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東升

第二十一章 大會開始

北皇九十八年八月四日竹林會館

一場足足肆虐了竹林會館一天一夜的大火,在眾多豹衛營戰士的努力下終於被撲滅了。

衛海臨端坐在馬上一語不發,默默地看著竹林會館及老正興酒樓被這場烈火吞噬。這兩個地方對他而言是一個擁有許多回憶的地方,以武會友、以酒論交,不少知心的朋友都是在這裏認識的,但這一把火不但燒毀了所有房子,亦把過往的回憶化作飛灰。

一名將領單膝點地跪在馬前道:“稟侯爺,火勢已經撲滅,裏頭逃出的人也全數抓住,一個也沒逃掉。但沒有發現劍雲?及劍風華父子的行蹤,估計可能已經葬身火海。”

衛海臨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屬下遵命!”這名將領大聲應答,一揮手火著大批手下奔進已成灰燼的火場之中。

沒過多久,便有一名豹衛戰士大叫著:“大人!發現一條地道。”

帶頭的將領立即大叫道:“清理入口,馬上派一隊人進入搜索,小心裏頭的機關埋伏。”

“是!”一隊豹衛戰士迅速將堆積在地道出入口碎石焦木挖開,十幾名戰士魚貫進入地道之中。

豹衛營戰士的手腳極為迅速,不過一會功夫,一名戰士便奔了上來。

“稟侯爺,地道裏沒有機關,隻有一間秘室門已經被封死,還有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密道,密道地上留有腳印,顯示不久前才剛有人用過。”

“打開密室,派人搜索密道出口。”

“侯爺,密室打開了,裏頭有不少錢銀財寶,還有在裏頭發現了劍雲?,他被人捆綁起來,此刻仍昏迷不醒。”說話的同時,兩名戰士將仍被麻繩捆綁的劍雲?搬出地道。

“將人送來,另外派人看守京城出入口,緝拿劍風華。”

“是!”一旁的隨侍的將領齊聲呼諾,帶著自己的手下分頭行事。

“唉……”看見劍雲?如此狼狽的模樣,衛海臨長歎了口氣,吩附手下為他鬆開麻繩,接著翻身下馬,蹲在他的身旁,檢查他的狀況。

劍雲?並沒有受到什麽大傷,隻是被人打昏罷了,衛海臨隨即便替他推筋活血,讓劍雲?蘇醒過來。

“二爺…”醒轉後的劍雲?望見衛海臨竟不知該如何說話。

衛海臨長身而起??俗笥遙??指漢蟮潰骸敖@鮮錄褐鏈耍?鬩膊揮迷僖?饗氯ィ?7緇?仁譴躺背賂?患抑伊遙?幼龐治?鸝諫繃四切┖諞氯思耙話啾?烙?絞浚?聳備?饌夾寫探襠希?鎦と吩湮閿股笱叮?掖俗鍰翁歟?曇熬拋澹?籃A俅?煆冊鰨?居?偷匭蟹ǎ????蔽籃A僭僖菜擋幌氯ィ?鍪壯ぬ疽豢諂?

“二爺,我……好吧。”劍雲?垮下肩頭,頓時像又多蒼老了幾歲,垂頭喪氣的模樣已無昔日的意氣風發。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才會讓他如此深陷泥沼,無法自拔。”劍雲?緩緩地說出事情的經過。

當年劍雲?還在任於玄府糧道布政司之時,因為人海派豪氣,每天皆有五湖四海的兄弟朋友造訪、求急。可說是風光一時,每日皆有食客達千人之上。

也因此開支極大,光憑名下的產業收入根本入不敷出,隻能就職務之便,聯合其他同僚動起鹽糧的腦筋。將官鹽變私鹽、官糧化私糧,運往其他地方販售獲利。

但夜路走多了終就是會遇上鬼,因官鹽、官糧的稅收每年下降,引起了朝庭方麵的關注,派來四品巡察使陳定康調查此事。

與此案牽連在內的官員人數極多,劍雲?自知難逃法網,本想一肩擔下這條罪狀,但劍風華無法坐視父親尋死。隻有出手刺殺陳定康,更怕秘密外泄便將陳府上下一家六十三口悉數屠盡。

劍雲?為此感到難過及愧疚,但事情已經發生,亦無法再挽回什麽,最後辭官返鄉,但在衛海臨的邀請下定居於京城。而劍風華則是被他父親送走,藉口拜師學藝出外曆練。

隻是沒想到劍風華這一趟外出,卻因此結識了天龍門帝君朱馭翔。朱馭翔得知這件秘密,便以此為要脅,勸誘劍風華加入天龍門,劍風華成為十天王之一,當年在玄府所建立起來的私鹽管道,也在天龍門的支持下重新再起。

