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教會我的事

85.記得嗎?我說過講個故事給你聽

85.記得嗎?我說過講個故事給你聽

這一夜,睡到半夜時,夏朗文突然坐起來。我本來就有一點失眠,他猛的坐起來嚇得我一個激靈。

“你怎麽了?”窗簾裏透著微微的光,我伸手摸到了他的手。

“我驚醒你了?”他俯過身來,摟住我後他重新躺下了。

“做噩夢了嗎?”我問他。

“沒有。”他微微歎了一口氣,“睡不著。”

“你告訴我,你廠裏到底出了多大的事情?是什麽原因造成的?”我半撐起身體,低聲問他。

夏朗文把我按回了被窩裏,“你還記得嗎?我曾經說過,要講個故事給你聽。”

我默了默,然後道:“記得!”

“曾文希是我的前女友。”他說完這句話後頭就埋到了我肩上,我等了好一會,他才接著往下說:“我們是大學同學。她來自單親家庭,但性格很開朗,對我很好,也很愛我。大學畢業那年,我家裏是希望我去留學。我和她商量,她不肯我去國外。家裏逼得緊,我左右為難。我媽見我一直猶猶豫豫,於是多方追查,後來就知道我和她在談戀愛,為了拆散我們,我媽跟我是又哭又鬧。除了我媽,其他的家人也是背著我輪番上陣。這樣的壓力之下,她終於受不了了,於是自殺了。”

夏朗文聲音顫起來,“好在發現得及時,送到醫院撿回了一條小命,可是落了後遺症,經常會抽搐,類似於羊癲瘋。為了這事,我跟我媽徹底鬧翻,也嚴重警告了我的其他家人,誰再動她一根毫毛,我就跟夏家脫離關係。為了好好照顧她,我從家裏搬了出來。然後,我帶著她住到了f城。”

“為了賺更多的錢,我一邊上班,一邊又想著搞點投資。那個老徐其實是曾文希的遠房親戚,那個時候他要開金店,我和曾文希商量後就投了點錢在他店裏。”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一月一月的。她變成那樣是我家人害的,我一直覺得我欠她太多,所以總是無條件的寵她,對她好,帶她全國各地的求醫問藥。她不發病時,對我也很好,但發病時就很狂躁,一定要拿著我出氣。我知道她沒有安全感,怕我離開她。”

“大約是三年前的夏天,她的病情穩定了很多,我們兩個人的感情也慢慢的穩定了。我就想,是時候給她一個交代了。所以,我帶著她去買了訂婚戒指。戒指戴了沒幾天,我象往常一樣回我們租的房子裏。她走了,就留了一張紙條。說是跟她媽媽移民去了日本,向我道歉,其他沒有多說。”

“我一開始以為她開玩笑,所以沒當回事。想著她鬧鬧小性子,過段時間也就回家了。於是,我就在家裏等。等了一段時間後,她還是不回來。我就有些慌了,去了一趟她家,才知道她真的和她媽媽去日本了。”

“她突然就這樣走了,我就懷疑我的家人又找過她。但誰都不承認,萬般無奈,我還是決定等她。沒過多久,我就出了車禍。我出車禍那天早上,接到她從日本打來的國際長途。她讓我好好照顧自己,她說她受夠了我的家人沒完沒了的找她,她說想到將來的一輩子都要生活在那樣的陰影裏,她就覺得生不如死。所以,她選擇接受我家人給的一筆錢,帶著她的母親去日本。她還告訴我,她決定定居日本,讓我忘了她好好過日子。”

“她帶著她媽媽去日本幹嘛?”我插了一句話。

“她很多親戚都在日本。我原先打算去法國留學時,她就動員我說去法國不如跟她一起去日本。”

黑暗中,我了然的點了點頭。現在我算是知道他好好的為什麽會出車禍了,原來他那天早上是接到了曾文希的國際長途。走神之下,差點丟了命。

夏朗文長長歎了一口氣,“我出禍出院後,心灰意冷的回了深圳,窩居了好長一段時間後才跟我四哥見了麵。緩了一段時間後,大概在她去日本後一年,我去了一趟日本。我找到了曾文希,她確實如她說的,病好得徹底了,嫁了一個華裔。事情發展成這樣,我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到了這裏,我們的故事本來應該告一段落。但今年上半年,我接到了曾文希母親從日本打來的電話。說曾文希結婚後一直放不下我,然後跟丈夫感情冷淡,丈夫又家暴,她的病又複發了,並且比之前還嚴重。”

說到這裏,夏朗文緊緊的抱住我,他的雙手哆嗦著,我有點不明白他好好的為什麽激動起來。我隻能更緊的抱住他,大約好幾分鍾,他接著往下說:“她母親跟我說,曾文希去日本之前就發現自己懷孕了,但她瞞著我去做了流產。她和華裔結婚,一直懷不上孩子,去醫院檢查後知道原先之前流產造成的,她沒辦法再生孩子了。”島台廣弟。

“所以,她現在找你?要你負責嗎?”我問,這是我能想到最壞的結果。

“沒有,她沒找過我。接她母親的電話後,今年的十月份我又去了一趟日本。她已經離婚了,整個人變得十分**,消瘦。”夏朗文的聲音聽起來很空洞。

而我記得,十月份,正是我躲著他那三個月。

後來,我們捅破了那層窗戶紙。我因為腳受傷住到了他家,他喝多了時跟我說過要我給他一點時間,他說他要處理好希希的事情。

看來,他現在是要跟我說他要怎麽處理了?

“我勸她回國,她不肯。我又找了她母親,她哭著請求我幫幫曾文希。她說她知道不該拖累我,但她隻有那麽一個女兒。”他說到這裏停下來了。

等了好一會,他都沒有繼續往下時,我想他這是在等我的意見?

“你想接她回國治療?”我問他。

“她不會回來的,她說她已經沒有臉麵麵對我了。我思來想去,她落到這樣的地步,她自己固然有責任,但我和我的家人更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當初我護她更周全一點,她就不至於被我家人逼得自殺。我再細心一點,就不至於她懷孕流產了我都不知道。”夏朗文顫著聲說。