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教會我的事

16.我要走了

16.我要走了

第二天是周一,我七點不到就起了床,洗漱收拾,化了個淡妝。想著我經理周六晚上那雙充滿希冀的目光,我感覺背後陣陣發涼。

但班總是要上的,在巷子口的早餐店隨便吃了點東西。我拿著公交卡往公交站台走去,今天特別走運,剛走到站台公交車就來了,而且還有空位。

走到後排坐下,想著戴耳機聽歌,電話就響了。

“喂,心眉。”我跟她打招呼,昨天晚上馬小磊又給我打了電話,說劉心眉下午回了家,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讓我有時間給她打個電話安慰安慰她。劉心眉失魂落魄肯定跟夏朗文有關係,我已經沒什麽話好安慰她了。

“我明天回f城,你要帶什麽回去嗎?”劉心眉聲音沙啞。

“這麽突然啊,之前都沒聽你說呢。”我訝然。

“嗯,我媽身體不大舒服,我剛好有假就想回去看看。我晚上去看蘇蘇,你把要帶回去的東西帶過來。”她說。

掛了她的電話後,我想了一會,琢磨著這回她是要冷靜冷靜了。

半個小時後,我到了公司。照例把自己和經理的辦公桌打掃了一遍,坐下整理辦公桌上散亂的文件時,大辦公區裏,同事們陸續都到了。

“小許。”餘經理一進辦公室就喊我,“你到裏麵來。”

“好!”我起了身,跟著她往裏麵走。

“坐。”經理指著她辦公桌後的椅子。

我也不多問就坐下了。

“這兩天霍總打電話給你了嗎?”她問我。

“沒有。”霍朝邦確實沒有給我打電話,但他約我去爬山了,我猶豫著要不要說這件事情,可是又覺得他約我去爬山好像跟公事無關。

“小許,你們是校友,應該有很多共同話題啊?”經理皺眉,“他工廠裏需要一大批xx原料,這次合作能談成,年終獎是很豐厚的。”

“是,經理。”我謹慎回答。

“小許,你要想辦法啊。”經理語重心長的說,“霍朝邦那個人不好女色,你放一百個心,不用擔心要出賣色相。”

“好的,我想辦法。”我鄭重點頭。

“那你先出去吧。”她歎了一口氣後又補充了一句,“這個合作談不成,說不定我就要走了。”

“好的,我會努力。”我表態。

我回到座位上苦思,我知道拿下這次合作,肯定是有辦法的。比如找夏朗文幫忙,但我不願意這麽做。

上午是例會,會議主持竟然是總經理,千年難得見他一次。他在會上提到這個季度的銷售比上個季度下降了十幾個百分點,總經理很生氣。在會上,他特別點餘經理的名。

會議開完後,總經理拂袖而去,經理的臉色十分難看。

整整一個上午都在高壓之中度過,中午吃飯裏,幾個同事小聲嘀咕著。說這次餘經理這個團隊要是再不給力,很可能就要下崗了雲雲。

我默不作聲的吃著飯,冷不丁手機響起來。屏幕上的號碼正是霍朝邦,我慌忙放下了飯,拿著手機往辦公室外走去。

“小許。”電話接起來,傳來霍朝邦淡然的聲音。

“你好!”我很擔心隔牆有耳,也不敢喊他霍總。

“昨天不好意思,確實有點事情。你今天晚上方便嗎?我請你吃個飯。”他問。

“我晚上有點事情。”我想起劉心眉要回家的事情。

“那行,我們改天再約。”霍朝邦一點也不勉強我。

“好的,再見!”我覺得我可能這輩子再也嫁不出去了,見劉心眉都比見男人重要。

默默的站了一會後,我抓著手機出了樓梯間。從洗手間門口經過時,剛好遇到從裏麵出來的經理,我下意識就拽緊了手機。

“小許,下午你給霍總打個電話,看能不能約著一起吃個飯。”經理和我並著肩走。

“好。”我心虛的低下了頭,要是經理知道我剛剛才拒絕了霍朝邦,不知道她會不會當場就炒了我。

好不容易才挨到了下班時間,臨走時,經理又跑來問我給霍朝邦打了電話沒有。

“他說這兩天沒空。”我迫不得已,隻能這樣說。

“嗯,我下午也給他打了,沒事,你明後天再打。”經理拍拍我的肩膀,“現在是我們求著人家,姿態要適當的放低。”

“好!”我態度十分良好。

拎著包出了公司時,我感覺都要虛脫了。踩著高跟鞋走到公交站台時,看著擠得烏泱泱的人群,我隻覺得頭皮隱隱作痛。

想起幾年前,我過著那樣瀟灑自由的日子。到了如今……唉,這命運啊,真是無情。

自艾自怨了一會,我還是施出了吃奶的勁擠上了往關內的公交車。混雜在各種氣味中,我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這近半年的時間來,我一直告訴自己,許唯蘭,你一定會再站起來,你一定會比那個賤人過得好一千倍一萬倍。可是,我現在看不到光明。我麵前的路,看起來,依舊充滿了艱辛。

如果我繼續留在f城呢?再找親戚們借點錢,會不會很快就東山再起了?我胡思亂想著,不,不會,我爸過世後,我就變得十分害怕那座城市,害怕看到那個賤人停留過的每一個地方。

我隻能逃,所以,我來了深圳。我需要一個新的空間,一個能讓我重新站起來的新空間。

公交車晃了四十多分鍾後在南山醫院站停下,我奮力從後門擠下。手機在包裏響得沒完沒了的,我拉平了被擠皺的上衣,然後從包裏掏出了手機。

“蘭子,你幾點過來啊?”葉靈蘇問我。

“剛下公交車,大概十分鍾左右能到。”我想了想才說。

“那行,等你來了再說。”她掛斷了電話。

我快步往南山醫院走去,走到住院部時,身後傳來了劉心眉的喊聲。陣廣係圾。

“心眉。”我頓住腳步回頭看她,然後我有點驚住了,難怪馬小磊說她失魂落魄。她確實跟丟了魂沒有差別,整個人連精氣神都沒了。

她快走了幾步到我麵前,“我辭職了,這趟回去,可能就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