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東升

第二十八章 香樓夜鬥

在於四川地一帶,首曲一指的煙花之地,其中便以述香樓居冠。每當一到夜晚這裏可是燈火通明,車水馬龍、人頭洶湧,為四川地最繁榮的街道。又有不夜城之稱號。

而此地正巧位於三連、四海兩大武館的領地交界,因利潤可觀在早期兩大武館為了這塊大餅,可說是爭的你死我活的,這地方也是兩武館交惡的起源。

雙方爭奪半年之久,死傷許多館下弟子,最後是由十二劍使之一的第十劍神司徒君愁出麵排解,才敉平了這場戰爭,約定由雙方共同管理、利益均分。

可是說歸說,表麵上雙方握手談和,但在暗地裏依舊是波濤洶湧,拚鬥不休,尤其以述香樓最為明顯。

醉花、迷迭、薰衣、楓瑟,為不夜城最負盛名的四位名妓,花名遠播,才貌雙全,人稱不夜四姬而這不夜四姬正巧又是述香樓的四位當家花魁。

每天想見其花容月貌的好色之徒,不計其數,幾乎快踏壞了述香樓的門檻,但能得美人垂青,成為入幕之賓的人則幾乎沒有,由四姬盛名傳出至今也隻有一人有這榮幸。

麥和人邊走邊解說:「平時不夜四姬,隻會有一人出現,而隻有在每個月月圓之後的某一天,才會四姬齊現,那天也會是述香樓最熱鬧的時候,所有想一親芳澤的好色之徒都會齊聚一堂。」

烈風致、駱雨田二人一左一右用著你也是好色之徒之一的眼神望著麥和人作出無言的申訴。

麥和人完全沒看見倆人的表情,自顧自的說話,用著無限唏噓的語氣道:「唉~隻可惜,被公認為四姬之首的「丹青妙音」楓瑟小姐在兩個月前染病微恙,一直無法見客。致使今夜四大名姬三缺一,無法同台獻藝,真是十分可惜啊。」

看到麥子那一副垂頭喪氣扼腕不己的模樣讓人忍不住錘了一記拳頭給他,笑罵道:「去你的,你怎麽這麽了解。」

「是呀!」烈風致也??了一拳跟著說道:「要不是你的武功真的提升了許多,我還會以為你這一陣子都塞在脂粉堆裏了。」

麥和人一副義正嚴詞地為自己辯護:「喂!難不成你們以為我麥和人是那種貪花好色之徒嗎?」

兩人沒有回答,但那種你本來就是的眼神看得麥和人亂不爽一把的。

三人腳程極快,不一會便來到燈火通明熱鬧繁榮的不夜街,不須找人問路,隻要跟著人群,很快就來到了述香樓。

三人一見到述香樓,果然名不虛傳,庭台樓廣,宏偉不凡,富麗奢華,建築擺設金碧輝煌而不流於俗氣,顯然是出於名家之手。

踏入述香樓,裏頭的人數之多真的讓三人嚇了一跳,不但是整座大廳擠滿了人潮,就連左右兩旁上下的樓梯及走道上也都是站滿著想一睹美人嬌顏的尋芳客。

駱雨田有些咋舌說:「這麽多人來看不夜四姬,難不成真得有那麽美若天仙、沉魚落雁嗎?害我也想親眼一睹佳人的真麵目了。」

麥和人見駱雨田起了興趣拍拍胸脯保證的說道:「放心不會讓你們失望的啦。」麥和人攔住一名走來的大茶壺,拿出一錠約十兩重的銀子塞在他的手裏低聲道:「給本公子找個視線不錯的位子,本公子滿意的話有賞。」

