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教會我的事

53.你給我醒醒

53.你給我醒醒

我走到樓道口時,夏朗文又打電話來了。我抓著手機頓住了腳步,掙紮了一會,我還是滑下了接聽鍵。

“許唯蘭。”他似乎打翻了什麽,傳來了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音。

“你喝了多少酒?”我緩了語氣,低聲問他。

“不知道,不知道。”他像個孩子一樣煩躁的叫起來,“你來不來?到底來不來?”

“你隻認識我嗎?有女朋友的人深夜打電話給我,這樣真的好嗎?”我冷笑。

“你不一樣,不一樣。你別問我問題,別問我問題。”他開始像複讀機一樣,每句話都要重複兩遍。又是一陣巨響,好像是什麽重件物品落了地。

“你到底在幹什麽?剛剛那是什麽聲音?”我被驚住了。

“我煮麵條,煮麵條。”他又傻笑。

擦,難怪剛剛那聲音那麽像鐵鍋落地的聲音。這大半夜的,他不會把房子點著了吧?我著急起來,大聲喊到:“你家裏隻有你一個人嗎?”

“不來拉倒,拉倒。”他還生氣了,幹脆掛斷了電話。

我抓著手機站在那裏,往裏走,還是往外退?至少站了三分鍾,我才抬步往裏麵邁,走到電梯口的時候。我又想,那死小子不會搞得煤氣爆炸吧?然後把自己炸得屍骨無存,血肉橫飛?我被自己的想法嚇得止不住打了個冷顫。

可是,他有女朋友,我巴巴跑去做什麽呢?會不會……很可能他女朋友在外地。我總歸認識他那麽久,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出事吧。

於是我又趕緊往外跑,一口氣跑出了小區。正準備往馬路外跑時,剛好一輛出租車拉客到了小區門口。

我來不及多想就一頭鑽進了出租車開啟著的副駕位,關上車門。司機連問都沒問,直接就倒車。隨即車子向著外麵路口駛去,問了我要到達的目的地,司機便專心開起了車。

運氣不大好,一路上總是趕上紅燈,到夏朗文住的小區時,都快晚上的十一點了。付了車錢,我拎著包向小區裏邁步。這死小子,也不知道把煤氣點著了沒有?

上了樓,拐了彎,我站到了他家的大門前。夏朗文後來沒再打過電話給我,是不是代表他沒事還是他女朋友來了?

我在他門口徘徊了兩圈,最終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敲了敲他家的大門。

門幾乎是應聲而開,一身酒氣的夏朗文一手撐著牆,一手拉著門。走廊裏的感應燈已經滅了,客廳裏的燈光折射到他的背影上,他臉上的表情有些模糊。

我們都沒有說話,就那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然後,他笑了,牙好白。我拔腿想想跑時,他順著門框“咕咚”一下就躺到了地上。

“喂。”我慌忙伸手去拉他,他那麽大個子,哪裏拉得動。不得已,我隻好拚命的拍著他的臉,希望能把他打醒。

“別吵,困。”他揮開我的手。

“喂,那你也不能在這裏睡啊。夏朗文,你給我醒醒,醒醒……媽的,你沉得像一頭大肥豬。我拖不動你啊!”我拽著他的雙肩,咬緊牙往客廳裏拖。好半天,才拖動了不到兩米,我倒是累得滿頭大汗了。這死小子還真是會算時間,我趕到了才躺地上,害得我現在拚了老命搬他。

不管我怎麽喊,怎麽推,夏朗文都無動於衷。我拖著他從玄關進客廳時,他腳上的拖鞋掉了,雙腳從門檻瓷磚棱角上拖過,腳都磨紅了,他也保持著死睡的狀態。

把夏朗文搬到沙發上後,我感覺我兩條胳臂幾乎要斷了。靠著沙發橫梗坐了好一會,抹掉額頭上的汗後,我轉身又進了廚房。

廚房裏的景象真是讓我驚呆了,象台風過境,又象強盜入戶。鍋碗瓢盆都扔到了地上,一包掛麵灑了一地,水池裏的飄著青菜,水漫過邊緣正潺潺的往地板上流。

我脫掉了腳上的涼鞋,然後幫他收拾起來。為了吃碗麵,能搞成這樣,也是很難得。把髒掉的碗重新洗了一遍,又把地板擦了一遍。

廚房又恢複了幹淨整潔後,我這才直起了腰。死小子睡得那麽死,看來今晚是不會再要吃麵條了。於是,我出了廚房。

客廳的沙發上,夏朗文睡得十分香甜。我拿過茶幾上的遙控關掉了無聲播放的電視,然後又坐到了沙發橫梗上。陣廳叨血。

坐了一會,手機冷不丁的響起來。我驚了一下,葉靈蘇打電話了。我拿著手機趕緊跑到了陽台上。

“蘭子,你還沒下班啊?”葉靈蘇的問我。

“下了,下了,我等一下就回來,先這樣啊。”為了避免她多問,我趕緊掐斷了通話。

再回到客廳時,夏朗文居然躺在了茶幾底下。估計是一翻身,直接翻下去了。我真是無語了,那樣跌下去也能睡得著,他是八百年沒睡過?

“夏朗文,別再裝睡了,我知道你沒睡。”我拍了拍他的臉。

他無動於衷。

“反正我不再搬你了,你要是願意的話,就在這地上睡一個晚上吧。”我沒好氣的說。

他還是紋絲不動。

“夏朗文,喂,我要回去了。”我起了身往外走,從玄關的鞋架上拿起了包包。我退回去看了看,死小子,還躺在地上,難道真不是裝的?

歎了一口氣,我認命的把茶幾拉開以騰出空間。又一次拚了老命的把他搬回了沙發上,擔心他再次掉地板上,我就想著把茶幾搬到沙發旁堵住。

轉了個身,手還沒碰到茶幾。我就聽到了一聲沉悶的響,我擦擦擦,他又滾回地上了。

“夏朗文,你這頭豬,你能再過分一點嗎?很好玩是不是?”我實在氣得不輕,抬腳就往他大腿上踢了一腳。

“許唯蘭,會痛你不知道啊?”他被我踢得呲牙咧嘴的大喊起來。

“這回你醒了沒有?”我蹲到地上,伸手在他大腿上又狠狠的掐了一把。

“好痛,好痛。”他撐著地板坐起來,伸頭看著我被我掐的地方,“青了,我就知道肯定青了,你這個女人,真是一點都溫柔。下這麽重的手,你以為掐豬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