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之農女的錦繡莊園

第376章 安置,救人

第376章 安置,救人

經此一事,穆家遭到惠安帝的厭棄,不知何時才能重新屹立在朝堂之上不說,錦繡紡織也被其他的紡織坊聯手打壓,在風雨中飄搖。

穆家不敢頂風行事,給那些意圖解約的布莊施壓,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所有的客源被慢慢搶走,就連調色、染布的師傅也被挖去,錦繡紡織無力回天,最終關門大吉。

至於方家,積累多年的家業一夜之間全部賠盡。方老爺向穆家求助,穆家卻認家已經成為一顆廢棋,拒絕伸以援手。方老爺不得已,隻好把一大家子居住了十幾年的大宅子賣了,賠給了咄咄逼人的債主,心裏把穆家恨到了骨子裏。

因賠夠了銀子,方家免於牢獄之災,一大家子帶著僅有的一點銀錢,灰溜溜的離開了京城,自此杳無音訊。

穆方兩家有此下場,莫顏隻覺得十分快意,就是有些同情方家那些受到牽連的老弱婦孺。不過,一想到方家縱容苟管事和史老四作惡,害了那麽多無辜的孩子,這點同情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對了,紡織坊裏的小孩兒算是方家的財產,最後會如何處置?方家該不會轉手把他們賣掉了吧?”莫顏急急地問蕭睿淵,暗自懊惱險些把那些孩子給忘了。

蕭睿淵的嘴角劃過一抹笑意,淡淡的說道:“那些孩子我讓十一買下了,暫時安置在郊外的莊子上,你若是另有安排,可以與我說。”

莫顏意外地看著蕭睿淵,顯然沒想到他會做這種事。她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我還沒有想好,就讓他們暫時住在那裏,如果你有安排,就照著你的來。”

那些孩子大部分是女孩,全人販子從各個地方買來的。先不論這些孩子記不記得自己的家在哪裏,願不願意回去,如果他們被侵犯過的事情不幸被家裏人知道了,隻怕那些所謂的親人容不下他們,指不定還能再賣他們一次。

這些孩子,再也經受不起半點傷害了,她覺得送他們回家不是最好的辦法。當然,如果他們自己想回家,那也隻能送回去了。

“嗯,那就先這樣吧。”

蕭睿淵沒有莫顏想的那麽深,之所以主動把人買下又安排到莊子上,是知道她的性子提前做好這一步罷了。

這一次蕭睿淵過來,還有另一件恨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莫顏在正月裏對楚衡提出的那個計劃,惠安帝終於答應了,並讓楚衡一力負責。當然,除了在某些方麵予以便利外,所耗費的財力,依然需要楚衡自行解決。

“太好了!等了這麽久,我還以為聖上不會同意呢。”莫顏高興壞了,幾個月來沒有任何確切的消息,她原本已經不抱任何希望,沒想到峰回路轉,竟然就這麽定下來了。

莫顏的喜悅感染了蕭睿淵,眼裏的溫柔似乎要溢出來:“表哥決定按照你之前擬定的方案來,不過表哥暫時隻在城內試一試,若是成效好再向其他地域徐徐推進。”

莫顏聞言,十分讚成:“一口吃不成大胖子,我提出的辦法不一定奏效,殿下這麽做才是最穩妥的。”

一次性把攤子鋪的太大,沒有充分的準備之前不好運作不說,也很容易出現問題。一旦某個環節出現漏洞,覆蓋到麵上將是很多個漏洞,到時隻怕整個計劃都要麵臨崩潰。這樣由點到麵試驗著來,有問題也能及時發現,及時解決,今後全麵運作起來,成功的可能性才更大。

莫顏為那些想要讀書又讀不起書的人感到高興,激動之下猛地說道:“要是女兒家也能入學堂念書就好了,除了那些大家小姐,普通人家的姑娘可沒有那麽幸運。”

雖然這個時代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是大家族的姑娘還是會被從小培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隻有普通人家的姑娘請不起先生,又不能去學堂,才會大字不識一個。

