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鬼工作室

第45章 廢棄工廠(二十)

第45章 廢棄工廠(二十)

黨子川聽到我的這番話,麵色忽然一變:“那麽這裏上班的那些人,到底是人是鬼?”

我忽然轉向他:“子川,你說什麽傻話呢?你父親難道會是鬼嗎?”

他麵色痛苦起來:“我父親當然不是,但是我父親,他和從前不一樣了!否則我怎麽會找到你們?”

我看著他緊皺的眉頭,微微抽搐的嘴角,不免心中觸動,我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子川你放心,你父親,他沒事,但是他沾染了太多陰氣,加上最近他也覺察出了工廠的詭異,所以整個人狀態很不好罷了!我既然接了這單,就會保黨叔全身而退!隻是現在我想……”

我沉默了好半天,沒有說出口,黨子川看了我好一會兒,正當他想開口詢問時,忽然臉色一變,盯著我身後,目光帶著驚恐地死盯著某一處!

我的背心一涼,潛意識的直覺讓我不要轉身,可是我仍是控製不了自己,身體並未挪動,頭卻一點一點地扭了過去!

明明空空蕩蕩,說話都有回聲的廠房,明明光禿禿的機床邊,此時卻多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穿著工作服的背影,一個高瘦卻佝僂著身子的男人!他背對著我們,蹲在那機床旁邊,一動不動!而這身影我格外熟悉,這是蔣清華!那個死去很久的蔣清華!

我的身子顫抖起來,嘴角**了幾下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快!快跑!子川,快跑!”

在我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個身影忽然動了起來,他的骨骼就像完全折斷又重新拚湊起來的一般,歪歪扭扭,左右搖晃,他扶著那空殼子機床,一點一點地站起身來!

我的腳就像粘在了地上,一動也不能動了!我就那麽眼睜睜地看著他慢慢地站了起來,然後再一點一點地向我們轉過了頭來!

他的那張臉極其可怕!血色模糊的頭骨上掛著一絲絲碎肉,血紅色的眼睛鼓了起來,那眼神帶著仇恨和怨毒瞪視著我們,似乎下一個瞬間就要朝我們撲過來!

這時,一雙強勁有力的大手忽然拽過了我,一個用力就把我拖到他的身邊,黨子川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阿棄!跑啊!”

我這才像忽然反應過來了一般,跟著黨子川迅速往外麵跑去,隨著我們的跑動,踩得地上的零碎鐵塊咚咚作響!在這響聲之餘,我聽見後麵傳來了噗呲噗呲的聲音!這聲音就像一個人在後麵拖行而走,又像蛇穿梭過草叢,格外地詭異!

我不敢回頭去看,那聲音卻越離越近,直到我感受到了一股陰寒的氣息!我暗想不好,說來遲卻是快,那股氣息已經飄蕩在我們的腦後,似乎短短幾秒就能抓住我們。

在這火光電石之際,我迅速摸到了銅鏡,迅速轉過身對準了後麵的陰魂!

隻聽見一聲淒厲的叫聲傳了起來,短短的兩秒鍾,後麵舉著雙手欲向我們抓來,血肉模糊、格外滲人的蔣清華瞬間就消失在了我的視野裏!連同那聲音一起,如同時空斷層一般,忽然就不見了!

我傻傻地盯著空氣中若有若無飛揚的灰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剛那個恐怖的蔣清華就這麽消失了?

“阿棄,那個東西消失了!是因為你手裏這麵鏡子嗎?”黨子川一臉的驚訝,用手慢慢地向銅鏡撫摸過來……

我迅速把銅鏡塞進了包裏:“不!你不能碰這個東西!”

他伸向空中的手尷尬地舉在那兒,好幾秒後才放了下來:“我隻是想看看。”

我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子,頭也不回地向廠大門走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傳出了黨子川的腳步聲。

我很想說些什麽,可是我並不想解釋,這枚銅鏡本身就是陰邪之物,雖能驅逐厲鬼和封鎖沒有抵抗能力的陰魂,可也容易反噬自身!阿婆有一次就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那一次,她吐了好大一口血,在**躺了一個月才恢複過來!

想到這些,我避開不看走到身邊的黨子川,捏著褲兜裏的銅鏡,飛快地走出了這座廢棄工廠!

各種心慌意亂糾纏著我,想到涉身其中的黨父,想到無辜的陳莉等人,我心裏各種焦急,此事不能再拖,否則他們就會變成第二個庫管員,也可能會變成第二個蔣清華!

我越想心越亂,不知不覺腳下的步子邁得飛快,短短十幾分鍾,就從那條小土坡走上了公路!

“阿棄,你在生氣嗎?”黨子川氣喘籲籲地追上我。

我尷尬地搖搖頭:“我沒有。”

黨子川誠懇地解釋道:“對不起!阿棄,我那時是好奇心作祟,我並無惡意,我也不可能對你有惡意。你要是不想讓我碰你的東西,那我不碰就是了!”

我本想開口跟他解釋,可是話到嘴邊又收了回來,終究我是不願意說,我對著他微笑起來:“子川,沒事。我們回去吧!我急著回去聽馬小花的消息。”

果不其然,馬小花所言非虛,她果真很快打聽到了我想要知道的消息!

在我們離家還有幾百米的時候,我忽然接到了她的電話,電話裏她的聲音很是忐忑:“阿棄,那工廠果真出過事,而且,還不止一件,我看了這裏留下來的資料,實在是有些可怕,我複印了帶回來吧,你們等我!”

我掛了電話,找了個長椅,坐下來詳細地跟黨子川說了下情況,包括工廠裏前兩天遇到的事情,事無巨細地告訴了他。他越聽臉色越難看,最後,他緊張地對我說:“既然惹不起,那就躲吧!我實在不願意我父親出事,你們以後不要再去了吧!”

我搖搖頭:“子川,這件事等馬小花的資料拿到後再決定好嗎?現在,我也不敢承諾什麽。”

我們迅速趕回了家裏,黨父居然已經起床了,他的神情很疲倦,臉色也特別不好看,可是眼神裏卻有了一絲不一樣的東西,那東西很像是某種堅決,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黨叔,你怎麽不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