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嗇boss貪財妻

98.背著你,我的全世界

98.背著你,我的全世界

——是你,我全心全力全力以赴

將手電含在嘴裏,遲遲仔細檢查了盛夏,盛夏是後背被繃攔的碎塊斜著插入,幸好口子不深,不會傷到內裏,可就是有點長,遲遲又撕了一長條衣服給盛夏包紮,不一會,可以看見暗紅一點點暈出來,濕了布條——盛夏難止血,盛夏的體質,讓他止血困難!

除此以外,沒看見其他傷口,可是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還沒有安全帶安全氣囊的保護,可能有內傷!

遲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返回車裏,尋找盛夏的藥,礦泉水。盛夏的手機被砸壞了,開不了機,遲遲隻能自己想辦法!

雙手不停的微微顫抖著,遲遲心裏的不安,焦急,無助,全部被她強行的壓下,她不能慌亂,不能茫然無措,不能什麽都做不了!

這是我米遲遲的愛,是我米遲遲愛著的人,是我米遲遲的全世界!

終於找到,遲遲將藥融在礦泉水的瓶蓋,再撬開盛夏的唇齒喂入。

末了,四下用手電照了,才發現公路離自己極高極遠,任何的燈光都極其朦朧灰暗,而且摔下的山崖都是石頭荒被,極少的植物,也就是說,能讓自己依靠的,就算一棵樹,都很少。

遲遲抱緊懷裏的盛夏,盛夏依然沒有醒來,傷口的布條已然全部染紅,盛夏的四肢也開始漸漸變得有些涼。

遲遲低頭,看著他,滿眼的心疼焦急和溫柔的嗔怪。

“傻瓜笨蛋!抱著我幹什麽?你看你,傷著了吧?疼得不行是不是?如果是我受傷,你一定有辦法把我弄出去的吧,可是我卻那麽沒用,我想不到什麽辦法!”

低頭輕吻了盛夏有些微涼的唇,因為失血,唇色開始蒼白,臉色也青了。

“盛夏,你放心,無論如何,我米遲遲,絕對不會讓你死,絕不!”

我……還未曾說過一句我愛你,你怎麽能死?怎麽會死?

俯身,親吻著盛夏的唇,微涼,稍顯幹燥,卻一樣的柔軟。

再抬起頭,遲遲眼裏,都是堅毅。

秋南寧夏都急了,不是該十點多到的麽?也已經向M城旗艦店店長問清楚,的確是晚上八點多開車離開的!眼看都淩晨十二點多一點了,怎麽還沒有回來,連個電話都沒有?而且,打哥的手機,都是不通了!偏偏遲遲忘帶了手機!

宋翾也著急了,不是不相信盛夏不能照顧好遲遲,而是懂得,以盛夏那淡靜沉著又重感情的性格,無論如何都不會連個電話都不打!

果斷開了車,直往M城而去!到了M城的收費站,通過監控,明明看見盛夏的車已經開出去了,而來的時候,也在S市收費站處確認了,盛夏的車並未進城,那麽,就還在M城和S市間的公路上!那時,已經午夜三點!寧夏沉著的開著車,返回。

如果是路途中的車禍,至少應該有人報警,可是,根據查詢,並沒有車禍報告。如果往壞處想,那就是出了事而沒有人發覺!返途,寧夏和秋南坐在副駕和後排右邊,用照明燈照著,仔細的看著沿途的路邊的,路下的蛛絲馬跡……

雖然不願意相信,可冷靜想想,就是應該是在半途出事,而正巧無人知曉!

遲遲再次查看了盛夏的傷口,微微鬆了口氣,藥物起效了,出血已經很緩,在布條的壓迫下,不注意是看不出還在出血。

時值初秋,遲遲的薄外套全撕成了布條,給盛夏的傷口纏了一周又一周,然後剩下的連接成長長的繩子,遲遲將盛夏背起來,繩子綁著自己腰間,固定著盛夏。

背好,遲遲咬緊銀牙,用力站了起來。

盛夏微瘦,183的身高,壓在遲遲的身上,也很重了。

“盛夏,我背你上去。”遲遲低聲,側了頭對仍是昏迷的盛夏說著。

第一步,總是艱難的,遲遲幾乎被盛夏壓得倒了下去,可她憋足了勁,牢牢的環著盛夏的長腿,彎著纖腰,又一步。

不過才幾步,遲遲花了不少時間,青筋繃緊凸顯,白皙的額也沁出了薄薄的汗。心裏著急,照這樣的速度,何時才能上去求救?

