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鬼工作室

第46章 廢棄工廠(二十一)

第46章 廢棄工廠(二十一)

他出乎意料地對我擠出了一絲笑容,一向嚴厲的他這一瞬間溫和了很多:“我睡不著,廠子裏的事情不得出個答案,我心裏實在不安。”

我正欲安慰他,忽然聽見了身後的敲門聲!

馬小花回來了,她的手裏捏著幾張白紙,那紙白得如同她的臉色一樣,她盯著我的眼神有些古怪,她似乎正在強忍著什麽。

“小花,你怎麽了?”我上前一步把她拉進屋裏,再關上了房門。

她忽然捂住了嘴:“我胃裏不太舒服,我有些惡心,資料你慢慢看吧!不過,你做好思想準備吧。”

說完這些,她把手裏的那幾頁紙一股腦地塞給了我,然後跑進裏屋關上了門。

我拿著那幾頁紙,對著黨家父子說:“這是那家工廠前些年出過事的資料,我們一起看吧。”

接下來,我們三人圍坐在茶幾旁,一起看起馬小花帶回的資料來。

看到第一張,我就愣住了.

照片上的這人竟是孟姐,那個開天車的、腰細到極致的孟姐!

高挑的眉毛下,細長的眼睛緊緊閉著,一張慘白的臉,貌似正常,可是那張嘴卻大大地張開著,幾縷焦黃色的卷發耷拉在臉上,格外可怕!

然而最恐怖的不是她的臉,而是她的身體!她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分開來看還算正常,可是腰肢卻被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似乎再往旁邊扳上一點,就會馬上折斷一般!

她就那麽扭曲地蜷曲在水泥地麵上,似是死了,可地麵上卻一滴血都沒有!

下麵有著長長的幾排文字說明:

孟萍:女,43歲,工齡23年,本工種工齡17年,2009年10月23日下午三點,鏜床工陳永貴(男、48歲,工齡30年,本工種工齡30年)指揮她吊活件,孟萍操縱天車剛剛升到兩米高時,忽然操縱盤產生故障,卡住了。

孟萍離開操縱台,從車門爬上橫梁,意外地發現前方某處的鑼絲鬆掉了,她剛剛找到扳手,欲扳緊它,忽然天車失去了控製,迅速向她擠壓過來。陳永貴馬上打電話並施與急救,孟萍在送往醫院途中,不治身亡。

經鑒定,孟萍死亡原因為擠壓靠成了雙腎破裂、大出血。自身承擔責任80%,天車還未完全停穩的情況下,貿然爬向橫梁,是此次事故的主要原因。陳永貴承擔責任20%,沒有盡到監督提醒的責任,是這次事故的次要原因。

看到這些,我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一個死去好幾年的人,居然一到夜間,還在那家工廠工作,這是多麽詭異的事情!

“阿棄,這些全是工傷資料,難道……”黨子川翻著手裏的資料,忽然開口說道。

“蔣清華、吳兵、孟萍、鄧明義竟是他們!”迅速瀏覽著這幾頁資料的黨父臉一下子變得慘白,他的嘴唇蠕動了好半天,才吐出這一句話來。

我拿過黨父麵前的其它資料,一一看了起來,越看越心驚,吳兵是在吊活的時候,沒有墊好圓軸,就貿然鬆了鋼繩,圓軸一下子滑了下來,壓住了他,等待吊開時,人已經沒氣了,腿粉碎性骨折,肺部大出血。

鄧明義死於氣體中毒,當時廠裏化學氣味泄露,獨自上夜班的他吸入過量,等第二天車間來人時,已經死亡多時,腹部鼓起了巨大的包塊,內髒已經腐蝕。

蔣清華自不必說,那張血淋淋的殘肢斷臂圖片讓人怵目驚心,看得人格外難受!

黨子川扔掉那幾頁資料,麵色也不太好看:“這些人跟那間工廠有什麽聯係?我是聽說那些是近幾年出了好幾起工亡事故,才不得已關閉了的。”

黨父一直呆呆著盯著麵前的幾頁紙,眼神就像凝固在了那裏一樣,口裏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他們怎麽可能還在那裏幹活!”

我瞧著黨子川一臉的不可思議,開口解釋道:“上午我跟你說的,你也許會覺得是一個巧合,可這些資料上的四個人,通通都在那間小工廠工作,每天淩晨與我們並肩而立地等著下班!”

我轉向看著黨父:“我們早上去過廠裏了,那裏空無一人,除了廢舊的一些東西以外,再無其它。但是那裏陰魂還在!我和子川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到了晚上?那裏就會變成一家幽靈工廠嗎?”黨父抬起無神的雙眼,低語道。

我重重地點頭:“黨叔,我們現在隻有兩個辦法。第一,我們不再去那裏,隨便會發展成這樣,離得遠遠的。第二……”

“不行!我們走了,那幾個人怎麽辦?廠裏還有其它員工,他們怎麽辦?”黨父忽然激動起來:“我不能看著他們送死啊!”

我抬起頭來,看著臉色激動的黨父,輕聲說:“陳莉,你,守門的吳叔,還有開鑽床的孫哥。剩下的這些人,他們……”

黨父重重地點頭:“他們四個都是和我一起應聘的,他們絕對沒有問題。至於劉主任,他……”

“劉主任與此事肯定拖不了關係,說不定這些東西就是他招來的呢!”黨子川忽然說。

我深吸一口氣,看向黨父:“劉主任有一個四五歲的女兒,你知道嗎?”

他驚訝地說:“對啊!你看見啦?那個女孩一般不出來的,都被關在劉主任隔壁的房間裏,我還是上個月領工資時看到過一次。”

";工資?說起工資,爸,你領的那些紙錢?”黨子川忽然問道。

這黨子川,關鍵時刻轉移話題。我輕咳了一聲:“那些紙錢是工資,隻是不是發給黨叔的罷了,劉主任大概是把黨叔和那些人的工資搞錯了。黨叔,你繼續說說那個女孩子。”

黨父回憶起來:“這女孩子說話不像小孩,模樣也怪怪的。我也沒看清楚,她就被劉主任帶走了!劉主任等她進了屋後,才開的屋裏的燈!”

我用手敲敲玻璃的桌麵:“黨叔說得很對,不管是那些無辜的人,還有那個小女孩,我們雖說與他們沒什麽關係,可也不能看著他們白白送死。所以,黨叔、子川,今天晚上,我們再去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