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聲

第二百六十四章狹路相逢莫能逃

第二百六十四章狹路相逢莫能逃

芙蕖還沒有回答,那人又自己說著:“謝了。”

芙蕖這才慢慢點頭,用餘光打量著他,隻見身邊的那人戴著瓜皮小帽,這可是四月多的天氣,南方早已經回暖,芙蕖穿著一身青布衣袍也不覺得冷,這人倒是反常。

他衣服布料都是極平常的,一雙黑布鞋宛如市井打扮,隻見他滿眼盯著桌子上的菜,可是自己進來許久卻又不吆喝小二點菜。

他麵有塵垢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芙蕖聽見了他肚子咕咕的叫聲,偷笑一聲,這江湖人自然是互相幫助講個照應,何況此人實在是個大老粗,不怎麽細心這才將她認為男人。

芙蕖拱手說道:“這位大哥,要是不介意,你便與我一同吃吧。”

那男子忽的聽到自是答應說一聲多謝便從筷筒裏取了雙竹筷,嘿嘿傻笑著將筷子胡亂在袖子上抹了抹,一副江湖莽漢的樣子,端過飯碗便往嘴裏扒拉如山河海勢,筷子夾菜快如風,連著挾了好幾口菜肴間歇連喝三碗湯水,狼吞虎咽吃的正是熱火朝天,脖子臉頰汗水連連。

芙蕖愣住了,這好漢實在是太過豪邁,不過經他這麽風卷雲殘,她倒是半點吃不下了。

隻見這瓜皮小哥邊吃著,對著芙蕖不忘豎起個大拇指,含糊讚道:“這魚實在是好吃!”

那店小二率先回過神來,連忙陪笑道:“本店的特色魚可是這淮南十裏八鄉的一絕,客官可還滿意?”

瓜皮小哥滿意點點頭,細細嚼了嚼,奇道:“這魚是非常鮮美的,不過怎麽沒刺?”說話間,他又挾了好幾筷子子魚塞入口中使勁地嚼著。

店中的老板走過來笑哈哈地說著笑道:“這魚本來是多刺的,我們這邊的廚子用快刀刮取魚片,然後將刺盡數用鉗抽出,因此才沒有刺。”

“你們倒是多管閑事,本是吃客自己做的事,如今倒是盡顯沒有趣味了。”他一扔碗筷,有些惱火地說著。

芙蕖驚呆地看著眼睛這位顧客,這人實在是奇怪,別人替他省了麻煩事,他倒是埋怨起別人了。

那老板瞬間的臉色變得青綠,渾身也是抖動起來,這家龍門客棧開到如今,還沒有一個人挑他鎮南關的毛病,如今倒是這麽一個粗野莽夫過來對他指手畫腳,讓他如何下的了台?

隻見那大漢口中還是嚼個不停,不在乎地從懷中掏出樣神秘物件,看也不看地朝店老板麵前一放,斜著眼撇著他哼一聲出氣:“……閑人莫擾。”

芙蕖不知此物是什麽,卻見那店老板一見此物,便臉色煞白地立馬識趣地往後退。

“等等!”那糙臉大漢喊住他,嘴裏還在撕咬著肉片,卻是用目光衡量了下盛著米飯的碗的大小程度,“再上……八碗飯!”

“馬上就來,客官馬上就來。”那老板卻是親自張羅,顫顫巍巍地走了。他小聲嘟囔著,可千萬不能得罪他們,不能得罪!

芙蕖這下子卻是更好奇了,不過她雖然看不見那糙臉大漢手中之物究竟是什麽,不過勢必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心下卻隱隱有些不安,一手摳住桌邊,餘光看著他:“你……這位大俠敢問怎麽稱呼?”

那糙臉大漢卻是沒有將這個小丫頭放在眼裏,繼續將筷子在碗底緊著扒拉幾下,直到他將剩下的米粒全都扒拉進嘴裏這才放下碗,動作很是粗魯地用袖子一抹嘴,隻見那嘴邊袖子上全是油漬。

他皺著眉頭打量著芙蕖,見他一副白嫩樣子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十足像個娘們。因此一張口就是直接開罵:“你這個小白臉管大爺叫什麽,老子我連趕了幾天路,連頓填飽肚子的熱乎飯都沒吃上,你這個小子還真是他媽的多管閑事……”

芙蕖受不了此人的粗言粗語,不免眉眼一蹬,這小女子的脾氣就上來了,指著他說道,“你到底是誰?怎麽如此說話,實在是有辱江湖人士的身份。”

那糙臉大漢先是一愣,後又將手中拿著的東西往桌上一拍,隻見袖中滑落的那沉甸甸的銅牌全都放在桌子上。

“我想你還不認識我吧,來,大爺叫你張張見識。你瞧這個。”那糙臉大漢探手入懷掏了掏,隻見那油滋滋的手從懷中摸了摸,刷啦拿出一遝紙擺在桌子上。

那卷紙剛被展開,芙蕖便瞪大了眼睛她的麵上表情便凝固住了,隻見這是一張極為簡單的通緝令,那上麵赫然就是眼前大漢的頭像,王照全,男,三十六歲,於似水潭連殺六人殺人越獄,今……

芙蕖的手已經摸向了劍,那糙臉大漢也就是王照全探身勾著頭,笑眯眯地對照著他的模樣,點頭說道:“這畫得還挺像,寬臉大耳,我娘說我是極有福氣的相貌,這位小兄弟,你覺得呢?”

