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天醫

083 膠著

083 膠著

083膠著

不管是哪一支隊伍,於他們而言,終歸是個麻煩。

這六個人組成的小分隊,便是第三支人馬。負責此次行動,先於另一隊人馬出發,並由另一隊人為他們牽製後麵這隊人馬。

他們回來得這麽快?冰心玉蓮已經被摘走,他們沒必要這麽急著下山的。賽獒又附下耳去,仔細聽著馬上傳來的對話,聽得不太清楚,馬蹄聲響徹四方,加上這些人每次說話都很簡潔,還沒傳到風中便散了。

賽獒如雪狼般燦亮敏銳的眼睛一轉,看來事情棘手了,他得趕快把這事告訴路姐姐才行。

賽獒回到了廚房,打開一扇小門,路曼聲就在裏麵。

這裏麵是他們幾個碰頭商量事的地方,有一扇小門,前門不方便,可以從這裏脫身離開。

岐雪山上,有許多的獵戶和采藥人出沒。在岐雪山下,本來住著一個老人,有個簡易的茅草屋。這個茅草屋平日就負責招呼來往的采藥人,也算是方圓百裏唯一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為許多獵戶和采藥人帶來了福音。

這茅草屋便由他們借了來,並做了一點改動,做了供行人遮風避雨、喝茶休息的茶棚。

他們不是沒有辦法在兩天之內搭出一個茶棚來,這對他們並不是什麽難事。隻是,對方中要是有心細之人,很容易被看出破綻。而這間茅草屋。正好可以拿來好好利用。

現在看來,他們的決定很明智。

即便這些胡哢索啦人不知道這條山道上有個茅草屋,朝廷常駐多年的侍衛卻是知道的。突然多出一個小草棚。就引人遐想了。

“路姐姐,又有一隊人朝這個地方來了。”小虎皮鑽進去後第一句話便道。

“是什麽人?”

“是派駐岐雪山兩支隊伍中的一支,是哪一支暫時還沒搞清楚。”

“秦老爹那邊進行得怎麽樣了?”

“那些人很狡猾,還沒有上鉤。於哥正在後麵幫他們喂馬,應該還可以再拖一點時間。”

路曼聲沉默,轉過身,在小屋中緩緩走動著。黑暗中的小屋。隻能看到她被麵紗輕覆的側臉。

賽獒撓頭,老實地在身後等待著。

“我有一個新的計劃。告訴老爹,暫時不要下手,聽信號行事。”

“老爹——”虎皮小子光明正大地跑到了前麵,看到秦老爹一個人在吃狗肉。跳上了凳子,用髒兮兮的爪子抓起一塊,塞到了自己的嘴裏。

秦老爹一煙鍋拍掉他的手,笑斥著道:“到哪裏耍去了,還不洗手去!”

“取消行動,見機行事。”賽獒在起身的瞬間在秦老爹的耳邊輕聲道,一個跳躍,跳下了凳子,跑向後院。邊跑還不忘對秦老爹道:“老爹,我去洗手,你吃慢點。給我多留點兒~”

“老頭,那是誰?”弓刀看著眨眼間便跑得沒影的虎皮小子,問道。

秦老爹歎了口氣,眼中卻流露出由衷的笑意和無奈:“那是我在雪山下撿回來的小子,沒規沒距慣了,擾了幾位爺喝茶了。”

“老爹——”正說著。那小子又跑了進來。速度還真是快啊,怕狗肉沒了吧?

“手洗幹淨了?”

“嗯。嗯!”賽獒的整個腦袋都鑽到了鍋子裏,小嘴吃個不停,還不忘把洗幹淨的爪子給老爹看。

“哪裏洗幹淨了,你個小鬼,還是黑的。”

“嘿嘿!”賽獒不想再被老爹騷擾,抱起鍋子蹲到牆角,飛快地吃起來。秦老爹一個勁搖頭,笑著對眾人道:“這小子貪吃,丟人了~”

尋張幾人也笑笑,覺得那小子實在有夠可愛。不過,若是他手中端的那鍋狗肉,由他們吃下,就更美了。

笑著笑著,弓刀便變了臉色。

“不好,他們追上來了!”

“沒想到他們速度還挺快,他們要是敢搶,就幹一架!”尋張抄起自己的大刀,狠道。

“明搶倒不會,沒得手之前還好說,得手之後他們要是敢搶,娘娘就到那皇帝老兒麵前告他們一狀。”

“但我們還是得小心,那些人要是來陰的,可就防不勝防了。”

正在後院喂馬的於苦這會兒坐在牆後,將他們不避諱的對話全部聽入耳中。

路曼聲得到了她想要的消息,果然,那兩批人不是一路的。

於苦是個沉默寡言的老實人,他的長相也很普通,放在人堆裏,誰也看不出他有什麽特別。勤奮、踏實,本分。他一天中絕大多數都處於這種狀態,默默耕耘不知疲倦。

自從於苦站到自己的麵前,給所有人的都是這樣一個印象。但當你聽到他學人說話,見識到他的才能,就不會這麽想了。

另一批官兵驅著馬朝這個茶棚奔來,他們沒有先前六人多疑,這或許是因為他們身上沒有冰心玉蓮的緣故,徑自來到了茶棚外。

“大人,這和我們上次來的時候不一樣,茅草屋怎麽變成茶棚了?”

