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聲

第二百七十五章正麵對敵兩廂難

第二百七十五章正麵對敵兩廂難

蕭疏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怎麽變成這副樣子?孟善你知不知道現在全江湖的人都在找你,你如今又在盛京添上這些命案,你這是將自己往火坑裏送啊!”

孟善瞟了他一眼,冷笑了一聲並未答話,蕭疏繼續說道,“你知道那些人是誰麽?是寶玉齋派來接應你的,你怎麽忍心下手?”

孟善猛地看著他:“少廢話,我孟善殺人從來不管對方是誰,我勸你還是離開,放我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蕭疏慢慢逼近,孟善一步一步後退,就在此時,從四麵八方飛來幾名女子,個個雙手執劍向蕭疏砍去,又在此時,來了幾名女子抬著一頂輕軟轎子,扶著孟善進去高高地抬在半空中,孟善隻覺胸口悶的很,扶著腦袋靜靜地看著雙方打著。

隻見那四名女子裏麵有著落絹和月兒,他們手腕翻轉,雙眼瞳孔登時緊縮如細針,全都齊齊地將鋒利的劍刺過來,目標直指蕭疏的雙眼,蕭疏身子一偏身子快速地移動,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裏。

孟善一點也不擔心場麵的局勢變化,淡淡地掃著,他的手指是近乎透明的顏色,修長柔韌,有如皂白的木雕,看去像是都在微微散發著沉檀的香氣。

月兒看著對麵的男子,隻覺他麵容如畫,眉眼分明,一雙桃花眼極是有情,讓所有見了他的女子都不由地陷進去,身形標致,一派翩翩公子的模樣,尤以那嘴角似笑非笑的感覺和那眼角的一顆淚痣迷人。

這樣的人本該和教主是天生一對,何以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他實在想不通。

落絹一招落了空,看著剛才對教主步步緊逼的男子,大叫一聲撲來,月兒趕緊回過神來迎敵。四人擺好陣法,蕭疏十指自然屈曲,即是輕閑鬆懈,看著他們撲過來拔出腰間的淮南子。

蕭疏向他們望去,這一眼極為淩曆,月兒隻覺心中一寒,腳下不自禁的慢了一步。落絹知道此人身為淮南閣的閣主武功自是不低,卻沒有想到才是片刻便隻覺空氣中壓力忽增,若是膽小一點的都像喘不過氣來。

孟善坐在那裏觀察著局勢,看著雙方的勢力猛地拍著轎子邊,厲聲喝道:“平日教你們的都去哪裏了?”

蕭疏看著轎子中若隱若現的臉,那一臉的不甘頓時覺得心中蒼涼,清月教的人全都為之一振,落絹從懷中掏出一豎笛,對著蕭疏迎麵著。

隻見地上一片變化,樹上的葉子紛紛作響,那原本垂下的葉子也像是有什麽張力似的都朝著一個方向砍去,剩下的清月教女子全都圍在蕭疏身旁舞著劍,明明不過三人,卻在蕭疏看來是三三疊影很是讓人不解,卻也隻能出著快劍向四周應付著。

孟善看著重新開始的局麵心滿意足地笑著,蕭疏的淮南子出的很快,然那笛聲越來越快,這些女子出招也是隨著低聲越來越快,攻擊力也越來越強,蕭疏一下子大意,那袖間便被砍下來一塊。

孟善的手抓緊了轎子簷,看見蕭疏隻是衣袖破了暗地鬆了一口氣,嗬嗬冷笑幾聲說道:“閣主,你若是今日讓我走,我孟善覺不計較,可你要是苦苦相纏,便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蕭疏遠遠地看著她,隻是靜止幾秒,嘴上念念有詞說著,“共倒平山家萬裏!” 這幾字他喝得極快,在靜如處子的林子裏清如鶴唳,厲如猿鳴。

然後他再次伸手往腰間一探,再次抓出了他那把淮南子,落絹直到這次才略微看清,隻見他身子似也不像剛才那般蓄勢發力,就那麽左手一拍劍鞘,人早已是騰空而起,快如閃電,直向孟善的轎子那裏撲去。

孟善臉色未變,那落絹卻是大吃一驚,冷哼一聲,提腿趕緊左跨一步,左手小垂攔住蕭疏,右手大肘槌,拿出劍就要刺來,孟善看清楚落絹的招式,這是起了殺意。

蕭疏忽然彎了個弧度,間不容發地從她劍下閃過,直衝孟善的轎子,孟善示意兩旁的人向後退去,那些女子個個抬起轎子往身後的林子飛去。

落絹的劍風本已籠罩在了方圓三尺之地,但那蕭疏的弧形彎得實在漂亮,如同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先前圍觀的十幾個清月教中人全都撲上去,他們的輕功經孟善**之後本來是絕無對手,可是蕭疏這等空中轉向之術,實在是他們意料之外。