那名大茶壺立刻千恩萬謝頻頻道謝,快步離去,不一會那名大茶壺便又回來,將三人引至二樓轉角處的一處座位,正好可以直視大廳中央的樓閣。那處便是不夜三姬將會出現的地方。

麥和人又吩咐那大茶壺傳上一席酒菜,再塞了一錠五十兩重的銀子在他手裏把他給打發走。

「麥子,沒想到你這般闊氣。」駱雨田雖在江湖打滾多年,但卻是極少涉足這種聲色場所。

麥和人笑著說:「田老大,這世界是錢在作人,在這裏不砸點銀子是不行的。而且我有我的目的。」

「哦~」駱雨田疑問道:「有什麽目地?」

麥和人並沒有回答隻是神秘的笑了笑:「等會你們就知道了。」

此時一位老鴇帶著七、八名長相頗為上等的姑娘靠了過來,烈風致、駱雨田二人便吞下大堆未問的問題,看著麥和人。

麥和人一點也不管倆人的表情如何,選了四位身材外貌都是十分惹火且美麗的姑娘坐下陪酒聊天。

麥和人可是喝的十分痛快,左擁右抱的享受醇酒美人,反觀烈風致二人都有些坐立不安,讓陪酒的姑娘覺得十分有趣猛吃兩人豆腐。

短短兩刻鍾,桌上的酒缸已經推了三大?,因為烈風致和駱雨田兩人除了猛灌酒之外找不到別的事來幹。

忽然間絲竹聲響起,音色悅耳動人,彷如天籟之樂撥弄著眾人的心弦。

原本吵雜的述香樓,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聲音的出處,也就是大廳中央的閣樓,三人也跟著眾人的視線看去。

三條曼妙的身影,隔著窗幔出現在眾人眼前。

一陣如出穀黃鶯,輕柔婉約的聲音道:「賤妾醉花僅代表述香樓及諸位姐妹歡迎各位大爺公子們光臨。」扣人心弦、勾魂奪魄的柔語,加上隱現於窗幔前的倩影就足以使在場的好色之徒醉倒一半。

「本來依慣例今天是應由賤妾迷迭及三位姐姐們一同恭迎各位大爺,但楓瑟姐姐卻是染病微恙,無法下榻迎見各位大爺,望諸位大爺見諒。」迷迭的聲音比之醉花,不但更加撫媚嬌嫩更有一股銷魂蝕骨的感覺。

駱雨田不禁心頭一蕩,雙眼凝視著發出聲音的窗幔,烈風致則是難以克製心頭的思念,昭昭的倩影又浮現眼簾,而麥和人依然臉露微神秘笑容,讓人不知道他心裏在打什麽主意。

「哈哈哈!」一聲朗笑由左傳出,距三人所坐的桌位不過二、丈三之遙。

「迷迭小姐你太過謙虛了,楓瑟小姐因病微恙,多作休息是必然且必需的,姑娘何過之有呢。且今日述香樓三大美人能同現一堂,已是我等凡夫俗子之萬幸,我等又怎可能會見怪呢。」

說話這人、語詞雖是謙卑有禮,但語氣裏自視其高,又極負自傲,自喻為眾人之首的意思卻是十分明顯。

聽見此人說,麥和人像似發現了什麽事情一般,眼神看向發話的地方,嘴巴卻是問著駱雨田道:「田老大,你知道說話的這個人是誰嗎?

駱雨田瞪了麥子一眼,沒好氣回道:「你看我像是神仙嗎?還是像算命仙,隨便找個人出來連人也都還沒看到,就叫我認,難不成叫我用猜的啊。」

烈風致看著麥和人,畢竟自己和麥子在一起的時間較久,也比較了解麥和人要作些什麽奇怪的事情之前會有什麽準備動作,而現在的麥子就像是一隻準備享用大餐,正考慮著該從那堆肉先下手的餓鬼。

一陣不好的預感,驅使烈風致開口問麥和人:「麥子,你在打什麽主意?」

麥和人揮揮手一副你太多心的模樣回答:「那有在打什麽主意,對了!烈,待會如果發生什麽事的話你要幫我擋一下。」

「擋一下?什麽意思?會發生什麽事不成?」

「哎呀~反正你等會就知道了。」麥和人安撫著說道。

「又等會?」烈風致眉頭皺起,心中的不祥之兆越發的明顯。

「好了,良宵一刻值千金,諸位公子、大爺們,隻要您能通過賤妾們所提出的幾個問題,通過的大爺們便可挑選其中一位,若又能答出或是達到兩位姐妹的要求,那今夜便由那位姐妹,陪大爺共渡良宵。」迷迭頓了頓,沒有立即往下說明,在場所有的人都摒息靜待迷迭的問題。

