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頭玦

【第0013章】絕處逢生

第0013章 絕處逢生

“放我下來,這樣你會被活活累死的!”見聶曉婧居然打算就這樣抱著我送到幾十裏外的醫院去搶救,我再次很是嚴肅地催促她說。

聶曉婧沒有搭理我,隻是抿著嘴唇橫起細眉像瘋了一樣抱著我迅速朝嶺下衝去,我很快就感到聶曉婧呼吸急促氣喘籲籲的。

我心裏麵不由得一陣哀歎——我胡君堯一米八的個頭兒、一百三十多斤重,而她聶曉婧雖然看上去不低於一米六五,但瞧她那個纖纖細細的樣子能有一百斤就不錯了。

最多不過百斤左右的女孩子平托橫抱著一個一百三十多斤重的人,再加上腳底下又是崎嶇不平的山間小路,那份勞累辛苦可想而知。

臉朝上躺在聶曉婧的雙臂上麵,我非常清楚地看到聶曉婧額上臉上的汗水與淚水混到一塊直往下淌,好像剛剛洗過臉還沒有用毛巾擦幹似的。

再次掙紮著催促著讓她放我下去,但她根本不聽,仍舊細眉橫起抿著嘴唇一個勁兒地朝山下飛奔。

聶曉婧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給濕透了,而且她的呼吸也是越來越急促,步子也漸漸慢了下來,好幾次都是差點兒栽倒在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正當我心裏麵極是難受卻渾身僵硬無力的時候,突然從前麵傳來一個脆生生而又冷冰冰的女孩子的聲音:“你就是把他送到醫院也絕對沒有機會搶救過來的——除了時間上根本來不及之外,小小醫院也沒有那麽齊全的抗毒血清。”

聶曉婧這下子終於迅速停了下來。

我發現前麵不遠處站著一個白衣勝雪的姑娘,不但說話的聲音冷冰冰的而且長得也是冰雕玉琢一般,看上去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眉眼之間冷若冰霜好像不食人間煙火似的,很是清冷。

“這位姑娘,你,你的意思是……”聶曉婧氣喘籲籲地問了一聲。

對方的聲音好像在攝氏零度以下冰冷而又十分簡潔:“我可以救他一命。”

我感到聶曉婧的身體明顯微微顫抖了一下,繼而她連忙將我輕輕放到草地上,然後立即衝著對方深深鞠了一躬:“謝謝謝謝!求姑娘您救救他吧!”

那個看上去十分高冷的姑娘一不還禮二不點頭,更沒有伸手去扶聶曉婧,仍舊是冷若冰霜、非常簡潔的說了一句:“不必言謝,本姑娘救人是有條件的。”

“明白,謝謝!隻要您能救他一命,我一定奉上一百萬人民幣的酬勞感謝姑娘,言而有信、決不食言!”聶曉婧毫不猶豫地回答說。

“金錢救不了他的命,”白衣勝雪、眉目含霜的姑娘俏然而立毫不動心,“本姑娘不需要你的錢財之物。”

“那,有什麽要求您盡管說,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決不推辭。”聶曉婧的聲音顯得很是急切。

“很簡單,隻要你放棄追查當年的那個神秘事件,本姑娘這就出手救他;否則你就帶他去醫院試試好了。”

聶曉婧一下子就緊張並且警惕了起來,右手悄然握拳看樣子隨時準備出手,眨了眨眼繼而試探著問道:“莫非你就是那個,嚴紓萌?”

對方倒是並沒有要出手的意思,隻是輕輕點了點頭說了兩個字:“沒錯。”

聶曉婧仍舊保持著警惕,將信將疑地追問道,“你真的願意救他?”

“隻要你答應我剛才所說的條件,本姑娘可以保他不死。”那個承認名叫嚴紓萌的姑娘麵無表情地提醒聶曉婧說,不過如果再拖延下去的話,他就必死無疑了。

“行!我答應你!請你快快救他吧!”聶曉婧毫不猶豫非常果斷地回答道。

嚴紓萌依舊神色冰冷地說了一句:“我不相信誓言賭咒那些東西。”

“如何才能讓你相信?”聶曉婧咬了咬嘴唇繼而神色鄭重地說道,“我明白了,隻有死人才會徹底放棄,才會真正讓人相信——這樣如何,隻要你救了他並放他離開,我立即斷頸自盡!”

“你很聰明,”那個眉目如畫卻又冷若冰霜的嚴紓萌轉而說道,“隻是無冤無仇,壞你性命於我何益?你隻要自斷雙腿就行了。”

“可以!”聶曉婧聲音不大卻極是肯定地回答說,“我的防身短刀剛才丟了,麻煩嚴姑娘借刀一用,我這就自毀雙膝讓你放心。”

嚴紓萌眨了眨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些不信似地追問道:“你真的願意終生與輪椅為伴?”

聶曉婧有些淒然、很是誠實地回答說:“當然不願意,不過沒辦法呀。麻煩嚴姑娘借刀一用吧。”

嚴紓萌盯著聶曉婧瞧了一會兒,突然捏出一個瓷白色的小瓶子遞向了聶曉婧:“算了!紅色藥丸內服,白色藥丸化水擦拭傷口,雖然有些痛苦但可以確保他性命無憂。信我即用、不信扔掉就好!”

