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吃飯的那些事兒（3）
能讓周曉彥這樣夾菜的，能有幾個人？！至少趙部長是聽都沒聽說過。
這會兒，任誰都能看得出，楊沫和周曉彥之間絕對關係匪淺，不是簡單的學長和學妹的關係。隻是，沒人敢在這會兒多嘴說什麽，就怕有個萬一，又惹惱了周曉彥。
周曉彥倒是一邊給楊沫夾著菜，一邊神情自若地又笑笑道，“你們也別拘著，今天這頓飯隻為慶祝，該吃得開心點才是。”
“是、是，周副局長說得是！”
“可不，來，喝酒喝酒！”
一時之間，氣氛又熱絡了起來，眾人再度談笑著，好像渾然忘記剛才發生過什麽。隻有賀麗玫雙手緊緊地抓著膝蓋上的長裙，眼睛紅紅地看著楊沫和周曉彥，可憐兮兮地欲言又止。
“怎麽，不吃嗎？”周曉彥和其他人說笑了幾句後，看了眼楊沫碗中還沒動的紫排，微微地傾過身子，湊到了她的耳邊問道。
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側麵，楊沫身子稍稍僵硬了一下，抬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這會兒的他，完全就像是沒有剛才的不愉快，隻是和她在閑話家常而已。
可是——
楊沫猛地站起了身子，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禮貌性地笑了笑，“我出去打個電話。”然後拉開了椅子，徑自離開了座位。
就算這會兒她沒有回頭，卻還是能感覺得出，此刻有不少眸光，正集中在她的背上。直到走出了包廂，她才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剛才，當周曉彥笑著，卻目光冰冷地說著話的時候；當他給她夾著菜的時候；當他的臉湊近她耳邊的時候……她都在緊張著。
這種緊張，是一種不知所措，因為在這種場合下，她完全沒想到他會出現，更確切點說，是她不明白他到底打算做什麽。
掏出手機，楊沫撥了兒子的手機號碼。片刻之後，君寧澤稚嫩的聲音就傳了出來，“媽咪，你什麽時候來接我啊？”
楊沫看看時間，這會兒已經快8點了，隻是這頓飯也不知道要吃到什麽時候。遲疑了一下，楊沫道，“要是困了，就先在外婆這裏睡，媽咪辦完事兒就會來外婆這裏接小澤回家了。”
“好。”君寧澤乖乖地答應著，然後又表示自己在外婆家也有乖乖的，他在等楊沫的時候，可不可以多看會兒電視。平時楊沫給兒子看電視的時間，可都是有規定的。
小家夥還不斷地列舉出自己乖的表現，比如按時做完了作業，比如吃飯沒有剩下米粒，比如還給外公外婆唱了新學會的歌……和小家夥這麽一聊，楊沫感覺自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答應了小家夥的要求，不過最多隻能多看一個小時。君寧澤隔著電話啵了一聲，楊沫幾乎可以想象出兒子別扭帶點臉紅的樣子。結束了通話，楊沫收起手機，才轉身，就看到了賀麗玫正站在她的身後。
在楊沫的印象中，賀麗玫一直算是一個比較活潑開朗的女孩子，雖然有點小心機，但是也不算壞。隻是這會兒，賀麗玫看著她的目光有些怪怪的，帶著一種局促不安。
“有事？”楊沫問道。
賀麗玫舔舔唇，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突然道，“你就是那個女生吧。”
“什麽？”
“周副局長以前在天懾學院愛過的那個女生，我姐姐曾對我說過，那女人是姓楊的。”賀麗玫道，隻是一開始，她壓根就沒把那個女人和楊沫聯係在一起，畢竟楊這個姓原本就很普通，即使楊沫說自己在天懾學院中途輟學，賀麗玫也沒多想。
直到看到周曉彥一邊對著楊沫咄咄逼人，一邊卻又溫柔地夾著菜的時候，她才驀地把楊沫和姐姐偶然提過的那個女生聯想在了一起，然後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楊沫怔了一下，沒想到賀麗玫會突然這麽問。微抿了一下唇，她沒有回答，隻是看著對方。
而賀麗玫就像是已經篤定了自己的想法，並不在意楊沫是否回答，隻是道，“我很謝謝你剛才在飯桌上有幫我說話，雖然我知道我的要求可能有點過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幫我向周副局長說幾句好話，我……並不是有意得罪……而且，現在這個工作我很喜歡，不想……丟了工作……”
賀麗玫斷斷續續地說著，頭也越來越低，有些不好意思。想想，自己平時和楊沫雖然同在一家雜誌社，但是不過是個點頭之交而已。以前還和其他同事私下議論過楊沫單親媽媽的身份。心底的深處，其實她和其他那些女同事一樣，有些看不起楊沫，就覺得楊沫一定是私生活太亂，才會未婚生子。
可是在剛才，平日裏和她關係挺好的幾個同事，沒一個幫她說話的，反倒是楊沫，為她開了口。
賀麗玫這會兒的心情，其實楊沫挺明白的，在以前的天懾學院中，她亦曾很清楚明白地體會過這種無奈。又或許是這樣，所以剛才她才會幫賀麗玫？
“我可以幫你說好話，隻是有時候我的話，周曉彥未必能聽進，更可能適得其反，就像剛才在飯桌上那樣。”楊沫想了想回道。
“隻要你願意幫我說就好了！”賀麗玫連連感激道，“楊沫，謝謝你，謝謝……”話說到一般，突然卡住了，賀麗玫的眸光，定定地看著楊沫的身後。
順著對方的視線，楊沫回頭，隻看到周曉彥正朝著她的方向走過來。
賀麗玫這會兒見了周曉彥，就像是老鼠見著貓似的，怕得不得了，當即就給楊沫一個“拜托了”的眼神，然後忙不迭地走開了。
周曉彥走到了楊沫的跟前，似笑非笑地看著楊沫，“那女人剛才在求你？”
楊沫有些意外，卻又覺得該是在意料之中似的。這就是周曉彥，總能輕易地看透著人心，然後揣測出別人可能會做出的行為。
“對，她希望我能為她在你麵前說幾句好話，讓你別在計較剛才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