「在場的諸位大爺都是身負超凡武藝的一時英才,所以要從中選擇的話,自然是以武功來取其優劣。妾身手上有一隻玉鐲,稍後妾身將它拋出,在玉鐲落地前誰能把它完好無缺的拿到手,便是今夜第一位可以成為妾身姐妹的官人。」

在超過一百對眼睛的注視之下等待著玉鐲的拋出。

「各位大爺接著啦!」隨著迷迭的嬌呼,一隻青色玉鐲飛出窗幔,往一樓大廳中央落下。

正當大廳一幹人拉長了脖子,伸直了手,準備看看是否能撿到這隻玉鐲時,四周同時暴起數條人影,齊往中央落下的玉鐲撲去。

八個人以玉鐲為中心交起手來,刹那間「叭!叭!叭!」劍拳指掌交擊聲接連響起。

烈風致三人看著戰局低聲談論起來:「這幾個人都是銀劍使者,由四個到十二個銀環。」

「不過……看起來,銀環的數目多寡與武功的高低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嗯~沒想到三十六劍訣,這些人竟然是用赤手空拳使出。呃!這個更厲害,用腳使出曲字訣的曲虹如電。」

場中眾人交手不過片刻的時光。

「分出勝負了!」一聲尖嘯加上二聲悶哼由戰圈之中傳出。

二條人影分別往左右翻飛而去,從半空中劃過的血絲看得出來身上帶了些許的傷痕。

奪得玉鐲的人,帶著勝利呼嘯飛掠回座位,由此人所回轉的方位來判斷,正是方才讓麥和人雙眼大放光彩的人。

「烈,你的眼力好,剛才那兩個吃了虧的人…是不是咱們三連武館的二位師叔啊?」麥和人指著兩名帶血飛回的人影問道。

「嗯。」烈風致點頭答道:「沒錯,那位四環的是「擎峰劍」葛天鴻師叔,五環的是「輕風劍」方良。不知道那奪得玉鐲的人是誰,竟對二位師叔使出這種狠招。」

「有可能是四海武館的人。」駱雨田整理一下這二個月來所得的資料道:「四海武館自館主「四海劍」於四海以下尚有五名銀劍導師。順道一提銀劍使者的考試有兩樣,一為取得銀劍資格,一為指導傳授劍術資格,此稱為銀劍導師。而四海武館的五名銀劍導師東、南、西、北、中。東便是敗在烈手上的「書海詩劍」池東雲,再者為「妙劍生花」宮南峰、西為「千軍劍」周聞西、北為「青麵劍」北海虎、中為「紫虹雙劍」雲喬中。而這人應是「妙劍生花」宮南峰,因為五名銀劍導師之中有三人持雙劍,又被人稱為三英六劍,隻有池東雲及宮南峰持單劍,最重要的是,宮南峰為九環銀劍,此人正恰恰附和其條件。」

麥和人抱著懷裏美人隨意道:「反正待會就會有人問了,何必想得那麽辛苦。」

「哈!」駱雨田輕笑一聲,自嘲道:「說的也是、這可是很傷腦力的。但職業病沒辦法。」

「恭喜這位公子爺奪得玉鐲,請公子爺上至閣樓前來。」迷迭的嬌柔語調再次響起。

應聲一條人影斜斜飛掠而上,輕巧飄逸地落在樓梯最上一階,溫和有禮地向窗幔另一頭的三姬拱手問候:「在下乃是四海武館五大導師之一「妙劍生花」宮南峰,見過三位小姐。在下有幸能站在此地全賴三位小姐之福,也幸虧其他同道手下留情,在下厚顏想請迷迭小姐賜教。在下才疏學淺,但求迷迭小姐高抬玉手,能留情之幾分。」