他指的自然就是坐在他身旁的芙蕖。

隻見那王照全說話間,旁邊的店夥計已知大事不妙,趕緊顫抖著挪動腳步,想要慢慢往邊上挨趕緊逃出去。

卻見那王照全發現了他的意圖,隻見他眉眼一蹬,臉上略微地一抽搐,再看那筷影一閃,店小二的右手小指頭傳來一陣疼痛,芙蕖隻聽到啊地一聲慘叫,卻見店小二的小指頭被竹筷穩穩挾住,動彈不得。

他說話間還是笑著,看著芙蕖笑著,隻見轉眼間就將那店小二的手指夾斷,一掌拍出那客棧,店小二抽搐著口吐鮮血,眼睛一蹬似是有什麽想要說的,卻最終兩腿一蹬死了。

那糙臉大漢這才看著她腰間的令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芙蕖,或者現在我應該喚你淮南閣護法吧?嗯?”

芙蕖麵對他忽如起來的點穴卻是動都不能動,她用力掙紮了幾下,卻沒有想到那糙臉大漢將竹筷使用的極好,挾得甚緊,就如鐵鉗一般讓她沒有半點方法。

“你真以為我這麽傻,你腰間的牌子早已經告知你是什麽人,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會選擇坐在你身邊!”

芙蕖將頭轉向了自己腰間,心中實在懊惱,原本就是要隱秘身份來江湖的,怎料卻是犯了這等低級錯誤,還真是無奈,她隻能咬著牙看著那王照全自作聰明地道。

客棧裏的人皆是坐在凳子上不敢動更是不敢逃,誰知道下一個死的不會是自己?

就在這時,旁邊一直戴著黑色鬥笠的人卻是輕輕笑了一聲,芙蕖突然一個機靈,這個聲音她太過熟悉,她猛地將頭看向那邊的人,卻見他正悠然地喝著茶,笑著說道:“王照全,原是河南人,不久前潛入這淮南城,殺了似水潭三人,我已經追蹤了你半月有餘,今日卻在這裏碰見了。”

那王照全看著他周身漆黑,方才他一路趕著吃肉喝酒,卻沒有注意到緊跟著他後麵又來了一位男子,看著他那狂妄的語氣,那王照全哈哈笑著,將1桌子拍的震天架響:“好你個小子,你又是誰,竟然敢擺這樣的譜?”

那男子將茶杯放下,緩緩地揭開鬥笠臉上麵無表情說著:“不瞞你說,我便是樓雪!”

那漢子大驚失色,騰地站起身來,看著樓雪說道:“什麽?”

芙蕖睜大了眼睛,想要說話,卻被那人點了啞穴,隻能支支吾吾地發出悶哼的聲音,樓雪卻是瞧也不瞧她,將劍就那樣拔出,嘴角輕輕一揚 :“王照全,你平日作惡多端不說,如今又殺了幾條無辜的人命,今日我樓雪便替天行道,將你這個狗賊送去閻王殿給那些冤魂賠罪。”

那劍耍的一下便劈到了王照全的左臉,他趕緊躲過去,桌子立馬變成了兩半,芙蕖驚的一聲魂,卻見樓雪直撲這邊來,那糙臉大漢隻得放開自己,與樓雪開始拚殺,那王照全一股蠻勁拳拳到肉,看著淩厲的掌風,芙蕖暗暗在心中為樓雪捏一把汗,不過樓雪劍法奇特,輕功飄逸,身子又很是輕巧,翻來覆去地將那大漢折騰地很是累,兩人大戰三十來招,那王照全身上已經劃滿了傷痕,早已經沒有力氣,想要突圍卻是找不到出口,正在此時,他斜眼一瞟旁邊的芙蕖,一手抓住她,捏著她的喉嚨,狠狠地說道:“你別過來,再過來我要了她的命。”

芙蕖感覺到一股窒息,已經在咳嗽起來,那樓雪卻是絲毫沒有聽見似的繼續往前走,王照全卻是不知道樓雪是為了人命才來拿他為何現在卻1是一點也不在乎,趕緊說著:“你可要看清楚了,這可是淮南閣的芙蕖護法,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你與淮南閣交好,若是讓他們知道你見死不救,你以為他們會放過你麽?”

說著將力道更是加重了些,芙蕖漸漸地快要沒了隻覺,可是她的目光1卻是始終看著樓雪,那眼裏散發的悲傷的情緒毫不掩飾,樓雪突然一笑,攤開手來:“你繼續殺吧,一個也是死,兩個也是死 ,隻要除掉你,我可不在乎犧牲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