蕭睿淵不大理解她的想法,見她眉宇間全是遺憾,忍不住安慰道:“現在不能不代表以後不能,就是哪天女子能入朝為官也不一定。”

“嗯。”莫顏含笑著點點頭,眉眼裏洋溢著說不出的幸福感。她不過是一時感慨,知道女子入學是件很不現實的事情,但是她還是被男人的話溫暖到了。

哪怕她與這個男人之間在思想上有很大的代溝,至少他是尊重自己的,換一個男人聽了她的這番話,隻怕嗤之以鼻的丟出一句“女子無才便是德”,就是父親當初聽到她發牢騷,也是笑著說她“盡說傻話”呢!

蕭睿淵被未婚妻愛慕又歡喜的目光看的醺醺然,突然很想做些什麽作為回報。於是他當即遵從內心深處的渴望,將莫顏壓在懷裏,給了她一個深深地吻……

春去夏來,轉眼間就到了一年中最為炎熱的時節。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炎熱,剛剛進入六月,整個大地變得跟一個大蒸籠似的,即便安安靜靜的的坐著什麽也不幹,身上的衣服也是濕嗒嗒的黏在身上。這樣的高溫,連不怎麽怕熱的莫顏都有些受不住,其他人就更別說了。

好在天氣炎熱歸炎熱,雨水還是跟往年一樣豐沛,就是地裏耐不住太陽暴曬,須得經常澆灌,村民們不得不每日早早的出門擔水澆地,再要麽傍晚抹黑去幹活,總之非常辛苦。

莫家的田地全部請人打理,水源方麵不用擔心,就是一段時間不下雨,果園裏的果苗隔個三五日就得澆一次水,進入六月後,趙沐等人日日忙碌幾乎沒有休息過。

那些體質虛弱或是身患病疾的老人,因吃空間裏的糧食和蔬菜,經常喝到稀釋過的靈泉水,再加上杜氏醫館時常有大夫來給他們複診,休養半年後,身子已經大為好轉,能做一些輕省的活計,像除草、剪枝等做的不比其他人慢多少。

忙碌之下,倒是讓他們比初來時自在了許多,沒有覺得自己白吃白喝了,漸漸把柳楊村當作了自己的家。照顧那些果樹就跟照顧自己的孩子似的。

有付出就有回報,今年,二十多座果園全部掛果,除了早先栽下果苗,現已經長成的兩座果園,其它去年才栽種的果樹每棵樹上依然隻留了三五個果子。眼下氣溫適宜,日照充足,又得到很好的照顧,結出來的果實十分水靈,尤其是最早種植的那兩座果園,果子沉甸甸的掛滿了枝頭,看著格外喜人。

不過,天氣太過酷熱,即便人們小心再小心,每天依然有人中暑,莫家的小診室每天得收一兩個重度中暑或是被累出其他病症的病人。

這些病人有柳楊村的,也有外村的,自從莫顏的小神醫之名傳出去後,越來越多的人到她這裏來看病。一來,她這裏比京城近,看病方便,二來收費比城裏便宜,醫術又比很多大夫高明,時間久了她小神醫的名頭倒是傳的越發響亮。

這天,有一對年邁的老夫婦相扶著到莫顏這裏看病,生病的人是老大爺。

見老大爺麵色灰白,整個身子全部靠在老大娘身上,幾乎連路都走不穩,莫顏連忙上前去扶,觸手的冰涼嚇了她一大跳,她來不及多想,連忙同老大娘一起把人扶到病**躺下,將木枕墊在老大爺的腳上。

經過初步診斷,莫顏確定老大爺是嚴重中暑,不僅如此,老大爺體質較弱,心髒方麵也出現了問題,兩廂一合病情就比常人重度中暑嚴重多了。

“大娘,大爺這是嚴重中暑,您先將大爺的衣裳脫掉,給給大爺打扇子,我現在去取井水,待會兒你給大爺降溫。”