“大概崔老兒也想撿幾個小錢花,不管了,哥幾個快下馬,弄點茶水喝,繼續趕路。”

“這糟心的鬼天氣,在馬上顛了大半天,又冷又累,何時才是個頭兒!”

“追不到東西回去沒法跟主子交代,與其回去被主子懲罰,在外麵吃點苦頭還是輕的。”

“明白就好,別唧唧歪歪了,喝點水就上路。那群賊蠻子,跑得還真快,晚一刻鍾出發,就看不到他們影子了。”

“這次被他們搶了先,兄弟們幾個臉上無光,要就這麽輕易放過他們,這宮裏也沒法混下去了。”

“咦?大人,這茶棚外怎麽那麽多腳印,他們是否也來這兒了?”

一句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崔老頭在嗎?”這一隊官兵的首領田大人,一馬當先走了出來,衝屋裏喊道。

剛才那些人的對話,隱隱約約傳到了茶棚裏麵。其他五人聽不明白,弓刀卻是聽明白的。

秦老爹一直在注意著他的臉色,在聽到那些人要對他們不客氣之後,弓刀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神情更顯戒備。

秦老爹不動神色地挪開眼,放在身後的手衝院後揮了揮,一抹人影嗖地一下便離開了後院。

“崔老頭在嗎?”外麵人又喊了一聲。

秦老爹看看那六人,見帶頭的弓刀沒有阻止他的意思,慢半拍地應道:“在,在呢,來啦——”

崔老頭沒有,秦老頭倒是有一個。這些人果然知道這個茅草屋,秦老爹連忙迎了上去,“官爺,趕路辛苦,不妨進來喝杯茶。”

“崔老頭呢?”

“老崔回了趟老家,這個地方暫時由我們一家子看著,窮苦人家,隻為一個棲身之所。待老崔回來,這地方還是他的。”

“我記得崔老頭無兒無女,高堂也走得早,一個人住在岐雪山下,沒什麽老家啊?”

“哎!老家死的死,走的走,是沒什麽人了。這不,人老了,就想著回老家看看。我和小孫子跟老崔倒也投緣,住在城裏,兒子不爭氣欠了一屁股債,天天有人上門要債。這些日子,來這兒躲個清靜。把棚子支起來,換點銀子花,為我那兒子還債。”

“躲清靜躲到這個地方來了?”

“這不是認識老崔麽,老崔也跟我說,每年這個時候,來來往往的有不少人經過。官爺們出手都很大方,給了許多賞錢,小老兒這不是……嗬嗬……”

秦老爹一副財迷似的笑笑,那些官爺們立即便明白了。

重重一拍,拍在秦老爹的肩膀上,秦老爹配合著一哆嗦,好一個受寵若驚。

“想要爺們的賞錢,還不去把茶水備上,再來點吃的,你個小老兒窮成這樣,爺幾個也不勉強你,隨便弄點,給我們填填肚子。爺幾個趕了一天路,累得夠嗆。”

“官爺來得正巧,小店正在煮狗肉,吃了一點兒,還有兩鍋。”

“狗肉?!這還有狗肉,趕巧了趕巧了,把你店裏的狗肉全給爺幾個上來,銀子少不了你的。”

“好嘞!——”秦老爹就要進去為他們上茶上肉,又被田大人拽了回來。

“小老兒我問你,這兒之前是不是有六匹馬經過?”

“官爺說的是那幾位爺啊,正在小店裏歇腳,還沒走呢。”

“你說他們幾個現在就在裏麵?”那田大人一把攥緊了秦老爹的衣領,逼問。

“在,在呢,官爺。”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走,我們進去!”

“大人,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其中一個手下,也就是發現腳印的那一位攔住了田大人。在他耳邊呱呱耳語了一番,那田大人想了想,點了點頭。

秦老爹將耳朵伸得老長,也沒聽見那兩人在說什麽,也隻得作罷,待雙方交上手以後,再見機行事。

而茶棚裏的六個人,表麵上還在安靜地喝著茶,俱都嚴陣以待。

賽獒和於苦交換了一個眼色,賽獒去喂馬,而於苦則進去擦桌子。秦老爹端著兩鍋香噴噴的狗肉出來了,那兩隊人馬自田大人一行進入茶棚後,氣氛緊張了不少,雙方膠著著,一觸即發。

路曼聲站在牆後,從小洞中觀察著裏麵的動靜,一個圓滿的計劃即將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