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聲

第二百四十七章青州已過萬重山

第二百四十七章青州已過萬重山

屋內的香火點著讓人沉醉其中,那少年繼續說道,“他被殺那日正是他去第十八房小妾之時,當日魚龍混雜,雖是布置嚴防,可是聽說那夥人是一群來曆不清的女子,武功極是厲害,手段更是殘忍,我隻聽說那現場很是不好看,別的便不知道了。”

蕭疏終於做起來披上旁邊的披風問著那少年,“確定隻是一幫女子?”

那少年再次作揖,俊美的臉上有著少年老成的沉著,“千真萬確,據屬下所知,那幫女子好像是最近新起的神秘教,隻聽說他們每逢每個月的十三號出手傷人,目前已經有六個糟了他們的毒手。不過他們在其他時候卻是行蹤神秘,旁人自然是無法下手。”

蕭疏細細思慮著,那少年繼續說道,“閣主,衣屬下看,還是盡早將這些女子的來龍去脈搞清楚,如今因為不知道他們下一個目標是誰,這武林人人自危,鬧得很是不太平。”

蕭疏輕輕笑著,看著他說道,“你如今也有了她的一番做法,凡事就是愛斬草除根,快刀斬亂麻。”

那少年微微一低頭,“謝閣主誇讚。”

蕭疏擺手讓他下去,還未等少年走出房門他便叫著他,“豫章……”

那少年轉身停住看著他等他回複。

蕭疏將牆上一直掛著的染玉取下來一揮手,那趙豫章伸手接過,條紋脈絡全都是與當年一模一樣,趙豫章不解趕緊將寶劍雙手供上,“屬下惶恐,不知閣主是為何意?這是師父的佩劍,如今師父尚未找到,豫章怎麽敢觸碰師父的東西?”

那蕭疏命令他起來隨後笑著說道,“當年孟善在臨走之前,用自己的鮮血解除了自己與染玉的關係,她將染玉留在這裏便決定了不帶著它。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把染玉便是孟善留給你的。若是想讓這劍完全屬於你,便回去按照孟善從前的做法,從今日起,每日取自己的鮮血喂養著它,待到七七四十九天後這把劍便完全屬於你 ,到時候你便可自如地使用它了。”

趙豫章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手中如今看來倒像是一件普通的武器其實威力無窮,有了這把劍,想要在江湖上打聽到師父的消息就更簡單了。

不過,這把劍是師父的。趙豫章屈膝再次把劍供上,慢慢地送到蕭疏跟前,“閣主,這劍曾經屬於師父,那便永遠屬於師父。染玉對於師父不僅隻是一件兵器,還是一個夥伴。我不想師父還是一個人,所以這把見還是放在閣主這裏,我相信,師父早晚有一天會回來取的。”

他說著便將這把劍騰的一聲重新固定在那牆麵上,穩穩地放下,再一次告別蕭疏,蕭疏看著他的背影讚賞地點點頭,孟善,你的眼光不差 ,這個徒弟果真不負你。

他背著手徐徐地走出去,看著窗外已是夕陽落日,不禁感歎,三年過去了呀,這三年,是那些怡悅的人口中的一句話,於我卻是像過去了半輩子。這些年他踏遍大江南北,隻要有什麽風吹草動便立馬跟過去,而如今卻是什麽也沒有。

孟善,你還活著麽?如果尚在人間,你又在哪兒呢?淮南閣一切未變,你的長謝閣的東西擺設也從未改變,你忍心拋下這些身外之物,卻忍心拋棄那些關心你的人麽?

鍾聲響起,弟子們結束了一天的休息,蕭疏站在這熱鬧而又喧囂的淮南閣,忽覺的那麽悲涼無望。以前姑姑在世時,經常眺望著遠方對蕭疏說道,“殊兒,你可知這世界最悲哀的事是什麽,是你明明已經得到卻抓不住的東西,即便你位高權重,即便你萬人之上,也總有你得不到的東西。這便是無妄。”

從前蕭疏以為自己得不到的東西隻有這短短的壽命,而今卻終於明白了原來自己得不到的卻是自己曾經擁有的。

他笑著,這世間啊,總是造化弄人。

芙蕖經常會去孟善的住宅,看著那仍然碧波蕩漾的一池蓮花心上傷感。從秦彪那裏要來的鸚鵡最後也死了,就在孟善走的第二天,芙蕖重新把它還給了秦彪,可是那鸚鵡好像也懂得了離別之苦,竟然是生生不吃任何東西,不喝一點水,不過幾天,便在也叫不出孟姑娘這三個字。

