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聲

第二百一十九章少年多情是緣由

第二百一十九章少年多情是緣由

孟善怔怔地愣著聽趙豫章說下去。“尋常人需要遵守的門規,閣主也沒有要求師父事事做到,他事事先想著師父,在盛京的時候也是處處以師父的安全為保證。要說閣主待師父如何的話,卻是用極好兩字來說。”

孟善看著這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認真思索的時候還是擺脫不了少年的稚氣,孟善不禁啞然失笑,自己去問這麽個尚不懂情愛為何物的孩子又有何用,即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有何意義。

孟善哭笑著點點頭,答聲知道了。趙豫章見她喝了藥疲憊不堪的樣子,想著明天還有一場青雲決不想多打擾她休息的時間。

想著便從懷裏掏出一本真經遞給孟善,她接過還是溫熱的,從雨中過來倒是沒有一點濕了,趙豫章說著,“上回師父教了我幾招,攬星帶月,飛鶴在天我都練過了,這幾本修煉內力的我也讀完了,特此過來還給師父。”

孟善接過來看著著雖不是十分厚的書,可是裏麵的內容卻是博大精深,涵義匪淺,怎的就花了不到一月的時間便看完,她皺著眉看著趙豫章的臉語氣裏自是有一分慍怒,“豫章,修煉武功招式固然重要,可是若是沒有深厚的內力為自己保駕護航,再厲害的武功也是枉然,你明白麽?”

孟善雖平時不善言語,何況她從來不受弟子,對於唯一的這個弟子自然是要求嚴格,看著他這副樣子免不了多說幾句。

趙豫章十三歲,孟善也才不過十八歲,這也正好是她和閣主見麵的年齡。可是她如此不怒自威的樣子倒是讓她看起來冷了不少。

趙豫章見她像是真的動了氣,孟善那本來便冷漠的臉突然寒氣逼人,自然慌忙解釋,“師父,莫要生氣,徒兒隻是知道這本書是閣主送給師父的,怕自己一時不注意損壞了便沒法交待了。再者這本書實在太過難懂,需要我好好揣摩,徒兒便把它盡數抄了下來,想著以後可以隨時隨地學習,也就不用師父再擔心了。”

孟善見他從懷裏掏出一本手寫版的心經,裏麵的字雖算不上清秀娟麗,不過字跡卻很是整齊,看的出來是一筆一劃的寫出來等我。看著趙豫章低下頭來不停地絞著雙手手指頭等待著他的批評,“徒兒雖知道這樣會有違淮南閣的規矩,可還是冒著險將它抄下來了,師父,是徒兒錯了,還請師父責罰。”

孟善將整本書翻了一下又遞到趙豫章的手裏,“豫章,你的字該練練了。”

那趙豫章本是閉著眼睛等待著孟善的責罰,沒想到卻是這麽不痛不癢的一句話,自然是十分驚訝,鼓起勇氣抬起頭來看見孟善對他淺淺一笑,雖是轉瞬便消失,卻是彌足珍貴的。

“這本心經極為珍貴,裏麵的內容自然是十分深奧,往後的歲月你還需不停領悟。為師剛才錯怪你了,豫章。”孟善拍著他的肩膀。

趙豫章一陣鼻酸,孟善雖是作為他的師父,可是練武期間卻是一點也不講情麵,該罰的自然不會少。莫說道歉,他從來沒有見過她在任何人麵前服過軟。如今卻是聽見她這麽溫柔的一句話自然是驚嚇不已。

趙豫章慌忙作揖,“是豫章的錯,不怪師父。”這一番慌張作為自然是被孟善瞧去了不免心中一笑,這孩子竟然這麽有趣。

孟善難得的笑出來,趙豫章看見她神色緩和了不少這才低頭說著,“師父,豫章如今已經將孟家劍法練了個大概,往後便不用師父日日辛苦照看豫章了。”

“隻是……”趙豫章歪著頭疑惑著問著孟善,“我那日在青雲決的會場上偶爾聽得有幾個人談論起師父,說是師父的孟家劍法很是淩厲厲害,最不可思議的便是那絕聲……”

他話音未落,孟善滕地站起,眼眸一下子冷了起來,直逼著他不停地後退,趙豫章直直地盯著她聲音都發了怵,“師父,豫章是說錯了什麽麽?”

孟善這會兒醒過神來便正色道,“你沒有說錯,我孟家確實有一本絕聲秘籍,隻是那書早已經在五年前失了蹤跡,我久尋它未果,雖是知道它是禁書,卻還是想取回來找回我孟家唯一留下的東西……”

“不過,這絕聲是萬萬練不成的……豫章,你留在淮南閣,有了我教你的孟家劍法,自然是極安全的,人有時候可以知足也是一種幸福。”孟善一步一步走在窗前,緩緩說道。

趙豫章摸著腦袋雖是聽不太懂卻還是聽話地點點頭,看著孟善沒有其他吩咐,趙豫章便出去了。

孟善開了窗,一股冷風吹進來,一些雨絲將她的發梢挽到了肩膀處,門支牙的一聲,孟善抱著胳膊頭也不回地說著,“豫章,你還有什麽事?”

