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天醫

082 設局

082 設局

082設局

“一,二……六!五十裏……二十裏……十裏!”

雪花覆蓋的山坳後,一個身穿虎皮頭發亂翹的小子耳朵貼在地上,聽著從岐雪山下傳來的馬匹震動聲。

十裏,他們就要來了。

虎皮小子收集到有用的情報後,立即轉身,撒著腿風風火火往回跑去。他就像高原上敏捷的獵豹,奔走的地方卷起塵土飛揚,眨眼間便消失在山道上。

岐雪山通向璐華城的山道邊,積雪還沒有完全消融,背風的山嶺後,坐落著一座小小的茶棚。

茶棚裏麵,擺放著三四張桌子,地方並不大,在這風雪之地卻十分稀罕。

開茶棚的秦老頭正坐在簡易的圓木櫃台後,架著腿,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旱煙。還不忘指揮著茶棚裏的馬夫將外頭的那隻驢子拉後麵去,喂它吃些草。他們還得指望著這頭瘦驢扛重物呢,可不能讓它餓死了。

敦仆忠厚的馬夫牽著驢子正要去後麵,馬蹄聲由遠及近,不一會兒便馳騁到他的麵前。

驢子受到馬蹄聲的驚嚇,撒了撒蹄子,要往後撤,馬夫拉緊驢繩,有些戒備地看著前麵高頭大馬上的幾個人。

那幾個胡哢索啦部落的人,繞過山嶺後,發現了這座茶棚,驚奇地嗷嗷叫。

“尋張,你急什麽,這座茶棚出現得太過詭異,來時可沒看見路上有什麽茶棚。”幾人的頭頭。大臉胡子一臉冷峻的男人,自始至終都鮮少開口。但一開口,總有幾分道理。

這些話聽入別人耳裏是一串亂碼。唧唧呱呱的誰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他們也這樣認為,故而放開嗓門說話,完全不知道在他們對麵站著一個精通胡哢索啦部落語言的男人。

“頭兒,你也太謹慎了,這茶棚開在山嶺背後,來時又是快馬經過,沒注意也很正常。”

“對啊。頭兒,我們幾個一搶到東西便直奔山下。那些人就算想動手搶,也沒時間準備。”

“我們胡哢索啦的勇士怕過誰,敢對我們動手,就把他們的腦袋割下來下酒!”

“渴得不行啦。頭兒,馬也需要休息。”

那頭兒終於點頭,一行六人,動作整齊劃一地下了馬。

“喂!你們這兒有吃的嗎?”嘰裏呱啦地一串,那馬夫佯裝聽不懂,害怕地扯著驢子後撤。

“這匹驢子不錯,將它宰了,能吃頓豐盛的!”

“尋張,你這小子隻想著吃。娘娘交代的任務要緊,喝點茶喂馬吃點草便走,不能再耽擱了。那群廢物要是追上來了。又要添亂。”

叫尋張的胡哢索啦小勇士隻得遺憾地看看那頭驢子,想著回到宮裏,一定要大吃大喝上三天三夜,這雪山爺爺的太苦了!

“小哥,喝茶,茶。你這有嗎?”胡哢索啦的頭兒操著一口生疏的璐華城口音問茶棚的馬夫。

馬夫愣愣點頭,指指茶棚裏麵。

“喂馬……草。行,不行?”

馬夫又點頭。

那頭兒從懷裏摸出一錠銀子,“這些馬,喂草,快快的。”

那馬夫這次倒也麻利,牽著驢子和馬,往後院去了。在那裏,有不少的草料,管馬兒吃是夠了。

“他說了,有茶,我們進去。”那頭也回過頭又對一幹屬下道。

“頭兒,你真厲害!”尋張連忙過來拍馬匹,他們在璐華城呆了這麽長時間,就會幾句簡單的對話。“上菜!”“叫姑娘!”“滾蛋!”

“你們幾個也認真學著點兒,想跟著公主在這富饒之城,不懂話怎麽成?還有你,你這小子別毛毛躁躁的,這茶棚我怎麽看怎麽覺著不對勁,你偷偷跟上去看看,打探打探,有什麽問題速來報我。”

“頭兒——”喝個茶也這麽謹慎?

“要你去你就去,再廢話茶也別喝了,上路!”這老大既然被胡哢索啦部落的酋長派來照顧公主,肯定有過人之處。

要沒有他約束著這一幫手下,早就闖下大亂子了。他說的話,僅次於公主,他讓他們怎麽做,他們隻需要照做就是了。

尋張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馬夫去了後麵,注意著那馬夫的一舉一動。那馬夫隻是規規矩矩的喂馬,沒有做什麽多餘引人懷疑之事。

