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嗇boss貪財妻

99.噩夢,在即將實現計劃時

99.噩夢,在即將實現計劃時

——灰暗,內心的傷疤不敢揭

“誰能保證我不會死?如果我死之前不能整垮它,我不甘心。星浩傷我多深多重,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親自整垮它。誰又說我一定會死?既然活著,我為什麽還要給它機會?”

盛夏那時,感冒並發重症肺炎住院,好幾次情況危急,昏昏沉沉的醒醒睡,睡睡醒。煩躁時,盛夏曾說,如果他死了,星浩還存在,那他就一定會活過來。

他那濃重的壓抑和痛苦的過去,都拜星浩所賜。

以前,盛夏幸福過嗎?

幸福過的……

家裏不慎起火,父母雙亡,才四歲的他,悲傷,茫然,無措。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站到了他的麵前。幫著他安葬了父母,幫他處理了一切事情。然後,男人親切的摸著他的頭,笑著對他說:“孩子,跟我回家好嗎?我來做你父親,養你長大。”

孤兒,孤立無助,突然有人要認養,自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跟著他走了。

然後,他過了幸福的三年。

他不懷念那時的好看的衣服時尚的鞋子,不懷念那時新潮的玩具,他懷念的,是那兩個把他帶回家的人對他的“愛”。噓寒問暖,長者,甚至那時完全是父母親的擁抱親吻,關心愛護和血緣之外親情之內所有的愛,有時可還勝於親父母所給。

也要感謝他們吧,盛夏一個農村的孩子,到了大城市,讀著高級的貴族學校,及早接觸了各種時尚的流行的事物。才讓他能在創業之初盡快的適應了經濟社會和市場需求。

他記得很清晰呢,男人教他下棋,象棋,圍棋;女人則教他彈鋼琴,讀書,畫畫。還請了家教教他交誼舞,小提琴,過的日子,說是公子也不為過。

生病時,女人晝夜不分衣不解帶的照顧,男人心急如焚帶著一家一家大醫院的跑;上學考了好成績時,女人喜極而泣的淚水,男人朗聲大笑的讚許;就連他偶爾頑皮或者耍性子,那嚴肅的教育,和親生父母又有什麽不同?

他生日,許願的時候,他的願望是:願養父母永遠健康,平安,萬事如意。

與自己無關的願望。

七歲那年,女人懷孕了,這是他們結婚十年的第一個孩子。他們欣喜若狂,兩個一起爭著親他,他都傻傻的笑了,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有孩子是他的功勞一樣,可是心裏由衷的高興,以後,會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於是,才七歲的他,照顧著養母,做一個乖乖仔;於是,他從弟弟出生開始,他一下子從被愛的天堂掉入地獄。

他不過是養子,弟弟才是親生的,他不被愛了,他完全可以理解。

如果僅僅是不被愛了。

弟弟出生的第十天,真實記得這是弟弟出生的第十天,他徹底的失去這份幸福。

如果僅僅是不被愛來了而已,他不會那麽恨,不會。

深夜,暴雨前夕,空氣沉悶,濕氣極重。

盛夏在**已經睡著,隻是翻來覆去。他做夢了,夢見那曾經真實的一切。

也是深夜,月黑風高,男人帶著他出門了,初春,寒意依然,他僅僅是穿了單衣,男人帶著他出了門,連給他拿件外套的機會都不給。

男人帶著他開車,一直,很久。他在車上已經睡著,他沒有問要去哪裏,男人也沒有說,所以他在後排睡著了。

他那年,不過七歲。

醒來,他身邊隻有荒石雜草,環繞著四周是高聳的山。他腦子裏,隻有男人最後的一句話:“你的任務完成了,你就不需要了。”

如果僅僅是不被需要而已,如果僅僅是被重新拋棄而已,他不會恨,不會。

盛夏陷在夢魘裏出不來,他夢見那個男人,先是笑容滿麵的帶著還是年幼的他去了遊樂場,讓他坐了兒童旋轉飛車,卻在他坐的車上放了一條蛇,細長,三角頭,長信子,開叉。

又看見男人帶著他去買水喝,然後捏著他的鼻子往喉嚨一個勁的灌水。

還有,把他關在了老虎籠裏,被比他大一倍不止的老虎虎視眈眈,垂涎三尺……

都是那個男人,女人呢?對了,那女人在生女兒的時候難產死了。

活該。

盛夏在夢魘裏出不來,幼小的他,無助的他,孤苦無依的他,害怕的彷徨,卻找不到方向找不到路……

他著急了,卻不知道該喊誰,該找誰,他能看見的男人的笑,變得那樣的殘酷和,猙獰!

怎麽辦?他跑啊跑啊,摔了無數次還在跑啊跑啊……

“哥,哥!”

誰?是秋南寧夏嗎?

無助的盛夏在呼喚聲中努力的拉著意識朝呼喚的方向去。

秋南,寧夏,他離開那兩個人獨自流浪時,領著他們跟自己流浪,後來一起住,一起結拜成了兄弟,去了公安局民政部辦理一切手續,是名副其實的他的弟弟。

弟弟在喊我……

“哥,哥。”是寧夏,那麽著急的喊,喊得那麽大聲。

“哥,醒醒,醒醒。”是秋南,溫和,急促,卻明顯壓低了聲音。

盛夏努力的,讓夢魘中年幼的自己消失,消失。好不容易,擺脫了夢魘,睜開眼睛,是秋南寧夏焦急的臉,自己則一身冷汗,幾乎虛脫。

窗外,大雨傾盤。

“哥,你做噩夢了?怎麽夢那麽深,喊都喊不醒。”寧夏鬆了口氣。

接過秋南給他擦汗的毛巾,自己擦著冷汗,出了很多汗,頭發都幾乎濕透了。

“我怎麽了?”

“你一直在喊,一直喊。”秋南蹙著眉,拿了件睡衣給盛夏換。

外麵風大雨大,聲音不小,雖然三人房間都是在同一層樓,可是畢竟各自掩著門睡覺,還已經淩晨四點,盛夏要喊多大聲,掙紮手足多久多用力,能把秋南寧夏都驚醒了。

盛夏捏了捏眉心,疲憊的說:“對不起,影響你們休息了。”

寧夏想了想,問:“哥,你夢見他了?”

盛夏喝了秋南拿過來的水,才回答:“嗯,夢見陳萬天。”

秋南寧夏對視一眼,眼神都黯了黯。

秋南安慰盛夏:“哥,別太擔心了,後天,再等兩天。”

因為上次盛夏和遲遲出了車禍,星浩的事情往後延遲了大半個月,可是星浩的命運絕對不會改變。

盛夏點頭,換了衣服,正要躺下,寧夏眼尖,抓著他的手臂,一片淤青。是盛夏夢裏掙紮和喊叫時,打到了床頭了。

盛夏收了手臂,淡淡:“沒事,明天再找孟宸。你們去睡吧,對不起,打攪你們休息了。”

秋南和寧夏又是對視一眼,讓盛夏放心睡,才出門。

正要出門,盛夏淡淡聲音傳來:“秋南,寧夏,謝謝你們。”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