感覺身後的氣息不對,孟善猛地轉過來,看著披著黑色雨衣帽子將臉遮住聲音像是從地獄裏走出來的陰鬱角色。

是戎葵!

孟善換了剛才對著趙豫章的難得的和善臉色,變得冷漠而讓人難以接近,隻見那戎葵慢慢放下自己的帽子,他高高束起來的發並沒有打濕,隻額前一縷發絲撇過臉龐,遮住了眼睛更是讓人隱約地看不清楚他的臉色。

“你來幹什麽?”孟善不客氣的問道。

戎葵雙手背在身後,一臉笑著,“我聽說青州的後山有些靈芝,便一早采了去,你整日舞刀弄槍,心神容易不寧,吃了可補補身子。”

孟善將頭扭過去繼續看著窗外的雨,沒有感情地答到,“常將軍的好意孟善心領了,這青州的靈芝通常長在懸崖峭壁上,那靈芝又是難得的靈物,孟善可是承受不起。”

戎葵走過來固執地將背後的靈芝拿了出來,隻見靈芝飽滿而又鮮潤,是剛采下來的樣子,戎葵剛一摘下便揣進了懷裏,返回走到街上時才下起了雨,因此那靈芝並未占上雨。

他將孟善的手辦過來,將手中的兩支靈芝放到她手裏,討好的笑著,“孟善,你便收了吧,這藥對練武之人也是極好的。”

孟善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冷笑,隨手一揮,那靈芝草便直直地掉到地上,隻見戎葵一路上精心護著的靈芝失去了土層的保護,落到地上瞬時枯萎。

兩人都是愣住,孟善看著地上的靈芝已經幹癟,心裏有些內疚,自己並不想這樣的,隻是心情有些煩躁而已,這靈芝不是普通的靈芝,離了土須得即刻入藥,如今兩人呆愣在地上,一點點地看著它枯萎。

孟善動了動嘴唇,卻還是沒有說話。

戎葵沒有說話一步一步地接近孟善,將孟善堵在窗口遏製著她的行動,突然一把止住她扇過來的手掌揚著下巴,“孟善,為何你縷縷踐踏我的真心,為何你總見不得我對你的好?”

孟善抬頭才能對的上他的臉,隻見幾滴雨水順著他的臉頰留下來,他的眼睛狹長而又深邃,此時卻是極為狠厲地瞪著她,嘴角擒起一抹似笑非笑,一聲輕嗬,那不言而喻的諷刺便吹來,“孟善,你也不過如此,那麽狠辣的人,竟也是像我這麽容易把自己的一顆真心給了別人。”

孟善聽了這一番話,惱羞成怒,然而縱使那戎葵是個十五歲的少年郎,不運內力卻還是比自己的勁要大的多,孟善想要掙脫,卻被他牢牢地按在牆上,孟善別過臉冷笑一聲,“常將軍,你說的我實在不知道什麽意思。還請你放開,別怪我跟你動手。”

那戎葵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似是不費一般力氣,孟善一身戾氣抬腳便要踢那戎葵的下身,被他又擋住,兩人拳腳相加,十幾招卻是沒有什麽分別。

那戎葵的身體裏有著嶽老三幾十年的內力豈是孟善可以比得上的,孟善雖是驚覺這戎葵從一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少年成為這樣一個武林高手,不過一個武林中人人喊打的戎家遺子如今更是成了朝廷的將軍更是讓人匪夷所思。孟善自知自己內力拚不過戎葵,便想要運力召喚染玉,那戎葵當然不給孟善製服自己的機會,反手禁錮住她的雙手。

幾番打鬥,房間裏麵的桌椅板凳自然是亂了,聲音被外麵的雨聲蓋住了,沒有任何人發現。戎葵像是不耐煩地翻轉著手腕,好不容易才將孟善再次抵到牆上,點了她的穴道,孟善狠著說道,“戎葵,你到底想幹什麽?若是你再這樣下去,莫怪我叫人來……”

“好啊……”戎葵將孟善的雙手繼續舉在頭頂,看著她笑道,整個身子彎著臉靠在孟善跟前一雙明亮的眼瞧著孟善,“你可以叫啊!讓大家都知道原來常武是那時逃走的戎家人,讓蕭疏知道是你放走了我……”他的聲音愈發地高,“你以為眾人會怎麽想,從來心狠手辣的孟大護法為何會突然放走了戎家人,好好想一想,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