莫顏已經治過一二十個嚴重中暑的病人,很清楚眼下要怎麽做才能盡快讓大爺的病情得到好轉。

“哎哎,我這就來。”老大娘絲毫不敢耽擱,趁莫顏拿著水桶匆忙去井裏取冷水,她手忙腳亂的給老伴兒褪去了衣衫,拿起一旁的扇子不停地扇風。

莫顏取了冰涼的井水,在裏麵滴了小半滴靈泉水後,就拎到了診室裏,將掛在牆壁上的特製大毛巾浸濕後,遞給了老大娘:“您把它裹在大爺的身上,繼續給他打扇子,這樣體內的暑氣散的快。”

老大娘聞言,連忙接過來,按照莫顏的吩咐用濕毛巾將大爺從頭裹大腳。裹好後,一邊繼續打扇子,一邊擔憂的問剛剛避嫌避出去的莫顏:“小神醫,這樣就好了?不用烈酒擦一擦,再給他多喝水?”

莫顏搖了搖頭,嚴肅的說道:“大爺的身子現在就跟漏鬥一樣,烈酒會隨著皮膚滲入體內引起酒中毒,現在喝水反而會加速他體內水分流失,加重大爺的病情。”

“這麽嚴重?”老大娘嚇了一跳,一臉後怕的拍著胸口說道:“我來之前有人說擦烈酒多喝水就能好,幸好沒有這麽做。”

莫顏點點頭,讚許道:“大娘做的對!如果隻是普通中暑,多喝水倒是無妨,大爺的病情比較嚴重,是萬萬不能這麽做的,以後大娘若是遇到這樣的事情,能提醒的話就盡量提醒一聲。”

莊戶人家生病了,多是按照以前大夫留下的老藥房或是口耳相傳的所謂的偏方來治,有些能治好,有些卻反而會加重病情,給重度中暑的人擦烈酒多喂水就是其中之一。

每次有重度中暑的人問為何沒有用烈酒,給他們水喝,莫顏會解釋一遍,也讓他們回去後對其他人宣傳一下,畢竟曾經有人用了這種錯誤的方法而死去,家裏人也隻當他中暑太嚴重才會如此,根本不知道是他們錯誤的搶救做法,才加速了親人的死亡。

老大娘聽進了心裏,連連點頭。在莫顏的叮囑下,她給老伴兒換了兩次濕毛巾,就見老伴兒恢複了清明,能跟他說話了。如此,對莫顏的話更是信服萬分。

雖然病情緩解了,但是老大爺的身體依然不樂觀,主要還是心髒功能出現了問題,日後得好好休養,不能再幹重活累活,更不能在太陽底下勞作。

莫顏不確定老大娘知不知道,便把她叫到隔壁的診室詢問了一番。

老大娘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苦笑道:“幾年前,老頭子這裏就出現了問題,可家裏實在是太窮了,沒有銀子治也沒有辦法不幹活,就隻能這麽拖著,能活一天算一天了。”

莫顏聽著,心裏很不是滋味:“大爺的病情不算太嚴重,隻要不過度勞累就不會有事,家裏的活計,您可以讓你的孩子擔一些。”

老大娘聽了,神色黯淡下來,她悄悄地抹了抹眼角,神情悲切的說道:“不瞞小神醫,我跟我老伴兒唯一的兒子二十年前就死在了戰場上,匆忙下娶的婆娘沒有生下一兒半女,在聽說我兒子的死訊後,就回娘家改嫁了,家裏就剩下我跟我老伴兒了。”

莫顏沒想到無意中竟然觸及到了老大娘的傷心事,一時愧疚極了,剛要站起來道歉,老大娘就安慰她道:“小神醫不必愧疚,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了,老婆子我早就看開了。”

