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東升

第十六章 一劍天成

兩人跟著如姨穿過大堂,來到後門,門口是一條寬敞的石板路,兩旁各是一處修剪整齊的花園,沿著石板路直走又是一座華宅,這一座華宅其規模雖比大堂主宅小了許多,但其富麗堂皇的程度遠遠超過數倍。

抬頭一看門匾上寫了四個字‘悠閑雅敘’,筆法蒼勁有力顯是出至名家之手。

跨入門檻,廳裏是以紅木家具為主,古意盎然,四麵的牆壁上掛滿名畫,六盞八角宮燈依序懸掛在梁上,富麗典雅。

幾名頗有姿色的樂師,坐在廳旁一角彈奏著悅耳而挑情的盈耳笙歌。

大廳裏已有十數個人坐在兩旁的幾組椅子上,溜目四望,眾人中隻有兩人有過一麵之緣,正是今日曾在飛花樓見過的那一對為自己一行人結帳的公子,那名魁梧的隨後同樣還是站在兩人身後。

較年輕的那位公子還奉起酒杯朝兩人示好,麥和人裝作沒看見而烈風致則微點頭回應,沒想到真又見到這兩人了。

而右邊的座位上有另兩人不論外表打扮皆是十分陌生卻很顯眼,年齡看起來都在五十歲以上,烈風致心想:看來逛妓院可不是年青人的才會幹的事。麥和人則是冷笑一聲心道:老色狼。

這兩位年長者一人身材有若一根瘦竹杆,枯瘦修長,鷹目勾鼻,神情古瞿,發鬢霜白,眼露寒光,放在扶手上的一雙手十指枯瘦形如枯爪,頭戴鷹首銀冠,身穿白色錦衣長衫。

另一人身高六尺瘦長文弱,臉色蒼白,劍眉蛇目相貌和善臉帶笑容,頭戴儒冠,鬢須花白,身披一件熊皮大衣,雙眼無神略有病態。

兩人看了一眼便隨意找了個空位坐下來,一旁侍候的婢女立即滿盈著笑臉走上來,不但奉上香茗糕點,又為烈麥二人除下外衣,體貼周到,而且玲瓏有致的更不住地往兩人身上挨挨碰碰的。

麥和人早就習以為常,就是烈風致的臉又脹紅了。

待侍女退去後烈風致低聲道“二哥,在場這些人你有沒有認識的人?”

麥和人再望兩眼搖頭道“沒有,離開鬥南城不過一年,沒想到就多了這麽多的生麵孔出來,一些常見麵的熟人全不見了,我想可能鬥南城出了不小的變化。”

除二人外,在場眾人皆在交頭接耳低聲私語,還有幾個人一副急燥的模樣,看來這位花魁琴操,深明男人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的劣根本性,讓這些先來的人等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琴聲忽起,切斷了眾尋芳客的低語聲。那琴音美妙之極,起伏頓挫變化無常,在眾樂師彈奏的音樂間中忽隱忽現,最厲害的地方竟是琴音沒有一定的節奏拍子,仿佛是隨意所至信手拈來的興起之作。

但更令人佩服的是琴音渾融在樂師彈奏的笙歌之中,隻簡單的幾個音符,便使音樂加倍地迷人悅耳,水乳交融的琴笙之樂,化為一陣陣強可裂人胸憶,柔則化鋼鐵為繞指柔的天籟,激蕩在大堂之中。

琴操的琴藝火候造詣,的確已經晉升登峰造極的琴道化境。隨著琴音的帶領,眾樂師的笙歌也跟著忽而慷慨高昴,忽然低鳴幽泣;高至無窮低化無垠。琴音由似斷若續的高峰懸穀化為糾纏不休的潺潺水流,但卻轉輕轉柔,充盈在靜得不聞呼吸的大堂每一寸空間裏,卻又有一種天外無垠遙遠的某一縹緲無定之處。

而讓人心醉神迷的樂曲就如同一曲天籟在幽遙無涯的另一空間回轉孤行,勾起在場裏每一個人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歡喜與悲傷,湧起一段又一段令人不堪回首的傷痛,可歌可泣。琴音忽轉,另一種明亮輕快的音符奔放綻開,像一陣和徐的涼風輕拂在每一個人的內心,低訴著心內的故事。

