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教會我的事

15.你月薪多少?

15.你月薪多少?

沒幾分鍾,我們就到了售香處。我沒打算拜菩薩,也就沒有買香燭。虞落英和李華軒買了一大堆,兩個人親切的交談著先行離開了。夏朗文鼓勵的拍了拍霍朝邦的肩膀,也跟著前麵的人走了。

“你不買點香燭嗎?”霍朝邦有些意外的樣子。

“蒼生這麽多,菩薩忙不過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湊這熱鬧了。”我笑笑,“你應該買點,很多做生意的都信佛。”

“心裏信就好,不在於表麵文章。”他也笑笑,然後兩個人緩步向前。

我不由自主就想到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我爸躺在icu裏,我媽幾乎要哭斷腸。我上求天,下求地,菩薩最後還是沒有顯靈,我爸在住了一個星期的icu後,憾然離世。

也許是有菩薩的,也許菩薩也護佑蒼生,但我一直不夠幸運。

那個賤人在大洋彼岸,聽說過得很好。我唯一能慶幸的就是,他真的徹底的不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裏。

“你有什麽特別遺憾的事情嗎?”熙熙攘攘的香客中,霍朝邦淡然問我。

“沒有。”我看著人群中,跪在香爐前虔誠祈禱的虞落英低聲道。我不遺憾,我隻後悔,無與倫比的後悔。

“沒有?”他驚詫了,“能活得沒有遺憾,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人。”

“所以顯得我特別與眾不同嗎?”我玩笑似的問他,“霍總,你有特別遺憾的事情嗎?”

“有,我……”他臉色略蒼白,目光落到了某處。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大約五六米遠的地方,站著幾個女香客。一個年齡大約五十多歲,另外三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其中一個女香客手裏牽著個大約五歲左右的小女娃。

我想,今天他必然巧遇了他的遺憾。

“是不是你的遺憾就在前麵?”我不知不覺就把心裏的話說了出口,說完後,我覺得自己真是太冒失了。再怎麽樣,我和霍朝邦也不熟啊。

霍朝邦沒說話,但他轉了身,我還沒回神呢,他就走得老遠了。害得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追。

霍朝邦走了後,我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那幾個女香客。我不知道哪個女人是他的遺憾,但我覺得那個牽女娃的女人長相最出挑。又高又瘦又白,小女娃剪著bobo頭,特別的萌。

我直覺,高瘦白是霍朝邦的遺憾。

“許唯蘭,你怎麽一個人站這裏發呆,我四哥呢?”夏朗文跑回了我身邊。

“他……”一晃眼,霍朝邦的遺憾就不見了,我退了幾步左右張望,人太多,已經看不見了。

“這個給你。”他塞給我一串珠子,“剛剛在功德箱裏扣了五百,得了一串這珠子。”

我接過,那珠串還真是我喜歡的款式,淘寶有九塊九包郵的,我一直想買來著,但又怕買到垃圾。貴的不太舍得,手裏這串珠子色澤不錯,聞一聞還有香味。

“謝啦。”我毫不客氣就收下了。陣吐叨巴。

“跟你弟還客氣啥。”夏朗文伸手搭到我肩上,“許唯蘭,跟你弟說實話,這一路上跟我四哥談得還投機嗎?我剛剛還特地幫你們求了姻緣簽呢。”

“結果怎麽樣?簽文呢?”我好奇起來。

“看不懂哇。”他從運動褲兜裏裏摸出一張紙條遞給我。

隻見上書:寸寸真心付東流,百般忍卻愁華年。他年嫁作少年郎,命裏姻緣天自成!

“你確定這是你為你四哥求的?”我毫不客氣的笑起來,“他年嫁作少年郎,命裏姻緣天自成。夏朗文,你讓你四哥嫁哪個少年郎啊?哈哈哈!”

“我真的是給你們求的,我一直念著你們的名字呢。”他爭辯起來。

“那你有沒有找人解解簽?”我看著首詩不像詩,詞不像詞的簽文又問。

“解了,說是上上簽,是不是就說明你和我四哥的事能成?”他從我手裏拿回了簽文,“可是這句寸寸真心付東流,百般忍卻愁華年又是什麽意思呢?”

“我哪知道?”我看著虞落英他們已經走過來了。

他們兩個也求了簽,幾張簽文放在一起,全是一些詩不像詩,詞不像詞的簽文,解簽人都說是上上簽。最後,夏朗文得出一個結論,他被騙了一百塊。

本來夏朗文要回去找解簽人的麻煩,但我從他手裏搶過了簽文,於是他又追著我要一百塊。這樣笑鬧著回到了停車場,霍朝邦正靠在駕駛位看著遠處發呆。

霍朝邦意外見到了他的遺憾後,心情就一直鬱鬱寡歡的。接了個電話,他就說得趕回蛇口去。不管夏朗文怎麽撒潑賣萌,他都不為所動。

我惦記著正好順路去看看葉靈蘇,虞落英惦記著她新辦的年卡得趕緊用。李華軒有點無所謂,不過他的態度已經不重要了,三票對一票,夏朗文隻能乖乖的上車。

於是,一行人打道回俯。

李華軒和虞落英在寶安下了車,我們往南頭關方向繼續行駛。車子過了南頭關後我給葉靈蘇打了個電話,她讓我買點湯帶過去。

夏朗文又跟他四哥撒潑說要去吃飯,霍朝邦看他一眼,然後他打開了儲物格,從裏麵拿著一個手拿包遞給了他。

“我真的沒空,小許,就讓阿文陪你去吃個飯吧。”霍朝邦很客氣的對我說。

“不用了,不用了。”我慌忙搖手,“我打包到醫院陪我朋友一起吃。”

爭執了一番,夏朗文同意代替他四哥請我去吃飯,我對他們的堅持表示很無奈。

在南山醫院附近下了車後,霍朝邦駕車離去。少了他,我覺得自在多了。

“你不要介意啊,我四哥今天確實有點忙。”夏朗文看著遠去的車屁股對我說。

“走吧,我現在隻要有飯吃就可以了。”我懶得搭他的話。

“許唯蘭,等等。”他猛的拽住我,“我要搬去寶安這件事你發誓不會跟劉心眉說。”

“你為什麽要搬到寶安來?你不是在福田上班嗎?”我甩開他的手,詫異的問。

“我們公司寶安新成立了一個分公司,我過來鍛煉鍛煉。”他笑嘻嘻的,“我租了二室一廳,要不要分租一間給你?”

“**啊。”我搖搖頭,“幾個人合租啊?”

“一個人啊。”他理所當然的說,“租金才兩千八,比我之前一室一廳還便宜,寶安果然是鄉下。”

“我很好奇你現在一個月工資多少?”我頓住腳步,“一萬,兩萬?”

“十萬。”他很認真的樣子,“不騙你!”

“我知道你是做什麽的了。”我了然的點頭。

“做什麽的?”他呆呆的看我,就象什麽機密被我發現了一樣。

“做夢的。”我說完就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