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行者

第二章:炙熱!來自地獄的火焰(下)

卻說張芝音應吳牙的邀請,在飯店等他們三人。對於自己和李決之間的感情,她也覺得力不從心。李決明明知道自己的一往情深,可他為什麽總是在逃避。

就在張芝音發呆時,走來一名男子,他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張芝音,然後驚喜道:“張,張芝音啊!你是張芝音嗎?你好,你好。”

張芝音一抬頭,見是一張陌生的臉,便不答話,隻用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質疑的望著他。

那男子興奮的看著張芝音道:“我是K大年級的趙爽!很高興見到你!”接著道:“你一個人在這裏吃飯嗎?這麽巧?我也是一個人,不如一起吧?”

張芝音冷冷看了眼這隻“狂蜂”,心中感慨要是換做是李決多好。

正想間,隻見吳牙、李決和曉琪三人進來了。張芝音忽然心念一動,對身邊的趙爽道:“好,你坐我旁邊吧。”盡管聲音依然那麽冷冰冰,但是趙爽聽了心花怒放,受寵若驚,忙坐到她身邊,殷情的倒起了茶水,正欲問她想吃什麽菜,忽的發現她雙目凝望前方,順勢望去,見兩男一女走了過來。

曉琪一見張芝音忙歡快的跑過去,拉著她的手臂道:“芝音姐,原來你早來啦!——咦?他是誰啊?”說罷一臉不高興。在她的心裏,張芝音的身邊理應是李決。吳牙一見趙爽大刺刺的坐在張芝音身邊亦是板起了臉,要知道他今天是想撮合李、張二人的。再說李決,原先一眼看見張芝音,臉上微紅,再看見她身邊無比殷情的趙爽,一臉鐵青。

趙爽畢竟不傻,一見三人過來矛頭直指自己,忙站起來想走,卻聽身後張芝音換了個語調,“你坐著,——他是我朋友,不介意一起吧?”

作為今天的東家,吳牙看看張芝音,有看看李決,一時迷茫,不知道她什麽意思。但聽她這麽一問,隻好回答:“沒、沒,當然不介意!”

於是五人便坐在一起吃飯。原來吳牙的計劃全部打亂了,李決更是一言不發,悶頭吃飯。通常話最多的曉琪似乎也覺得今天有些古怪,不敢多說,而趙爽隻感覺這頓飯似乎壓抑著某種情緒,也怕自己突然成了導火線,隱隱約約覺得不該來找張芝音搭訕。隻有張芝音一個人悠然自得。

眾人一直悶聲不響的吃了一會飯,張芝音忽然對趙爽柔聲道:“我想吃魚。”言下之意是竟是要趙爽幫她夾魚。一向冷言冷語的張芝音何時對人用過這樣的語調?趙爽頓時心潮澎湃,熱血沸騰,立馬夾起一塊魚放入她碗裏。

吳牙和曉琪頓時呆住,曉琪偷偷看了眼李決,見他麵無表情。吳牙心想張芝音在搞什麽鬼,忽然李決“霍”地一下站起來,低聲道:“我吃飽了。”然後頭也不回走出飯店,任憑身後吳牙和曉琪怎麽喊也不再停留。

“慘了,慘了,”吳牙道,“張芝音啊,你到底想怎麽樣啊?”曉琪一張小臉氣的通紅,衝著趙爽怒道:“你誰啊你,什麽意思嘛!”

“我,我,……”趙爽支支捂捂說不出話,隻知道現在要是再呆在這裏肯定遭殃,忙道:“我,我還事,先走了!”說完急急忙忙跑出飯店,跑到門口還把路過的行人給撞倒了。

曉琪氣的直跺腳,對張芝音道:“芝音姐,你怎麽把我師傅氣跑啦!”說罷也急忙跑出去追李決去了。吳牙看著麵無表情的張芝音,苦笑道:“我真不明白,不就是吃個飯嘛!”張芝音看了看李決,沒說話。

其實她心裏很清楚,這是欲擒故縱。她要挖掘李決內心深出的感情,也可以說,她是在孤注一擲。

卻說曉琪跑出飯店,沒看見李決卻發現了倒在地上的豆腐。曉琪驚訝道:“豆腐?你怎麽摔倒了?”那豆腐本名叫王永亮,長的瘦瘦的,個子也不高,膽子很小,常受人欺負,所以別人給他取了個外號叫“豆腐”,就是說他像豆腐一樣軟弱。