年事已高的劍雲?,飽經世事自然是看得出來朱馭翔所要的不過是這私鹽所帶來的利潤,雖然時常勸告劍風華浪子回頭,但一直沒有用處。

血虹流香之內藏有名冊一事,劍雲?根本毫不知情,直到前日劍風華將那些奪劍的黑衣人滅口後,回家處理血衣時,劍雲?才得知一切事情的經過,更明白自己的兒子竟然要刺殺今上。

想要阻止卻也為時己晚,衛海臨已經派出大批人手監視著竹林會館。就在劍雲?左右為難之時,劍風華亦開始行動,連絡朝聖學府及天龍門眾人進行計劃。

在衛海臨親自帶領大批豹衛營戰士包圍竹林會館時,劍雲?父子正為此時爭吵不休。事情至此已無任何挽回的餘地,劍雲?決定要親手抓住自己兒子,兩人一起投案。

隻是劍雲?根本就不是自己兒子的對手,加上心腸過軟,精神根本無法集中,走不過三招就被製服。劍風華將他捆綁藏在密室之中,吩附下人在會館及酒樓所有地方皆灑上火油點燃後,驅散了所有奴仆,由密道離去。

“唉……”衛海臨又是長歎一口氣,其實劍雲?所說的一切他也完全查明,讓他說出隻是要親自確定一遍。

“將劍雲?拿下,送往刑部大牢聽候發落。”衛海臨沉重地說出了命令。

“不用了…”劍雲?忽然露出一抹堪破一切的笑容,道:“二爺,劍雲?自知愧對天朝,愧對今上恩典。劍雲?能作的就隻是以這一片鮮血來洗盡我所犯下的罪孽。”話才說完,劍雲?忽然舉起右手,狠狠地蓋向自己的天靈。

血光飛濺,鮮紅的血液緩緩額頭發際流下,七孔也泊泊泛出血珠,身體軟軟倒下。一代劍術名家,竹林會館之主,劍雲?就此與世長辭,留下的卻是永難磨滅的汙名……

衛海臨並沒有阻止,或許對劍雲?而言,是最好的結果。這時一陣微風吹來一片竹葉,這是竹林會館裏所栽植的老君竹葉片。以兩指夾住葉子,湊近嘴邊,一陣悲戚哀傷的曲調,嗚嗚嗚地飄蕩在煙塵之中,像是在哀悼著劍雲?的逝世。

同一時間城西的鳳凰無寶樓旭日東升,蔚藍的天空灑下一片金黃色的璀燦,數十條潛伏在無寶樓周遭的身影,由黑暗中露出了他們的身形。

“澎堂主情形不對。”葉月站在澎海彬的身旁低聲地道。

他們一行人埋伏在無寶樓外頭已經整整一夜了,卻一直沒有看見任何朝聖學府的人進出。

“陳路,怎麽一回事?”澎海彬也感到不對勁,如果朝聖學府的人真躲在這裏,若他們要刺殺今上早該在昨天夜裏出發才是,為何至今仍是半點動靜也無。

“我也不知道,我確實看著那人跑進無寶樓。而且邵逸昀也一直留在這裏監視沒有離開過半步。”

“或許……我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安空年緩緩地道。

晁虎連忙道:“那怎麽辦?還不趕快去比武會場尋找幫主,朝聖學府的人不在這裏,那麽此刻他們肯定在比武會場準備行刺今上。”

“等等!得先確定朝聖學府的人不在無寶樓裏頭。”葉月阻止眾人道。

“怎麽確定呀?衝進去一間一間地找嗎?”陳路猛翻白眼道:“那還不被諸星島拆掉骨頭才怪。”

澎海彬抱胸沉思,常掛在嘴角的微笑這時也有些黯淡。

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難以決定之際,一陣無視於炎熱的八月份天氣的寒風吹過,頓時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一條白色的人影自眾人後方出現,排眾而過,一步步緩緩地踏向無寶樓。

“不會吧……大師兄!你想來硬的呀。”

天心即我心,俠儀為胸襟。

誅惡即是善,刀出鬼神驚。

蕭瑟吟著詩號,立足在鳳凰無寶樓之前。冰寒的話語化作一陣錐心刺骨的寒風貫入無寶樓裏頭。

“在下聖天衛令主麾下,‘夜叉魔宿’蕭瑟,求見諸星前輩。”

