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聲

第二百七十章驚鴻一麵舊人震

第二百七十章驚鴻一麵舊人震

眾人見她一副無所謂的的樣子,再看她的架勢做派心裏一驚,莫不是這位姑娘真人不露相,到底是哪家的千金?

眾人正是疑惑著,豈料有人來傳旨,官員家眷需得出場祭拜,眾人這些小九九這才平下去,端端正正規規矩矩地跟著走。

孟善跟在後麵看著這皇宮的局麵暗自將手握緊,頭盡量地低下,遠處的鳴鍾聲越來越靠近,百官齊威的聲音也越來越響,大理石的紋路出現在腳底下時,他們已經到達了天壇的正後方。

隻見那多達幾百階梯的高台上,是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孟善遠遠地一看,是那新皇,她的心突然一緊,宋明博身邊站著的同樣穿著白色衣服的不正是威震天下的淮南閣閣主?

她混在人群中定定地有些忘了神,看著他雙手舉著香正氣凜然地上著香,嘴巴緊緊閉著看起來很是惆悵,三年不見,他的容顏未改變分毫,光是看底下這些女子看到他時驚為天人的樣子便可知道。

隻見那宋明博一臉的王者風範,他的臉上比起先皇多了一分將士的莊重,隻聽他的聲音威嚴而又震懾人心,“今日朕在聖祖天壇處祭奠先皇,先皇嘔心瀝血為國為民三十載,猝然離世百姓自是哀傷痛切,然國不可一日無君,明博無才,在這時刻遵著父皇的遺旨繼任為帝,從今以後,自當效仿先皇以百姓為首,以天下為己任!”

宋明博說完這番話後,旁邊的小德子將手中的托盤揭開,赫然是傳國玉璽,宋明博小心翼翼接下,高高舉起向眾臣示意:“從今往後這國土是朕之國土,敢違抗君之令者,禍害蒼生者,我自當不輕饒。”

底下的官員擺動著袖子高呼萬歲,雙腿卻是戰戰兢兢,用手抹著虛汗,自說這下子是遭了殃,素來四皇子是這幾個皇子中最是公正無私的,他又做過將軍,征戰數年自然講究軍令如山,從他下令重用武將便可看出這一點。

“祭祀大典開始!”那小德子尖細的嗓子一出來,眾人便紛紛上前走了幾步,孟善抬眼一瞧,隻見那戎葵一直在向自己這邊的方向看來眼裏似是含著笑意,待小德子說完話後以他為首的武官和以宰相為首的文官朝著女眷的地方走來,孟善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麽,就在這時,戎葵向自己伸出了手,溫柔地叫著:“夫人!”

旁邊的女子都睜大了眼睛,尤以剛才那語氣溫柔的女子和那略顯刁蠻的女子驚訝,這常武在三年前便是出了名的少年英才,跟著四皇子屢戰屢勝,被封為鎮國將軍二品官員,後來急流勇退歸隱了三年,這幾日剛回來正是朝廷用人之際,自然是被封為一品護國大將軍,他不過十八歲的年紀有這番成就實在太讓人驚訝,可是更令他們驚訝的卻是他卻已經悄無聲息地娶了妻。

他們齊齊地將目光看向孟善,孟善卻是麵不改色,神態自然,還是不露出一絲表情任由戎葵握著手,那些女子自然是又不甘又羨慕地看著她。

他們也不過是三品官員的女兒,可是這孟善已經是一品武將的夫人了。孟善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卻隻好將手遞給他跟著他走上階梯。,隻是那些三品以上的官員家眷都得上那天壇前麵進香,其他官員及家眷須得守在下麵,孟善就在那群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女人麵前淡淡地走過一步一步走上階梯。

她從人群裏麵走出來時,已經讓那台階上的人無法鎮靜了!

蕭疏的瞳孔不自覺地放大,雙手暗暗捏成拳頭,若不是在今日這樣眾大的場合之下,他又怎麽會表現地如此淡然?那身邊的宋明博顯然也是發現了不對勁,頻頻地看向蕭疏。

隻見孟善牽著戎葵的手,一臉漠然跪在皇帝麵前與戎葵同是磕頭請安:“微臣(臣婦)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宋明博仔細地想要辨認那低著頭的女子有些失神好一會兒才招手讓兩人起來。

戎葵向宋明博匯報著什麽孟善沒有聽清楚,在整個過程中,孟善都是看向戎葵和皇上,看都沒有看一眼蕭疏,這讓一旁的宋明博都有些疑惑,這個和孟善長相如此相像的女子會是蕭疏想要等的人麽?