豆腐一邊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道:“剛才裏麵跑出來一個人,把我撞倒了。”曉琪一邊幫他拍身上的灰塵,一邊道:“你多大的人了,被風吹一下就倒了。”

“曉琪姐……”豆腐看著故做嗔怒的曉琪,心下感激。這個曉琪姐和自己非親非故,但是總是多處的照顧、幫助自己。

“你要去哪啊?”曉琪問。

豆腐支支捂捂道:“我,我,恩,出來走走。”曉琪皺了皺眉頭,道:“你怎麽老是這樣?說話大聲點,像個男子漢好不好?”豆腐低下頭,小聲道:“好。”

曉琪抬起頭,望著別處,呼出口氣,心下無語。“天就要黑了,要不要我陪你去走走啊?”曉琪看反正也找不到李決了,便問。

豆腐漲紅了臉,道:“不,不用了,我,我一個人就行了。”曉琪笑了笑,道:“好吧,你自己小心。”豆腐點點頭,便左顧右盼的走了。看著他的背影,曉琪心下暗罵道:“兔子就算扛著獵槍也改不了東張西望的毛病!”

這時,吳牙從後麵跟上來道:“怎麽?李決呢?走了嗎?”曉琪見是吳牙,氣不打一處來,道:“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搞出來這些事,師傅怎麽會氣走!”

吳牙也是顯得很無辜,道:“我還不是一番好意,我心有意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曉琪道:“少耍貧嘴!”過了會,曉琪好奇問:“對了,你說你今天有什麽好事?”

吳牙歎了口氣,“哎~,想來眾人一同分享,沒想到現在隻剩下你我。”於是便把今天自己和郭雲雲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番。

兩人此時也邊說邊逛,天色漸漸暗了。兩人不知不覺逛到了白水大堤上。白水大堤是K城水庫的堤壩,夏天的晚上,堤壩上涼風席席。如果不是這裏沒有燈火,倒是納涼的好地方。可是,正是因為如此,這裏成了K城社會青年聚會的好場所。

兩人對望了一眼,都不知道怎麽會走到這裏來。“我們回去吧,這裏不是好地方。”吳牙道。曉琪點點頭,她也知道,這種地方是黑社會的聚集地。

正當兩人要回頭時,突然身後傳來口哨聲。曉琪臉上一紅,心下惱怒,轉頭望去,發現是幾個飛車黨。不過,那聲口哨不是對她吹的,而是他兩身後不遠處的一對男女。

“小美女,怎麽私奔啊?”那幾個飛車黨圍成一圈,把一對男女圍在垓心,挑釁道。

吳牙拉了拉曉琪道:“走吧。”曉琪瞪了吳牙一眼,道:“這種時候你都能見事不理?”吳牙歪著頭道:“大姐,咱們憑什麽‘路見不平’啊?”曉琪道:“你不是裁決官嗎?怎麽一點本事都沒有?裁決官不是要做好事的嗎?”

吳牙苦笑道:“誰和你說裁決官要做好事的?我今天又沒帶裝備,哪來什麽本事,再說,我不就是個裁決官嗎,又不是神,又不會仙法,又不是刀槍不入!”

“你……”曉琪一時無語。

就在此刻,那被圍困的女子驚恐道:“你,你們想幹什麽?”

這一句話仿佛想一道閃電,擊中了吳牙,說話的不是郭雲雲卻又是誰?“她怎麽會在這裏?那和她一起的男人又是誰?這是做夢嗎?”一連串的問題像開水的氣泡一樣,都冒了上來。

那幾個飛車黨用車燈將圍住的兩人照亮,吳牙和曉琪現在看清楚了,但是各自大吃了一驚:圍住的一個是郭雲雲,另一個竟然是豆腐!

