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迷迷計

第八章 疑似故人來

雙手撐在桌上,手背支撐著下巴,透過人群看穿整條街卻還是沒見他回來。

已經半個時辰了。

他點了很多東西,一口一口,小點小點的吃也全部消滅,空空的幾個碗堆在桌上頗為尷尬。

“哎……”輕輕歎了口氣。

都快接近黃昏了,吃東西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旁邊的桌子都坐滿了人,吃完東西賴著半天不走的某貓實在受不了店小二那“暗示”的目光,揉揉肚子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那小二見狀立刻眉開眼笑,還不等迷迷有進一步動作就直接將幾個客人引到了這一桌:“客官,這邊坐,這邊坐。”說著,把那幾個空碗收到手中。

迷迷一愣,事實上她本意是坐太久了起來稍微活動一下,順便點個便宜的點的東西意思一下,哪知那小二如此激動,而現在是再也沒臉皮賴著不走了。怨念的瞪了那小二一眼,艱難的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他說,讓她乖乖呆在這裏等.他,雙手環在胸前,不停的往街尾那頭看去,希望下一秒他就出現在轉角的地方。

脖子伸得長長,維持這樣的姿勢.脖頸很容易就酸了,轉動著脖頸皺著眉頭揉了揉酸疼的部位。

涼風吹過不禁打了個哆嗦。

人界此時已是深冬,溫度低得.嚇人,環緊了身子,雙手用力相互摩擦,跺了跺腳稍微緩解了些寒意,卻還是非常不舒服。

“唔,是去哪了嘛……”凍得蒼白的嘴唇不住的顫抖著。

中午的時候雖然也冷,但也還算能承受,太陽一落.山,氣溫急劇下將,一點準備都沒有,身上那厚厚的外套仿佛變成一層薄紙,完全沒有任何禦寒作用。

這個位置恰好是個通風口,大量的風湧在這地方,.漏在外麵的小臉被吹得生疼。

蹲下身子,雙手緊緊環著膝蓋,臉埋在兩腿之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喧鬧的街道逐漸安靜下來,感.覺整個身體洞成了冰塊,仿佛隨便一動就會徹底粉碎,那種冷,透徹心扉,寒冷入侵了每一個細胞,身體已經開始漸漸麻木。

脖頸忽然傳來.一陣涼意,不似冷風吹著的感覺,似乎有寫濕,條件反射的抬手摸摸,卻發現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幾乎都做不出來了,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一動就又酸又疼還麻得要命。

“嘶……”狠狠抽了口冷氣。

就反手摸後頸這動作都調試了將近五分鍾才做出來。

果然,濕了。

吸了口氣,抬起頭來,明明已經到了晚上,整個世界卻明亮的嚇人,白茫茫的天空仿佛隨時會壓下來。先前還熱鬧的路邊攤點居然已經沒了人影,連桌椅都已經被搬空。

居然是下雪了。

雪花紛紛揚揚,搖曳著輕盈的身姿飄蕩下來,大片大片,輕輕落在大地之上,一點聲音都沒有。

美歸美,卻是太冷。

迷迷本是南方人,活了十多年隻是在電視上見過雪而已,隔著銀幕,整個世界穿上白衣,如此,第一次身臨其境不免有些興奮。

輕歎了一身,嚐試著活動手腳,準備站起身來,微微一用力,那地方便疼的要命,報著“長痛不如短痛”的想法,迷迷深吸了口氣,雙手撐在冰冷的地上,一個用力猛的站了起來,一時間頭暈目眩,雙腿麻得像觸電一樣。

就算身子沒被凍僵,蹲著這麽久腳也早該麻了,況且忽然站起來,一是腦供血不足,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沒來得驚叫便直挺挺的栽了出去。

小臉直接砸到了地上,又冰有疼,疼痛的感覺還沒傳導開了眼淚便先湧了出來,大滴大滴,像是無法停止。一時間居然無法呼吸,胸口壓抑的生疼,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緩過氣來,瞬間,疼痛湧到了身體的各個角落,仿佛整個身子都被摔碎了一樣。

“嘶……天呐……”

迷迷嚐試著站起身來,卻發現身體已經疼到麻木完全使不上勁了,反複的撐起來又摔倒,摔倒又撐起來,折騰了幾次,自暴自棄的罵了聲,索性躺在那挺屍了。

緩緩的呼吸,氣息結成白霧,越來越弱。

雪花落在衣服上,慢慢融化,冷得要命。

偏偏這裏屬於小吃街,過了吃飯的時辰很少有人會來,而且今天又下雪了,攤點早早收攤,整條街上居然沒有半個人影。

“你去哪了嘛……”無意識的呢喃著,神誌越來越不清醒,僅是這樣念著便覺得委屈得很,眼眶紅紅,胸口疼的厲害,

太陽穴突突跳動,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過這樣的情景,是被拋棄了麽?為什麽連心痛的感覺都那麽熟悉,隻是想不起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被塵封的記憶,有些東西似乎要衝破封印湧出腦海……還差那麽一步……模糊的片段一到緊要時刻就卡帶,怎麽也無法想完整。

