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迷迷計

第九章 若笑

又是黑色的狼狗。

第十隻了,還剩下三隻。

事情越來越複雜,先前想的似乎太簡單了些。

十三天,十三戶人家的狗被挖了心,而這十三戶人家的選址仿佛很是混亂,遍步了整個城市,一點規律都沒有。

整個城,養狗的人家絕對過百,一開始並沒覺得異常,越到後麵越是驚心。

黑的,居然全部是黑色的狼狗。

黑色在法術裏麵意味著絕對死亡,無論是誰,挖了這麽多黑狗的心絕對不會幹出什麽好事,不對……應該是很大很大的壞事。

本來,並沒有想得這麽深入,更明確一點來說,他想到了一個人。

筠釋說白凝的氣息在人界湧動。

他獲得了極上之力,他那樣的天賦,兩個月的時間,足夠了,足夠他熟練的使用那些能力,可是卻遲遲不見他有所動作。

很詭異,無論站在什麽立場.來說,想要獲得力量就一定有一個目的,總要有個他想要的東西,所以才會想要得到力量。

就是這裏,水殤覺得很奇怪。到現.在,他都沒有任何大的動作,連在人界活動的氣息都非常非常的弱,若不是筠釋發覺,估計他還會沉寂更久。

若是說他是為了迷迷所以才.如此……這種說法並不是不可能,隻是絕對不全麵,他確實是為了迷迷,隻是迷迷隻是他想要的東西中的一部分。

他並不簡單。

至少在水殤看來絕對如此,若是真的無情無欲,如.何會在這麽短的時間成為三大國之一個貓國國師,他有目的,絕對有,隻是埋藏的很深很深。

真是這樣,才讓水殤覺得抓不住頭腦。

在黑狼狗身上察覺到妖精氣息的時候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白凝。

隻是到現在,似乎越來越迷惑了。

本以為,不用全部人家都走完,或許能發現什麽,.所以才讓迷迷在那裏等他。

太陽一落山,溫.度急劇下降,連水殤那樣的體質都感覺到寒意,她肯定更冷吧。

皺著眉頭,白色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呼了口氣,凝結成白霧,蒙在眼前久久不曾消退。

再等等吧,就最後一家,如果沒有線索就回去。

最後一戶人家,也是最先出事的城南劉家。

破舊的小茅屋在風中搖擺,仿佛隨時會拔地而起,然而,如此不安全的地方也是一家四口的容身之所。

水殤站在門外停頓片刻,剛想從後麵繞過去,忽然聽見屋內傳來一陣悲鳴,那樣突然,那麽倉促,不是痛苦到極點不會發出這樣類似野獸吼叫的聲音。

“啊啊啊——!”

而後緊接著的便是驚訝的喊叫聲,仿佛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一樣。

搖搖欲墜的大門被大力拉開來,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一個十多歲樣子的小孩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喊,一張消瘦的臉上寫滿了恐慌,眼睛瞪得大大,驚恐至極。

“啊——來人呐!有妖怪!”

跑了兩步,腳下一軟就要摔倒。

水殤一驚,連忙向前跑了幾步,接住了那孩子,那孩子顯然被嚇壞了,見有人來扶他,一把紮進水殤的懷抱,身子不住的哆嗦,腦袋埋在水殤懷裏不願抬起來。

水殤一愣,他並不習慣別人碰觸他,甚至是有些厭惡,當然,某貓除外。

可此刻居然一時間不忍推開著孩子,皺了皺眉頭,壓下心中不舒服的感覺,不那孩子扶起來一些:“發生什麽事了?”

那孩子閉緊了眼睛,隻是反複的念叨:“妖怪,妖怪……”

本欲在安慰那孩子兩句,周圍的氣息忽然凝重起來,白茫茫的天空仿佛要傾瀉下來,居然有那麽一瞬間的難以呼吸。

那種氣息,分明是妖精特有的。

將孩子放朝一邊,飛身而起,衝進房屋裏麵,一時間也呆住了。

房間很小,吃飯睡覺全擠在一堆那種,灶的旁邊就是床,整個房間隻有一個半米見方的小窗子,光線昏暗,如此更是突顯了那人的恐怖。

事實上,這時候已經不能用“人”來形容了。

白色的長發蓬亂的駭人,滿臉的皺紋堆積在一起,偏生眼睛瞪得大大,周遍的血管都突了出來,嘴巴一張一合,發出痛苦的嘶吼,那叫聲撕心裂肺。

雙手痛苦的在胸口亂抓,居然把粗布麻衣抓出了幾條口子,浸染著血跡,仔細一看,那“人”的指甲,居然又長又尖,指甲溝裏滿是暗紅的血跡。

見到有人進來,一邊吼一邊朝水殤撲過來。

水殤側身一閃,反手抓過那“人”迅速念了個咒語,那“人”別定在了原地。

水殤退到那“人”身前仔細一看,紫色的眸子瞬間放大。

那是?!