廢話一堆加上過度的謙虛隻會更令人討厭惡心。

麥和人眼神上下打量著宮南峰,這個人體形修長挺立,玉麵白淨眼細而長,雙眼神色略帶陰險,身穿一襲黑色儒裝,一身書生打扮,身背長劍左臂上套著九個銀環。

「咦~九個銀環比咱們師父還多出兩個,這家夥會比咱們師父還厲害嗎?田老大。」

答話的卻是烈風致:「伯仲之間。」

「沒錯!」駱雨田接著道:「在四海武館五大導師之中以雲喬中武功最強,次之為周聞西,再來為宮南峰、北海虎、池東雲,但光憑這五人就足以和三連武館的十二名銀劍使者的實力相比……」

「哇!」眾人齊聲驚呼,將三人的注意力拉了過去。

一顆青茫碧綠的玉球拿在宮南峰的手上,渾圓無瑕的玉珠,散發著一種亮青色周圍還似乎繞著一圈煙霧,乍看之下竟會令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一股寒意。

但拿著玉珠的宮南峰卻又是另一種不同的感受,感覺像是由玉珠上傳來一絲暖意,而這股暖意又能引發丹田的熱氣,產生通體的溫暖。

「這是……」宮南峰驚訝地看著手中的玉珠。

「此珠是何物,還望南峰公子說明,隻要公子能說出玉珠其來曆,那令夜…迷迭就是公子的人了。」

宮南峰微張著嘴,苦思半晌,對於手上這顆是一點思緒印象也沒有,可是這顆珠子一看就知定非凡品,定有其驚人來曆,但為什麽就是想不出來。

駱雨田似乎發現了什麽似的,緊盯著宮南峰手上的玉珠,眉頭不由地深鎖,也像是在回想這顆珠子的來曆。

又過片刻,宮南峰搖搖頭歎息,將珠子交還給窗幔另一頭的迷迭,惋歎道:「在下見識淺薄,實在是說不出此珠的來曆,今夜無緣能和迷迭小姐共渡良宵,是在下今生的遺憾,在下必定尋出此珠來曆,望下次還能再與迷迭小姐再續前緣。」

宮南峰才剛說完場麵話,正準備轉身回去自己的座位。

「哼!」麥和人恥之以鼻道:「廢話連篇,都沒搞頭了還不快滾下來,浪費別人的時間。「妙劍生花」哈!我看是舌燦蓮花吧。」聲音雖是不大,但是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全都聽到了。

烈風致回頭的速度快可比擬閃電,看著麥和人心想:這家夥該不會是來惹事打架的吧?

果然有人立即喝道:「混帳,你說什麽!」十七、八名四海武館的弟子紛紛站了起來,瞪向三人這一桌的方向。

隔在兩方中央的人一見有事即將要發生,看情形九成九會打起來。紛紛起身避開,生怕遭受池魚之殃。

一下子,兩方的中央再無間隔阻礙,立即開出了一條走道,兩方人馬可以用眼睛直接看見對方,但正中央卻有一個人,依然不在意,依舊自酎自飲,沒把即將要發生的惡鬥當一回事。

麥和人依舊態度故我,懷抱美人,唇飲美酒,淡淡地回道:「我說了什麽嗎?我有說什麽嗎?」

那名弟子喝道:「你這家夥竟然大言不慚說我師父「妙劍生花」他話太…」後來的話卻說不下去,異劍流極尊師重道,如果重覆了剛才的話,被人按上汙辱師尊的罪那可就冤枉了。

而另一名弟子就沒有想那麽多了,直接開口就接著道:「你是什麽東西,竟敢說我師尊廢話太多,要我師尊把外號改成「舌燦蓮花」……」後麵另一弟子推了他一把,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另一名弟子拔出長劍,帶頭衝去,大喝道:「不用跟個死到臨頭猶不知的家夥說廢話,汙辱師尊者,唯一下場就是……」