蕭瑟的聲音清楚地傳進了無寶樓之中,原本吵雜的大街頓時安靜了下來。人人都??⒌卻?胖鈈塹河惺裁捶從Α

“蕭瑟,是你要見我。”跋扈、專斷的聲音由無寶樓裏頭傳出,卻無法讓人察覺出聲音究竟是由那個地方出現,仿佛就像是整座無寶樓在說話一樣。

“是的!晚輩奉聖天令主之命前來。”

諸星島靜默些會,才應道:“好!攻一、守徒把人帶進來。”同時間一名持弓、一名背劍的中年人閃身出現在無寶樓入口。

“打擾了。”蕭瑟告聲罪,身形帶著一陣刮骨寒風沒入無寶樓。

“大師兄不會有事吧…”陳路憂心忡忡地說著。

“應該沒事。”葉月安慰道:“就算諸星島不看在咱們師父的份上,也會看在聖天衛的麵子上,不會和咱們計較。”否則以他們這麽大一群人埋伏在無寶樓外頭,早就犯了諸星島的忌諱。

隻是諸星島的脾氣向來反覆無常,總是令人難以安得下心,也或許一個不滿意就出手宰了蕭瑟。

過了片刻,眾人談論是否要一起進入無寶樓之時,蕭瑟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

“走!”蕭瑟不待眾人發問,便沉聲道:“人不在此地,我們即刻趕往比賽會場!”

“是!”

“真的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陳路驚訝地叫著。

“別廢話了,快走!”一旁的葉月推了陳路一把,眾人迅速急奔而去。

同一日清晨五輪大會賽場今天是五輪大會正式開始的第一天,數以萬計的京城民眾如潮水一般湧入賽場。在以武立國,武風昌盛的北皇朝來說,這可是每年一度的京城盛事。會場周圍還有不少攤販設置在此,賣糖葫蘆的,賣點心糕餅的,擠了數十家,端的是熱鬧無比。

會場所采取的是開放的方式,沒有任何限製,所有人都可以自由進出會場觀看比賽。

雖然四處皆有謠傳有人要行刺今上,但這一次的五輪大會仍是自由開放。不過,戒備在會場四周的士兵人數明顯的增加。

於漠、關山玉、杜維仙三人各自指揮著手下,分散在會場四周,設下重重戒備,隻要一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便可作出最佳的應變措施。因為有他們廷內三秀坐陣在此,所以衛海臨才會放心地帶人圍捕劍風華。

烈風致、麥和人先後步出房間,隨著眾人一起前往比賽的校場。途中遇著了竇天章等人,對二人投出敵視的眼光。烈風致不以為意,麥和人則是回以一聲嗤笑。

來到校場,中央空了一大塊空地,地方之大足以讓所有的參賽者一起在裏頭比試。校場四周築起一道矮牆,區隔觀戰的民眾。

烈風致打量四周,校場的正東麵是一座高約三丈的看台,上頭鋪上鮮紅色的地毯,一張龍椅擺放在正中央,左右兩旁還設有席位。看來那裏便是今上觀看比武大會的位置。

四周隨處可見一隊隊的戰士,大略計算一下,人數少說也可以三千人上下。人人荷弓帶劍,神情緊慎,如臨大敵,戒備之森嚴,遠超一般。

沿著走道穿過人群來到設於校場旁的空地,準備等待大會開始。

“烈幫主、麥幫主!”熟悉的叫聲傳來,烈風致回頭看去。一下子就從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看見了聲音的主人。

實話說,想要不馬上看出來還真難,一大群擁擠的群眾居然還空出一塊地方,烈風致視線便不由自主地射向那裏。

原來是錢一命,還有女酒仙南紅楓,在她身旁的竟還有一向避她如蛇蠍的唐冥,還有錢一命,‘風火聖’項備,‘飛鷹聖’孫碗,幾名留守在聖天衛府的高手都來到這裏。而出聲叫人的便是女酒仙南紅楓。

“南大姐你好,怎麽有空來此?”烈風致及麥和人走到圍牆前先向南紅楓打聲招呼。

南紅楓嗬嗬笑道:“當然是來欣賞兩位幫主打敗群醜的英姿呀。”

“南大姐頭啊,要欣賞怎麽沒帶來好酒啊。”麥和人大笑著回應。

“好酒當然不可缺。”南紅楓拍拍身後背的包袱道:“這裏可有一?十斤的天叢酒,另外也有我自個釀的上等美酒,就等倆位凱旋而歸慶祝。”

“那太好了。”三人對視大笑。

烈風致停住笑聲問著其他人道:“你們怎麽會來這裏?”

