來。眾人驚呼，沈靈擋手不要他人扶，幾步並著走來到星月的身邊。
看著她嘴裏流出的烏黑的血，沈靈像是不相信似的顫抖地將食指放在她鼻子下麵，終是將手一垂。
“老陳，你知道的，我不想讓她死的。我又害死了一個人。”沈靈坐在星月屍體旁邊，將臉藏在膝蓋中間，直讓眾人看了心疼。
其實經過這麽些天的相處，她也是有感情的，就算再不能留星月在寶玉齋，她也會找個安生的地方送她生活。她知道，星月也是迫不得已的。
“主子也不願這種事情發生，莫氣壞了身體。”旁邊的丫鬟柔聲安慰道。
她撥開星月的嘴，歎氣道，“看來是早已知道自己肯定會暴露，事先就將毒藥藏在牙縫裏，剛才咬破了它，也是為了不被屈打成招說出秘密。”
“她若真的不想說，我又怎會真的傷他，說到底不過是人與人的不信任，她不信我會放了他，我不信她不會傷害我。”沈靈慢慢站起來，用手揉著頭，額前的頭發自然地垂下來，更讓她此時像是沒了生氣的木偶娃娃。
“莊主！”老陳不放心地叫著她。
沈靈跌跌撞撞地朝著門口走去，“星月，備轎去玉勤王府！將星月安頓好，這一個月到底發生什麽事情，我要找蕭疏問個一清二楚。”
隻見玉勤王府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變化，然而守衛的人士卻增多了。沈靈下了轎子想要直闖，被人攔住，“這位姑娘，這裏是王府，可不是能隨便亂闖色地方，還是早些回去吧。”
沈靈哈哈大笑，“我要進去，蕭疏是不是在裏麵，我有要事找他，讓他出來。”
眼看著王府的人和沈靈帶著的一幫人就要起了衝突打了起來，王府大門卻是慢慢打開。沈靈停住掙紮，眾人也是止了手腳看著從裏麵出來的人。
“孟善！”沈靈驚喜地叫著。
“沈靈。”孟善看著沈靈，自然也是一陣不可思議，趕緊讓人把她放開，上下打量著，“你沒有事吧，怎麽回來了。我還以為真老會將你留很長時間呢？”
“我沒事。”沈靈笑嘻嘻的，直直地看著旁邊的人，硬是讓他們放下武器賠禮道歉。直到心中的氣差不多了才罷休。
“我昨日見了巫木，他簡單地告訴了我，順便幫我勾出了一個奸細，這回來這，我是來感謝蕭疏的。”沈靈看著裏麵。
“沈靈，你隨我來。”孟善先讓眾人退下，隻帶了沈靈一個人進去，看見裏麵都是簡單的鬆柏青，饒了一個長廊才到了正廳。
隻見裏麵四皇子，蕭疏還有那個將軍，沈靈不認識，最邊上站著昨日和她說過話的巫木，怎麽，巫木沒有將她回來的事情告訴孟善和蕭疏麽？趙豫章是個孩子，雖然知道這個場合下並不能多說，可是還是忍不住高興的臉招呼著她。
“沈靈來了，快點坐吧。”蕭疏招呼著沈靈，那個四皇子見蕭疏對眼前的女子這樣客氣，知道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因此也很是客氣，“姑娘，還請就坐。”
“秋月，為這位姑娘泡茶。”
眾人皆是看著沈靈，倒是讓她有些不好意思發問蕭疏，心裏暗暗說定，一定要找個合適的地點合適的場合問清楚關於顏華的事情。
“我們這回行動能夠成功，沈姑娘起了很大的作用。”蕭疏給四皇子說著，眼睛卻看著沈靈。
沈靈不明所以，“行動，我起了很大的作用？我自己怎麽不知道。”
孟善抱著劍解釋道，“沈靈，你不是曾經說過，你曾在戲院裏麵碰到過一位奇怪的人麽，後來你說他便是京城有名的城陽大人。”
“對呀，這是怎麽回事，我確實是見過他。”沈靈還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索性按照寶玉齋時那樣，翹著二郎腿看著孟善，一副猴兒急的樣子拍著桌子，“孟善，你們都快急死我了，到底是因為什麽，那個程揚大人，又是怎麽一回事？”
沈靈能碰到這個程大人，也實屬是巧合，那時初來京城的沈靈已經將京城的大院都已經逛了個遍，卻唯獨沒有進去過戲院。隻因她從小不愛聽戲，受不了那種吚吚啞啞的聲音。這日興致起來，早早的起床，吃過早飯，沒有帶寶玉齋的任何人就穿了一身不顯眼的灰色長袍溜達到戲院。
戲院裏照舊是人潮人湧，沈靈來到早已定好的位子上，聽著台上咿咿呀呀的腔調，，沈靈喝著茶水，一副大爺做派，聽著那說書人一拍驚木，右手翻上，唱到，“那菱妃撲倒在地，隻喊的一聲冤枉，那楚楚動人樣，隻教天下間哪個男人不心動。誰料我程陽大人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