「死!」其他弟子同時拔劍出鞘、齊聲附和,齊往三人衝來。

麥和人依然是飲酒作樂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烈風致則是雙眼注意到雙方中央的那人。

那人並不是異劍流的劍士,由他一身的打扮看出同樣也是外地,且武功極高,在十八名四海武館弟子衝來之時,竟然不種聲色地連人帶桌椅往前滑動三尺。

若不是烈風致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還真難查覺出他把位置移走了。

除了他的身手作為吸引了烈風致的注意外,還有一個地方讓烈風致起了興趣,雖然這位不明高手易容裝扮的功夫,堪稱上等,但烈風致敢拿他的一雙眼睛發誓,這人絕對是一個女子,隻是……一個女人來妓館幹嘛?

駱雨田看著兩位肝膽相照的好兄弟,一個正醇酒美人,一個正神遊太虛,除了哀悼自己交友不慎外,還是哀悼。苦笑道:「即然我的兄弟都有事,那就讓我獨自一人來招待各位了。」語畢,駱雨田旋身竄出,長劍帶鞘出擊,一招「點花笑月」劍影連環點出。

劍影所到之處人人皆是迎劍便倒,十八名弟子,隻在一招之間就全數倒下,每人身上的穴道,都被點中二至三處,隻傷不死,這還是駱雨田手下留情,否則縱使隻是劍鞘,也能使這些人非死即殘。

這也是這些四海弟子,太過於自傲大意,認為對手也隻是位銅劍弟子,不然一開始就擺出劍陣的話,駱雨田還得多花上一番功夫,才能將他們解決。

駱雨田收招坐回原位。在同一時間宮南峰飛身閃至十八名弟子之前,雙眼神色陰沉,冷冷地盯著駱雨田沉聲道:「閣下的點字訣,使得十分精純,「點花笑月」一式更是盡得其精髓,絕非一般銅劍弟子,閣下究竟何人?」

宮南峰雙眼神光大放緊盯駱雨田狠聲道:「閣下以一身銀劍武功卻是自降身份,莫非是對我四海武館有所圖謀不成。」

宮南峰說話的時候,周圍的的尋芳客也開始往四外退開,那名女扮的男裝的不明高手,也混在人群之中離去,烈風致才收回心神望向宮南峰。

人群散開,另一條高瘦人影由座位上站起。此人身形高瘦精悍,馬臉削瘦,而雙耳如扇招風,臉色有些似縱情聲色的蒼白,淡眉細眼,唇留兩撇八字胡。一身灰色長袍,身背雙劍,最引人注目的則是他左臂上的十二隻銀環「四海武館五大導師之一「千軍劍」周聞西。」駱雨田眼力犀利、見識高明,隻消一眼便認出對手身份。周聞西並未說話,隻是挑高一雙眉毛,淡淡地看著三人。

駱雨田沒有回答,倒是正在美人醇酒的麥和人說話了:「哈!宮老師你想太多了,我們三人確實隻是一介銅劍弟子,並非有所陰謀,在場許多人都可證實,在下三人的的確確是三連武館的銅劍弟子,家師張昭,人稱「人辛劍」」

周圍的一群三連武館弟子紛紛附和答:「沒錯。」

麥子跟著又冷笑數聲道:「嗬嗬嗬!其實也非是敝師兄武功高強,隻是貴武館的所教出來的弟子武功水準退步罷了。聽說,二個月前貴武館一位銀劍導師,被一位外地來的年青人挫敗,顏麵盡失,而那名年青人,據說拜入別家武館,現在還隻是一位小小的銅劍弟子哩。」

還聽說、據說哩,麥子睜眼說瞎話的功夫驚人,人明明就坐在他的身旁,而且還是他兄弟,竟然裝作完全不知道。

宮南峰當場火冒三丈,眼睛眉毛都往上倒吊,整張白淨玉臉幾乎變成紫醬色。

自成為銀劍使者至今數年來,那一個銅劍弟子見到自己不是又敬又怕的,而現在竟然有銅劍弟子對自己說話時竟然還竟坐著,且對自己極盡冷嘲熱諷之事,不是暗諭而是明示,更可恨的是,竟然這種人有三個之多,熟可忍熟不可忍!

