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天醫

216 恩愛

216 恩愛

216恩愛

衡宇宮。

路曼聲被帶進來的時候,溫書正趴在桌子上懨懨欲睡,而在她的身旁,還坐著一位溫雅男子。見到她進來,頷首點頭,撫了撫身邊溫書的腦袋,溫書打起精神,朝走進來的路曼聲招了招手。

“你來啦,小九說你要見我,請坐。”

溫書說話的同時,那男子已經執起茶壺,為路曼聲倒了杯熱茶。茶水八分滿,輕輕放在路曼聲的麵前。

其人清雅如菊、淡雅如蓮、光輝似月,皎潔無暇。路曼聲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美好的男子,仿佛人世間遺留的明珠,有他在的地方,自有一番卓然風華。

別說其他人,即便性冷如路曼聲,見到此人,也油然感到溫暖。

她想,她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

“金六哥,這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路曼聲路大夫,很厲害的。”溫書如一隻小壁虎扒了上去,纏上了金鍾樓的胳膊。金鍾樓寵溺而笑,習慣性地伸出手,撓了撓溫書柔軟的腦袋。

而溫書,也真像一隻愛撓癢的貓咪一般,不但不抗拒,還在金鍾樓的手掌裏輕輕蹭了蹭。那乖乖的小樣子,看得路曼聲有些傻眼。

那就是以毒攝人,讓一幹高傲的杏林禦醫有口無言的溫神醫?

早聽說明月堡的六公子和郡公府的三小姐一雙如玉璧人,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不知為何,看到這一畫麵,路曼聲竟有幾分恍惚。

金鍾樓溫文而笑,“路姑娘,很榮幸見到你。已經聽書兒說過許多你的事了。書兒不懂事,還請路姑娘多多擔待和關照了。”他當然還沒有忘記路曼聲,金鍾樓這個人,永遠不會讓客人感覺到不適的。

而溫書的一張臉,則刷地布滿了黑線。

“六哥,在第一次見到的人麵前說自家娘子的壞話,真的好嗎?!”

“不怕不怕。路姑娘是不會笑話你的。”金鍾樓絲毫不以為意。仍然逗弄道。

溫書嗷了一聲,腦袋在桌子上擂了兩下,顯然是不樂意、和他耍起賴來了。

路曼聲的眼睛瞪得更大。溫書不經意間看到路曼聲的表情,則“噗——”地一笑。

她已經很注意了,隻是夫妻倆人獨處慣了,這些動作無數次做過。早已成了身體的本能,倒是沒有注意到路曼聲還在看著。

這下丟臉了。不過能看到路曼聲那小兔子似的表情,也值了。

“曼聲,你這個樣子可真有趣!”

路曼聲愣了,不是因為溫書的話。而是因為她的稱呼。曼聲,她叫她曼聲,這個稱呼也太親切了些。

難道。路曼聲抬頭看向溫書,溫書璀然一笑。“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

“……”

“你要敢說不是,那就把你剛才喝進去的茶給吐出來!”

“……”

“書兒,你會嚇到路姑娘的。”金鍾樓無奈搖頭,他這位娘子,何時才能長大點、懂點事,讓他省點心?

路曼聲卻點了點頭,拿起麵前的茶杯,又喝了一口。

她的答案,豈非很明顯?

溫書笑意盈盈,對著金鍾樓哼了一聲,意思是怎麽樣,人家曼聲很配合吧?

金鍾樓刮了刮溫書得意的小鼻頭,站起身,讓她好好招呼路曼聲,自己去找謝小跡,有事相商。

路曼聲連忙跟著站起來,“金六公子無需離開,我和溫大夫說的事,並不是什麽隱秘的事。”

溫書一迭聲地點頭,眼巴巴地看著金鍾樓。分別這麽久,才和金鍾樓重逢,她才不想又和他分開嘞,哪怕是一個時辰、一刻鍾都不行。

金鍾樓“看”了眼路曼聲,又“注視”著身後對她留戀難舍的溫書,重新落座。

溫書欣喜無限,看著身旁的金鍾樓,眼圈有點莫名的熏紅。

金鍾樓心中一澀,他們成親已經有幾年了,幾次分別,溫書總會收起不舍和牽掛,微笑著囑咐一堆讓他打不過就逃的話,將那份心事隱藏得很好。

可就在剛才,麵對這短暫如一瞬的分別,溫書卻將自己心底最真的情緒傾泄在金鍾樓眼前。或許,在無數次的背後,溫書就這樣凝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紅著眼眶,眼裏滿是依戀——

殿內一片沉寂,卻並不壓抑。夫妻間流露出的珍惜氛圍,無異於感染了對麵的路曼聲。

回顧往昔,是否也有這樣一個人,將她放在心尖裏珍惜?

一個女人,這一生若有一個如斯愛你的人,守護在你的身旁,是否也是一種幸福?

路曼聲蒙在麵紗下的嘴角彎了彎,卻忽然想到了自己留下的誓言,一腔暖意頓時湮滅。

路曼聲早已發過誓,這一生決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男人,更不會和他在一起。當她做出那個抉擇之時,早已將自己的幸福給埋葬了。

忘憂香讓她忘記了過去刻骨銘心的遺憾和傷痛,唯獨這個誓言,就像烙印一般,釘刻在她的心底,隨著時光流轉越發清晰。

“曼聲,曼聲?”

溫書一連喊了兩聲,路曼聲才回過神來。

“嗯,怎麽了?”

“你剛才在發呆嗎?”

“沒。”

“我就知道,像曼聲這樣的冰美人,其實隻是個天然呆。”

“我不是……還有,我也不美……”

“真老實。”

“……”

“要是別人這樣誇我,我一定愉快地收下,然後送上謝謝。”

“是麽,不是臉紅,推說不是?”

“六哥,你就別再拆台了。”

金鍾樓舉手投降,在人前還是給點書兒麵子吧,否則到時候受苦的可就是他了。

“曼聲,你今日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路曼聲身為大堯新晉禦醫,按理說是不好往大楊使者這邊來的,她既然來,肯定就是有要事。

“白念,你還有印象嗎?”

“白念,這個我有印象,而且印象還不淺,她可是殿試中年紀最小的大夫。”當路曼聲第一次看見這樣小的孩子出現在杏林盛會殿試的會場上,她也是有些吃驚的。

“那白念的事,你聽說了嗎?”

“什麽事?”

“在上次的殿試之中,白念發生了意外,左耳失聰。”

溫書錯愕,她是殿試的主考官之一,知道白念在殿試中出了意外,卻不想後果這般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