戎葵見這種情況,隻好將孟善拉過來說道:“啟稟皇上,我與幻兒青梅竹馬,後來我家遭遇變故便再也沒有相見,能夠相見已是萬幸,我便將她留在身邊。”

宋明博略微點點頭,看著眼前悶聲不吭的女子身子竟然也是抖了三抖,這女子的眼睛裏透露著像是千年寒冰似的寒冷,若說她是孟善,他第一個不信,三年前的孟善即便也是如此冷漠,眼睛中卻因為有著一絲對某人的愛意而讓人覺得不害怕,可是這個女子卻……

孟善看見眼前的人的反應,知道他們對自己的身份產生懷疑,心裏暗自咬牙,即便是認出也不能在這樣的場合,便轉身看著沉默不語卻一眼盯著她的蕭疏:“這位大人是認識臣婦麽?怎麽如此看著一個有夫之婦?”

戎葵回神一看忙將孟善護在身後:“蕭閣主還望見諒,內人從小的性子就是這樣,不宜見到生人!”

蕭疏的身子一震,嘴邊喃喃地說著:“生人?”他嗬嗬輕笑著:“不宜見到生人……”

戎葵捋了捋孟善的頭發,輕輕說著:“幻兒,你且與各路夫人進殿為先皇上柱香吧。”

孟善乖乖地接過香說著:“夫君說什麽就是什麽,幻兒聽從便是。”

說著便點上香上前幾步跨進了大殿中,那些剛才還是對孟善冷眼相待的官家夫人此刻卻是看到孟善竟是如此的身份又能得皇上幾句金言自然是不敢怠慢,紛紛與其熟絡,孟善自然是不理,專心地跪在圓毯上,雙手合十,從大殿一旁端著祭品的宮女款款而來,低著頭走過來將祭品重新換下去,正要換上新的卻是看見孟善的臉時不由叫出一聲,手上落盤裏麵的東西也是灑落一地。

怎麽可能是她?白徐秋的手忍不住地顫抖,似是不敢相信眼睛動也不動地盯著眼前的人。原來這人便是那三年前在青州路上毒害孟善不成便逃跑的廚娘白徐秋,原來她竟然是跑到了宮裏,當初淮南閣的人放過了她也是因為孟善的話,如今她倒是依了自己的老本行在宮中謀了個生路。

眾人正在虔誠跪拜,自然是被驚了一下,其中那刁蠻的女子又開始說話,騰的站起來甩手給那丫鬟一個巴掌:“你個賤蹄子,怎麽如此不小心,這可是先皇的祭祀大典,若是驚擾了先皇他老人家,你有幾個腦袋賠得起?”

眾人紛紛不再言語,目光全都落在了那被糕點撒在衣服上的孟善,宰相夫人看著也是說道:“你這丫鬟也是,這可是護國夫人,你衝撞了她該當何罪?”

那丫鬟趕緊跪下低聲求饒,孟善輕輕地用手將那丫鬟的臉支起來目光似是無光淡然卻是有著致命的殺氣。

“夫人,奴婢是無意的,還請饒了小人一條命吧!”白徐秋戰戰兢兢地說著,心裏卻是萬分個疑問,昔日行走江湖的孟善怎麽成了護國夫人出現在這皇宮裏,她不是一向最愛閣主麽?何以會變成這樣?

白徐秋自青州之後便跑到了宮中,剛來的幾個月生活很是辛苦,被人折磨痛打,後來因了她會做糕點的手藝,她便被提點到禦膳房幫廚,自從三年前,她偶然得知孟善被廢去功力發瘋後來又神秘消失的事情後再也沒有音訊,她心中一直是愧疚的。

孟善看著身後的夫人們,淡淡地說著:“你抬起頭來!”

白徐秋慢慢地照做,誰料剛將臉擺正,便被孟善一個巴掌拍過去,手勁極是厲害,一巴掌下去,她整個臉都腫了。她茫然無措地捂著右臉看著孟善,身後的夫人們卻也是被孟善嚇到,不敢言語。

孟善拍拍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說著:“既然你犯錯了便該受到懲罰,我這一掌算是輕的,萬一你驚擾到先皇羽化成仙豈不是壞了大事?”她提著裙子向著先皇的牌位又是行禮這才對著身後看著她的官家夫人說著:“不過一個丫鬟而已,實在不必各位夫人費心,我已經收拾過她了,便讓她走吧。”

白徐秋被那宰相夫人揮揮手讓下去,一時之間大廳之間人人麵麵相覷,孟善猛地轉身看向他們,那些女子們不由自主紛紛後退,孟善暗自嘲笑,這一個個膽小鬼,竟是如此怕死,也罷。他們哪裏嚐得過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眾人又趕緊一起走到後殿進香,外麵的禮樂聲還在繼續,這向天祭祀的典禮向來是不讓女子參加的。她也正要走時,剛才那被打的女子卻是唯唯諾諾地走到她麵前,孟善一臉疑惑地看著她說道:“你還有事麽?”

徐白秋結結巴巴地說著:“孟護法,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