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玥華歌

第十四章 秘密弓箭

一箭飛出,狠狠釘在靶子上,卻依然沒有命中靶心。

難道我在這方麵真的沒天賦?憤憤然地將手裏的弓箭扔下,我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暖洋洋的陽光照在身上,帶著幾分初夏的熾熱,心裏卻煩躁不安。按照約定,明天就是比試的時間了,我的箭術卻一直沒有太大長進。

約定比試之後,這兩天的空閑時間我幾乎都用來練習了。但兩天的苦練,進步速度甚至比不上第一天。

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悠哉飄動的浮雲,禁不住想,白鬱準備地如何了呢?

這兩天見麵上課,他都是一副悠哉哉的模樣,但有些細節卻瞞不過我的眼睛,昨天寫文章的時候,他握筆的手臂略顯僵硬,便知這幾天的努力程度絕不遜於我。

現在的他隻怕也在宮中某個角落苦練吧。出於某種別扭的心情,我們兩人都不願在演武場練習了。我來到了日常習武的丹雲地宮涼亭邊,他卻不知選了哪個地方。

休息片刻,起來又射了幾箭,.卻都隻是在靶子邊緣徘徊,心情越發煩躁不安。

這樣苦練,為什麽連一點兒效果.都看不見呢?甚至還比不上第一天。對比母皇當年的成績就更甭提了。我的天分真的就這麽差?那時候母皇所用的還是硬弓呢。而我所用的不過是練習的小弓箭。

低頭看著手中的弓矢,越看越.覺不趁手。忽然想到,要不也換一副弓箭試試?

正要傳喚侍從,卻又猶豫,實在不想讓更多人看見.這種成績。煩躁中,視線落在平靜的溪麵上——上次出事之後,這裏的的裂縫很快被修補上了。念頭一閃,忽然想到,在那個房間裏不是有一副弓箭嗎。

在我與墨澈心從地火裂縫逃出的那個房間裏,牆.壁上就掛著一副弓箭,當時情況危機,也沒來得及細看,隻記得極為精巧別致,一見便知不是凡品。

就去借來用用好了,反正那個房間也沒人居住.了,東西都是無主的。

那件事情之後,.我也曾問過父王,那是誰的房間。父王隻簡單說,是以前一位貴族之子,因身體不好,借了此地養病居住,

我聽了卻有些詫異,丹雲地宮是什麽地方,堂堂的帝王行宮,魔界禁地!怎樣尊貴人家的孩子,才能求得這樣的恩典,在丹雲地宮裏居住養病?

再詢問那孩子的下落,父王卻隻是輕描淡寫地說,已經故去多年了,並交待道,不許將此事同母皇提起。

見父王臉色不太好,我也不敢多問,隻能將疑惑留在心裏了。

穿過後花園,來到一座巍峨參差的假山邊,清澈的溪流蜿蜒流淌。我彎腰進了山洞,隨手拿出一顆夜明珠照路。沿著假山內的通道向下,走了不多久,就見到一片開闊的平地,扳動旁邊的機關,原本空無一物的平地上立刻現出一道裂縫,我輕身跳了下去,眼前豁然開朗。

同樣讓我不解的還有這周圍的環境,當初被困在房裏時,見到外麵春光明媚,視野開闊。但等溫衡領著我離開了院子,才恍然驚覺,視線所見的春光燦爛,花鳥蟲鳴,不過都是虛幻,周圍竟然是一個極其高明的陣法,幻化出陽光燦爛的好景致。實際上整個房間都坐落在地下深處。難怪當日我喊破了嗓子,都沒有人聽見。

已是第二次來到這裏,還是止不住好奇。今天身上帶著父王所賜的蜃樓珠,宮中一切幻術陣法都困不得我,行動自然大膽了不少。

院子雖小,卻布置地極有趣味,或開闊疏朗,或幽然靜謐,一步一景,變幻精妙。推門進了房內,陳設依然如記憶中一般,弓箭也照舊掛在牆邊上。

我興衝衝跑過去,惦著腳尖兒將弓箭取了下來。

入手便覺輕便靈動,很是趁手。再仔細看,整張弓箭製作的也極精美,弓臂銀白,線條流暢優美,雕琢著羽翼的圖紋,弓弦也不知用的什麽材料,恍如流淌著一抹藍光。

正看得入神,身後傳來細碎的聲響,我嚇了一跳,連忙轉頭:“溫衡將軍?”

來人一身素色勁裝,溫文清雅,正是丹雲地宮的侍衛統領溫衡,這是我第二次在這裏與他見麵了。

“殿下?”見到我在房內,他意外有些慌亂,隨即掩去,恭敬地行禮,問道:“殿下為何會在這裏?”

“將軍不必多禮。我來……其實隻是想借這張弓用用。”我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說道。來時還沒有感覺,但此時被他看見,卻覺有些心虛,像是不告而取一般。但轉念想到,丹雲地宮裏一草一木,一石一物,哪樣不是屬於我的。就算現在不是我的,將來也是我的。何必心虛呢?