一個為首的道:“嘿嘿,我們沒吃晚飯,請你們一起吃飯去啊,哈哈。”周圍的幾個飛車黨徒各自說了些汙穢的語言,嘻嘻哈哈的挑釁兩人。

郭雲雲緊緊拉著豆腐的手,她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事,嚇得臉色蒼白。豆腐亦是嚇的發抖。

吳牙胸口仿佛被重重擊了一拳,本來今天遇見郭雲雲的好心情,全都隨著豆腐的出現而化為烏有。曉琪不認識郭雲雲,可是見到豆腐竟然和這樣一個美麗女孩在一起,萬分詫異,用吳牙的話說,“586的CPU轉不過來”。

吳牙心頭漂雪,“曇花一現啊,曇花一現!”心下不住感慨。忽看了周圍一圈飛車黨,胸中豪氣頓生,——他大概是化悲憤為力量了。跨上兩步,高聲道:“幹什麽!你們這群垃圾!”

所有的人都被他的氣勢震住了,曉琪心下暗罵:“看見美女就瘋了!”其實她一開始也隻是試探性的要吳牙挺身而出,也知道對方有四個人,對自己這邊很不利。本來打算說報警,沒想到一轉眼,吳牙還真的衝了上去。現在她也沒辦法,硬著頭皮跟上去。

那幾個飛車黨一開始由於心虛嚇了一跳,後來發現隻有一男一女,便又威武起來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些人終究欺軟怕硬,看見吳牙一臉正氣走來,難免有點猶豫。

“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那為首的道,說罷掏出一把小刀,在手上晃蕩,一來威懾吳牙,二來也給自己壯膽。

吳牙現下是被醋意衝昏了頭,徑直走過去,二話不說,對著那首領就是一拳。怎麽說吳牙也是“地獄裁決官學校”畢業的,雖然體術比不上李決,但畢竟還是學過的。這一拳過去,直接把那首領從車上打摔下來。

這時,郭雲雲也看清了吳牙,心中更是驚訝,“那不是今天帶我去配眼鏡的人嗎?”見吳牙出來給自己解圍,又驚又喜。曉琪忙跑到豆腐身邊,拍了下他的腦袋,“小兔崽子,你不回去,這麽晚來這種地方幹什麽?”

豆腐大吃一驚,忙甩開郭雲雲的手,看見是曉琪滿臉通紅,“我,我,我……”曉琪看了看羞答答的郭雲雲,向豆腐道:“這麽小年紀,談戀愛啦?”

另一邊,吳牙和幾個飛車黨打的火熱。

豆腐慌忙搖手,急道:“不,不是,不是,曉琪姐,你,你千萬別和別人說今天晚上的事啊!”曉琪“哼”了一聲,轉頭看吳牙那邊怎麽樣了,要是他不行了,今晚就糟糕了。還好,那小子挺能挨的。

“你,你就是曉琪吧?我,我常聽我弟弟說起你,謝謝你一直照顧他。”想不到郭雲雲開口了。“弟弟?”曉琪又是吃了一驚,“她,她是你姐姐?”豆腐無奈的點點頭,卻流下了眼淚。

“我,我怎麽沒聽他談起你啊?”曉琪對郭雲雲打量道,看著她倆的樣子,還真有點像。郭雲雲也小聲道:“你,你千萬別說出去啊。”

曉琪猶豫了,恐怕這又是有難言之隱。據她對豆腐的了解,知道他從小就是孤兒,在孤兒院長大,從沒聽說他有個姐姐。

豆腐顯然也明白曉琪的心思,道:“曉琪姐,我以前一直不敢說……”曉琪嗔道:“那你現在也別說好了。”豆腐一時語塞,回頭看看姐姐,郭雲雲點點頭,示意讓他說。

吳牙和四個人打的異常激烈,除一開始他仗著怨氣打起來頗有氣勢,隨後不久便挨多還少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心下慘然:這次太衝動了!

“其實我並不是孤兒,我還有外公、外婆和舅舅。”豆腐道。“不過他們不認我。”

“為什麽?”曉琪怒道,“為什麽認你姐而不認你呢?”郭雲雲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外公外婆一提起母親總是垂淚歎息,十分怨恨我父親。後來,孤兒院的老師幫助弟弟找到了我們,但是家裏人不承認,不過我知道,我相信他一定是我弟弟。”

曉琪道:“怎麽會有這種事呢!”郭雲雲也流下淚來,哽咽道:“前不久老師帶弟弟來家裏人親,我一眼就認出來了,可是外公外婆和舅舅怎麽都不承認,還把他們趕了出去。”

“那,那,你們今天,這是……”曉琪仿佛有些明白了,為什麽他們要在這麽晚,在這種地方見麵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警笛聲,三輛警車飛馳過來,將眾人圍住,下來四個警察。“住手!你們在幹什麽?”