聶曉婧愕然一愣繼而趕快上前從她手中接過那個瓷白色的小瓶子,並且連連道謝。

態度陡轉的嚴紓萌連個原因理由也沒說纖腰一擰轉身就走,很是輕盈迅速地消失在了遠處的森林裏……

聶曉婧連忙打開瓶子,取出一枚看上去與“撲熱息痛”大小差不多的紅色藥丸喂我吃下,然後又將那枚白色的藥丸用水化開,小小翼翼地清洗擦拭著我腿上的幾處傷口。

那個紅色的藥丸吃下去以後有股子清香清涼的感覺,有個中草藥的味兒。

但是那種白色藥丸用水化開擦到傷口以後,則是好像被潑了硫酸一樣灼燒得很是疼痛難忍。

聶曉婧一邊輕輕擦拭著我小腿上的傷口,一邊很是關切不安地頻頻問我:“怎麽樣呀,胡君堯你感覺怎麽樣呀?實在是走投無路沒有辦法了,我隻能冒險試試,很痛嗎?”

我努力強忍著傷口處火燒刀剜一般的劇痛,盡量平靜地回答說:“還行。”

“你額頭上出汗這麽厲害一定很痛很痛,快,咬著這個!實在不行的話你就叫出來哭出來吧,可能會好一點兒……”

聶曉婧很是麻利地折了一段手指粗細的草藤遞到我嘴邊,示意我咬著它用來忍疼。

我搖了搖頭:“沒事兒,我扛得住。麻煩你繼續幫我抹藥吧,說明這藥對路有效果。”

“好,胡君堯你忍著呀,我,我繼續抹藥……”聶曉婧一邊幫我抹藥,一邊不時抬頭瞧了瞧我。

雖然藥水抹到傷口上好像火燒酸蝕一樣疼痛難忍,但我知道那個叫什麽嚴紓萌的姑娘並沒有騙人。

因為原本呼吸困難、吞咽困難的痛苦正在慢慢減輕,而且剛才還麻木昏沉的大腦也漸漸清醒多了……

大約半個多小時後,除了小腿還有些腫麻疼痛以外,我慢慢站了起來,覺得其他方麵好多了。

又過了片刻,在我表示回家的時候,喜極而泣的聶曉婧說是要背著我或者是攙扶著我回去。

我委婉而又果斷地拒絕了她。

剛才我不顧男女之別、很是失禮地扛著她衝出毒蛇包圍圈,以及她抱著我要送我去醫院搶救,這都是情況危急之下的權宜之計、無奈之舉。

但是現在,如果讓人家女孩子背著我、攙扶著我回去的話,成何體統!

“你的腿真的能走嗎?還是我背著你算了,我走慢點兒,不累的。”聶曉婧很是關切、有些擔心地低聲我問我。

“沒事兒的,反正是已經解了蛇毒,大不了我回去躺**多歇一天。”我再次拒絕了一聲,就開始強忍著腿上的疼痛往家裏走去。

“我送你到胡家坪村頭吧。”聶曉婧咬了咬嘴唇,輕聲而堅定地跟我一塊同行……

在回去的路上,我問聶曉婧那個嚴紓萌是什麽人啊,你認識她嗎?看樣子她好像跟許心正是一夥兒的,但這次她居然會救了我,真是很奇怪。

聶曉婧搖了搖頭:“不認識,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她,隻是聽我師傅她老人家說過,說是有個高潔高冷的姑娘叫嚴紓萌,身手修為極是厲害,隻可惜與我道不同不相為謀,甚至有可能會成為對手死敵;

今天見她長得清麗脫俗好像個仙女兒一樣,但又冷若冰霜好像不會笑似的,我就突然想到了師傅的話,沒有想到試著一問,她竟然真的就是那個嚴紓萌!”

“這次如果不是嚴紓萌的話,我肯定是沒命了,你也會累壞的,”我很是認真地感歎說,“無論如何,她對我們兩個算是有恩。”

“嗯。”聶曉婧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也表示認同……

送我到胡家坪村西頭,聶曉婧並沒回應邀到我家歇會兒就轉身離開了,說是過幾天她再去我家看我。

腿上蛇咬的傷口很小也並不深,沾染的蛇毒袪除了以後其實並無大礙,所以我在家僅僅休息了兩天就基本可以行走自如了。

在家休息的兩天時間裏,我琢磨再三權衡再三,還是決定必須到迷魂氹去一趟,去見見那個說是早就忘了俗家姓名的老先生。

無論如何,至少他所說的有九成把握能夠讓我救聶曉婧那丫頭一命,而且至少有六成的把握不讓我胡君堯死在那兒的預言確實靈驗、全部應驗了。

第三天一早我就離家出發,一路上平安無事、一切正常。

但是在快要到達迷魂氹的時候,我心裏麵卻是莫名其妙地惶惶不安了起來,不知道在等待著我的究竟會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