芙蕖抹著淚將它偷偷安葬在後山的一個小山崗,自從孟善不在,他越發的想念樓雪,她永遠也忘不掉在青州時樓雪讓給自己睡得那張床,可是樓雪到底是個遊士,他不可能永遠陪著自己守在這淮南閣裏,芙蕖開始學會讀那些風花雪月的詩句,也好像開始明白了那些男女之情,她知道自己這輩子已經不可能再喜歡上另外一個人了。

那個不苟言笑,和閣主一般不苟言笑的男子,芙蕖靠在後山曾經孟善練功呆著的地方,不禁相思起來,看著那些石頭上有著孟善曾經利用劍氣劃破的痕跡,不由地觸摸著,孟姑娘啊孟姑娘,為何你的命會這麽苦,小小年紀就目睹自己的家人被殺,幾年來一直是將自己當成1一個男子來練武。你雖不愛言語,可是我知道那1並非你的本意。如今江湖上怕是早要忘記了你這個淮南閣的護法了,你何時回來再接管這個左護法呢?

在淮南閣中,我與你最是要好,雖然通常都是我說你聽,可是你卻總能給我一種心安的感覺,我想這大概便是家的感覺吧。我好想與你說說我和樓雪的1事情,自那次青州一別,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麵,也沒有書信往來,他向來獨來獨往慣了,倒是和你一樣,可是我仍然覺得自己在他心裏是有一點地位的。

一個人喜歡一個人,那個被愛的人應該是可以感覺到的,你說對不對。芙蕖繞著那些水澗中的石頭,笑著說著,孟姑娘,我那時才知道原來1你是愛著閣主的,在你走之前,你與閣主說過自己的愛慕之情,倘若閣主那時候能答應,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吧,那麽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孟姑娘,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的敢愛該恨,你愛一個人,便為他做盡所有事,恨一個人就永遠不想見他,可是我呢,我其實是一個膽小鬼,我不敢說出那句話,我怕他會拒絕我,不,孟姑娘,樓雪是一定會拒絕我的。

如果你在這裏,你便會給我一個解決的辦法對不對,你肯定會說,芙蕖,愛與不愛,咱們把他綁來一問便知對不對。芙蕖迎著風笑著。

天地一片蒼茫,隻見那一片蒼茫之際,有著一背劍行走的男子,那男子束著淩亂的發,穿著不慎講究的衣服,腰間掛著酒壺。即便是這樣不修邊幅的樣子,也難以掩蓋他不羈的氣質。那狹長的眼睛,一雙修長的手不時地將酒壺拿起喝著。

看著大雁成雙地飛過,他吹起哨子將那些飛禽引來,低低地從他身邊飛過,男子笑著便又將他們放走。

他不時的走走停停,步子時常是顛三倒四的,可是眼睛卻是一片清亮,累了便靠在一旁的樹枝上休息,餓了便撕幾片牛肉來墊墊肚子,倒是有幾分瀟灑劍客的樣子。

傍晚時分,看著天邊一片紅彤彤,他依靠在樹上雙手枕在腦後,搖搖酒壺,一聲歎息,“這酒還真是一會兒就沒有了,那麽這一夜我可怎麽辦呀。”

他將自己袖口中一直裝著的小木人拿出來,癡癡地看著手中的東西盡是有些癡癡地笑了,那小木人無論是神態還是動作都和心中的那個人極為相像。他刻這個小木人時心裏便想這那女子,就連那清冷的眼神都傳達了出來。

他將小木人慢慢地移在唇前,想要觸碰卻又一瞬間停了下來,隻是抱在懷裏,餘暉照著他的側臉,俊美而又硬朗,這便是戎葵,他已經完完全全地成為了一個成年男子的模樣,二九年華,正是少年大好時光,隻是1他的眸子裏卻全是哀傷。

一行清淚從他的眼睛劃過,他不去擦掉,孟善,我都快要忘掉自己是誰了,可是為什麽你的臉卻在我的心中刻的越來越深?曾經你說過我是小孩子,如今我終於長大了,你卻不知躲到了哪裏?

不過,他在漸漸暗下來的天空下睜著眼睛歎息,你並不是躲著我一個人,就連你最愛的蕭疏,你都舍棄了他,我本該開心,可是為何見不到你,我卻是如此心痛。你要等我,等我來找你的那一天,到那時候,我不會輕易地把你讓給任何人,我會一直守護在你身邊,再也不讓你跑掉,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清月教一眾人等停在一個幽靜的山穀裏,隻見此處三麵環山,一麵磅水,兩旁高聳的山峰直讓這山穀露出一點點光亮,那洞口小的隻能一次進去一個人,那條山路是漆黑的,若不是熟悉這裏的人在裏麵定是被從四麵八方吹來的怪風亂了神誌。

前方有滴水的聲音,經過一個黑漆漆的洞,需要照著火把才能看見洞裏的情況,不過這裏都是清月教的人自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