不等他反應過來,那人忽然咧嘴一笑,那笑容詭異極了,明明是痛苦的要死,卻還能笑得出來,仿佛整張臉的肌肉都在抽搐。

笑容僵在臉上,微微停頓,轟然倒地。

半晌,暗紅的血液從身下流淌出來,血腥粘溺的氣味讓人作嘔。

在那“人”倒下之前,水殤看清楚了,她的胸口儼然一個黑洞洞的骷髏,空蕩蕩的向個無底洞,而那顆本該在那跳動的心髒已經不知去向。

腦袋“轟”一身炸開了,很多很多奇怪的事情堆積在一起,沒個宣泄的地方,仿佛有種神秘的力量牽引著整個事件,讓事情超越來越糟糕的地方發展。

忽然,靈光一現,水殤身子一僵,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忽然站了起來,飛速向外麵跑去。

飛快的在城裏穿梭,一路望城郊區跑去。

昏沉的天空崩潰了。

一片,一片……雪花漫天飛舞。

居然是下雪了。

顧不了那麽多,一路來到小二家狗埋葬的地方,動用著靈力尋找狗的具體位置,用法術將剛掩埋上的泥土挖開,狗的屍體慢慢漏了出來,好在這幾日氣溫較低,屍體還沒有完全腐爛,但是有些難聞的氣味。

水殤掩著口鼻,將屍體拉了出來,胸口朝上仰麵放著,蹲在身子在被切開的傷口旁邊細細看著……

原來如此!

水殤扔掉手中的屍體恍然大悟,原來,一開始就朝錯誤的方向想了去,難怪總覺得不對勁,隻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這事還要不要管?

掏出手絹擦了擦手,嫌惡的皺了皺眉頭,將手絹隨手一丟。

這才注意到整個世界都變的雪白,突如其來的雪居然這麽大,冰天雪地的世界,仿佛連呼吸都被凍結,心中一緊。

遭了!

暗罵一聲,提起靈氣向上一躍準備走人。

居然過了這麽久,她肯定動壞了吧?希望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水宮主,這麽快就要走啊,還以為你會看看具體位置呢。”一個柔軟而嬌嫩的女聲從聲後傳來。

水殤一怔,聽下腳步,似笑非笑的轉過頭看著來人。

白雪藹藹,她就這樣立在風雪之中,僅著一層薄沙,漂亮的臉上畫著妖媚的濃妝,嘴角掛著一抹淺笑,手我絲巾掩在嘴前,令人驚訝的是,這分明是個還未成年的女孩,嬌小的身子平坦的胸部,怎麽看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偏生長了張這般成熟的麵容,如此搭配在一起,實在是皈依。

水殤兩手環在胸前,看著她,從嘴裏吐出幾個字:“若笑,好久不見。”

女子聽見他這般說忽然“咯咯”笑了起來,那笑聲天真可愛,隻可惜現聽來卻是毛骨悚然:“嗬嗬,確實有好久了,水宮主別來無恙,聽聞你成了本次的妖界之魅,奴家真是替你覺得高興呀。”

水殤淡淡一笑:“無妨,隻是空有頭銜而已。”

若笑扭動著腰肢,走到水殤旁邊,香味充斥鼻翼,伸出修長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上輕輕一戳,嗲聲道:“喲,水宮主可是不高興奴家這麽久才來祝賀?”

水殤不留痕跡的退後一步:“不敢當。”

表麵上還是風輕雲淡,事實上兩人各懷鬼胎,居然能這樣像是相熟已久的老友一樣寒暄。

他們是認識,但絕對不熟。

若一定要扯上點關係,那兩人都是令妖精們聞風喪膽的大魔頭,若笑的名聲幾乎要趕上水殤,若是百年之前,隻要一提前若笑,幾乎無人不知。

若笑本是狼國之人,她的邪惡和歹毒令人心寒,偏生又長了副如此妖媚的麵容,一般人提起她總會覺得不可思議,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弱女子,更準確一點來說,根本是個孩子,她居然會如此恐怖。

說起她,大家先想到的便是挖心。據說是為了練禁忌法術,她不聽的攝取心髒,無論是人是妖還是鬼,隻要她看中的都跑不掉。她手段極其殘忍,指甲便是她的武器,直接劃開胸膛取出還在跳動的心髒。許是那禁術的作用,她的身子成了現在的樣子,除了那張臉,整一個就小孩子的樣。

隻是一百年前,若笑惹怒了妖界長老,被妖界各國設為一級通緝,下大功夫追捕她,而她卻華麗麗的消失了,百年來不曾聽過有關她的任何消息,仿佛真的從這個世界蒸發了一樣。

而現在,她忽然出現在這裏,事情肯定不簡單。

偏偏現在他又沒有功夫和她閑聊,一想到那個笨笨的小女人站在風雪中挨凍他的心便緊緊揪在了一起。

什麽疑問什麽難題,他現在都沒有心思去研究,隻想快點擺平著女人。

這麽冷得天,她那麽怕冷,肯定很難受吧,得快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