就在宮南峰即將爆發之際,麥和人又加上一句話:「啊!對了,宮老師,我有句話忘了告訴你了,那就是挫敗池東雲、大破四海劍陣的人就是在下……的師弟,他!」說著手指還指向烈風致。

烈風致吃了一驚大叫:「混帳,麥子你出賣我!」

烈風致來不及在罵下去,宮南峰業已殺氣騰騰地飛身撲來。

宮南峰與池東雲交情極深,池東雲遭人挫敗後,十分消沉,那時宮南峰便下決心,一定要殺掉此人為同門報仇,現在竟然在這裏碰上,堆了滿肚子火的宮南峰,早已不顧身份和地點、十成功力全力怒劈烈風致。

「等會再找你算帳!」烈風致丟下這句話,全神貫注抽出背後鋼劍迎向來勢。

「到陰間地府去算吧!」宮南峰居高臨下,嘴裏狂嘯大喝著,以飛龍壓頂之勢,狂斬怒劈而來。

烈風致絲毫不懼,斬出三劍抵消壓頂劍式,錯步滑開,身下所坐的椅子,被其隨後壓來的剩餘劍勢斬成碎片。

「哦!」烈風致暗忖:這老頭火氣真大,先不要埋身近戰。

烈風致運劍連舞,十數道劍氣裂空而出。

風字訣「風絮綿綿」每一次揮劍便是七道劍氣裂空飛去,劍氣威力不大,雖無法開山碎石,但刮骨切肉,倒是易如反掌。

宮南峰舞劍護身,劍茫閃爍動如卷珠簾,將自身形體完全護在密不通風的劍光之中。

「叮叮叮!」金鐵交鳴聲不斷響,連綿不絕,彷如飛蝗過境的劍氣,如狂暴雨般一波緊接著一波擊打在劍光之上。跟著不停地發劍、烈風致將功力一層一層的摧加上去。

片刻之間,烈風致已經發出超過數百道的以上劍氣,宮南峰越擋越驚訝,越接越心寒,雖說此招風字訣風絮綿綿所發出的劍氣耗勁極小,但連發數百道後卻連氣也不喘一聲,而劍氣由原本的一劍七道,增加為一劍十四道,足足加強了一倍,這等功力,別說一個看起來頂多二十啷當的小鬼頭使的出來,就連和自己同列一輩的銀劍導師也沒有見到過幾個有這等功力。

分神之下,兩股劍氣未能及時攔截,劍氣穿過劍網,立即在身上留下兩道傷痕。

宮南峰心知,久守必失,尖嘯一聲,身形淩空翻轉劍法變化,連人帶劍滾成一團劍球,直直破入烈風致的綿密劍氣之中。

「喲!要拚命了!」烈風致猛提一口真氣,身形疾旋,旋風之勁暴起,周遭桌椅花盆悉數被由烈風致身上暴發出來的真氣激開。

「咱們就用這一招分勝負吧!「烈風狂濤」」

烈風致再使自創絕學雲風雷三訣式,此招是由原本的龍卷烈風一式變化而來,經過二個月的洗煉,龍卷烈風的威力已不可同日而曰,加上由三十六劍訣中旋、斬、卷三訣精選出來融入其中。

為了這一招,烈風致足足耗去一整日的時間思索。但事實證明這一日的時間並沒有白白浪費,烈風狂濤的威力比起龍卷烈風來說至少強上三倍有餘,氣勢驚人就像一條通體插滿利劍,且不住旋轉移轉的參天風柱,以足以摧毀眼前阻擋一切的氣勢前進。

