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聲

第二百四十二章卻更勝人間疾苦

第二百四十二章卻更勝人間疾苦

眾人看著裏麵散亂的紙,上麵密密麻麻地寫著字,再看閣主這樣的精神狀態紛紛歎著氣。蕭疏歎著氣緩緩說道,“不要再逼他了,他不過是幫助孟善逃脫而已,為了行蹤安全,孟善是不會告訴他的,他自然什麽都不知道。況且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不會說的。”

蕭疏擺手讓他下去不由地摸著頭一陣頭疼,就在這時,淮南閣一眾弟子卻是攔著一位不速之客說道,“常將軍,你不能闖進去,常將軍……”

“滾開!”戎葵雙手一張開便將兩邊擋住他的人全都一掌打了出去,不過下手並不重,隻是讓他們在地上多待一會兒。戎葵幾步並進,看見蕭疏站在門前,他臉上的狠厲一閃而過,旁邊的人自然是擋不住他,隻見戎葵大叫一聲伸手便向蕭疏打出一掌。

說時遲又那時快,隻見蕭疏猛然甩頭,那一頭散開的烏黑透亮的長發漫卷而起,就如一道銅牆鐵壁般擋在門邊,那戎葵打出的掌風“呼呼”聲不絕於耳,院子裏那兩截樹枝被他的掌氣卷飛,數十縷葉片竟像是刀子般從空中飄下直向蕭疏飛來,隻是接觸到兩人相交的氣勁,那綠葉又頓時化為粉末。

淮南閣的人見勢自然是要護著蕭疏,一些弟子拔劍而起,被蕭疏一聲令叫著退下便隻好圍觀,戎葵獨身一人前來,這時候那帶著的兵馬也全都趕到,隻見他們撐起雙手,拉弓待戰,隻等弓弦聲響,便將淮南閣這些人全都射成刺蝟。

戎葵手掌發出氣流,將那空無箭矢,豎直如刀的弓弦帶起一股強悍的氣流瞬間粉碎,他也大聲命令,“這是我和蕭疏的私事,今日誰要是多管閑事,便如此箭。”

眾人一驚自然是不知道這看似小小年紀的少年卻是有著如此深厚的內力,猶如幾十年的高手,怪不得如此年輕便已經踏上了將軍的職位,假以時日,必定是大將軍。

隻見那掌風瞬間剖開晨霧,朝著蕭疏劈麵襲來,蕭疏自是借著足下階梯的反彈之力騰躍而起,隻用左拳護胸,再用右掌疾速的伸開,那掌緣隱隱泛著金光,拍向戎葵的臂膀。

戎葵躲過厲聲喝道:“你為何沒有保護好她,你廢了她全身武力,讓她如同一個廢人,如今卻是連一個弱女子都看不住。”

蕭疏一愣身體懸空,自然是無法閃避,便閃身擊向戎葵手臂的右掌隻能變換招術疾斬而下。

隻聽一聲裂響,戎葵的右袖已經被劃開一條大縫,淮南閣的人一聲叫好,而戎葵的手下卻是憤憤不平,就在這時,戎葵將自己在胸腔裏凝氣成形的掌風射在蕭疏掌中。

兩招交手,戎葵雖是已經稍落下風,但他已撲向了蕭疏的身前五步,小腿前屈,右掌疾晃數十下,再重又集結了內力,複又拍向了蕭疏的小腹。

蕭疏這幾日一直滴水未進,也沒有休息好,那日胸悶吐出鮮血,舊傷未愈,如今卻是不能再動用武功了,巫木趕來在一旁看的著急,被雲芯拉住,“沒有用的,這兩個人有自己的方式解決,我們無能為力。”

戎葵本以為自己勝卻在握,不料蕭疏卻是應變奇速,稍稍抬頭後仰避過戎葵的一掌,他的右掌已不及變化,隻見那掌風渾如鐵鑄,向戎葵打來。

戎葵跟著勢頭大喝一聲,蓄勢已久的一掌終於擊實著蕭疏胸前,他的內力如洶湧澎湃的狂潮疾撞在蕭疏身上,蕭疏身子前傾自然吐出一口鮮血。

巫木大叫著閣主,那向來沒見過世麵的林琦遇遇到這種事情自然是直接暈過去了,淮南閣的人一門心思全都撲在蕭疏身上,自然是顧不上這女子。

蕭疏的左手三指發功一熱,流轉神功沿著手指而來,尋隙運力直衝脈門,那腳下一聲極高的脆響,立足的樹枝終於還是抵不過兩人力道的衝擊,終於折斷。戎葵剛才全都撲在蕭疏身上現下腳下一空,身體不由自主朝下落去,而蕭疏的右腳已無聲無息地向下踢去,那鐵膝帶著一股勁風,撞向戎葵的小腹,轟隆一聲,戎葵背部落地,那院子中的青石板碎的四分五裂,兩人掉落在地上貼身肉搏,相距太近,戎葵隻覺的蕭疏這一膝竟是無可閃避……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戎葵這邊雙手疾沉,將手猛然搭在蕭疏的膝上,雙方這兩股相反的大力相碰對決著,就在蕭疏的右膝觸及戎葵的小腹的刹那間,蕭疏卻是猛然停住站起來,順手將戎葵也牽了起來。