月兒急躁的性子撲上去,隻聽她“呀”地一聲,備伸刀劍,蕭疏一掌劈過來她來不及阻擋,若是挨上這一掌,這脾肺自當要震碎,就在這時,落絹猛地將月兒一推讓她躲過一劫。

蕭疏笑了笑右手輕揮,左掌接著在其中一名女子的頭頂按了一按,那女子便被點了穴道似的跌下空中沉沉睡去。

就在眾人全都簇擁上去想要抵製蕭疏的進攻時,蕭疏轉動全身將他們全都點穴紛紛跌落地上。孟善看著情況有些不對,這才開口說話:“落絹,帶上眾姐妹,我們走。”

話音一落,那些被打落在地上的女子拉上自己受傷的同伴跟著孟善的轎子飛去,幾人放下幾顆煙霧彈,迷惑了蕭疏的視線,待整片林子再次變得清晰一點時,清月教眾人全都消失了蹤影。

蕭疏收起染玉,仔細穿測趕緊跟上去。這些女子在京城沒有什麽落腳點,想必隻會回到淮南。

戎葵在盛京城內仔細搜尋,路過寶玉齋時,正巧看見沈靈被人扶著回來,兩人相視一眼,沈靈苦笑著:“別看了,若她在這裏,寶玉齋早已經被踏破門檻,蕭疏已經追去了,你若不想落於他之後,還是早些去吧。”

戎葵鐵青著臉,轉身過去卻是一臉擔心腳步飛快,走出數步這才說著:“多謝告知。”

顏華扶著沈靈進去,看著沈靈像是沒有力氣似的這才問著:“姐姐,你為何不去找孟護法,你找了她三年,好不容易找到點消息卻又為何停下?”

沈靈搖搖頭笑著說道:“我了解孟善,她不見我自然是有苦衷,我知道她是安全的就好,現在這種情況下,我情願她不要被任何人找到才好,比起失去自由失去生命,我更希望她活著。”

老譚在一旁歎氣,“這孟護法挺好的小姑娘,怎麽會落得如此下場?”

沈靈捂住臉說道:“這人生啊,有時候就會捉弄苦命的人,孟善亦是如此。”

從盛京趕往淮南的路上,孟善一幹人等片刻也不敢停歇,到了山陰縣的時候孟善下令停住,繞著小路走,這樣可以快些,而且不容易引人注目。

月兒騎著馬在一旁問著:“教主,我看那蕭閣主與您相熟的很,難保他對你有情,或許他會幫我們鏟除江湖各派仇人,您何必不利用他來完成清月教的事業呢?”

孟善一聽聲音不怒自威,“你可別忘了蕭疏是武林盟主,再者說了,難道他會任由我殺了那些人麽?”孟善輕抿一口酒輕輕笑著:“他不成為我們前進路上的障礙我便心滿意足了。我們不說廢話,趕緊回去。”

落絹看著孟善的臉問著,“教主,我看蕭閣主對你的情義不是假的,你為何不試著給自己一次機會?”

孟善的動作僵住,隨後才說道:“人人都道清月教的教主是個大魔頭,更是淮南閣從前的右護法,我們倆之間,從前隔的是彼此不說的情誼,如今卻是更深的鴻溝了。”

“自古正邪兩立,與他在一起,我和他都不會好過,何況……”後麵的話孟善沒有說出來,她笑著,何況這世間除了與他在一起,已沒有什麽讓她留戀的了。

月兒無聊地揮動著鞭子嘟著嘴:“等明個回了清月教,我一定要好好的抱著三壇老酒喝,這外麵的酒呀,可是真不夠勁。”

一旁的清月教女子捂嘴笑著說道,“月姐姐不似尋常女子,就愛喝酒。”

幾人開著玩笑,落絹在一旁觀察著動靜,然而孟善卻是一點兒心思也沒有。

她心裏是有愧的,沒有見到沈靈還殺了她的人,再者對於戎葵,她騙了他,隻是又有什麽大不了了,最終自己會一一通過自己的方式還給他們的。

孟善他們一路不停歇地往回走,心中隻想著待回到清月教聖地再來商量對付江湖那些無良小輩的事情。

戎葵離開了寶玉齋出了盛京,一路飛奔往淮南趕,他神色焦急,一路上光是馬匹便換了三匹,心中一直默默說著,孟善,不要回去,不要回去,清月教如今是個眾矢之的,那裏如今對你來說就像是個地獄一般,一定要趕上你。

蕭疏緊緊地跟在清月教的人馬後麵,他自然是不帶著任何人,隻是他武功奇高,行事自然不會被清月教的人發現,看著他們一路穿過荊棘樹林,走過大道又走過小道,一路上蜿蜿蜒蜒,所行之路很是難找,若不是蕭疏輕功甚好,尋常人要不是早都被發現了,要麽就是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