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嗇boss貪財妻

116.做不到的承諾,我放棄

116.做不到的承諾,我放棄

——承諾,無關有心無心

想想,盛夏那小子,什麽時候有過可以讓他笑開的人?又有誰能讓他眼裏的淡薄全部被溫柔和溫暖替代?

十三年,秋南寧夏的十三年,不能。

他自詡也算是個活寶,八年,不能。

唯有米遲遲。

孟宸沉默一下,說:“宋翾,你就不認為,盛夏是有苦衷?”

宋翾微微一笑,麵容複又清冷:“什麽苦衷能這樣傷害遲遲?如果真的有一個惜惜在前麵,遲遲是不會插腳進去的。結果呢?盛夏先說的喜歡,結果呢?還……”

還那樣要了遲遲的身體!遲遲把身心全部交給了他,他呢?他呢?!

孟宸深深看他一眼:“那你呢宋翾?你呢?”

“我不會放棄遲遲。遲遲說愛盛夏,那我讓她愛盛夏,現在盛夏逃了,那遲遲,我會一直保護下去!”

“你可以嗎?”

宋翾清遠的聲音無限清冷:“在遲遲幸福之前,我不會死!”

孟宸凝視宋翾好一陣,突然笑了,拍拍宋翾的肩:“別這樣,遲遲會幸福的。”

離開。

宋翾開始氣促,夜裏不能平躺而睡,隻能墊著高枕睡覺。遲遲還是每晚到他房間道晚安,宋翾總是等她熟睡,才枕著三個枕頭睡。睡眠不好,日日疲憊,幸好孟宸送的藥效果很不錯,他睡前服用,墊著高枕,可以沉沉睡著,直到清晨。

隻是,以前一貫不鎖門的他,每晚都記得鎖門了才睡。也為了防止自己忘了鎖門,都把一本書放在枕邊,如果半夜遲遲進來,還可以借口看書看到睡著。

不能讓遲遲傷心,不能。

遲遲辭職在家,複又去找了一份打字員的工作,計件算薪水,可以回家打。

宋翾總覺得遲遲在努力做什麽,似乎,是努力回複認識盛夏之前的生活,打字賺錢,每天在家做飯等他下班,夜裏抱著抱枕看動漫,平平淡淡,安安靜靜。

宋翾想過辭職,可是他不願意,不甘心,他要等著,等到盛夏出現給他一個交代!

承諾,不是說不能兌現就可以完全丟棄的!

想你念你卻沒有你——思念,就是一種毒藥。

在一個宋翾和遲遲都想不到的地方,在一個房間裏,盛夏半躺著,滿臉疲憊,眼皮下的青紫可以看出,其實有多久沒能好好睡一覺了。

惜惜拿著一袋子香蕉進來,撥了一個,用小勺子喂給他吃。

盛夏搖搖頭,他不想吃。

惜惜一嘟嘴,嗔道:“盛夏哥,原來幾年不見,你那麽不乖了?你要是不聽話,我可是要把秋南寧夏找來了哦!”

盛夏山眉微皺,說:“不想吃。”整天打那些針,一點胃口都沒有。

惜惜唉:“你都好幾天沒有好好吃東西了,胃要是太空了,還不是容易出血?”

盛夏撐著坐起來,惜惜忙把枕頭墊著後背,盛夏閉著眼睛靠著:“再說。”

惜惜眼神一黯,一會,放下香蕉:“哥,我給你去買雙皮奶。”

盛夏點頭。

其實也不想吃,可是惜惜已經粥,湯,水果輪番上陣了,秋南寧夏做的,她家裏廚嫂做的,甚至是讓市裏各大飯店的大廚做的,再拒絕的話……

惜惜出了房門,在門外椅子坐了一下。

十幾天了,哥天天都隻是在房間裏坐著,除了檢查沒有離開過,每日除了拿著那粒小米看啊摸啊,就是望著窗外,窗外,對麵一棟銀行辦公樓,有什麽看頭?公司網頁也不看了,雖說交給秋南寧夏是放心,可是以前不是一天不看不舒服麽?

她總覺得,遲遲不是那麽愛他,也覺得似乎哥也不是那麽愛遲遲,可是,哥睡著之後,握著那小米都不願意鬆手,一次她想要拿出來,哥一下子就醒來,還冷冷的告訴她:“這東西不能亂碰。”

還有,那天午休,明明有聽見哥即使睡著,也在低低的喊:“遲遲……”

哥是愛她的。

可是……

惜惜又是歎氣,站起來,隔壁街頭的冰神糖水雙皮奶很好吃,買回來看看哥能不能吃點。

盛夏哪裏是發呆?分明在想她。

圓圓的小臉,淡淡的月眉,大大的眼睛,秀氣小鼻子,櫻紅的唇,笑起來嘴角邊兩個小小的梨渦,骨架很細,個小,很輕,皮膚很白皙,手掌軟軟厚厚的,據說那是福氣,腰軟軟的,卻不是肉肉,兩腿直直長長,喜歡淡淡粉粉的顏色。

是她,是遲遲。

盛夏心裏默歎,閉目。

遲遲總是很囉嗦,不屈不撓的,第一次照顧他的時候:“要休息了,要吃飯了,要睡覺了,要下樓走走……”

