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教會我的事

90.我弟出來了

90.我弟出來了

掛了夏朗文的電話後,我靠在窗邊呆愣了半天。這兩年來,錢蕾慫恿過好幾次,要我弟辭職,說他工資不高。但她忽略計算了其他,我弟的單位福利很好,逢年過節,節假時日都發購物卡,更別提一些隱性的,不宜擺開來講的好處。

所以,我爸媽包括我弟自己都沒想過要辭職。

現在,工作要丟了,還丟得這樣不體麵。販毒這事,純屬子虛烏有。但警察去了他的單位,來了家裏。不了解內情的人,多半是寧可信其有,不信其無。我弟要怎麽做人?

眼見就要到小寶放學的時間了,我隻能抓著手機和接送卡出了房間。錢蕾坐在客廳沙發的側麵拔弄著手機,我媽靠著沙發呆呆的盯著天花板看,我爸頭枕在沙發橫梗上,這會兒已經睡著了。

為了我弟的事情,大家都已經心力憔悴了。

“唯蘭,要去接小寶了吧,我去。順便也得去市場一趟,昨天有個老顧客說好了今天四點多要來取冷凍丸子。”我媽扶著沙發起了身,攏了攏淩亂的頭發,她直接就往外走。

“媽。”我喊住她。

“哦,接送卡給我,我都忘了。”我媽又折身走回來。

“我去,你在家做飯。”我爸驚醒過來,起身從我手裏拿過了接送卡,然後往大門走去。

“那我去做飯吧。”我媽歎著氣又往廚房走去。

“蕾蕾,唯良明天應該能出來。”我看著錢蕾低聲說。

“真的嗎?真的嗎?”她十分驚喜的樣子,望了一眼廚房,她又壓低聲音說:“姐,那我們什麽時候去做那個鑒定?”

“盡快吧。”我想了想才說。

“姐,要不然我就跟唯良說,說他反正沒時間陪我,我就回我媽家住兩天。然後我偷偷給你打電話,我們就去醫院,你說好不好?”她輕聲問我。

“時間再定吧。”我實在不忍心說唯良的工作這事。

當天晚上的飯桌上,我提了提唯良明天應該能出來了。

“你朋友說的嗎?”我爸忙問。

“嗯。”我低著頭。

“那就好,那就好。”我媽臉上的神色這才有些緩和了。

“確定又是那個賤人搗的鬼?”錢蕾看了一眼小寶,問得有些咬牙切齒。

我遲疑了一下,點頭。

“上輩子我們家真是挖他家的祖墳了,像條瘋狗一樣,咬著我們家不放。”錢蕾氣得把筷子往飯桌上一摔。

小寶驚跳起來,“媽媽,你們在說什麽啊?”

“沒事,沒事,吃飯,蕾蕾你別說了。”我媽瞪了錢蕾一眼。

我還是張不開口說我弟工作可能沒了這事。

一直等到次日早上九點,我又打我弟手機,電話已經能打通了。可他卻不接電話,我趕緊跑到客廳跟我爸媽他們講了。

一家人輪流打他的手機,錢蕾打第三遍時,我弟才接了,他說晚一點能到家。錢蕾哭著說要去接他,也不知道我弟說了些什麽,電話就掛斷了。

“怎麽說啊?”我爸和我媽都焦急的看著錢蕾。

“他說,等一下就回家了,讓我別煩。”錢蕾抹著淚,“我都快擔心死了,他還那麽凶,還那麽凶。”

“蕾蕾,唯良肯定在裏麵受罪了,你別放心上。”我媽扯了幾張紙巾遞給她。

“媽,唯良肯定沒吃早餐,豆漿還有嗎?包子饅頭是不是全部吃完了?他肯定餓了。”錢蕾慌忙又要起身。

“我來弄就好,你坐著。”我媽按住她。東丸引圾。

“等他回來再說,唯蘭啊,你去把上次你朋友送的那盒金駿眉拿來,等唯良回來好泡。”我爸也很高興。

又等了將近兩個小時,我媽新打的豆漿都冷了。我弟的手機又死活不接了,一家人好不容易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我想著要不要去他單位找找看,說不定他回了單位。跟我爸媽說了一聲,錢蕾就跟著我起了身,說要跟我一起去。我讓她在家等著,拿著電瓶車鑰匙便出了門。

我在電梯口遇到了我弟,他正好出電梯。兩天不見,他整個人胡子邋遢,雙目無神。

“唯良。”我抓住他的手,“你回來了就好。”

“先回家吧。”他抽出了手,往家裏走去。

門一打開,錢蕾就撲到他麵前,抱著他又哭又笑,一直喊著,老公,你總算回來了,都快嚇死了。

好不容易才把激動的錢蕾安撫好,一家人進了客廳。我媽問他餓不餓,我爸問他渴不渴,錢蕾更是跑回房間連零食都拿出來了。

我弟坐在沙發上,好一會都沒說話,一家人麵麵相覷,但又不敢問他怎麽回事?

“爸,媽,蕾蕾,姐。”我弟抬頭看我們。

我們也都看著他,我心裏有些明白,他出了公安局後,可能先回了單位,估計現在要說工作這事了。

“你們別這麽緊張啊。”我弟咧著嘴笑了笑,“沒什麽大事,我就是想說,我請了半個月的假,想好好休息一下。然後,陪蕾蕾好好做幾次產檢。”

“哎,你呀,還想著你究竟要說什麽呢,搞得這麽嚴肅。”我媽嗔怪的罵他。

“老公,你真好。”錢蕾感動得一塌糊塗,抱著他的手臂怎麽也不撒。

“蕾蕾,你去睡一會,你看你的黑眼圈都出來了。”我弟說著就起了身,牽著錢蕾回了房間。

隔了大約十來分鍾後,我弟重新回到了客廳,然後他指了指我的房間,示意我和我爸媽去我房間談。

“爸,媽,姐,我想了一路,這事情肯定是瞞不住的。所以,我決定還是告訴你們。”我弟靠著書桌站著。

“是不是工作的事情?”我看著他。

我弟點頭。

“工作……怎麽了?”我媽疑惑的問。

“我……以後……”我弟很困難的吐著字。

“是不是工作保不住了?”我直接說了出來,這事昨天我就應該先和我爸媽說,但我總是抱著僥幸心理,覺得夏朗文說的也許有點太過於危言聳聽了。

“為什麽保不住了?”我爸吼了一聲。

“是不是因為守聯誣陷你販毒這事,你們領導就把你給下了?”我媽也急了。

“爸,媽,你們先不要著急。老實說,我早就想辭職了,現在這個機會剛好,隻是暫時先別讓蕾蕾知道,她性子急……”

我弟的話還沒說話,我爸開始呼呼的喘粗氣。

“老許,老許,唯蘭,藥,快,你爸血壓上去了。”我媽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