不禁更咬緊薄唇,加快了速度。

這是一段艱難的路途。遲遲把手電綁了掛在脖子,借著不是很亮的光朝著山崖上麵走。因為看不清,遲遲一腳深一腳淺,常常因為不備所以踩到坑裏或者絆到石頭,踉踉蹌蹌著,就算是狠狠摔倒,也緊緊護著身後的盛夏,不讓他摔到地上,即使是盛夏的腿,即使是膝蓋,遲遲也沒有讓盛夏受到一點點別的傷害!

遲遲艱難的朝上走著,還低低安慰盛夏:“放心,不就是上去嘛,能有多難?我米遲遲,我米遲遲,還沒遇上解決不了的事情。你等我上去,等醫生,別……別死。”

雖然很不願意說這個字,可遲遲怕如果不說,盛夏真的會死,所以,寧肯忍受著說這個字的淩遲,也要告訴盛夏,不要死,不能死。

米遲遲,小小的米遲遲,堅毅的米遲遲,就算累得完全沒有了知覺,就算是走了才一段又不小心滑下來,就算是滑下來隻能在滑倒中抓住尖利的石頭,就算是必須手腳並用的爬,就算是崴了腳還已經不知道了疼。

每一次的摔倒,下意識的反應不是扶著或者尋找支撐,而是將盛夏的長腿迅速放在自己身上,雙手則自己護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從沒想過自己會不會下一步就堅持不下去了,連鞋子都不見了也不知道……

遲遲,你是多愛他?遲遲,你還說你不愛他?遲遲,你……

遲遲沒有別的念頭,一路艱難的行走,一路低低的呼喚著盛夏,想讓盛夏醒來。

那一次的昏迷,盛夏有記憶。

昏迷一般都是沒有記憶的,沒有任何的印象,可是這一次,盛夏有記憶,他雖然睜不開眼睛,雖然無法回應,卻一直聽到,那甜甜軟軟的聲音,反反複複的,囉囉嗦嗦,喋喋不休的重複著:“盛夏,你別死。盛夏,我決不讓你死。盛夏,你別死。盛夏,我決不讓你死……”

就像是……對靈魂的呼喚,不會讓死神有機會插入對盛夏靈魂的覬覦!

迷離中,盛夏一次次的努力嚅動自己的唇,想要回答她,他想說:“好。”

即使那無數次都是無功而返,都沒能說出來,卻還一次次努力著,想要告訴她:“好,我不死。”

寧夏將車速開得緩慢,力求每一米的路途都能看清。

當時間悄然走到了淩晨的五點多,天邊已經出現了朝陽的印跡,終於,在一處下坡的大拐彎,秋南發現,不遠的前麵,有一個人影,在崖壁上,以很緩慢的速度在往上挪動。

是的,挪動!

遲遲已經力竭!唯一支撐著自己的,隻有自己一直在念叨的“盛夏,你別死,盛夏,我決不讓你死”!

她已經不會去看終點還有多遠,因為,她知道不到終點自己必然不會放棄,那麽,就算路途還是很遙遠,她也會堅持!

死命堅持!

“咯啦!”腳下的石頭又鬆了掉下去,遲遲身體一墜,迅速將盛夏雙腿往自己身上放,另一手則包在盛夏雙手之外,依然是要將盛夏護著,要摔要掉讓自己摔自己掉,可預想中的滑落沒有到來,一雙有力的手,緊緊將自己拉住了!

恍惚間,遲遲抬頭,是秋南寧夏,還有翾哥哥!

驚喜之餘,一陣難以形容的疲憊排山倒海的襲來,手腳突然就失去了僅剩的,靠著一股意誌才逼出的,一點點力氣。

寧夏將盛夏解開,有力的將他抱著,讓秋南在上麵接上去。再低頭要扶遲遲,卻發現,這滿臉汙垢,身上衣服破爛不堪邋遢不已的,不知道累了多久的遲遲,一下就軟了下去……

亂了宋翾的心!