“幫主,這是昭夫人的意思。”項備恭聲答道:“夫人說,五輪大會人員複雜且有許多難以預料的變數,擔心兩位幫主有失,所以便遣我們來保護幫主。”

“?恚甭蠛腿俗園戀氐潰骸耙暈液托×伊餃說氖盜Γ?退閌峭荔俠匆材魏尾渙宋頤恰!

“這就是昭夫人擔心的地方。”孫碗接著道:“探馬堂一直沒有發現玉皇朝及天龍門等人在江湖上行動的消息,所以派我們來通知幫主,聽從差遣。”

“玉皇朝和天龍門?”烈風致皺眉道:“他們不是正為了萬年人參和明離火的事情,忙著對付大哥和其他門派。”

“原本應該是如此沒錯。”孫碗憂心道:“但依探馬堂和天視地聽堂傳來的消息,皇都六衛城都沒有玉皇朝的人出現。另外,在江湖上那些持續不斷襲擊搶奪萬年人參的人,大部份是赤掌會八指,天龍門眾天王可說未曾露過麵。”

“哦……”烈風致聞言心頭一凜,如果天龍門和玉皇朝皆參與此事,那事情會更加麻煩。

“孫碗,有任何蛛絲馬跡顯示玉皇朝或是天龍門的人潛來京城嗎?”

“沒有。”孫碗搖搖頭答道。

“劍風華人呢?他被逮到了嗎?”麥和人突然問出劍公子的行蹤。

“沒有…”孫碗在會場前也奉命到竹林會館打探。“衛侯爺派兵將竹林會館重重包圍,且竹林會館及老正興酒樓都陷入雄雄火海之中,據說可能是畏罪放火自焚了。”

烈風致回過神來問道:“那澎堂主那方麵的情形又如何了?”

“仍埋伏在無寶樓外頭,還沒見到朝聖學府及拜月赤狐一行人的蹤影。”

“看來事情的發生,並未如我們預期的那般容易呀。”烈風致低歎一口氣,沒逮到牧臣鋒,劍風華放火自盡,又有玉皇朝和天龍門的人在身後虎視眈眈,前途可說是多災多難呀。

“烈風致!麥和人!終於讓本姑娘找到你們了!”突然一陣火藥味十足的叫聲傳來。

姑娘?是那來的女孩子?烈、麥二人互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讀出不解的疑惑。

眾人正搜尋聲音的來處,忽而由擁擠的人群裏傳來**,一群彪形大漢簇擁著一位年輕姑娘從人潮裏排眾而出。

“是她!霸月門小辣椒秋虞英。”一見到是此人,烈風致不由得心裏湧起一股想要逃跑的感覺。

“烈風致!你們兩個快把駱雨田交出來!”秋虞英來勢洶洶,一副你不把人交出來,老娘絕不罷休的模樣。

“秋姑娘…”烈風致對這個蠻橫不講理的火辣女人,是半點辦法也沒有。麥和人向來不與女孩子計較退開三步,遠離暴風圈範圍。

烈風致瞪了一下自家這個半點道義也沒的兄弟一眼,苦笑著道:“不是我們不告訴姑娘大哥的下落,而是我們的的確確也不知道大哥此刻人在何處。況且,大哥他是負有皇命在身,有極重要的事情待辦。”

“你少胡說八道了!”秋虞英跳腳道:“我早就聽見消息,駱雨田已經回到皇都境內。”

“怎麽可能。”烈風致微訝道:“若秋姑娘不說,烈某還真不知大哥他人已在京城之中。”

“哼!”秋虞英由鼻子噴了口氣道:“不管你是假的不知道還是真的不知道,總之你替我轉告那家夥。我早已經請娘親為我安排好一切。隻要此次任務一成功,便會要請今上賜婚,把我嫁給駱雨田!”

“不會吧──”在場的眾人聞言皆是露出驚訝的神情。

大哥呀,看來你即將大禍臨頭了。烈風致不由得在心中為自家大哥作最後的哀悼。

這時東方看台方向傳來陣陣**,眾人轉頭看去。一隊三百人身著深紅色輕甲的豹衛營衛兵,魚貫而入,將看台附近的閑雜人等驅離。

“應該是今上聖駕來了。”不管是烈風致也好,麥和人也罷,他們都沒有親眼看過,天朝的今上長得究竟是什麽模樣,連忙藉機告辭。

“孫碗,就請你們注意一下四周。”烈風致交代一句話,和麥和人一道迅速沒入人群之中。

烈、麥二人來到東麵看台附近,發現於漠正布置手下人員,防止各種行刺的手段。

“於兄辛苦了。”烈風致二人湊上前,拱手問候。

“責職所在談不上辛苦二字。”於漠交代後回頭應答。

“今上還沒到嗎?”烈風致探頭左右觀看,並沒有發現。

“差不多也該到了。”於漠看看時辰,道:“我是先一步來準備迎接今上。”

“關兄和杜兄兩位巡察呢?”

