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聲

第二百二十五章塵埃落定終心安

第二百二十五章塵埃落定終心安

戎葵跟在她的身後,感覺她的腳步虛浮,走起路來都很是費力。他慢慢地跟在孟善後麵,生怕她一個撐不住倒下,剛才反擊李昊天的時候,相信她已經費了足夠多的精力。

街上的人倒是沒有之前多了,行人都是神色匆匆,哪裏有早上那時的閑聊之意,應流寧看著挎著籃子低頭走著,一把抓住,“大伯,這街上怎麽是如此景象,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麽?”

那老人一聲歎息,搖著手說道,“哎呀,你們不知道,這青州的壩塌了,前方不知有多少人遭了殃,我們也得趕緊回去做準備。”他又是行色匆匆,踏著碎步小跑著走了。

“閣主,你看這青州是如此景象,我們……”應流寧擔憂著說道。

“不!”蕭疏看著孟善虛弱的樣子實在是不太適合長途跋涉,這兩天大家都累了,青州的事情還尚未完全完成不可現在就走,怎麽著也得第二日養足精銳方可離開。

“我們先暫且在這裏安頓一日,明日一早便可離開回淮南。”蕭疏穩定地安排著。

芙蕖一聽先是高興,碰了碰孟善,轉頭一看見樓雪卻又是扁著一張嘴,若是回了淮南,定是見不到樓雪了。

領頭處,蕭疏微微一回頭,瞧見戎葵的樣子以及那雙隨時準備伸出的雙手,他搖頭一歎息心中暗暗感歎,戎葵,你不了解孟善,隻要跟前有一個人在,她是絕對不會露出自己軟弱的。

眾人慢慢前行回到民宅,蕭疏轉身過來看著孟善笑著,“我一會兒就讓巫木給你調製一些調理內傷的藥,你先回去休息,我晚一會兒過來看你。”

蕭疏怒了努頭,趙豫章這才輕聲說著,“師父,我先扶你回房間休息吧。”

孟善看著趙豫章稚氣未脫的臉,沒有拒絕將手放在他的手上,“到底還是我的徒弟。”

孟善遣散眾人讓他們各自休息,明日一早便可離開青州啟程回到淮南,看著孟善和趙豫章兩人離去後這才看著戎葵,笑著說道,“我看常將軍也需要治療,這傷一看就是孟善下的手,她素來愛這樣,不會輕易讓一個人死去,我想常將軍應該深有體會不是麽?”

戎葵身子一震,蕭疏向他點頭示意自己回屋,院子裏麵便隻剩下他一個人,空氣中像是有著混濁的氣息在盤旋,讓人分不清真實與幻境。

孟善強硬支撐著往房間走去,趙豫章扶她到了**後便從袖中掏出安神香點燃,青色的煙欒欒地往上冒著,香味蔓延整個房間,他悄悄地關上門坐在門口台階處靜靜守候著。

孟善捂著肚子躺在**,聽著外麵呼呼地風聲頓覺疲憊不堪,捂著被子便沉沉睡去。

天色雷動,蕭疏立在窗前,看著黑壓壓的天氣皺著眉頭朝著後邊配藥的巫木說著,“青州這兩日的雨實在太多了些。”

巫木手腳利落,將幾個瓶子裏的藥按照一定的額度配製,將各色藥物細細聞著,這才拿過來給蕭疏扔在桌子上,“我已經給她弄好藥,你給她送去吧。”

蕭疏看了看,一股熟悉的中草藥撲麵而來,這是他每天都要喝的,自然是十分熟悉,他背著手說道,“你是大夫,自然應該你去,我去了又有何用?”

那巫木一聽他這話,瞬間有些搞不明白,接近他說著,“蕭疏,你被我醫了這麽多年,早已是半個大夫,何況你雖嘴硬,可是心裏卻是極想去的,孟善今日受傷了,即使是作為一個普通人也該於情於理地關心一下自己的屬下,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冷血了?”

蕭疏回過頭來指著自己笑著,“怎麽,我看著很像是一個好人麽?”

巫木“唉”了一聲歎著氣,袖子一甩,賭氣地說著,“我便不再管你的閑事了。”

他負氣一走,蕭疏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看著長廊盡頭最終還是輕輕拿起藥包往門外走去,躲在門後的巫木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得意地笑著,“師兄啊師兄,不管你再怎麽掩飾,你這輩子注定是要和孟善糾纏的不清不楚了。”

蕭疏踏著步子看著趙豫章歪著腦袋蹲在地上畫著圓圈,蕭疏一走近,趙豫章趕緊彈跳起來瞬間將地上的畫全都用腳大概擦了一擦這才說道,“閣主,師父已經睡下了。”

蕭疏用頭示意了一下,“給你的香放了沒有?”

趙豫章點點頭這才問著,“閣主,豫章還沒有問你,那香真是安神的麽?師父從來不點香的。”

趙豫章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自然是的,你師父回來後可再有什麽異常?”