“你贏了,蕭疏,不過我現在雖不敵你,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的。”戎葵擦著嘴角的鮮血捂著胸口,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

蕭疏同樣也是輕輕咳嗽著,將自己身上拍了拍這才說著,“這樣的結果我也不願意看到,我知道你擔心孟善,可是現在問題不在與這個,倘若能將她找回,即便是要我這條命都可以。可是現在她音訊全無,我找不到她。”蕭疏搖著頭,這不像是那個叱吒風雲統領江湖的淮南閣閣主,隻不過是一個丟失最愛的人的男子。

戎葵緩緩背身而過,想著孟善那清冷的麵孔,“我不明白孟善到底喜歡你什麽,是夏歡你這從來都表裏不如一的性格,還是隻是你愛這萬千女子都喜歡的麵孔。蕭疏,我一直在嫉妒著你,嫉妒隻有你才能獲得她的來之不易的笑,而我不論是做什麽,在她眼裏,都像是個跳梁小醜般,可是現在,我知道我沒有的,如今你也失去了。”

他說著掏出自己袖中的那個小木人,是照著孟善的樣子刻的,本想著下次送給她,如今看來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孟善,我這輩子是逃不過你的牢籠了。

戎葵捂著胸口慢慢地走出長謝閣,兩旁的人都往後移給他讓路,他咬著牙關不泄露自己的脆弱,那些官兵想要跟著他時,他揮手說道,“不要跟著我了,我想一個人去找她。”

“將軍,太子還等您回去複命。他……”其中一個官兵說著。

戎葵停下腳步笑著,頭也不回說道:“你回去告訴太子殿下,就說我常武去找我畢生追求的人去了,我一個莽夫 ,實在不能勝任將軍這個職位,替我謝謝太子殿下的器重,我辜負了他的厚望了。”他話音剛落,便如腳下生風般隨著風走去,轉眼間便以出了長謝閣,他順著淮南閣的鐵索而下,嘴角卻是噙著笑,孟善,現在我真的來找你了。

蕭疏頹廢地站在空地上,就在這時,外麵卻是一陣呼喊,“閣主,外麵有位叫著燕畫的姑娘來訪。”

蕭疏心中一陣驚詫,卻又有些欣喜,這燕畫不是來告訴自己什麽消息的吧。趙豫章此時被帶到蕭疏身邊,那燕畫被芙蕖引領著來到長謝閣裏,幾人在書房裏先是沉默不語,最終還是蕭疏開口問道:“是你救得她對不對?”

燕畫看著他風華絕代的臉不由感歎,怪不得江湖上都傳說著關於蕭疏的容貌,孟善這樣死心塌地,卻原來是個比女子還要美上三分的男子。隻是她現在眼睛含笑地看著趙豫章,一副讓他放心的神態,而從進來到現在,都對著蕭疏是一副蔑視的態度。

“是我救得又如何,不是我救得又如何。隻要孟善想要離開,你是擋不住她的。”燕畫一個蘭花指理著自己的頭發。

“他在哪兒?”蕭疏突然站起來拍著文案,他很少這樣沉不住氣,卻每回都是為了孟善而發。

燕畫發出一聲冷笑,“蕭閣主還真是會貓哭耗子假慈悲啊!如若你早這樣關心孟善,她會舍你而去麽?可惜啊,晚了!”她將最後的兩個字壓的極是重。

蕭疏的手指微曲,語氣竟也是軟了下來,“你能告訴我,孟善她到底在哪兒?”他全身都在顫動著,那種緊張就像從骨子裏麵蹦出來的,就連趙豫章也是極為震驚。

燕畫先是不屑一顧,後才輕輕說著,“死了!”

這兩個字猶如晴天霹靂直直地打在蕭疏頭上 也打在趙豫章的頭上,兩人同時說著,“什麽?”

“不可能!”蕭疏搖著頭,隨後自己笑起來,看著燕畫不相信似的,“不可能,孟善不會就這麽死的。”

趙豫章站在旁邊神情呆滯,他的眼淚無聲的流下來,看著立在一旁麵無表情的女子,“燕畫姐姐,師父是不會死的對不對,你們說過,你們會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你說你會給師父找一個隱世避俗的地方讓她好好休養。你說過的。”

燕畫歎了一聲氣, 摸著趙豫章的頭,回憶著那天發生的一切,“我們徹夜向南走出,那裏是我的家鄉,隻要到那裏, 我完全可以將孟善安置在一個你們很難找到的地方,可是孟善是誰啊他自然不會容許這樣的自己被人救助,即使我們這樣熟悉。她在中途下了馬車騙了我卻從後麵繞出去,她一個孤身女子,身上幾乎什麽都不帶,那店家小二說,孟善有可能去任何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