尋張一個躍起,站到茶棚之上。一個簡易的茶棚,他跳上去之後,茶棚內木屑和雪花呲呲往下落。秦老爹磕著煙鍋子,在那兒罵著白天哪來那麽多耗子,在上麵鬧騰,沒個清靜。

其他幾人都摸摸鼻子,裝作沒有聽見。雖然聽不懂秦老爹在說什麽,也知道不是什麽好話。

尋張從棚頂上跳了下來,回到屋內,在他們身邊坐下。

六個人,分成兩桌。桌上擺放著幾個黑跡斑斑的茶杯和陳舊的茶壺。茶水是溫熱的,茶葉也不是什麽好茶葉,但在這人煙稀少之地,能有個地方喝口茶就不錯了。

那頭兒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屋裏,包括桌子茶具在內,這個茶棚每一寸土地都在告訴他們這些東西都有些年頭了。這茶棚不是突然出現的,新建的茶棚沒有這股腐舊的氣息。

那帶頭人正在打量屋裏的時候,秦老爹也在觀察著他們。

這些人,以那大胡子為主,性情衝動,很容易上當。唯一難對付的,就是那個大胡子。他對這兒似乎很有戒心,這種戒心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源於他多年的經驗。

桌上放著一個藍布包袱,有棱有角,應該是個方形盒子。這包袱片刻不離那頭兒的視線,哪怕是他的屬下,也沒法碰到那個包袱。

冰心玉蓮,就在那個包袱裏麵,秦老爹的眼神暗了暗,盯著那個包袱多看了一眼。

帶頭人的視線忽然打了過來,秦老爹心中一驚,麵上卻是笑眯眯的,為他們上茶水。

茶水端上去後,幾人都沒有急著喝。哪怕是嚷嚷著渴得冒煙的尋張和春賀,都焦急地等著頭也下令。

弓刀從包袱裏摸出一根銀針,在茶水裏試了試,銀針沒有變黑。又依次讓其他人試了試,最後還放進了茶壺。

水裏沒毒,茶杯和茶壺也沒被抹毒藥,點點頭,其他幾人就等著他這麽做了,發覺沒事,大口大口地喝起來。

秦老爹一邊招呼著客人,一邊將這些人的反應看在眼裏。

看來路姑娘說的沒錯,這些人比想象的還要謹慎,幸虧他們沒有在茶水裏下藥。

“走了!”那頭兒隨便喝了兩口水,就要上路。

他不想要有任何的差錯,以他多年的經驗判斷,這個茶棚並沒有表麵看起來的那麽簡單。尋張雖然沒有發現什麽,但越是什麽都沒發現,便越是值得懷疑。

“頭兒?”這剛坐下,就要走?

“頭兒,馬應該還沒有喂好,再坐一會兒好了。”春賀看尋張那可憐小樣兒有些不忍心,幫著勸道。

“客官,這是要走?小店就一個馬夫,要喂六匹馬,怎麽著也得給我們一些時間。”

“老頭,叫你的人,快一點。”

“是,是,好的。”秦老爹點頭哈腰,突然想到一件事,又道:“客官,小店廚房煮了一鍋狗肉,正用小火燉著,你們要不要來點兒?”

尋張雖然不懂這裏的話,但好歹呆了這麽長時間,耳濡目染,多多少少能聽明白一些。

狗肉那兩個字,他算是聽清楚了。這大致可以理解為,吃貨對吃的**和執著吧。

“有狗肉?真的,太好了,快端上來!”尋張嘰裏呱啦的,興奮得不行,弓刀一個利眼打過來,立馬便老實了。軟軟地坐了下去,不敢造次。

氣氛正僵持著,也沒有說吃還是不吃。

秦老爹笑笑,也不勉強,讓他們坐著,自己則坐到了另外一張桌子。賽獒正在廚房偷狗肉吃,被秦老爹逮到個正著,大跳著跑到屋外。

一鍋熱騰騰的狗肉,被秦老爹端到了桌子上,就當著那些人的麵,大快朵頤起來。

尋張眼睛都綠了,看著秦老爹吃肉直流口水。

其他幾個人雖然不像尋張那麽嘴饞,也一個個眼睛發直。呆在雪山那麽多天,每天不是挨餓就是受凍,哪還有肉吃?在座的都是一群肉食動物,幾天不吃肉,更是要了他們的命。

“頭兒……老大……”

“閉嘴!”弓刀麵不改色,這點承受**的能力都沒有,還怎麽做大事?

尋張可憐地縮回腦袋,直勾勾地看著那鍋已經被掌櫃的解決掉一半的狗肉,不敢再多言。

跑到屋外的賽獒,吃也吃飽了,正伸著懶腰,一陣馬蹄聲從遠遠的地方傳入了他的耳朵。

怎麽又有馬蹄聲,這是怎麽回事?

兩個起竄,一陣飛奔,趴在雪堆上,觀察著遠處的動靜。

他聽到的聲音便是這個,又一隊人馬,往這個地方趕了過來。是一群官兵,朝廷一共派了兩撥人馬趕往岐雪山。一支是皇上派駐的,負責每年的冰心玉蓮采摘。他們得到的冰心玉蓮,由三妃共享,其中以皇後娘娘為先。

第二支人馬是在胡妃得到皇上的默許後派駐的永秀宮侍衛,雖然也是皇宮的侍衛,與裏麵的這六人目標卻是一致。

不管是哪一支隊伍,於他們而言,終歸是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