呼吸越來越弱,仿佛快要消失,眼睛睜睜閉閉,閉上的時間越來越長,每次睜開都像要花費很大的力氣一樣。

用力……用力……

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反複的提醒自己不能睡著,潛意識了覺得,若是睡著了很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

難道要她,居然是被凍死的,這也太哪個啥了吧?居然有人因為摔倒而被凍死,一想到這個再無力也把眼睛撐開了。

白白的世界仿佛有了些細微的變化,眯起眼睛仔細看。

居然是一雙白色的靴子,仿佛融入了周圍的環境,不用心根本無法發現。

心中一喜,連忙抬眼順著那鞋子看上去,袍子居然也是白的,看到腰部的地方卻再也無法往上看,停頓了片刻才意識到現在的狀況。

有人來了,便是有救了。

一開口,牙齒便拚命的打架,聲音變得怪怪,斷斷續續的說:“能……能幫……能幫幫我麽……我……我站不起來了。”

沉默……

雪花漫天。

天呐,不會這麽慘吧,好不容易遇到個人,居然還是見死不救?

良久,久到迷迷幾乎又要把眼睛閉上,那人忽然歎了口氣,輕輕的歎息,讓人的心房跟著顫動,白靴向前移動的兩不,一擺一撩,那人蹲了下來,長發灑了一地。

黑如墨,配上遍地的雪花,強烈的反差讓人心悸。

這時,迷迷才看清了來人的麵容,一時間忘了怎麽說話,嘴巴張得大大。

那樣的人,美得不像話,猶如天神一般,比雪花還要幹淨。精致的五官沒有半絲瑕疵,完美的輪廓,消瘦的下頜,蒼白的嘴唇微微抿起,一雙瑪瑙般的黑瞳似乎沒有焦距。

若不是那雙沉寂的眸子裏起了些細微的變化,迷迷幾乎以為他根本沒在看自己。

像是驚訝攙雜著喜悅,那人雙手cha在她的腋下將她整個提了起來,讓她僵硬的身子kao在他的身上。

某貓那張老臉不自覺的紅了。

一個陌生人,還是這麽漂亮的陌生人,居然就這讓kao在人家懷裏,水殤說,擁抱是親密的動作,而親密的動作隻有相公和娘子之間才能做……這分明……過了些。

在他懷中動了動,想要自己站穩,卻發現情況更糟糕,雙腳根本使不上力,如此,整個人是徹底掛他身上了。

那人皺了皺眉頭,這樣簡單的動作都讓人驚歎。

“不要亂動。”溫和的聲線,好聽的不像話。

“唔。”迷迷答道,乖乖的掛他身上,“真是不好意思,謝謝你啊。”

他就這樣半抱半舉了著她,忽然開口:“小白貓?”

沒頭沒腦的三個字聽的迷迷一愣一愣,撇見他那嚴肅的表情幹笑著問:“你說什麽?我仿佛沒聽懂。”

黑瞳中湧動的情緒猝然消失,支撐她身體的力量也不見了,那人居然說了不說就把迷迷放開,迷迷完全沒有準備,又華麗麗的倒了下去。

“啊……”一聲驚叫,身體已經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迷迷有驚有氣,“你……你……”

那人卻像聽不見她說話一樣,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轉身便走。

冷風颼颼,迷迷欲哭無淚。

那人似乎在自言自語,低沉的聲音居然讓她覺得悲傷。

“嗬嗬,怎麽可能是她……”

“什麽都不一樣啊……”

聲音越來越遠,直到完全消失不見。

寂寥的街道,雪花紛飛,一點點,埋葬著易碎的感情。

忽然覺得心口疼得要命,眼淚像擰開的水龍頭不停的流啊流,完全不受她的控製,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隻是那聲音徹底消失的時候,心忽然就空了,很重要的東西,從在她身邊溜走了。

兩手空空,什麽也抓不到。

她,錯過了什麽?

是不是,太冷了,所以連感情都這麽**。

塵封的記憶再叫囂,卻也無法衝破出來。

世界開始變得黑暗,長長的睫毛不停的抖動,眼睛終於徹底合了起來。

這一次,不想用力,就算用力也整不開了。

全世界都是白色,卻混暗的看不清東西,雪花慢慢將棕灰的布料掩埋,留下一片落寞。

空蕩的街道隻有她,隻有她一個。

陷入昏迷前的頭一秒中,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很模糊……

很久以前,她有曾這麽狼狽過。

因為,心痛的感覺重疊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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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沒有票票,沒有留言,咱就不讓小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