莫顏心裏卻更難受了,如果真的看開了,方才又怎麽會流淚?這種情形下,說再多安慰的話語,也不能撫平老大娘心底的憂傷,她一時沉默下來。

老大娘似乎想發泄什麽,亦或是許久沒有跟人這麽聊天,喃喃著說起了以前的事:“原本我跟老伴兒打算從族裏過繼一個孩子當孫子養,今後死了也有人摔盆兒,可是族裏人見我唯一的兒子沒了,家裏又有點薄產,就爭著讓我跟老伴兒養他們的孩子,爭的人多了,就鬧起了矛盾,我跟老伴兒那段日子沒個安寧,一氣之下放棄了過繼的打算,也跟族裏那些人漸漸斷了往來……”

莫顏默默地聽著,越聽越佩服這老兩口。不是誰都有勇氣斷了生前無人奉養,死後無人送終的路,族裏沒有一個省心的,他們毅然決然的放棄過繼,就怕養個白眼狼兒,還沒有等他們閉眼,就把他們磋磨死。眼下苦是苦了些,至少沒有那麽多糟心事。

至於死後……老兩口想的很開,認為死都死了,有沒有人給他們摔盆子他們也不知道。既然泡在苦水裏過了半輩子,下輩子再苦也苦不到了哪裏去了。

許是心底的鬱氣得到了疏解,老大娘臉上的愁緒淡了些,到了最後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莫顏說道:“瞧我,嘮叨起來就沒完沒了,往小神醫莫要見怪。”

莫顏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介意。

老大娘遲疑了片刻,小聲的問道:“小神醫,老頭子的病沒有大礙吧?治好病大概需要多少銀子?”

莫顏明白老大娘希望自己的老伴兒能把病治好,這麽問是在權衡自己究竟有沒有這個能力負擔,於是據實說道:“老大爺的病情現在不算嚴重,平時多休息,不要勞累,飲食方麵再注意些就沒什麽,如果大娘不放心,我給大爺配些藥丸子,大爺覺得身子不舒服的時候吃一粒就行了。”

老兩口一把年紀還在操持地裏的事,日子怕是過的很艱難。就算家裏有些餘錢,也是留著防老真到動不得了才用的。老大爺的病情的確不嚴重,沒有達到日日吃藥的地步,就是缺少了大爺這個勞動力,兩老以後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老大娘一聽,眼裏升起希望,毫不猶豫的說道:“小神醫,那就勞煩你配一些藥丸,以後我也不讓他勞累了。”

莫顏答應下來,順嘴問了一句:“那地裏的活計怎麽辦?要雇人做嗎?”

老大娘搖了搖頭,無奈道:“雇人得花不少銀子,還是租出去吧,每年給我們兩老一半的收成就好。老伴兒還會一門木雕手藝,以後雕些物件兒拿去賣,總能湊活著過下去。”

老大娘說的輕鬆,莫顏心裏卻有些發酸。如果木雕真能賺錢,兩老就不會一把年紀還在種地了,再則老大爺年紀這麽大,做木雕費神又費眼,不比種地輕鬆多少。

她心裏敬佩這個樂觀堅強又豁達的老人家,有心幫他們一把,一時間又想不到解決困境的法子,隻好岔開了話題。

到了正午的時候,老大爺的身子依然很虛弱,不過已經能下地走動了。因為天太熱,兩老的家距離這裏有三四裏路,莫顏就留他們吃了午飯,讓他們傍晚再回家。

兩老推辭不過,隻好接受了莫顏的好意。吃完飯,老大娘搶著刷碗,把廚房打掃的幹幹淨淨,灶台上看不到一絲油汙。

給老大爺調配的藥丸一時半會兒出不來,莫顏讓老大娘早上再來取。傍晚的時候,老大娘拿著莫顏送給他們的防暑解暑的藥材,扶著老大爺千恩萬謝的走了。

等兩老離開了,馨兒好奇的問道:“姐,來看病的人這麽多,以前怎麽沒見你這個上心?”

莫顏沒有解釋,隻是把老大爺和老大娘不幸的遭遇說了一遍。

馨兒聽完,感慨道:“兩老想要孩子沒有,有人有孩子卻棄如敝履,這要是能換一下就皆大歡喜了。”

莫顏聞言,驀地想到了莊子上的那二十多個孩子,心裏微微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