趙豫章仔細思索回憶了一下一本正經的搖著頭,“並沒有。”

蕭疏眼色往下一斂,看著天色,“你先回房間吧,你師父這邊我來照顧。”

趙豫章猶豫著,蕭疏笑著說道,“怎麽,你覺得我照顧不了?”

趙豫章搖搖頭連說不是,作揖這才下去。蕭疏想了想給了趙豫章一些銀兩吩咐他辦些事情,趙豫章聽後連連點頭,蕭疏深深呼了一口氣這才推門進去,一進屋子他便閉氣,那香其實是助人沉睡的香料,吐出的青煙即便是一點點也能讓人進入沉睡。

他走過屏風看著在**躺著很安靜的孟善,眼眸緊閉著,清瘦的臉散發著迷人的光彩,薄薄的嘴唇微抿著,直讓蕭疏看出了神。

他伸出手來撫摸著孟善的頭,摸著她的額頭又試著自己的體溫這才放心下來。

蕭疏靠著床邊坐下來看著孟善,將她的手腕拿起,把著她的脈搏,她的脈時強時弱,顯然內傷不輕卻還是堅持著不說自己忍,孟善,你就是這麽倔強又讓人心疼。

慢慢扶起她的身子,讓她背對自己,蕭疏雙手合十後有輕輕展開將自己的內力輸送給孟善,孟善的頭上冒著縷縷青煙,蕭疏覺得有些不對勁,那李昊天一腳多的是外傷,不應該有這麽重的內傷的,再一想今天本來應該可以一招製住那李昊天的,可是孟善卻不知怎麽了這才會導致內傷。

就在他思索之際,卻感覺自己的氣息在倒流,剛才還好好的功力現在卻是輸送不到孟善的身體裏,他眉心一蹙,孟善體內有兩股真氣,一股卻是在抵擋著自己的真氣進入,蕭疏運力慢慢探索,驚覺那真氣雖是起伏不大,卻是極其危險不能觸碰。不能強攻,蕭疏以柔和的方式進入卻是被反彈了回來,蕭疏捂住胸口隱隱作痛,心生奇怪,孟善何時有這麽強大的真氣了?

不管怎麽樣,眼下是給她輸送好內力,傷勢總是不用擔心,蕭疏擦了擦自己嘴角溢出來的血,手指一揮,將在香爐裏麵燃燒的香火熄滅,除了迷香拿著桌子上其中的一袋藥包隻身前往廚房熬藥。

南方空氣濕,那些柴木不好點燃,蕭疏蹲在地上對著木筒吹著火,點著火著實不容易。專門帶著自己的紫檀壺煎藥,拿扇子不停地扇著,以溫火侯著在旁邊照看。

黛曉經過長廊,路過廚房的時候見那煙倉冒著煙,便上前看看想要給應流寧師兄做點粥吃,孟姑娘自從去了房間,他便一口飯也吃不下擔心著著實讓人著急。

走進廚房一看,正好蕭疏回頭,黛曉便是首先瞧見一雙漂亮的眸子,映入眼簾的純淨瞳孔,她趕緊正色著暗自說著,黛曉,這是閣主,可不能失了禮數,便穩穩地走進廚房,隻見蕭疏此時麵容勝雪,瞳孔尤其漆黑,一頭青絲未束,直直披散下來落在肩上,幾縷發絲垂下來安靜地貼在臉上。

一襲青色的袍子,袖口用白虎裘滾邊,華麗中透露著尊貴。胸前的袍子微微敞開,可以看到精致的鎖骨和白皙細膩的皮膚。蕭疏一笑,那眼角的淚痣卻是像有了生命似的在跳躍著。

淮南閣閣主蕭疏竟然在這個不足幾尺的地方煎藥?這說出去江湖上的人又有誰會相信。蕭疏用扇子賣力地扇著,黛曉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大吃一驚,再看一下確實是閣主。

她這才趕緊走過去攔住他的手,“閣主,你怎麽會在這裏,快點出去休息,這裏有黛曉在便好。”

蕭疏不放手中的東西,嘴上說沒事,嗓子卻是一直發癢,忍不住咳嗽起來,隻叫黛曉不知該如何是好。

蕭疏堅持著不出去,將門窗都打開,又在煎藥的地方停下笑著,“你瞧,這不是就好了?”

黛曉為難地看著他,“可是煎藥這種活兒應該是我們來幹的,您貴為閣主,怎麽能……”

蕭疏搖手擦著汗,“我聽人說,煎藥貴在心誠,若是自己想要達成的事情讓別人代勞,這不是不靈驗了麽?”

黛曉眼睛一轉,她也是向來不愛言語,可是卻也是聽得蕭疏的一些傳聞,便假裝在拾柴問著蕭疏,“閣主,恕屬下多言,你這藥是煎給孟姑娘的吧?”

蕭疏一愣,隨後點點頭,臉色有些不自然,“孟善今日受傷,她又是一個倔脾氣,什麽也不說,她為我淮南閣做事,我自然應該付的起這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