琴音結束但大廳裏眾人仍深醉在繞梁盈耳的音樂餘韻裏,久久不能自拔,沒有人能夠說得出話來。

那名較年輕的公子輕撫手掌高聲曰道“好,好,真是好呀!雲遙左能聞琴操姑娘此絕美音曲,怕以後再也聽不下其他佳音入耳了,琴操姑娘琴藝已至登峰造,雲遙左佩服。”

坐在雲遙左身旁的那名紅發公子亦是朗聲道“在下兵家堡‘天衣將’柴臨,沒想到琴姑娘琴藝遠超傳聞,若能見得佳人一麵,柴臨雖死無憾。”

其他眾人也是一人一句讚不絕口,誇獎著琴操的琴藝如何驚人。

聽著其他人紛紛報上自己的大名,烈麥二人才大略知道大廳裏這些人的來頭,裏頭名號最大的應該就屬這位‘天衣將’柴臨,兵家堡五姓分為席、米、異、左、柴。

席如典為席家嫡係子孫,是下任家主的後選人之一,但這位‘天衣將’柴臨可是柴家下任家主的唯一人選,十四歲便隨其父參與南北十年征戰。立下無數功勞,與其父並例柴家七衣將之一,且是最年輕的一位。一身武功盡得其父真傳,在兵家堡少一輩之中就是以‘天衣將’柴臨為第一人。

而他的父親‘青衣將’柴青門,十年征戰之時隻是一名兵衛,手下不過兩千,但戰場上出生入死毫不畏懼,短時間之中便躍升為將軍,現今兵家堡大半的將領都在他的帳下效過命,雖然現在還是將軍銜,但曾受北皇朝今上賞府賜金,進京麵聖不用下馬解劍、領的是諸君一級的薪奉,在絕龍府裏除了‘百戰上君’衛雲鵬之外誰都得給他幾分麵子,就連兵家堡五姓家老也不例外。本身武功更是兵家堡第一人,已是宗師級高手。

而雲遙左的身份便是江湖上最令擁有神兵利器之人頭疼的百兵門使者人稱‘七絕劍使’,雖不明為何雲遙左竟能讓柴臨親身來招待他,但光憑這一層關係就知道雲遙左絕非一般人物。

另外,還有那兩名老者也非尋常角色,頭戴鷹冠的老人,是近半年來鬥南城裏名聲沸騰騰的人物,黑道五王盟之一鷹王派大執法‘赤凶鷹’曹逸凡。而另一人身披熊皮的也是五王盟裏的重要角色,熊王寨二當家‘笑麵鬼熊’萬甫洛。前者以袖中七尺九節煉鏢及凶鷹爪聞名,而後者則是以兩柄二尺半長的半月煉斧為兵器。但兩人皆是以行事凶殘不留活口,而在絕龍府裏惡名昭彰。

這四個人顯然在鬥南城名氣極大,且是惡名顯赫但報上名號之後,大廳裏數十個人竟然跑了個一幹二淨,隻留下他們四人及烈風致、麥和人兩個。

曹逸凡顯然對烈、麥二人沒有被其名氣嚇跑而感到意外,一對冷冽的眼神直射而來。麥和人則也是冷然以對,不把曹逸凡放在眼裏。

一旁的‘笑麵鬼熊’低頭在曹逸凡耳邊低語,不知在說些什麽,之後曹逸凡便回頭看向雲遙左及柴臨二人,似乎這二人比之麥和人更須值得注意。

一聲輕歎,由閣樓上響起,隻聽見一絲輕柔地沒有人能夠形容的女聲,傳入了眾人的耳裏“微薄技藝不入眾公子耳,請公子恕罪。琴操身份低賤,與眾公子見麵本是份內之事何須公子如此重視。”