“關山玉已經前往迎接今上到來,而杜維山現在正巡視會場四周。”

“他們是什麽人?功夫看起來都不錯。”麥和人望著看台兩側較矮一些的席位問著,上頭已經坐了不少人。左側一方,有頭頂光亮如鏡的和尚、有一身簡樸道裝,唇紅齒白的道士、還有風姿儒雅的文人學士,但這些人身上皆隱隱透出高手的氣息。

而另一邊則是穿著各式官服,一看便知是各級官員及皇親國戚之流。烈風致還在其中發現了大皇子衛靖安的身影。

“左邊是八派的代表。”白道九大派,除聖天衛外其他少林、武當、劍宗、百龍門、神掌山莊、雙王院、五嶽劍派、無量氣宗等八派皆有派人代表出席。

“是雲前輩。”烈風致看見百龍門所來的代表是‘碧眼龍’雲威山及‘五刀龍’江鵬便向二人遙拱手問候。

於漠稍微向二人介紹八派所來的代表。百龍門來的人是認識的,便略過不提。

少林是見字輩高僧見緣,身形修長,白發銀眉、慈眉善目,端坐在座位之上,閉目默??佛經,一柄白玉佛手橫放在手中。

在見緣身旁的則是一名頭戴道冠,一身灰色的道袍十分幹淨,胡須頭都已半白,兩道灰白長眉垂至下巴,一副仙風道骨模樣。較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後所背的一柄巨劍。這名道人是武當三清子之一的太清子,一般則是稱為道明真人。

劍宗來的是‘燁劍師’歐陽選白,他便是駱雨田劍術的啟蒙恩師,傳授他天都魅蹤七絕劍的師傅。一頭烏黑的長發中分披於肩稍,鷹鼻唇薄、八字胡,嘴角噙著一絲笑意,腰杆挺若長劍,滿身劍氣迸射,威風凜凜。年齡看起來不大,頂多四十歲上下。知道他是大哥的師傅,烈風致還特別注意一下。

神掌山莊的代表也曾有一麵之緣,便是當日出麵阻止與除邪聯盟一戰的‘萬性明悟’九原鳳。他並沒有什麽改變,仍是一身華服,頻頻回頭與後方的歐陽選白聊天。

再過去是雙王院,他們來的是一對外貌與身材皆十分相似的兄弟,都是光著頭,身著茶褐色勁服,長眉入鬢,鼻梁挺直,濃眉怒目,兩耳垂肩,看去十分威猛。唯一的差別便是一人在雙臂上紋著一尊明王法像,而另一人則是身旁豎著一根兒臂粗細的盤龍火焰棍。持棍的是兄長‘炎龍怒濤’董山,空手的則是弟弟‘三世明王’董平。

而五嶽劍派的代表也是兩個人,可惜並不是烈風致認識的五嶽四異,而是在派中排名更在四人之上的掌管京城五嶽道館的館主‘無劍叟’宗昌玉,另一人則是副館主‘手中劍’陳非。

最後麵的是無量氣宗代表‘大浪風流’展若塵,這人外表英俊瀟灑風度翩翩,脊挺肩張,有文人之氣息,卻無文弱之態,他是八派代表中唯一帶女眷到場的人,而且還是一口氣帶了四個,果然不負風流之名。

“除了八派所來的這些代表外。”於漠信心滿滿地道:“諸位皇子和四姓門閥也都有高手隨行保護,會場內外共有一萬名的豹衛及武威兩營戰士戒備,再加上今上身旁也帶了多名天、仙、魔等三道高手保護。就算是所有的五輪大會參賽者全員叛變,我們也有足夠的實力將其壓製。”

“於兄說的是。”烈風致評估了一下於漠所說的話,他沒有誇大其辭,有八派等名門高手在場,再加上朝庭高手侍衛一萬親兵占據高處戒備,的確有能力可以將所有在會場裏的大會參賽者一網打盡。

難怪衛海臨敢大搖大擺地離開這裏去圍捕劍風華,原來是早算準了會場這邊的實力足以應付任何的敵人。

忽然絲竹聲大響,兩列由太監組成持著各式儀仗的隊伍,緩緩地進入會場,步向東方看台。

“是今上來了!”

烈風致、麥和人終於見到了天朝當今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