宮南峰不愧身為銀劍導師,麵對如此氣勢??斕畝裾幸廊晃匏?肪濉>≌股?剿?У囊?V?常?啪骶?柘な?鉤觶?9飩CV刂亟S啊⒔??戲逕砬?艚艄?。?倘繅豢毆餷蜃蠶蛄曳韁隆

「嘰~~!」光球風柱猛烈相撞!產生的巨響並不是預想中的刀劍般的金屬交擊聲,而是令人不禁掩耳的尖銳金屬摩擦聲。

周遭圍觀的群眾除了駱雨田、麥和人、周聞西等寥寥數人能夠忍受住這種刺耳聲,其他的人皆是忍不住捂住耳朵。

刺耳聲連續尖響了足足有十息之久,刹然停止!

眾人疑惑的念頭才方剛剛升起,一連串如放鞭炮般的金鐵交擊聲緊接著如雷爆起。

高手相搏之中,此種方式極為凶險,比拚的不僅隻是內力的深淺綿長,更是較量著劍心、五體、技藝三著之間的調合。

轉眼之間,百擊即過,兩人之間的勝負逐漸分明。

烈風致的「烈風狂濤」依舊驚人,而相較之下,宮南峰竭力組成的劍影光球就弱下許多。

宮南峰劍威減弱,明顯內力不繼。速度減緩、劍影浮動,穿著黑衫的身形漸漸顯露在光球之中,心神渙散,心、體、技三者的諧調盡失,形勢及及可危,隻要一個差錯便是血濺三步,飲恨當場的局麵。

生死關頭,周聞西再也無法忍住,驚吼一聲「南峰!」身影一閃以最快的速度衝向交戰的倆人。

駱雨田見周聞西一動,也未遲疑疾速趕前,援護烈風致。

一聲暴喝,勝負分曉,宮南峰帶著一蓬血花,拋跌倒飛,烈風致則是旋身落回原處。

此戰雖勝,但烈風致也身中數劍,其中以胸口一劍最為嚴重,創口深可見骨。

烈風致點穴止血,回想最後那一劍,宮南峰那一式曲字訣之妙,竟能讓堅硬的劍身、曲折變形,穿過劍網,刺入胸口,要不是自己先一步將他劈飛,讓這一劍未盡克盡全功,否則大概也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但這一劍好眼熟啊……似乎就是二個月前剛來異劍流時所見到的那名老農的劍法。

周聞西接住飛跌的宮南峰,身形便直接淩空折轉,由二樓窗口直接穿出,迅速離開述香樓。

遠遠地拋下一句話:「四海武館會記得今日的事!他日必當奉還!」

周聞西一接住宮南峰,便知他的傷勢嚴重,情況危急,必須立即醫治,且評估敵我雙方的情勢。十分明顯光憑自己一人是無法敵得過烈風致三人,還是先救治宮南峰,再找其他二位師兄弟作好準備,再與這三人決一死戰。

駱雨田見二人離去,也止步轉身,回頭查看烈風致的傷勢。

在處理完烈風致的傷勢後突然發現麥和人竟然失去蹤影,三位名妓也不在閣樓之上,泰半的尋芳客也都被嚇走了,隻有同為三連武館的弟子,及那二名吃了宮南峰點虧的銀劍師叔待在旁邊,同樣地關心著烈風致的傷勢。

烈風致、駱雨田向二位師叔表示歉意,畢竟這家述香樓還是三連、四海雙方共同管理的,在這裏鬧事便是瞧不起三連、四海兩武館,事情可大可小不能隨便小覷。

不過方良、葛天鴻二人倒是不引以為意,當時他們二人被宮南峰打傷早就恨透他了,現在讓自己的後生晚輩來幫自己討回麵子來,自然是非常開心,直道沒關係,這件事他倆會幫忙處理,也會在三位館主麵前多多為烈風致三人美言幾句。

烈風致、駱雨田還是再三道歉,又留下了一筆銀兩充作修護被二人交手破壞之處的費用後,便去尋找麥和人這個肇事後逃逸無蹤沒半點義氣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