隨著說話聲一個國色天香,有沉魚落雁的美麗女子款款地步下樓梯,她的鵝蛋俏臉上,嵌了對烏溜溜秀氣之極的美眸,雙目秋水盈盈,眸子若泣若訴,予人一種驚心動魄的幽怨和沉鬱。膚色勝雪可比無瑕白玉,一身湖水藍色的宮裝禮服,把她腰腿美妙的線條表現出來地恰到好處,舉手投足之間隨便一個動作就把女姓優雅迷人的豐姿美態表現的淋漓盡致,嬌小玲瓏的動人,更使在的眾尋芳客莫不色迷神授,湧起一股想要她壓在身下盡情馳騁的欲念。

琴操步下階梯,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迎著佳人入座。

雲遙左灑然一笑,神情姿態竟是非常好看微一欠身道“琴操姑娘說笑了,鬥南城眾人皆知琴操姑娘賣藝不賣身,今天能聽琴姑娘一曲已是邀天之幸,沒想到琴姑娘更願現身一見,琴操姑娘國色天香更勝傳言千百倍,令雲遙左能一償宿願感激不盡。”

琴操似乎被雲遙左動人風采所吸引,俏臉微紅道“公子過獎了。”

眾人坐下後,雲遙左與琴操大談音藝風月,幾乎要把其他的人忘了似的。但身為主角的琴操,並沒有太過於冷落其他人,仍是將話題引誘到其他的地方,讓眾人也加入暢談。

不過烈風致對於他們所談論的音藝方麵可說是一無所知,幾乎都是靜靜地沒有插話,但是麥和人與曹逸凡似乎和雲遙左杠上了,總是有意無意地打斷他的話。而雲遙左反倒是不引以為意,仍是微笑以對,相較之下倒是顯得麥子和曹逸凡小家子氣了。

就在眾人聊天交談的正愉快之際,外麵忽然有吵雜的聲音響起。隻聽見外頭如姨講話的聲音傳進大廳裏頭,顯然是有人要硬闖進來。

眾人隻聽見如姨的聲音道“大爺,琴操她人有些不舒服,今天不能見客,而且琴操隻是賣藝不賣身,不接客的呀!大爺您別硬闖啊!”

接著是一名大漢的聲音響起,就隻聽見一把粗重的嗓門道“誰聽你在放屁啊!身體不舒服不能見客?剛才老子就聽見琴操她彈的琴音。你這個老鴇是想要騙誰呀?”

再來又是幾聲慘叫,顯然是醉玉樓的保鏢被打的落花流水的聲音。

一位顯然與先前大漢同夥的人說話道“大哥,這些人真是不知好歹阻頭阻尾,琴操賣藝不賣身,沒關係,大哥你把她玩一玩後不給錢琴操她就不算賣身了。”

隨即又有一名大漢的聲音道“老三說得有道理!”

烈風致聽著三人的談話聲,隻覺得其中兩人的聲音有些耳熟。

三名大漢伴隨著大笑推開廳門,跨入門檻一眼就看見坐在正中央的琴操道“誰說琴操不舒服不能見客的啊!現在她人不是好好的嗎?而且還不少人在場嘛。”接著環目四周,一眼就認出了在座眾人的身份。

三人長相皆是十分粗壯魁梧,身高至少都在九尺以上,每人皆是虎背熊腰,穿著無袖短掛,肌膚黝黑,渾身賁結的肌肉上,布滿各式各樣的傷疤,觀其氣勢強如獅、猛如虎威武非常!

一見到這三人便知三人是重義門的弟子,且其中兩人還是熟悉的麵孔,丁開及丁魁兩兄弟,二人各自背負著一柄一百四十四斤的狼牙棒,分立左右。

而中央的那名陌生的重義門人,比起丁開、丁魁兄弟更是多了幾分豪勇氣勢,由雄糾氣昴的身形看來雄風至極,臉的下半部長滿了針刺般的短髭,連棱角分明的厚唇也差點被全部遮掩了,一雙眼睛如銅鈴般大,閃閃生威,環目四盼時自有一股攝人雄威。