豆腐和郭雲雲一看見警察更是嚇的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兩隻手緊緊握著。吳牙和其他人在警察的包圍下,隻好住手,回頭一看,郭雲雲和豆腐手牽著手,心中又燃起無名火,雙手握拳。曉琪看了看吳牙,見他臉腫了,嘴角和眼角也都破口流血,忙遞上紙巾幫他擦去。

“半夜在這裏打群架!全都給我帶回去!”隨著警察一聲令下,眾人都被帶上警車。豆腐和郭雲雲見吳牙身上的傷痕又擔心又感激。郭雲雲柔聲道:“小,小鴨子,你沒事吧?”

坐在對麵的吳牙正在生悶氣,聽見郭雲雲這樣關切的一問,精神又來了,剛想回答,抬頭一看見豆腐,一顆心又沉了下去。冷冷道:“還是關心下你男朋友吧,他好像怕的不行了。”

“男朋友?”郭雲雲吃了一驚。曉琪歪著嘴道:“他是她弟弟,你怎麽啦?我還以為你是吃了豹子膽,原來是吃醋啊!”現在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吳牙一開始怎麽會那麽豪氣衝上去。卻也不見得救下了美,若不是警察及時趕到,恐怕再過一會反過來就要被那四個料理了。

吳牙一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後借著車裏的燈光,仔細看了看豆腐,果然幼嫩不少,還是個初中生模樣。不過心下已然冰釋前嫌,忙換了副嘴臉討好道:“我沒事,我沒事,你呢?哦,你們呢?”

郭雲雲搖了搖頭,示意沒事,道:“謝謝你。”吳牙忽然覺得自己偉大了許多,換了個深沉的語調道:“沒關係,‘路見不平’而已。”曉琪也馬上換了個尖聲尖氣的語調,“又不是神,又不會仙法,又不是刀槍不入。”

吳牙臉上微紅,知道她在諷刺自己,卻也不理會,一門心思看著郭雲雲。而害羞的郭雲雲早就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了。

不一會,警車來到了警局,警察帶著他們到拘留室,道:“打電話給你們的家長,叫他們過來接你們。”像這種社會青年警察見的多了,知道都是些未成年人,所以便叫他們家長來。

“不,不,”郭雲雲道,“警察先生,我們是受害者啊。”那名中年警察看了看郭雲雲,又看看她身邊滿臉傷痕的吳牙道:“是啊,人人都是受害者!我都受你們害了!年紀輕輕不知道讀書,就知道打架鬧事,把你們父母叫來!”說完拉過來一隻電話,意思要他們打。

曉琪知道,郭雲雲和豆腐的事可不能讓他們家人知道。看了看吳牙,隻聽他道:“叫李決過來。”曉琪點點頭。

不過多時,一個熟悉的高瘦的身影出現在警局。李決一臉陰沉,來到曉琪他們麵前,看著受傷的吳牙道:“你們到底幹了什麽?”

“打架唄,”吳牙聳聳肩,“快想辦法帶我們出去。”曉琪看著李決,小聲道:“對不起,師傅。”李決歎了口氣,出去和外麵的警察交涉去了。

這時,門口一連開來三輛警車,下來一小隊警察,一直跑進警局辦公大廳前台。正好李決也在這裏,好奇的看了他們一眼。此時,正好和那為首的隊長四目相對,各自在心裏發了個問:這人是誰?

隻見那隊長看了眼李決,然後急忙對前台的工作人員道:“忙打電話給總部,派法醫過來,剛才在安民小區發生了命案!”那前台工作人員馬上放下手頭處理吳牙的事,打電話去了。

隊長說完,又回過頭看著李決,正好此時李決也看著他,又一次的四目相對。那隊長猶豫片刻,忽然伸出手,“K城刑警大隊隊長範正春。”

李決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一般高瘦的中年刑警,也伸出手,“K大李決。”此刻,他倆都有種感覺,對方隱約的特別。

忽然,範正春的手機響了,“範隊長,我剛才看了死者,死狀奇異,從來沒見到過,——他的胸口巴掌大的一塊肉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