溫衡視線落到我懷抱的弓箭上,意外問道:“殿下最近在修習弓矢之術嗎?隻是庫內神兵利器無數,便是弓箭也有很多名品,何必來尋這裏塵封已久的東西呢?”

“那些我用著都不合適。”我搖頭道。寶庫中是不乏弓箭名品,但多數是成人所用,這麽精致的小孩子用的弓箭,還真是不多見。包括現在我所用的,雖也是宮內作坊為我量身特製,但總覺不如眼前這張費心思。

拿著弓箭猶豫片刻,雖覺不必征詢他的意見,但禮貌上還是問一句好,我便開口道:“這張弓應該沒人用了吧?”

“這裏塵封已久,弓箭放著也是白費。能被殿下所用,也是此弓的榮幸。”溫衡笑了笑,道。說著,他上前將牆上的箭袋也一並取下,遞給我。

我接過來,仔細撫摸著箭上光滑潔白的羽毛,隨口問道:“這弓箭是誰所製呢?”這幅弓箭每個細節都精致無比,足見製作的人花費了極大的心思。

溫衡猶豫片刻,方緩聲道:“是臣昔年玩笑之作,不足掛齒。”

“是你製作的?”我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立刻想起,羯羅一族不就是以弓箭之術著稱的嗎?而溫衡本人,武藝高超、博學廣建是母皇都稱讚過的。我真笨,竟然連這個都忘了。隨即興奮起來,這不就是現成的師傅嗎?自從和白鬱定了比試的約定,我和他都有一種默契,不去找教習武官請教,隻kao自己苦練。但此時我明顯遇到了瓶頸,若不能突破,隻怕輸定了。

我連忙將困擾已久的疑惑問出。

溫衡卻隻是笑道:“弓箭之術本就注重積累,修為再高,也不可能有完全的百發百中。,宮內的教習武官想必都是此道高手,殿下若對箭術有興趣,平日多加練習就好,無需心急。”

這不是和那些教習武官說的一模一樣嗎?我不想將與白鬱之間的約戰說出,索性直接問道:“這世上有沒有能夠快速提高箭術的途徑呢?”

“快速提高?”溫衡搖搖頭,“常理而言,欲速則不達……”

“胡說,當年我母皇為什麽就能夠短短時間內飛速提高,還不是和天分高低有關!真正的天才,當然能夠打破常理。”我不滿地道。

溫衡望著我,正色道:“箭術為君子六藝之一,日常修練注重修身養性,殿下心態過分急躁,自然不及當年陛下從容不迫。”

我心中不悅,我問的是技巧問題,誰讓你說什麽心態了。明天就是比試時間,都火燒眉毛了,我能不急嗎?萬一輸給那隻臭狐狸……

咬咬牙,我索性將與白鬱之間的約定說了出來。

溫衡略一沉吟,終於道:“臣雖不才,但對弓矢之道也略知一二,不如與殿下略作切磋。”

我心下大喜,肯指導我就好。羯羅一族能以箭術著稱,必定有些不傳之秘的技巧。我也不是覬覦他的秘術,隻要能勝過白鬱就好。

我們來到院子裏,角落處也有豎起的箭靶。按照他的指點,我射了幾箭,開始兩箭還不錯,但後來幾支全落在靶子邊緣。

他觀察著我的動作,頷首道:“殿下動作精準,想來是下過一番苦功了。”

動作再精準又能如何,老是射不中也隻是白費。白鬱所下的苦功隻怕不遜於我,他天賦本就好。我轉頭期盼地望著他。他上前糾正指導我的動作。但他所教的,與宮中教習武官所教授的並無不同,練習了片刻,進步也不大。

我耐心逐漸失去,心下煩躁,羯羅一族聞名魔界的弓箭之道難道就這麽點兒本事?還是真正的技巧他不願意隨便傳授呢?這也能夠理解,可是……

猶豫不決,越發心神動蕩,下一箭險些射到了靶子外麵。我煩躁地將弓箭放下,“這樣哪裏能成,明天豈不是輸定了。”

溫衡深深看了我一眼,忽然笑道:“若要百發百中,其實也不難。”

我一愣,抬頭望著他。他卻從我手中接過弓,搭上箭,瞬間利箭射出,如一片飛翔的羽翼伸展開翅膀,銀光劃過,正中靶心。

我睜大了眼睛,剛才那是……拉弓的刹那,我好像看到有藍光閃耀。

“其實這張弓裏含了一片羯羅族的長翎,隻要運轉靈力,注入弓內,即可百發百中,絕無虛弦。”溫衡解釋道。

難怪看著這張弓特別精致,原來是件法器!羯羅一族的原型其實是仙鶴,生具飛天之能,其羽翎更有玄妙的法力。

可是如果使用這個……豈不是作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