此人名為刑天放,為重義門上一代掌門人古別情所收的關門弟子,也是弟子中最顯眼的佼佼者,年輕雖輕但武功極高,僅在當代門主之下,與四大羅漢並駕齊驅,名列重義七雄之一,現在也是百戰上君衛雲鵬身旁的貼身大將之一,在絕龍府裏大概隻有百戰上君一係的人馬敢不把兵家堡‘青衣將’柴青門放在眼裏,更遑論是其子‘天衣將’柴臨了。

烈風致注意到此人並不像一般的重義門弟子持著狼牙棒,而是一套三截連鋌,每一截連鋌都有兒臂之粗。

刑天放似乎不怎麽把在場的眾人放在眼裏,冷冷地道“我就說嘛,難怪如娘這女人不怎麽把我重義門放在眼裏,原來是認為裏頭的靠山夠硬。不過是‘赤凶鷹’曹逸凡和‘笑麵鬼熊’萬甫洛嘛,五獸盟的飛禽走獸不夠多就搬不上抬麵……原來還有‘天衣將’柴臨柴將軍,沒想到柴將軍如此閑情逸致啊,另外這位不就是江湖上人稱死要兵器不要臉的百兵門使者,‘七絕劍使’雲遙左嗎?”接著冷笑道“刑天放倒是不知道原來醉玉樓還藏有神兵利器哩,是不是藏在琴操的裙擺底下呀,不然怎麽雲兄會拜倒在琴操閨房啊?”

刑天放說話含針帶棒的消遣了幾人,忽然將視線定在麥和人及烈風致身上,顯是對兩人的身份來曆感到疑惑。

一旁的丁開、丁魁馬上靠在刑天放的耳旁低聲數語。

刑天放聞言大喜道“哦?原來你們兩個是麥和人,烈風致。你們二人消失一年,我重義門還以為你們倆人死了哩,看來今趟我來到正是時候,烈風致你傷我同門這一筆帳刑天放要你好好交代。”

自烈麥二人走進醉玉樓之今,一直沒有報上過自己的名字,原先是打算低調些別惹事,沒想到麻煩還是自己找上門來了。

除重義門三人外,其他在場的人多半是近半年來才出現的新人物,對烈、麥二人與重義門的恩怨並不清楚,甚至於連二人的名字也沒聽過。但唯一例外的竟是雲遙左,隻見雲遙左一雙眼睛不時地打量著二人,似乎是別有用心。

烈風致心中苦笑,半年沒到過青樓,沒想到青樓運還是一樣差勁。

‘赤凶鷹’曹逸凡聽見刑天放的嘲諷,立時大怒,原本就大喝一聲就要出手,沒想到一旁的萬甫洛竟將人擋了下來,在他的耳邊低聲道“曹執法先別動手,刑天放的目標不是咱們,而是那個叫麥和人的,咱們先用麥和人試試刑天放的功夫,而後再見機行事。”

而雲遙左及柴臨也是不動聲色,仿佛剛才刑天放說的話都是放屁一般,根本沒聽到。仍是大搖大擺地坐在位子上完全不當一回事。

就隻有琴操俏臉慘白,呆坐在席子上不知如何是好,而門外的鴇母龜奴也沒半個人敢靠近一個一個就像傻木頭一樣愣站著不動。

麥和人拍拍烈風致的肩頭道“這一場人家是找你的,乖乖上前去吧。我會幫你掠陣的。”

烈風致瞪了一眼道“你可真是好兄弟啊!”接著長身而起,走向刑天放麵前,雙手抱拳道“刑兄,當年之事實屬無心之失,烈風致在此謝罪,望刑兄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刑天放三人見烈風致如此窩囊不禁失笑。

一旁的丁開譏笑道“沒膽的東西,要賠罪可以,隻要跪下來向爺們嗑三個響頭,爺們就饒了你。”

“唉…”烈風致暗歎一聲道“看來是不動手不行了。”右手撂起衣袍下擺紮在腰後,左手並掌微向前擺,身形微蹲,淡喝道“請賜教!”