遲遲這一覺,夢裏都是艱難的行走,一步一步汗,一步一步愛的走。雖然艱難,雖然走得幾乎邁不出下一步,卻一直在堅持,堅持著——“盛夏,你別死”。

驀然睜開眼睛,遲遲驚出一頭冷汗。醒來前一瞬,她夢見自己又滑了下去,幾乎讓身後的盛夏受傷了。

映入眼裏,是宋翾溫柔心疼的微笑的臉,遲遲微微有些不安,盛夏呢?緩緩側臉,笑了,另一邊坐著的,就是盛夏。

宋翾才掏出手帕,盛夏已經用手帕擦拭遲遲額上的汗。遲遲下意識想躲,奈何全身無力,隻好由著他,眼裏,卻是看著宋翾的,不自在的光。

宋翾心裏一疼,不動聲色,隻是微笑。

站起來,宋翾溫柔的對遲遲說:“我叫醫生來給你看看。”

看著宋翾出去,遲遲才急急問盛夏:“盛夏,你怎樣?傷得重嗎?”聲音依然有些虛脫,眼裏都是毫不掩飾的關切。

秋南寧夏都在,遲遲唯一避著的,就是宋翾,她不願意宋翾……傷心。這是她不願意愛盛夏的最大的原因。

盛夏懂。

可此刻盛夏是難過的,因為遲遲的假裝不愛。她的傷,會好,他可以不用擔心,可是盛夏很難過,為自己,已經做到了這樣的地步,還能這麽說不愛他。卻逼著自己去愛別人。

他看著遲遲,黑眸裏全是傷:“你背著我,走了將近三個小時,爬上了十九米高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攀附的山崖,左腳肌腱嚴重扭傷,全身上下不下百處的擦傷刮傷和挫傷,雙手的肌肉都扭傷挫傷,皮膚幾乎沒有完好的,就連臉上都是各種傷痕。”

遲遲一怔,盛夏為什麽說這些?頓了頓,遲遲再問:“你的傷怎樣了?有沒有……”

“你愛我嗎?”盛夏淡淡的打斷她。

遲遲微愣,半晌,才說:“不愛。”

秋南寧夏都出去了,讓他們單獨相處,也許才能更好的解決彼此之間的糾結吧。

盛夏傷不多,就是被劃入後背的那道傷比較觸目驚心,昏迷不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是因為有過舊傷的肺部因撞擊而產生的劇痛。

在回仁聖的路上,他就醒了,因為要照顧兩個人,五個人同一輛車,盛夏看見被宋翾小心環在懷裏的遲遲,吃力的撐起身體,將遲遲抱著,一路回來。

昏迷的幾個小時裏,他什麽都知道,雖然無法睜眼無法回應遲遲,可他都知道……

“不愛我,你自己傷痕累累,我卻幾乎沒有傷;不愛我,你為什麽吻我?不愛我,你一直在說‘盛夏別死,我不會讓你死’;不愛我,所以,你筋疲力盡昏睡過去,夢裏叫的是我。”盛夏低沉了好聽的聲音,喃喃。心裏愈加的疼痛,就像是少了一大塊,空蕩蕩的,卻無法填補,唯有讓它疼,一直疼。

遲遲雙眸微熱,心裏一歎,原來,你都知道,卻扯出一個笑:“嗬嗬,換了別人也一樣啊!我不管是誰都會救的。”

“嗬,”盛夏笑得自嘲,“原來是這樣。也對,你是米遲遲啊,就算受傷的不是我,是素不相識的他人,你也一樣會盡力救的。我懂了。”

米遲遲隻是博愛偉大和慈悲為懷,盛夏,不過是你廣袤愛意下的渺小一個!

椅子的扶手,都是盛夏緊握的手心的汗,他站起來,出去了,淡聲道歉:“為了一隻猴子,讓你經曆這樣的驚恐,對不起。你好好休息。”

孤寂挺拔的背影,伶仃的瘦,遲遲望著,淚水模糊了雙眼。盛夏,即使隻是為了一隻猴子,我卻看見了你的大愛。

我愛你,卻不能……和你愛下去,翾哥哥,我拖累了那麽多年,我也報恩的,報恩。

輕輕的椅子被拉開的聲音,遲遲睜開大眼睛,她以為,是盛夏去而複返,那也是自己所希望的,可是不是盛夏,是宋翾。

宋翾溫柔的用指將遲遲睫毛下的濕潤拭走:“傻遲遲,是盛夏啊你愛的人,為什麽不接受?”

明明愛他那麽深。

明明與我,隻是因為所謂的恩。

遲遲忍著淚意嗬嗬笑了:“翾哥哥你別瞎說,遲遲是你的,是你的!我救他,不過是因為如果我不救就沒人救他了。”

遲遲以為,這樣的話,能騙宋翾,能騙盛夏,還能騙自己。

話雖這樣說,可是遲遲又抵不過自己對盛夏愛的痕跡,盛夏懂她。

所以,盛夏告訴自己,無論如何,堅持下去,這是自己的願望,也是宋翾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