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天醫

066 若夢

066 若夢

066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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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路曼聲在福來客棧已經住了小半年了。

這半年,就像是虛浮不實的人生裏的一場夢。她每日早晨出門,傍晚回來,不知寂寞,也不知疲倦。

她不能停下來,她不知道自己除了做這些,還能做什麽。

今日她沒有上山,昨日後半夜,天上便飄起了小雨,越下越大,到了淩晨時分,外麵已經是一片雨霧。

站在客棧的窗戶前,一瞬不瞬注視著眼前的雨幕,仿佛就這樣,直到盡頭。

半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曾經出現在自己生命裏的那些人,除了俞蘆笙和俞掌櫃,都消失了蹤影。

即便是俞蘆笙,除非有重症上門,他也鮮少踏足福來客棧。而路曼聲,更無心去招待他。

她就像塵封在繁華市鎮裏的隱者,過著最簡單最原始的生活。

要說這段時間最讓她高興的事,那便是一個月前輾轉收到孫大嫂和蟲兒的書信。書信是通過蘆笙藥鋪交到她手上的,蟲兒曾經在那裏住過一陣子,知道俞蘆笙與路曼聲認識,不時會有來往。

這是唯一可以聯係到路姐姐的方式,蟲兒這樣告訴孫大嫂道。

書信寫了很多,從字跡來看,應該是楊三叔的。這裏就楊三叔讀的書最多,以前石村裏的人寫家書,都會請楊三叔幫忙。

信中說,他們安全抵達了下一個目的地。蟲兒他爹以及石村裏的男人們也接到了活幹,生活雖然緊迫了點兒,然而在璐華城那麽艱難的處境都過來了,這次也一定沒有問題,讓她放心。

信中最多的還是眾人對路曼聲的感謝,在璐華城,若非有她伸出援手。他們恐怕不會再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孫大嫂準備了一些當地的小吃食。寄給了路曼聲,能品嚐到這麽簡易美食的地方,一定是個充滿溫情的地方。如果她一天厭倦了璐華城。可以通過書信中留下的地址去找他們。

他們所有人,都衷心地期待著重逢的那一天。

信的最後,是蟲兒軟糯糯的聲音。獻寶似的告訴他路姐姐,他最近去了什麽好玩的地方。見著了些什麽人,又從楊三爹那裏學會了寫“路姐姐”三個字。再過一段時間。等他會寫足夠多的字,她就可以自己寫信給路姐姐了。

這封信,路曼聲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能夠記住其中的每一句話。才將這封信放到燭火上燒掉了。

雖然惠王府那邊已經徹底平息了,還是不能為他們留下一絲後患。

厭倦璐華城嗎?

路曼聲對這座城市沒有過多的感受,談不上厭倦。也談不上喜歡。在她的心裏,她始終將自己當成一個外來者。璐華城不是她的歸宿。

然而,一連半個月,都沒有半點能夠回去的跡象,路曼聲已經徹底放棄了回去的念想。

就這樣吧,一日複一日,過著簡單的生活。如果這一切注定是一個夢,就讓這個夢按照正常的頻率跳動,一平如水,不願浮起半點的漣漪。

最近兩個月,來到福來客棧的人有隱隱增多的趨勢。不知道是誰說,傳聞中的蒙麵女妙手就下榻在福來客棧,有不少身有隱疾或病痛的,前來求見。然而他們根本見不到人,路曼聲每日早晨出去,傍晚回來,晚上房間的門又鮮少被人敲開過。因為路姑娘早有交代,入夜之後,不管是誰,都不要前來打擾。

漸漸的,又有另一版說法。

能請動女妙手出手的,隻有蘆笙藥鋪的俞老板,也隻有通過她,才能見到女妙手。

俞蘆笙來見路曼聲的次數刹那間平凡了起來,路曼聲知道後,連俞蘆笙都開始拒之門外。

俞蘆笙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可能連路姑娘的麵都見不著了,也不敢隨便上門。那些前來蘆笙藥鋪,希望通過他能讓路曼聲醫治的,蘆笙藥鋪本身能治的,便曉以大義,讓他們在蘆笙藥鋪治療。

如果不能治的,可以讓他們另請高明。一旦破了例,不隻是路姑娘,就連他今後都難以安生了。

到後來,慢慢形成了這樣一個規律。

一個月,俞蘆笙隻會在路曼聲麵前出現一次,至多兩次。再多的情況,不用路曼聲說,他自己就會閃人。

他這張臉,並不是耐看型,小心人家姑娘看厭了,從今以後都將他納入拒絕往來戶。

拜路曼聲所賜,來蘆笙藥鋪的病人一下子多了不少。隨著這半年來,路曼聲在璐華城的幾次出手,經手的病人雖然不多,但每次都是震撼人心、讓人驚歎。尤其在特定的圈子內,充分認可了她的醫術,加上她的神秘與寡言,更是讓她的真實實力籠罩在麵紗之下。

不管外麵關於她有著何種的猜測,路曼聲照樣做著自己的事。沒有人來打擾她的生活,在福來客棧中,她既像是一個永久寄居者,又像是一個匆匆來而匆匆離去的過客。

掌櫃的和夥計每日都會將目光轉向樓上,房門白天永遠都是關閉的,隻在黃昏的時候,開上一扇窗,望著西方的落日。在心裏默默的數著,又一個黃昏過去了,她在這個陌生的時空又留了一天。

如果不發生接下來的事,路曼聲想,或許她的餘生都會如現在一般,一日複一日這樣下去。

福來客棧的夕陽,一如往常,昏黃的光暈打在身上,會讓路曼聲忘了時間。歲月永恒,定格在那一刻。

眼前的雨幕如天地間垂下的雨簾,色彩在眼前褪色,寂靜無聲。無邊的大雨,攜帶著所有的記憶,往天地盡頭卷去——

“咚咚!”兩聲敲門聲打斷了路曼聲的思緒,路曼聲走到門邊,拉開門,掌櫃的在外麵。

“姑娘,你今日果然沒有出門。”

“有事?”

掌櫃的有些難以啟齒,路曼聲也沒多言,站在門邊,等著掌櫃的自己開口。

“外麵有個男子,堅持要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