丁開見狀直接拔出背後的狼牙棒,直指著烈風致道“今天我不給你機會使用金星七式,我看看你還有什麽絕招。”

當年丁開被烈風致打敗後,重義門曾花費不少心力去打探烈風致的底細,畢竟金星七式是天道的絕學,在北皇朝六道無一是好惹的人物,重義門也不太敢招惹。但在多方打聽後得知兩者之間根本就沒有關係,會學得金星七式可能是拾獲六道祖師所遺留的殘本。待一切追究清楚後本就要誅殺烈風致,但沒想到人竟就此失蹤,一年來音訊全無。

丁開狼牙棒揮舞兩周,刮起一陣狂濤,廳內紅木家具吃不住勁風,掀倒一片。看來敗在烈風致手裏後,丁開曾痛下苦心練武,功力與昔日相比確實精進不少。

“納命來!”丁開一聲厲嘯,運起狼牙棒閃電劈至,既簡單又直接,又是淩厲無匹,在場眾人見到這一棒攻出時所生出的慘烈氣勢紛紛感到駭然驚訝。隻有刑天放微微點頭,仿佛是在讚許著對於丁開這一棒的威力感到滿意。

烈風致身經百戰,一見便知丁開的實力已至何種境界,這一棒不隻是狼牙棒本身的重量加上重力加速度的驚人威力,更是有著重義門絕學霸龍伏象神罡的氣動山河,一往無回舍生取義的精神所在,人兵、精神合而為一,才能產生這種驚人威力!

烈風致沉靜如山,待丁開衝出幾步,攻擊的氣勢即將要提到最高點之時,倏地大喝一聲!身形猛然一揚,背後的披風應勁揚起,氣機一動的同時,渾身真氣毫無保留全力而發,簡直就似千瀑流瀉無止無盡,如暴潮狂浪的滾滾洪流直湧向丁開而去,

氣勁一衝,丁開的身形竟不由得微微一窒,就是這麽短短的一瞬之間,烈風致立即展開攻擊,且就是最淩厲、最無情的攻擊!一條至強至烈的耀眼金色光流由腰間電射而出,劈上迎頭砸下的狼牙棒。

烈風致一聲叱吒“一引金星化天成!”

“嗆!”的一聲暴響,金芒撞上狼牙棒,丁開無匹的氣勢頓時暴散成碎片,一截狼牙棒應光流飛旋拋上,接著光流又凝為一麵光影,直直地當頭劈向丁開。

丁開唯一的本能反應便是將斷去一截的狼牙棒橫架麵前,想要擋住這要命的一劍,身形則是拚命向後退,為救自己的性命作出最後的努力。

“當!”斬屍劍如閃電般打在狼牙棒之上,光芒毫無阻澀地透過棒身,又是一截狼牙棒鏘啷墜地,同時間烈風致劍也回鞘,背後的披風落下蓋住斬屍劍。出劍收劍的瞬間,在場眾多高手竟無一人能夠看清竟究烈風致用的是什麽兵器,一招將丁開擊敗。

丁開瞪大了雙眼,呆若木雞地望著眼前烈風致發呆,手中原本長達四尺有餘的狼牙棒竟剩下不到一尺的握柄,一滴鮮血自眉心流下,劃過鼻頭嘴唇,最後由下巴滴在地上茵茵如草的素綠地氈上,份外地鮮紅刺眼。

烈風致這一劍還是收了幾分力手下留情,隻在丁開的兩眉中央劃出一道垂直淺痕,否則隻要再踏前半步,這一劍就足以讓丁開裂成兩半,但是眉心的這一道傷痕恐怕是永世不能複原。

大廳裏一片沉寂,事情的經過發生的實在太快,由丁開的發動攻擊至敗退僅隻是一眨眼的功夫,而這一戰的結果更是沒有人預料的到。丁開的武功絕對已可擠身一流高手的境界,卻在一招之內被烈風致打敗。

在場的眾多高手也被烈風致這一劍給震驚,每個人心裏都在想換作是自己站在烈風致的麵前,是否能夠安然無恙地接下這開天辟地的一招!但竟無一個人敢拍胸膛誇下豪語。

烈風致見眾人尚未回過神來,抱拳一拱道“承讓了,烈風致告辭。”隨即拉著麥和人趕緊離開醉玉樓。

待刑天放眾人回過神時,烈麥二人早已跑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