遲遲小貪財,什麽都斤斤計較:廢紙帶回家,疊了很多很多小盒子,用來裝骨頭,瓜子皮之類的小垃圾,還裝著蒜頭啦薑塊啦,總之各種利用。兄弟三個每人每天辦公室換一束花的習慣不變,遲遲每天下班抱著花回家習慣不變。有時候有客戶來找秋南寧夏,會帶著一些水果,遲遲總是在客人走了找借口進他們辦公室,假裝驚訝:“哇,有吃的!那我就不客氣啦!”然後毫不客氣的拿走。

可是,這麽貪財的遲遲,連續一年半,每周三次潤肺湯的燉給他,為了讓他的受過傷的肺部養好,還隻要孟宸一開口“盛夏需要吃軟的食物,少油少鹽不叫香料”,總會給他做好粥送來。謹記著不能吃魚,魚裏有一種不知道叫做什麽的物質,容易導致出血不止,像他這種病,是堅決不能吃的,每次和他出門吃飯,點菜總要仔細詢問做菜的材料裏有沒有魚。

遲遲,遲遲,香香的,百合的香,軟軟的,連黑發都是軟軟的,臉上的小絨毛軟軟的,睫毛軟軟的,櫻唇軟軟的,身體軟軟的……

盛夏煩躁的深深呼了口氣,坐起來。

宋翾下班,想要帶一份克莉絲汀的提拉米蘇給遲遲,一抬頭,淡眉微微一皺,前麵糖水店出來的女子,不是那個惜惜麽?

他們從巴黎回來了?

可今天早上,秋南還說盛夏還在巴黎考察。

心下一動,宋翾跟了上去。

惜惜拎著兩杯雙皮奶,心裏想著盛夏這麽沒胃口還能讓他吃什麽。秋南說過,遲遲做的粥很好吃,盛夏第一次吃遲遲的粥時,就從之前小半碗的量加到了一碗,後來,慢慢的吃了兩碗。遲遲做粥的方法秋南知道,可是秋南無論怎麽努力都做不出那份味!

自己呢?連麵都不會做。從小就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現在想幫忙都幫不上。家裏的李嫂給她家做飯都二十幾年了,可是李嫂做的湯啊粥啊,哥還是不愛吃。甚至,爸爸讓旗下五星級飯店的師傅煮粥,哥還是不愛吃。

你想啊,油少鹽少不放任何香料,要入口即化還要味道醇厚十足,飯店師傅說了,那叫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怎麽可能好吃?

但是遲遲能做到。

惜惜又是歎氣,根本不知道後麵跟著一個宋翾。

惜惜進去的時候,盛夏在喝水,抬眼看進來的人,臉色霎時一灰,手一抖,杯子掉了地。

惜惜輕輕一聲“呀”,急忙過去,還想哥怎麽回事,盛夏已經恢複了淡薄,淡淡開口:“你來幹什麽?”

惜惜才知道身後跟著個人!

是宋翾,惜惜一下子就頭疼了,這宋翾,和哥一樣難應付!

不是說宋翾的心思如何如何難猜,而是——宋翾和哥一樣,愛遲遲!

秋南,秋南說的。

宋翾走近盛夏,輕聲問他:“是因為住院才退婚還是退婚了才住院?”

惜惜隻覺得額角冒汗,宋翾的話足夠一針見血!

盛夏淡淡一笑:“有區別嗎?都是退婚。”

宋翾清冷回答:“有區別。前者,是懦弱和膽小,後者,是活該!”

盛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卻不作答。

惜惜急忙攔在兩人之間,生氣的對宋翾說:“宋翾,哥那樣子,你還這樣毒舌,太過分了!”

宋翾不看惜惜隻看盛夏:“所以我想問一下,是懦弱還是活該。”

讓他們尋他尋到了北半球,人卻是躲在了仁聖!宋翾握緊了拳!

眼前的盛夏瘦了一大圈,臉色憔悴疲憊,精神很差,膚色蒼白,宋翾甚至能看見盛夏指甲都是蒼白的,盛夏是病發作了。

可是宋翾沒有同情他,這算什麽?這算什麽?!

無論如何,任何一個理由傷害遲遲,傷害他的遲遲,他都不允許!

盛夏突然就迅速躺下了:“你走。”還拉過被子蓋住了頭。

宋翾疾步過去一把攔住,果然,盛夏是想擋住流血的鼻子不讓他看見。宋翾黑得透明的眼眸一沉,撚了護士鈴。

鮮紅粘稠的血液沿著鼻孔往下流,盛夏毫不在意的用手捂著,朝惜惜指著紙巾。

惜惜急忙扯了幾張給他,嘴裏驚叫:“哎呀又出血了啊哥,怎麽辦怎麽辦……”

孟宸急急忙忙衝進來,看見宋翾微微隻是一愣,就過去幫盛夏止血。小護士也進來了,給盛夏打了一針。

宋翾在一邊看著,臉色變了又變,想法轉了千萬轉。

終於止血,也過去了十多分鍾,被子枕頭還有盛夏的病號服都是血跡,白底紅色,很是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